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喜樂安穩
此刻唯有自救才是正途,鄧琴涵眼睛滴溜溜的轉,忽而靈光咋現。
“看!”鄧琴涵突然指著墨白身後的人影,“陛下來了!”
果不其然,眾人統一有序的回頭,威脅她的宮女也不由自主的往她所指方向望去。
鄧琴涵旋即在下巴出的手腕咬下一口,宮女刺痛手下意識的一鬆。
她逮準機會準備抽身,哪知宮女反應奇快,當即收手重新將她圈起來,脖子處的刀刃也見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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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知受騙,禁軍再次拉緊弦,一觸即發!
宮女咬牙切齒道:“我倒是小瞧你這個膿包廢物,敢陰我!”
“你也不能怪我是吧,誰都不想死!”鄧琴涵認真的說道,“呀!皇上來了!”
宮女忍不住抽動嘴角,早知道她就應該當機立斷,抓住她時直接一刀割喉,以免無端生出事故來。
“呵呵,小主你就不能換個招數嗎?”宮女嗤笑一聲。
鄧琴涵:“我沒騙你們!陛下救我我呀!”
墨白露出不忍卒睹之色,心說:你這是騙三歲小孩嗎?狼來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
“墨大人你信我呀!”鄧琴涵是真的看見了。
墨白無動於衷的看著她,而高舉的手緩緩落下。
鄧琴涵驚恐的努力把手指著墨白的身後,大聲道:“左夏姐姐也在!你們說句話呀!”
墨白當機立斷:“放箭!”
宮女單手抓住她的衣頸,準備拿她當擋箭牌。
鐵箭如雨,齊刷刷的在空中劃過冷冽的弧線。
鄧琴涵無力的掙扎著,眼瞧著自己馬上要犧牲,立即害怕的緊閉雙眼。
然而,料想當中的疼痛沒有來,她輕飄飄的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耳邊是冷箭相交的錚響。
鄧琴涵甫一睜眼,浮現的便是墨白陰鷙的表情和挺拔的鼻樑,緊繃的下頜,狹長的雙目生得恰到好處。
看起來,簡直是俊逸極了。
鄧琴涵的心跳漏了一拍,疙瘩一下。
她心想:完了。
墨白將她穩當的放在地上,這才注意到她的腰側受了傷,源源不斷的血汩汩流出。
鄧琴涵在驚恐和慌亂之下,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沒事,墨大人謝謝你啊,你先忙,不用管我。”鄧琴涵擺手頗有些不好意思。
墨白簡言意賅的說道:“已經用不上我了。”
他說得沒錯,行刺的宮女中箭後被整齊有素的禁軍拿下。
禁軍首領帶著昏迷過去的宮女行至墨白前,單膝下跪說道:“臣禁衛軍倪建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接著,眾人跪倒一片,口中紛紛喊道萬歲。
祁珩從墨白身後走出,從善如流的擺手讓諸位平身。
“帶下去審問,注意別叫她死了,餘下的禁衛軍聽命。”祁珩負手而立,並無多餘的動作,卻給人一種凜然沉睿穩重之感,“工部尚書鄧縣明妄圖謀權篡位,心懷不軌,如今已經把朕拿下,出宮!包抄鄧府,一個不留。”
墨白吃驚的轉頭回望,除了見到祁珩以外,還多出了一位漂亮不足清秀有餘的女子。
墨白心想:她是祁皎月?她哪裡像,相貌眼神還有氣質以及帶給人的感覺,無一處和記憶中的那位清冷疏離絕美的女子可以相提並論的地方。
祁珩對他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墨白從中看出了他失而復得的興奮以及很久都未出現的鮮活明亮。
祁珩把視線轉向鄧琴涵,平淡的說道:“去傳太醫。”
墨白:“是!”
命令下達,所以人都開始忙碌起來,秩序井然。
祁珩若無其事的拉過祁皎月的手,帶著她回到奉儀殿中。
殿內的陳設簡單乾淨,彷彿一直都有人居住一樣。
祁珩在她耳旁輕聲說:“我每天都來這裡坐一坐,不過有時候太忙了,沒時間親自打掃。”
祁皎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心中的情緒掩蓋在波瀾不驚的眼神中。
五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轉瞬即逝。
祁皎月牽強的笑道:“陛下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約是有感而發罷。”祁珩說道,“你先好生休息,我就先走了。”
行至門口時,他突然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情愫暗湧,帶著無法言語的驚恐。
祁皎月不知為何不敢直視這樣的雙眸,趕緊撇過頭心虛的不敢去看,只說:“放心吧,我又沒長翅膀,跑不了的。”
祁珩這才離去。
門外的墨白已經等候多時,祁珩知道他想問什麼,率先開口將這三天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遍。
他與祁皎月成功躲避了鄧家人的追殺,來到林中的村落暫時養傷,同時聯絡到了暗影閣,這才順利的將鄧大人的府中包抄。
墨白聽他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就知道當中有多大的危險,他們兩人獨自面對的是窮兇極惡又準備多時的‘豺狼虎豹’,如果沒有萬無一失的計策決不會在短時間內拿下鄧家。
祁珩:“鄧大人被暗影閣的人廢了武功後,我估計讓人放鬆對他的警惕,於是鄧大人尋了個漏洞,聯絡到宮中他安排的細作。”
墨白恍然大悟道:“所以那兩位試圖暗殺鄧小主的宮女就是他們派出來的細作,只是為什麼鄧大人在最後關頭一定要除了自己的女兒?”
祁珩搖搖頭,遺憾道:“朕也不曉,等明日刑部審出來的結果就知道了。”
“其實屬下還有一問。”墨白看著幽暗的前方,“陛下是如何斷定……”
祁皎月不等他說完,便解了他心中的疑惑,他說:“一開始我是不確定的,可是在懸崖上,她明明有機會放棄我而活下去,可她沒有。”
墨白依舊不明白,欲再問,卻見祁珩已經閉口,眼神望向別處。
他只好識趣的不再多言。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我愛你,勝過我愛我自己。
這是五年前,祁皎月死前說過的一句。
一字一句,包括當時她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祁珩記得滴水不漏。
能夠為了他不惜一切拼盡全力的人,只有她一個。
當然,還遠不止於此。
祁珩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眼中晦暗散盡。
他想:不管她承不承認,這輩子即便是死,也得守她喜樂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