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似笑非笑
祁皎月:“可我認為你沒那麼好心。”
“不錯,我說了我的,那你是不是應該說一說你自己。”祁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然而語氣卻是一字一頓的。
祁皎月心頭一跳,大腦飛速的運轉:“我能說什麼呀?”
“你確定你不說?”祁珩開始危險的半眯著眼,隨後用放鬆的語氣道,“嘴幹了,喝水。”
祁皎月心驚膽戰的伸手接過後一飲而盡。
半響,她假裝迷茫的再次說道:“我自己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倒可以給你講一講我去了哪些地方玩。”
祁珩突然表現的相當的好說話:“可以。”
“大理,麗江這些地方景色不錯。”祁皎月其實光顧著奔波去了,根本就沒有留意過路途的風景,現在措不及防被問起,只能臨時初中的地理書上撿出幾個風土人情味十足的地名,“要是有機會,你也可以去看看。
祁皎月一個人巴拉巴拉的說著,口渴的時候就喝一杯茶,不知不覺茶杯便已經空了。
最後,人就倒了。
祁珩坐在原位多等盞茶的功夫,確認無誤後才把人扶起來,單手抄過她的膝蓋,一手半扶著她的腰,就這樣把人穩當的抱起來放到床上。
祁珩在給她講話的時候,在茶中放了無色無味的瞌睡藥,雖然當中自己也喝了,但索性提前吃了解毒的藥丸,也沒什麼。
他知道祁皎月這人防備心重,偏偏鼻子還靈,一日在宮中他不過就去了一趟冷宮,身上便粘了那裡得冷冽氣息,叫她一嗅就知道了。
所以,這次他特意用了無色無味的藥,知道也許滿不夠她,所以便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祁皎月是當真對他沒有任何防備,即便是突感犯困,也沒有懷疑到手他動的手腳。
祁珩低頭柔聲道:“胡大人的事情必須得由我自己解決,你跟著去,我怕顧不上你,又怕你被人拿捏住,所以……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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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女人睫毛突然微顫,祁珩以為她沒睡,嚇出了一聲冷汗,結果一側耳細聽她均勻的呼吸聲,這才確定放心下來。
“皎月?”祁珩試探的小聲道,“醒醒?我要走了,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嗎?”
沒有人答話,祁珩壓低聲音,匍匐在她耳側,撒呵呵的笑起了:“不回答,我就當你預設了,那我走了。”
祁皎月乖乖的閉著眼,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
鬼使神差,亦或是沒人看見的情不自禁,祁珩側頭在她毫無瑕疵的側臉上用唇蜻蜓點水般的一碰,彷彿是偷了腥的貓,帶著禁忌的危險。
他還不知足,魔怔的微起身,朝她鼻尖又親了一下,這次還壞心的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祁皎月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祁珩高興壞了,他甚至還心虛的四下往了幾眼,窗戶房門都是緊閉的,心中一鬆,忽而失笑: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那又如何,祁珩又一想,反正沒人看見我,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是皇宮也不是楚府,眼前安靜躺著的是在無數次的午夜夢迴時看到的那人。
祁珩眼神突然變了,他的攻擊性似乎被她所察覺,即便是睡著了,也不悅的開始蹙眉。
他就好像突然張開血口,露出獠牙準備撕咬獵物的野獸又倏然的住了口。
祁珩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緩慢而又慎重的低下身朝她靠近。
莊嚴而又虔誠。
祁珩心跳如擂鼓,眼看就要碰上那兩片淡粉色的嘴唇時,放在床榻兩側的手指蜷縮成拳,似又不甘心似又痛苦的神色閃過。
祁珩別過臉,把自己狠狠的唾棄了一口。
他在做什麼!瘋了嗎!
祁皎月突然不安的轉頭脖子,口中無意識的喃喃道:“哥。”
她的這聲哥當場就把祁珩嚇得魂飛魄散,直接滾下床,雙手撐在後背,久久不能回神。
他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和緊張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
而床榻的祁皎月對他所作的一切都毫不知情,道了那聲哥後,便再無動靜。
依舊是安靜溫順的模樣。
門外突然想起來的扣門聲,祁珩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再一次的被提道了嗓子眼。
祁珩道:“誰?”
“公子,是我墨白。”門外的人輕聲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祁珩站起身,重新端坐在長椅上:“知道了,在樓下等候。”
門外的墨白道了聲是後,便悄無聲息的下樓。
祁珩確定人走後,才起身輕手輕腳的來到床榻,為祁皎月掖好被子。
樓下的家僕見公子下樓而至,方才那位叫墨白的男子對他說道:“已經核實了,常言確實不認識暗衛司農。”
“車上說。”祁珩說完又轉頭吩咐身後的奴僕,“看好小姐,在我回來之前,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若是途中醒了,問起我的下落來,你就隨便找個藉口搪塞她,不能讓她來找我。”
身後的奴僕應聲後,祁珩這才離開。
上了馬車,白墨才盡數將自己探來情報細說一遍。
八年前,胡廣華接到已經目光呆滯的獨子後,同時把常家樣子也接回了自己家來養著。
外人都說這個胡廣華也算是重情重義,常家也不至於就此斷了弦。
來到胡家的常言非常的沉默寡言,幾乎整整有一年說話不超過十句,大家都說這是因為看到常家滅門的原因。
胡家在那一年中,府中來來去去的大夫都沒斷過,不管怎麼看,都說是心病。
而胡霍呢,也算是傻人有傻福,經過那晚的驚嚇後,居然忘記了那晚的可怖場景,連喝了幾天的湯藥以後,也能說能跳,只可惜腦子依然不靈光。
胡大人夜夜笙歌也沒能再誕下一子,這個傻兒子成了胡家後人,胡大人對他又是嘆惋又是疼惜。
而且,這兒子完美的繼承了他老爹的所有缺點——比如好色。
見到漂亮姑娘便羅不動腳,張口閉口就送錢娶人。
當然,傻人都有傻人的習性,有些傻子是滿口胡言前言不搭後語的亂說一氣,有些則是行為癲瘋。而他則是個話嘮,當然說話有時也會反覆重複毫無邏輯,貢南縣的人都道他這是命途多舛,好好的一個男兒,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胡霍這人有個毛病,一開口說話就沒完沒了,就連他爹也吃不消,與之鮮明對比的便是常言,任他如何聒噪,常言也能自成一派,堅決不說話不與他同流合汙,有時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把摔門而出。
祁珩:“如此,他們感情似乎很好。”
“八年前兩人還是小孩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就還不錯,胡霍沒心眼他人說什麼信什麼,常言又是心思多慮,恰巧兩人身邊又沒有個玩伴,也就時常有人看見兩人在一起玩耍嬉戲。”白墨接著又道,“這是我尋得八年前去過常家的江,沈兩家的下人多方問出來的。”
祁珩:“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屬下無能。”墨白低頭道。
“這不怪你,八年前的事若還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那還真是見鬼了。”祁珩笑著打趣道。
墨白聽後,就知道陛下確實沒有在責怪他,這讓他反而更加的愧疚了。
墨白:“公子放心,屬下定能竭盡全力查出一二。”
其實,若胡霍不是個傻子,那兩人在相處過程他就應該會有所察覺常言的不對勁。
常言雖然當初沒能一棍子打死胡霍,以絕後患。但也從未付出過真心以待友,胡霍若承了他父親一分的圓滑和察言觀色,也不會至此。
馬車沒行駛多久便停靠下來,祁珩掀開車簾下馬,看著前方一位蹲坐在地的束髮帶冠的男子。
祁珩轉頭示意他們離開,向前走去道:“胡小公子。”
胡霍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站起身挑開老遠,嘿嘿笑道:“原來是小月的哥哥,好巧。”
祁珩笑得如沐春風,淡淡道:“我是來找你父親的。”
胡霍先是茫然片刻,隨後又回頭看看身後的宅邸,哦了一聲道:“那我現在就去告知。”
他轉頭要跑,卻被劍鞘橫截在胸前。
常言用劍攔住他的去路,轉頭和顏悅色的對祁珩道:“這位公子是有什麼事嗎?若有冤屈可以直接去縣抵擊鼓鳴冤。”
“你起開!”胡霍側身推了他一把,討好的說道,“我這就去告知我爹,讓他出來見你。”
常言嘴角抽動,道:“這是胡家,他又是何人?老爺今日身體不適,這幾日不能見客,你難道不知道?”
“哎呀,我爹都躺了好幾天了,身體早就好了,今早我還見他在後院練拳呢!”胡霍壓低聲音自作聰明的對常言道,“你懂什麼,我是要娶月妹妹的人,都說長兄如父,我這不要對我未來的岳父好點嗎!”
常言:“……”
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這音量不止是他能聽得一清二楚,站他幾步遠的祁珩也能聽到嗎!
祁珩看著常言已經黑掉的臉,道:“既然如此,祁某多有打擾,便先行告辭。”
胡霍見此,大叫:“別呀!我爹真沒病,他不過是感了風寒,今早郎中給他把脈,還說他已經痊癒……嗷!姓常的!你擰我幹嘛!”
胡霍把手捂在腰間,氣呼呼的說道:“你要不想讓我說話,直接點我啞穴就可!別動手動腳……唔!嗯!”
常言如他所願,點了他的啞穴,轉頭對著祁珩抱歉的說道:“這少爺就這爛脾氣,你多擔待著。”
胡霍臉憋得通紅,抓耳撓腮又不得其法,最後改用拳打手踢。
常言雖制住他作亂的雙手不叫他胡來,可他沒有三頭六臂,還是硬生生的受了他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