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說得沒錯,墨白什麼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正確性,歪頭露出自己的脖子,那是在方才的打鬥中,墨白用指甲無意識的刮傷了他。

“你無心插柳柳成蔭。”輕塵為了讓他看得更加的仔細,向前走了一步戲謔道,“你的毒藥對我沒有用,瞧見了嗎,這藥一旦浸入了皮膚,就能立馬見效,殺人與無形中。”

墨白:“夠了!”

“哈哈!”輕塵見了他一臉痛苦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看來你已經知曉了!沒錯!祁珩能夠在暗衛的絞殺中活下來,是我的注意,否則以暗衛的能力怎麼可能放過不學無術一無是處的三皇子。”

墨白已經顧不得什麼雙方實力懸殊,暗藏在袖口蓄勢待發的絲線終於得嘗所願的纏繞上了輕塵的脖子。

墨白生在宮中,受著恭良溫儉讓的薰陶,此刻也徹底失了理性,破口道:“無恥之徒!卑鄙!噁心!”

輕塵吃驚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袖中絲,神色一凜。

袖中絲是祁珩發明的獨門暗器,因為其功能單一,只能作為出其不意的殺暗殺武器,加之這種絲線來之不易,全天下只有十根。

輕塵:“據我所知,祁珩那個情種在打造的袖中絲是專門為了女子設計的。”

墨白咬牙切齒:“不愧是自盡天下事的鼻祖,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這是自然,每位閣主上位前都在會來這裡接受我的洗禮,祁珩的一舉一動我哪怕是閉著眼我都能無所不知。”輕塵非常滿意他現在的表現。

墨白臉頰緊繃,牙齒磨得哧哧的響:“老東西!”

輕塵:“不過我很好奇,袖中絲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與你何幹!”

祁皎月的袖中絲在與孫雲交手的時候丟了,可在他火急火燎的趕來後,又在寺廟中拾起了,本是要物歸原主的,可哪知祁皎月並沒有接手,給他防身而用。

墨白原以為以他自己的身手,是不可能用到它。

可這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墨白手臂沒有太用力,他知道這武器的厲害,稍微施加一點多餘的力道,眼前的人就能屍首分離。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麼……”墨白頓了頓,“還請前輩施與援手。”

輕塵滿臉盡是諷刺之意:“呵,你以為僅靠一個女子的東西就能制住我?”

話還沒有落地,墨白的臉色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生變化,輕塵的脖子便扭曲成一個怪異的弧度,緊隨著他的那張只剩一張皮的臉也扭曲起來,不斷的縮小。

是縮骨功!墨白的瞳孔瞬間緊縮,還為來得及思考,手用力一拉。

他反應雖快,然而還是晚了。

絲線撲了個空,重新回到墨白手臂中躲了起來。

墨白旋即向後翻了個空,原本無風的空氣突然刮氣了劍意,墨白眼中一道寒光閃過,他不敢硬接,只能落地在地上翻了幾個狼狽的滾。

墨白方才得逞的突襲徹底惹怒了這位瑕疵必報的老閣主,輕塵不再故作高深的隱藏實力,他人為至到墨白身前,只是勾勾食指,墨白便如遭重擊,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登時頭昏眼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輕塵:“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還敢和我鬥,狂妄自大。”

墨白勉強背靠著石牆站立起身,他本想反駁,哪知一開口又是大量的血湧入喉嚨。

墨白啐了一口,他到現在都還沒能明白他到底是怎麼被輕塵襲擊的。

輕塵緩緩走至他的身前,每一步都極其散漫,好像在觀賞某件萬物似的漫不經心又玩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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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打嗎?”輕塵問道。

這句話說不出的諷刺,墨白知道他其實是在問他:小子服不服?

他不吭氣,倔強的直視輕塵那雙唯一能夠顯得年輕的眼睛。

“唉。”輕塵臉上是無盡的嘲諷和不屑一顧,“你都快忘了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大實話,看把你刺激成這個樣子。”

輕塵的腳很小,力道卻很大,踩在墨白骨節分明的手臂上,彷彿卻要把他的骨肉碾碎一樣發出斷裂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倒在地上的墨白聽得一清二楚。

“說真的,你有空在這裡和我打架,還不如多求求我,說不定我心軟,就原諒你了呢。”輕塵勾起嘴角的一抹邪氣。

墨白發出一聲悶哼,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發出任何示弱的聲音。

輕塵鬆開自己的腳,近乎溫柔的蹲下身,眉角帶笑的說:“來告訴我,是誰帶你來這裡的,聽話。”

他強力扳過墨白的下巴,只聽清脆的響聲突然回想在這空洞的地下中。

“呀!不好意思。”輕塵把手鬆開,“你的下巴脫臼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好聽的脆響,輕塵又道:“哎!我不小心給你正歪了。”

墨白沒忍住,生理上的疼痛逼得他直掉眼淚,他可憐的下巴被人連續被人板斷了兩次,有沒有正位他不知道,可他恐怕就算是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他這下巴怕是廢了。

輕塵拍拍他鐵青的臉,有些感嘆:“我年輕時,也長著這麼一張俊俏的臉。如果你再不說話,就莫要怪我下黑手了,又或者你想要問換一種更加溫柔的方式對待你。”

墨白在看清他手中拿著的紫色藥丸時,終於變了臉色。

“洛賦。”輕塵替墨白把他的猜想說了出來,“這是祁家發明出來專門對付像你這種嘴巴嚴實的傢伙。”

洛賦的恐怖,墨白是知道的,一旦食用之,哪怕是意志堅定如是陛下這樣的人,也會上癮成性,無法自拔。

輕塵說完這些,也就不再多廢口舌,靜等墨白率先開口。

他沒等太久,墨白就作出了妥協。

“我若說了實話,對我有什麼好處。”

“沒有。”

墨白咬緊下唇,蹙眉沉思。

“小子,你可不能故意拖延時間。”輕塵友情提醒他。

墨白閉眼忽而又睜開,他面臨著艱難的抉擇,無論他怎麼選,他都是錯的。

他的心墜落到了谷底,墨白既不能背叛自己主子也不能毀在輕塵手中。

“是周南。”墨白抬頭仰望著居高臨下的人,眸子黑沉沉的,深不見底。

輕塵在這一瞬間,彷彿看到了祁珩。

他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祁珩手下辦事的。

“把你來這裡的經過詳細說給我。”輕塵邪戾的看著他,“講的過程中,我只有一個要求。第一我可以允許你隱瞞一些內容,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弄虛作假,懂了嗎?”

輕塵好歹也是一代梟雄,見過了各色人等,墨白有沒有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

他把食指伸到乾癟的嘴唇面前:“若是被我發現,後果自負。”

墨白:“我知道了。”

接著,他把祁珩和祁皎月遇害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輕塵陰冷的看著他每一個表情,不放過他說話的每一個細節,不斷的質疑和推敲後,終於信了。

他先是抬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又來回踱步,最後駐足思考:“如此說來,祁珩果真失蹤了,然後他的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男人明知危險的情況下,還要繼續留在那個孫雲身邊。”

“廢物!”輕塵故作重態,“一個國君居然沉迷女色,這種人活該受報應,當初我就不應該了留下他。”

墨白食指握拳,不自覺的捏緊又放鬆。

“所以你現在來暗影閣,就是為了調查孫雲的過去,從而找出策應的方法,救出他們。”

“是。”

“那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墨白打好腹稿,佯裝鎮定的開始他的說謊。

要想把一個謊言說得天衣無縫,除了必須有理有據以外,還得真假參半。

而他面對的是一個老滑頭,普通裝模作樣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方才他鋌而走險把周北摘出去的時候,輕塵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說明已經成功了一半。

王妃和陛下兩人都是慣常會演戲的人,這些年墨白耳濡目染了許多,就算是沒見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也就依葫蘆畫瓢演給他看。

墨白不僅隱去關鍵的事實,還顛倒黑白,說現在的閣主周南身陷兒女情長,為了一個女人放任暗影閣不管,只作自己的快活似神仙。

墨白說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他不信。

輕塵:“你休要騙我。”

“如若不信,前輩你可以去暗影閣調查,若我說了半句假話,我墨白便自願吃下洛賦。”

輕塵生性多疑,即便毒誓有多狠,在他沒有見到任何人證物證前,他只信自己。

“好!”輕塵抓過他的肩膀,咻的一下衝出了地道。

此刻外界已經是午時三刻,太陽難得的從雲中露了個頭。

輕塵約莫是太久沒有見到陽光,皮膚被刺得生疼不說,眼睛也睜不開。

墨白趁此機會說道:“我們得先去救周北,他是閣主的弟弟,關於閣主的事情,他最清楚不過。”

“你休想給我耍任何花樣。”輕塵環顧四周,根據昨晚打鬥留下的痕跡判斷,周北一行人應該往城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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