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生冷漠暴躁又自私的人,會心甘情願的屈居人下?

常言:“看來你真的很瞭解我。”

祁珩看著他,昏暗的光線把他照成模糊一片,辨認不出他此刻是什麼樣子。

常言猖狂道:“你們這些自以為仁義之人,其實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瞧瞧你自己,方才不也說要將我們碎屍萬段嗎!我就是殺人了,胡霍那個傻子根本就是裝瘋賣傻,看到我殺了常大人以後,居然想要來阻止我,誰知道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如今……他是真的傻了!”

祁珩:“恩,這我知道,所以你到底留了他一命。”

“你知道個屁。”常言雙目陰鷙,眼神帶刀的看著他。

祁珩接連退後幾步,躲開他突然殺過來的長刀。

常言是下了死手,招招致命,手法快得幾乎看不見劍法,數道白光閃過,祁珩遊刃有餘的推到了十步開外的地方。

祁珩:“看來我剛剛是說中了什麼,我想想……你當初奉藩王之命,阻止常大人告密,胡大人與藩王狼狽為奸,可他兒子最是可憐,最初傳謠言說,胡霍是因為半夜夢魘驚醒後,導致驚慌失措之下,不下心摔了頭,然後事實上,在那個夜晚,睡不著的胡霍想去找自己的爹爹,於是偷偷摸摸來到書房,結果不小心聽見了父親與孃親的交談,這才使他驚嚇過度。”

“你果真是什麼都知道。”常言被他一激,接連實出幾招,見又被他處變不驚的化解,氣急手中的章法愈發凌亂毫無規律,“說!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麼!”

“咻!”

半空中一道箭凌厲的劃過,隱約還有火花閃出。

常言躲避不及,握刀的右手腕被刺穿,儘管如此,手依舊緊握長刀,餘光看向射箭的方向。

祁珩也被這一箭心驚到,趁著躲閃攻勢的間隙,朝後方一望。

可惜沒瞧見人,緊接著又是兩件齊刷刷從空中飛過,這次常言有了防備,堪堪躲避。

祁珩道:“皎月!留活口。”

“卑鄙!”常言啐了一口鮮血,箭中有毒,人已漸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手中的刀法也明顯緩下來。

祁皎月這才從後方輕飄飄的落下,面不改色的看著常言,雙手中的彎刀卻是對準了常言。

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若敢動她哥,甭管是誰,她都照殺不誤。

常言:“不可能!這附近不可能會有埋伏,我來之前已經勘察過!你什麼人!”

祁皎月天生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從一開始與祁珩爭吵完後,她就一直在車後緊跟著,後來看到祁珩獨自一人來了這裡,不放心,冒險跟了過來。

祁皎月心中的那團鬱悶氣結的火氣久久不散,知道現在她連看都沒有正眼看一眼祁珩。

祁皎月正愁滿肚子的委屈不處發洩,冷笑著道:“還能是什麼人,看不出來嗎——女人。”

常言:“……”

祁珩上前走兩步,但沒敢靠太近。

祁皎月回頭用殺氣騰騰的眼光看著身後之人,不說話,只瞧上了一眼,便憤憤的轉頭,重新把怒氣轉向常言。

祁珩心裡有種隱約的預感,這次皎月是真的生氣了。

“哦,我想起來了。”常言說道,“你不就是胡霍看上的第一百七十一個的女人嗎。”

看來他還記得聽清楚的嘛!

“……錯了。”祁皎月嘴角浮上一層極淡極淺的笑意,“我應該是第一百七十二個,友情提醒一下,胡霍大少爺一日在邊外的小樹林裡迷失,碰到了我與我二姐,所以你應當是算錯了,哦!不對,說不定他揹著你找了不少個女人呢。”

常言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兩兄妹就連補刀也能字句戳人胸口。

常言:“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哥是來和你誠心做交易的,如今你出爾反爾恐怕不合適吧?”祁皎月說道。

常言:“哦?可你們有守約嗎?”

祁皎月最討厭這種事到臨頭還是拒不認帳的態度,看著他漠然的說道:“我哥來時如你所說未帶一兵一卒,若我不是在他身後偷偷跟著,今日失信的就是你。”

祁皎月手指無意識的捏緊刀柄,要不是兄長有言不許傷他在先,她早就兩刀子捅過去了。

祁皎月向前走兩步,常言踉蹌著後退一步,眼神依舊是陰鷙而又狠厲,眼神中當真是沒有一點的怯意。

祁皎月默默想:果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無情無義,殺人不眨眼。

“你現在沒別的選擇了。”祁皎月報以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祁珩輕咳幾聲道:“我可以答應你放過胡霍公子。”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常言神情一鬆忽而又警戒起來。

“我勸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哥若不是誠心而來,怎會手無寸鐵的站在這裡。”祁皎月越想越氣,說話越來越暴躁,“不管你是點頭還是搖頭拒絕,我都能現在解決了你,當然!還有胡霍。”

常言看看祁皎月,又把視線轉到祁珩身上,並不說話,而是思考半響,咬牙才說道:“好!我答應你們,但我除此之外還有個條件。”

祁珩與祁皎月異口同聲道:“說。”

常言扔下刀,雙手一攤,看著祁皎月說道:“這個條件是關於你的,你得過來我與你細說。”

“我?”祁皎月疑心的看著他。

常言補充說:“關於你和胡霍的。”

祁皎月心想:我和他?能有什麼事?難道是那天在小樹林偶然救過他有關?

這一念頭剛圃一閃過,就聽身後的人說:“回來!”

常言虛弱的捂住受傷的手腕:“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對你們有威脅嗎?”

她還就偏不!

祁皎月本來還是猶豫懷疑,這下她毫不遲疑的上前,再離他三步遠的地方駐足側耳。

祁珩的臉瞬間白了,不顧一切的要把人拉回來。

明明已經中毒的常言突然行動如常,速度驚人。

還在汩汩流血的手腕一眨眼便握緊了祁皎月的脖子。

祁皎月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連漲成了青紫色。

“我勸陛下不要動。”常言變戲法似的從劍袖的袖口鑽出一把尖利的刀,得意道,“否則,咋兩就得比比誰的動作要快一些。”

語畢,祁皎月的脖子已經見血。

常言稍微放鬆一下手腕,好讓手中的女子不至於憋死。

“退下。”常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很好,現在咱們來談條件吧,你來說說,你究竟要如何保了胡家。”

這個流氓!騙子!放才還說只保全胡霍,現在居然貪得無厭的想要更多。

“休想!”祁皎月感受到了脖子處的刺痛感,嘴皮上依舊不饒人,“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

常言:“別以為我當真不敢!”

“你敢!”祁珩儀態也不要了,神情慌張六神無主,上前走了幾步。

居然還是同手同腳!

常言笑嘻嘻的看著她:“瞧你哥哥對你多好。

老子不需要!祁皎月暴躁的想,這叫對她好?對她好為何要防她跟防賊一樣,特麼還下藥弄暈她,若不是自己醒得早,沒有跟上來,又會是什麼樣子?

祁皎月彆扭的轉頭:“我不需要。”

“嘿,還真是奇了怪了。”常言頗有些好笑的兩人,“都這個時候,小姑娘你居然還有心思打情罵俏。”

“皎月!不要轉頭!”祁珩驚恐的看著突然滿臉通紅的祁皎月,警告道。

“嘖嘖,你們兄妹還真別說,雖然咋然一看眉目確實相似,不過細瞧好像也不過如此。”常言饒有興趣的觀察他們,“若不是兄妹,作對亡命夫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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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還意猶未盡的咂咂嘴:“不知你們有沒有算過命,我這人不巧會一點看手相的技巧。”

常言用空著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眼前,“陛下!都說了不要動!否則她就死了。”

祁皎月掙扎不得,她沒想到此人中了軟骨散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力道。她明顯的感覺到常言找她的手腕處故意摩擦揩油,祁皎月立刻噁心得彷彿渾身上下有成千上萬的毛毛蟲在蠕動。

“放手。”祁皎月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哪知常言不僅沒把她這句威脅放在眼裡,甚至還是得寸進尺的把高舉她的手腕,在祁珩的眼前慌了慌。

祁珩在最初的慌亂以後很快冷靜下來,只可惜臉色發白,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緊張不安的情緒。

常言把她的手背強行扭轉,戲謔的說道:“姑娘這手渾然天成,膚如凝脂,真真是纖細柔弱的一雙巧手。”

這句調戲過於露骨,不光是祁珩,就連深陷囫圇的祁皎月也不顧脖子上尖刀的威脅,用腳向後踢向對方的大腿根本。

常言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後,笑得愈發得意,說話也愈發的流氓。

“我見姑娘貌美如仙,這樣神仙似的臉就這麼沒了,實在可惜,要不這樣吧,反正我遲早就是一死,不如死前做過逍遙快活鬼,怎麼樣。”

祁珩彷彿被人一劍捅穿一樣,原本就是蒼白的臉如今像個死人一樣,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打亂,手掌蓄力卻六神無主的不敢打過去。

祁珩嘴唇發抖:“不會的,你喜歡男人。”

常言突然被人戳穿心事,先是下意識的把桎梏祁皎月的手一鬆,好在反應及時,立刻回緊了右手。

“那又如何,漂亮的人誰都喜歡,不如我把她賣個青樓的那個老媽子吧,去了那裡她的生意定是夜夜笙歌,門檻都得踏破了。”常言狂笑,不過眼神卻是一分不移的看著祁珩。

祁珩一掌揮過去,常言輕輕鬆鬆的一躲,嘴巴依舊說個不停:“有本事來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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