接下來一連幾天,祁皎月都沒有見到祁珩的影子,她知道這次鄧家大案實屬驚天動地,祁珩在處理善後的同時又要敲打各位官員,要是不忙就沒天理了。

而祁皎月趁此機會,只專心一件事,那就逃跑。

按照目前種種跡象表明祁珩很有可能已經認出她的誰了,至於是怎麼識破的,祁皎月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離開京城。

然而皇宮守衛森嚴,上次被宮女行刺鄧琴涵的事情,根本就是祁珩故意下的套,好讓鄧家在慌亂之下自露馬腳,從而一舉殲滅。

不得已,這天晚上祁皎月又開始了她的新逃脫方法,她先早到了養傷的鄧琴涵。

鄧琴涵在聽到她可怕的想法後,打死也不肯幫忙。

“不行,半夜翻牆?被發現了你倒沒什麼,陛下對你一再寬容,沒有底線,但是我這就是助紂為虐,會死的。”鄧琴涵瘋狂的搖頭,拿出她最堅決的態度。

祁皎月當然不肯這樣放棄,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妹妹,你想想我們怎麼說都算是老鄉,從同一個地方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我都想好了,我帶你一起跑。”

最後一句說到了鄧琴涵的心坎,宮中不是人待的地方,規矩多就算了,這個她能忍,可是三天兩頭被人算計,這算什麼!朝不保夕呀!

然而鄧琴涵慫得非常有標準,祁朝這個封建社會,最看重的就是君權,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皇帝。

鄧琴涵再次拒絕道:“不行。”

“為什麼?”祁皎月把身體前傾,逼近她說道。

鄧琴涵轉頭並不回應她的視線,手指微微蜷縮。

祁皎月把她細微的反應全部納入眼中,稍微細想就知道她為什麼猶豫了。

鄧琴涵是個剛穿越而來啥也不懂的小丫頭,加上性子使然,皇宮對目前無依無靠的她來說,其實是一道最結實無懈可擊的保障,鄧琴涵若是在衝動之下,選擇與她離開,那麼等待她的便是追捕逃亡。

於是,她認真又嚴肅的說道:“我們是受過高知識教育的人,難道你要把這一生都搭在這四四方方的宮牆中嗎,再者你和我一起走,我左夏發誓,無論將來如何我定不會對不起你。”

鄧琴涵咬緊嘴唇,半響終於撩起眼皮直視對方說道:“成!”

兩人一拍即合,即刻商定好了今夜的逃跑路線。

根據祁皎月的觀察,皇宮南城比鄰疊山,守衛相對較寬鬆。

夜幕降臨,曲徑通幽的小路上,禁軍來回巡視,宮人們低著頭各自忙活。

有兩位小黃門端著盥洗的銅盆不緊不慢的跟著大內總管的後面。

總管嗲著他獨特的公鴨嗓教訓身後的人:“我說你們兩個,雖說陛下如今還沒有正式納妃,但是保不齊哪天看重了某位小主,這後宮就免不了爭風吃醋,所以留下的幾位小主你們都莫要怠慢了。”

“公公教訓的是,奴才們謹記。”一位身材瘦小的黃門尖著嗓音回答。

沒多久,他們就走到了西偏殿,那裡是專門供太監們休息的地方。

總管把兩位小黃門送到這兒後,又囑咐幾句便匆匆離開。

其中一位黃門見總管的身影已經走遠,這才徹底鬆口氣,用袖口抹了一把汗。

“嚇死我了。”扮作黃門的鄧琴涵說道,“不過你膽易容術實在太厲害了,那公公嫩是沒有瞧出來。”

祁皎月:“不要高興得太早,一旦被人發現我們消失在寢殿,咋們就插翅難逃了,我們先順著這偏殿往南走。”

兩人步履匆匆的貼著牆根繼續走,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們便走到了一睹長滿青苔高牆下。

這個地方,就是當初鄧琴涵遇刺險些喪命之處。

鄧琴涵後勁處傳來陣陣陰風,她對這裡有心理陰影,擔心的說道:“我們真的要從上面爬上去嗎?太高了,我不行的。”

要是換做從前武功高強的祁皎月,這點高度根本就是小兒科。

祁皎月咬牙道:“不行也得上,開弓沒有回頭箭。”

鄧琴涵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上了賊船,她心中打鼓,想要臨陣脫逃。

“咋們回去吧,我覺得陛下挺看重你的,你有那麼聰明耍點小手段,那些後宮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對手,我這人老實本分,唯一的願望就是吃喝不愁,所以我也不會和你爭寵。”鄧琴涵可憐兮兮的說道。

祁皎月也終於理解了一句話叫做: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鄧琴涵除了擁有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以外,真的是一無是處。

祁皎月壓根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奮力往牆上攀爬,她爬三步滑兩步,兀自折騰半天還是在原地打轉。

“看吧,咋們根本就是爬不上去,死了這條心吧。我剛才就在想,咋也出來一段時間了,現在多半已經被巡夜視察的宮人們發現,禁軍趕過來都是遲早的事。”鄧琴涵說道。

“閉嘴。”祁皎月朝她勾勾手指,“你站過來。”

鄧琴涵乖順的湊上去。

“你穿越來這裡多久了?”

“一個月不到。”

“那你瞭解大祁的刑法嗎?”

鄧琴涵迷茫片刻,如實回答:“不瞭解。”

祁皎月閃過一抹戲謔的笑容,轉而又一臉悲痛傷心的說道:“唉,大祁刑法有一條奴隸法,大概還沒有人給你手吧,咋們現在這個情況就是等於叛逃。”

“叛?叛逃!”鄧琴涵把眼睛睜得滴溜圓,“我們又沒有作出對不起祁朝的事,怎麼叫做叛呢!”

祁皎月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抬頭望著夜空滿天繁星,幽幽的說道:“第一我們身為皇帝的女人,就應該死心塌地的忠愛著他,第二如今在位的皇帝陛下是一位非常要面子的人,你仔細動腦筋,我們離開他追求自由,就等於不忠,換句話來說就是給他戴綠帽子,懂嗎?”

鄧琴涵吃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你再聯想咋們的二十一世紀,誰家老婆出軌不得萬人捶,何況是古代。”

鄧琴涵扯過她的手,義正言辭道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簡直是天真!”祁皎月嗤笑道,“現在回去不就等於坐實我們給皇帝帶帽子的事情嗎?往輕的說,我們只能算出軌未遂,懂嗎姐妹?”

鄧琴涵雙腿一軟,屁股找地癱倒在草地上。

祁皎月心中暗自發笑,鄧琴涵實在太單純好騙了,隨便說幾句話謊話就能把她嚇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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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皎月再接再厲繼續恐嚇:“所以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可走,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

“阿嚏!”整在書房與墨白商議政事的祁珩突然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我們說到哪兒?”

墨白:“怎麼把那群只會紙上談兵,寬己嚴他的言官們給撤下去,提拔新人。”

“陛下!大事不好了!”

祁珩剛要接話,卻見李公公急匆匆的不等通報就直接往裡吼。

祁珩揉揉太陽穴,無奈道:“進來說。”

李公公連滾帶爬衝進來,跪倒在地:“皇上!你讓奴才盯著左小主,都怪奴才看管不力,不知什麼時候她從寢殿裡消失了!”

祁珩倒也不慌:“李公公先平身,朕不怪你,月兒心眼多朕都被她騙過,何況你呢?”

李公公總感覺陛下雖然原諒了他,可那眼神簡直是恨不得把他砍了。

李公公哆嗦的站起來:“不過,禁軍已經發現了左小主的蹤跡。”

“在哪?”

“在爬牆。”

祁珩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哈?你再說一遍?”

“千真萬確!不關是左小主,還是鄧小主也在,她們兩人正在南牆頂上站著。”

“鄧小主也在!”這回換墨白吃驚了。

李公公豁出去了:“沒錯!兩位小主估計是爬上去後不能跳下去,所以禁軍們一直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奴才失職!請陛下責罰!”

然而,等他一抬頭,書房中早已經沒有皇帝和墨白的身影。

同時,恐高的鄧琴涵看著腳下彷彿是深不可測的無底洞,雙腿就不由自主的發抖。

“左姐姐,怎麼辦呀!”

“涼拌。”祁皎月涼颼颼的回答。

她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的逃到這裡,居然栽到一堵牆上。

記憶中,她腳下的這面南牆外側,有盤根錯節的虯枝作為掩護,而現在入眼皆是光禿禿的一片。

祁皎月的心涼了半截,不過輕言放棄也不是她的性格。

“有了!”祁皎月拉著她的手小心的往右側行走,“恐高就不要往下看。”

鄧琴涵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往她身上趴,以蝸牛的速度跟著移動。

“啊!”鄧琴涵驚聲尖叫,整個人的重心往前傾倒。

趕來的祁珩正巧看到這一幕:個子嬌小的鄧琴涵掙脫祁皎月緊拉她的手,頭朝下的栽下去。

墨白飛訊的擦過祁珩的肩膀,往鄧琴涵倒下的方向飛去。

鄧琴涵坐好了摔成殘廢的準備,誰知道落入一個滿懷,非但沒事還平安降落。

待她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誰時,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瞥見墨白陰沉可怖的臉。

鄧寒谷觸電似的從他手中掙脫,下意識的想要求饒,忽而又想到還在牆上的左夏,非常有義氣的大喊:“左夏姐!快跑!皇帝身邊的人來了!”

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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