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月為他們倆人的談話越弄越糊塗,什麼叫做不存在的人?意思就是說自己的妹妹,本不應該來到出生?

這簡直是荒謬!

“夠了!”楚離月打斷半仙的說,“三妹,我們不是信鬼佛的人,此人說話無憑無據,我們走!”

說著便要強行拉著三妹一起離開這裡,祁皎月揮手打斷她。

不知為何,楚離月心中突然產生了一股強烈不安的情緒,她看著半仙狡猾的眼睛,彷彿要把一切洞穿。

半仙一針見血的指出來:“這位美麗的夫人,你如此著急的要把你的妹妹帶走,是否是因為我說中了你一直以來的猜想。”

此言一出,楚離月的臉部登時有些崩潰。

對方說的沒錯,這些年來,三妹的說話行為在無意識當中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甚至她就像一個旁觀者,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

心中那塊隱蔽的猜測被人點出,楚離月機械的把視線轉向祁皎月,嘴唇顫抖道:“皎月……他說的是真的嗎?”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滿的。

祁皎月:“嗯,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

楚離月不能夠理解時空詞彙,祁皎月旋即又解釋道,“我的家鄉乃至一個很很遠的地方,或者我換個說法,我在我出生之前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其實不叫祁皎月。”

“難怪不得。”楚離月兀自點頭,如此一來,這些一年來在自己心中的疑惑,終於能夠解釋的通了。

祁皎月:“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隱瞞你的。”

因為說出去也沒人信,反而為自己徒添負擔,他人也會將自己當作瘋子一樣看待。

“怪不得你從小天賦異稟,淡泊名利。我就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妹妹這樣完美的人。”

祁皎月站起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如今楚離月懷著身孕,切忌情緒是不能過於激動,否則傷了胎氣。

“姐姐,不管你現在怎麼想我。”祁皎月拍打她的後背給他順氣,擔心她表面看著冷靜,實則憋著一口氣。

畢竟被一位信賴的人欺騙隱瞞十多年,換誰都不好受。

楚離月做了幾次深呼吸,表明自己的態度:“我沒有絲毫怨你,嫉妒你或者生你的氣,你有你的顧慮,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絕不會因為這個而改變。”

半仙雖然好吃也貪財,可見這兩姐妹都在為彼此心心相惜的情形,不由得為之動容。

他乾咳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接著說,想要製作成出洛賦的解藥,也就是一命換一命。”

所以,祁皎月本身就是其中的一味配藥。

“方才我對你所說有性命之憂,其實就是指這個,皇上命格不該早亡,他是因為你才如此,所以……”

“狗屁!”楚離月憤怒道,“你的話邏輯不通,三妹曾經已經換血救過陛下,當時也是九死一生!怎麼?非要有人死去,才算是陰陽平衡嗎!”

祁皎月拉著衝動不已的楚離月坐下,一字一句道:“先聽仙長說完。”

半仙:“這麼說來,你本應該在換血的時候離世,然而你卻僥倖留了下來。”

祁皎月不置可否,楚離月卻是越聽越想離開這裡。

楚離月:“三妹!你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不信一定要用如此殘忍的方法才能救命。”

她絕不會讓自己的妹妹送死!

如今,祁皎月無論是否與她有血緣關係,兩人曾經在一起逃命,深入虎穴。當中,祁皎月無數次的救過她。

楚離月早已將她示為無人可以替代的最重要的親人,所以她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祁皎月低垂著眼瞼,又黑又長的睫毛撲哧的煽動。

“姐姐,算了吧。”她已經足夠幸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前世她手刃父母本就應該遭到報應,哪知蒼天已經讓她多活了十多年,品嚐了曾經沒有經歷過的酸甜苦辣,“仙長,請你務必一定要救治我哥。”

楚離月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

他們姐妹兩人流浪時,不是沒有經歷過性命攸關的情況,可那時她心中就隱約知道,祁皎月這樣厲害的人,是肯定死不了的,而現在她的直覺告訴她,祁皎月決定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祁皎月好笑的看著她,幫她揩淨眼淚:“莫要傷心了,你要是哭成個淚人,回宮後被你夫君看到,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了你,何況你不考慮你自己,也得為你肚子的孩子著想呀。”

一提到孩子,楚離月更加的悲從中來,但是卻不敢流淚,怕影響還未出生的孩兒。

半仙:“若決定好了,貧道這就回老家把餘下的配藥準備齊全,三日後即可來此處找貧道一同煉藥。”

祁皎月:“嗯,那就有勞仙長了。”

楚離月雙目紅得跟兔子一樣,在回宮的路上,祁皎月的安慰不斷。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對於祁皎月這種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其實不過就是眼睛一睜一閉的事。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樣對自己說。

“你們在聊些什麼?”顧小四剛從陛下的書房出來,迎面就見著祁皎月一直在低頭對楚離月說個不停。

楚離月見是顧小四,也不避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流了下來。

顧小四手忙腳亂的跑去過,正要詢問。

祁皎月開口道:“她沒事,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楚離月瞪了她一眼,來的路上,祁皎月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就算是她的丈夫,也不能說出口。

顧小四:“離月,把頭抬起來給我看看。”

“不要!”楚離月佯裝賭氣的把他推開,“哼,今日我和三妹出去聽說書的,裡面牛郎織女的故事太感人了,難道就不能允許我哭一哭嗎!”

顧小四瞬間瞭然,楚離月怕他留久了,看出什麼破綻,隨便找了個藉口把顧小四給趕走。

三天的時間很短,彷彿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然過去了大半。

第三日響午,祁皎月照舊在書房外等祁珩的回話。

果然不出意外,內侍的回話一如既往:“陛下事務繁忙,還請皇妃見諒。”

陪著祁皎月一起等待的楚離月再也受不了,三妹時間已經不多,難道見他最後一面就這麼難嗎!

她本就是我千金小姐,脾氣一上來恨不得直接衝進去質問陛下到底是幾個意思,既然愛著三妹,為何又不肯見她!

祁皎月眼疾手快的把她攔住,神色平淡自然:“我們再等一會兒。”

楚離月不可思議道:“還等!”

再等下去,你都要去宮外送死了!

就在此刻,墨白已經從陛下的書房走出,他頷首對著正在爭執的二位行禮後,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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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墨白只得依言停住腳步。

祁皎月大步上前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

墨白驚呆了:“娘娘這是!”

他是宮中的帶刀侍衛,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攜帶利器在宮中走動。

祁皎月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提劍自顧自的往書房走去。

也許是她的氣勢太足,門外的太監竟沒敢攔她,待人都已經走近後,這才驚聲尖叫:“來了哪,娘娘要害陛……”

“吼什麼吼!”楚離月再最初的震驚後,也冷臉走過去,“我姐姐是陛下最愛的女子,為他去死都來不及,你在這兒喊個什麼勁。”

可憐的太監被她一頓斥責,本想著懟回去,可一見她腰間的配飾,再也不言語了。

連陛下都要忌憚幾分顧大將軍,眼前這位可是他的夫人!

他敢傷她?還要不要自己小命了?

何況,墨白不也沒有阻攔嗎?

太監想明白過這層,心下也就不急了。

墨白猶豫的問道:“顧夫人,這……娘娘她是怎麼了?”

楚離月未回答,就聽書房裡傳出一陣哐當的響聲。

墨白旋即飛身來到門前,正欲進去。

“出去!不用管朕。”

既然皇帝發話了,眾下屬包括楚離月在內,一道離開了。

行至安全距離以後,楚離月才勉強的扯起嘴角回答方才的問題:“姐姐心繫陛下,而陛下卻一直避而不見,換做是誰,也得生氣吧。”

墨白無言以對。

祁珩一開始還以為是墨白半路折了回來,正要斥責他為何不敲門,卻發現來者是祁皎月。

祁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書房一地狼藉暫且不說,屋中三足入鼎香爐正冉冉升起縷縷細煙,而他正一臉紙醉金迷的癱倒在寬椅處。

祁珩直接一骨碌的滾下來,還不小心撞到了案桌上的香爐。

祁皎月環視著周遭一圈,地上隨處可見有筆墨的痕跡和亂七八糟柔成一團的紙,奏摺全都放在地板,桌上還有吐出的果核果皮。

祁珩一想到不久前他在屋中吃了什麼,心虛的用手臂將垃圾全部掃在地上。

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祁珩穿的是一件墨色常服,圓領處繡著精緻的金龍,胸襟前是一圈象徵著威嚴的圖騰。

祁皎月血氣翻湧,冷笑道:“我日日想來見你,門外的公公每次都說你公務繁忙,你就是這樣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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