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皎月:“你繼續說,單獨把我支出來以後,他們要怎麼做?”

女子覷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閱盡各色男子的她,居然一時揣測不出那位生得俊俏逼人的公子哥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有一種感覺,若她接下來說的事,自己但凡有一點牽涉到這位妹妹,那她也休想全須全尾的離開這裡。

女子左右權衡後,才一字一句的表述:“兩位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來這裡,還不知道這兒老媽子的手段,我們這裡有太多的人家因為各種不得已的原因將自己的女兒賣到這裡,尤其是那些年輕貌美的未出閣的小姑娘,他們被家人連哄帶騙的帶到這裡,然後老媽子便和這些買主一唱一和的讓小姑娘們落單,這個時候埋藏在這附近的打手便會出其不意的打暈或者用藥迷昏她們,這樣按照外人看來,這些姑娘們都是自願來到這裡的,所以即便是告到縣令老爺那裡,也沒個理。這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這些年輕的姑娘沒有旁觀見證者,親人們還要偏偏眾口鑠金,把她們往火坑裡推。”

祁皎月聽到這裡,瞬間聯想起來二十一世紀那些人販子,用的招數不就是這樣嗎,創造一個女子落單的機會,此後無辜的女孩們便是羊入虎口,半分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祁皎月:“我知道了,老媽子顧的打手是不是就在這附近,若我現在走出去,會怎麼樣?”

“沒錯,妹妹!你這是要幹什麼!”女子驚恐的看著祁皎月開啟房門。

祁皎月只是小心的透過門縫往外瞧了一眼,她能感受的外面長長的走廊有不下十人都是壯漢正在來回走動。

都不算是會武功的人,所以祁皎月也就感受不到他們的殺意和內力氣息。

不過,這些壯漢對付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簡直是易如反掌。

祁皎月重新嚴絲合縫的把門關上,回過頭對著祁珩解釋:“都是些小魚小蝦。”

歌女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聽這口氣,這神仙般出塵的女子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妹妹,你莫要小瞧了他們,那些人隨身都攜帶能迷人心智的藥,只需誤吸那麼一點,那便只能任人擺佈了!”

祁皎月:“哥你別再看我了,再看也改變不了我們已經來這裡的事實,你說是吧。”

“那我便洗耳恭。”祁珩倒也不慌,既然皎月已經說了是不成氣候的人,那就無需擔心。

何況,他身邊的高手都還在外面,若是在既定的時間裡沒有回來,他們也會採取行動。

祁皎月心說:我能有什麼意見,下下策也不過是把這裡鬧他個天翻地覆。

只是,他們這樣強行突圍,恐怕是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過在做決定之前。”祁珩涼颼颼的看了一眼這位眼中還有淚痕的女子,“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現在說的這些話,若是我們幫了你,結果你反而倒打一耙,這就危險了。”

一聽到這裡,歌女趕緊開始表忠心,說道:“我知道這樣說,你們一時半會也信不了,可若你們不信,妹妹接下來一旦走出去,信不信那些周圍的大漢會在不到盞茶的功夫,你就會後悔。”

祁皎月心生一計:“我倒有個辦法。”

祁珩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嘴角含著笑:“說來聽聽。”

其實方法也不算太難,只要這位歌女能夠配合得當那也就不成問題。

首先,他們得做出已經深受歌姬所迷的假象,讓外面看守的人放鬆警惕,一個時辰後,祁皎月堅持不出去,這個時候那老媽子心中必定生疑,便會親自前來這裡一探究竟。

祁皎月:“只要那老媽子人一進來,我們便用打暈她,這個時候你在去告訴外面的人,說老媽子還在裡面周璇,儘可能的拖延時間。”

“然後呢?”歌女問道。

祁珩看著祁皎月自信的眼神,瞭然接道:“打蛇就要打七寸,老媽子雖然不是整個青樓的主心骨,但也佔了半壁江山,以她做為要挾,不止是我們兄妹二人,姑娘你也能更著我們一起逃。”

“逃?”歌女還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能逃得了嗎?對方是真心想要幫忙的嗎?

逼不得已的說出事實只是為了讓他們把自己留下來,不至於違背了老媽子的意願,同時也算是報答兩位的施以援手。

她還沒想過自己還能夠逃出這個令她恥辱一生的地方。

祁皎月:“你不願意?”

歌女再三思慮後,悲哀的說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小女子已經來這裡五年有餘,若是這樣跑了且不說如何度過官兵的抓捕,光是我自己,也過不了這道坎,那些男人們玩玩可以,可若真的要娶妻生子,有誰還願意去接受我這個毫無清白的女子。”

祁皎月若沒有記錯的話,她的母親也是一位青樓女子,不過是運氣好,偶然得到了當年大皇子的青睞,這才有了他們兄妹。

“可若我們逃出去,你認為那老媽子還會放過你嗎。”祁珩突然開口說道。

歌女身體一僵,隨後又認命般的說:“小女子若能在這裡多留一個時辰,老媽媽必定認為公子喜我,下次還會再來。”

祁皎月:“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只能謝過姑娘的好意,強行離開後獨留你一人了。”

歌姬面露凝重遲疑,沒有說話。

“算了。”祁皎月打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個青樓明顯是個黑屋,死在這裡的恐怕也不少,哥,你說我們要不要留下來把這事解決了再走?”

祁珩聞言終於不再喝他手中的茶,冷靜道:“此地離冀州二十多公裡,不算遠,可以留下。”

歌女聳著抽泣的肩:“兩位俠義相助,小女子無以為報,先行謝過。”

祁皎月心中不滿的想:方才我說那麼多,你還猶猶豫豫,怎麼換我哥來說,你就沒了立場!

隨後,按照計劃,歌女成功的用三言兩語把老媽子勾了過來。

祁皎月基本就沒動手,祁珩便已經將人打暈拿下。

祁皎月只有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的機會,她把床幔撕成條狀,再結實的把它們扭成麻花,雙手拉扯片刻才遞過去:“夠結實了,捆吧。”

被胭脂水粉摸了一臉都快辨不出那層層白粉下的褶皺到底有幾層的老媽子,終於緩慢的甦醒了。

接下來就是慣常拷問,由於兩人身邊只帶了防身的武器,所以威脅起來,還是只有靠嘴皮子。

祁皎月唬人一套一套的,腰間的兩把彎刀都被她說成了扒皮抽筋的絕好利器,恰巧身邊還有祁珩這位精通醫術的大夫,刀扎哪最痛,扎哪最為生不如死,扎哪最讓瘋狂,這些祁珩在一旁說得頭頭是道。

祁皎月還沒動手,那老媽子便先行招了。

“兩位大俠,你瞧這不過是位婦道人家,若當真做這些豬狗不如的勾當,那我還要不要活啦!”老媽子看著皎月手中的彎刀亮出雪白的刃,“動腦筋細想,就知道這些事怎麼可能是我能做的。”

祁皎月:“說重點。”

“說!我說!”老媽子驚恐的看著那位翩翩公子,總覺得這男子比他妹妹還要可怕,“這貢南縣有位胡縣令,他才是指示我的人。”

官府和青樓能有什麼勾結?祁珩能夠猜測出一二,無非也就男女那點事,宮中的太監與宮女,嬪妃和侍衛,暗自躲在無人的角落,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瞞著所有人在那裡顛倒鳳鸞。

現在,這位老媽子手下有著數不清的各色美人,秦樓楚館雖然被大祁不至一次下令禁止,但架不住天高皇帝遠,總有不少人在渾水摸魚。

這次,他們可是混到了太歲爺頭上了。

老媽子接下來的話,基本是把老底都給都出來了。

比如這青樓明著是只賣藝不賣身,實際上是掛羊頭賣狗肉,達官子弟各路巡撫都能在這裡體驗一次什麼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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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價錢自然是各色不一,越漂亮的越值錢。

老媽子這裡得三成,其餘七成全都便宜了縣老爺。

“這麼說來,這地兒是賣色賣出名了是吧。”祁皎月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兄長,“你以為如何?”

九五至尊的天子開了尊口:“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老媽子沒穩住,直接翻身從床上滾下來:“饒命啊!”

“現在知道喊救命了,晚了。”祁皎月重新將她拖回床上。

老媽子淚眼婆娑,聽那公子的口氣,多半是哪位朝廷大官,這不就明嘲暗諷來了嗎。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若是這位年輕的官員當真是要斬草除根,那她跑得了嗎,這招出這麼多大實話根本就是自投羅網啊。

祁皎月好笑的看著老媽子,說道:“怎麼不說話了?繼續說啊,你若說了,還能多活幾天,若不說,今天就得橫著出去,我這手中的彎刀還沒見血呢。”

老媽子無時無刻不想兩眼一翻,直接混過去。眼前的女子明明生了一張渾然天成的冷淡臉,然而說的話,做的事實在是……一言難盡。

尤其這姑娘笑的時候,那表情彷彿在說,你怎麼不去死呢。

老媽子是又怕又恨又後悔,一時間臉上百感交集。

“除了以上你說的這些,這位縣老爺還做了哪些?”祁珩詢問,“一併說來,興許看在你坦白從寬知錯就改的份上,也不至於失了命。”

老媽子不敢直視祁珩的雙目,亦不敢談條件,點頭道:“老身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若真有其他的,這縣老爺也不會告訴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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