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這樣,楚皎月也只能無話可說,只能說她娘的無敵美貌自己應該是有繼承她三四分的。

“並不全是,從暗影閣調查的來信說,塔其恩雖然自小入了趕屍人的隊伍,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殺過生。”下屬將暗影閣傳來的密信雙手奉上,“莊主若不信,可自行檢視。”

楚皎月:“恩,你放桌上,繼續說便是。”

“莊主母上是神女的身份很快就被趕屍人知曉,當時的老族長為情所困,不同意殺她,便暗中協助塔其恩將神女帶會中原。而後神女便結識了當時祁家的大皇子,在那之後想必莊主應該知道了。”

在那之後,那位楚皎月連面都沒見著的生母為了大皇子,假意與老族長情投意合,拖住了他們進攻大祁的最好時機。

楚皎月:“所以塔其恩被當做叛徒……現在他人在何處?”

“回稟莊主,我們在救走你之後,有人在山中放了一把火,當我們再趕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楚皎月下意識的去否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屍體呢?”

“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不過從他的體型和骨架來看,應該就是塔其恩無疑了。”

“屍體可以暗中調包的。”楚皎月若有所思,她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塔其恩會救她,“你去派幾個人手跟著我,在去山中找一找他。”

一場大火燒了整座山,百獸蟲鳥無一倖免。

可楚皎月不信他就真的就這麼死了,一個人因為一條人命,被追殺了大半輩子,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死於火災,何況此次山中的大火來的太過於蹊蹺。

雖然是人為,但是誰放的火?

來到已經被大火燒了灰黑的山脈,十多天把整座山裡裡外外都翻了一遍,除了那具疑是塔其恩的屍體以外,再沒有其他發現。

楚皎月不免有些失望。

“少了一具屍體?”楚皎月蹲下身隨意的坐在一礁石上。

下屬快速的翻看剛剛暗影閣交上來的密信,解釋說:“準確來說是這群人的將領跑了,他算是北原王的左膀右臂。”

“你讓周南繼續查,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告訴我。”楚皎月起身的速度太快,頭腦頓時一陣眩暈,但有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原點站定自,假裝自己在思考問題。

“對了!”楚皎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一位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下屬吩咐,“你現在去把塔其恩的屍體找來。”

“莊主?”這位屬下心中一驚,莊主這是要驗屍嗎,他看著這位年輕的莊主,猶豫道,“我們已經將他埋在山中了,如果要驗屍就得……”

楚皎月表示無所謂:“就得挖墳,現在是春天,估計這幾天屍體已經長蟲發臭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就把鏟子給我我自己挖。”

這位莊主長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臉,結果說出的話實在是……不可思議。

沒辦法,既然莊主都發話了,那就挖墳吧。

不得不說,這不過春分時節,埋入土不過三四日,挖開時人已經成了一個水腫巨大的屍體,屍臭撲面而來。

楚皎月蹲下身:“人是被火燒死的,看著死相怎麼像被淹死的?”

“回莊主,趕屍人的體質與常人不同,他們自己的身體都養了數不清的蠱,人一死那些蠱蟲沒有了宿主,雖然會快速的從宿主身體離開,可體內殘餘的毒素會因為沒有流動的血液而滯留,不用的毒會對屍體造成不同的影響。”

“原來如此。”楚皎月用隨身帶的絲綢帛包在手上,再將屍體翻了個身,“瞧這兒,居然還有一條蜈蚣蠱,這蠱噬腦,傳說是可以讀取人記憶的一種蠱,不過這蠱有三頭六尾,看起來於傳說中的不想符。”

一旁的人被這位莊主驚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個女人嗎?連如此噁心的蟲子都不怕,那她到底怕什麼?

楚皎月面色如常的把蜈蚣蠱提在食指與拇指的地方,仔細觀察,並對他們解釋道:“我曾聽過塔其恩講過,這種應該屬於千年養一條的蠱。”

楚皎月在綠洲養傷時,可沒少聽那老頭子嘮嘮叨叨,當然有一方面是她得願意聽才行。

自己的記憶被芳雅篡改,導致她有長達六年的空白期,好在有時會零零星星的夢到一部分,大多數時候總會已驚悚的夢境做為結束,她醒來的第一時間總能回想起那個陰暗無邊的地下室,和躺在那裡奄奄一息的楚良。

楚皎月猜測既然有這種能使人消失記憶的蠱蟲,那必然有其相應的解藥。

只可惜,她並未從塔其恩那裡聽說過目前這世上,有解這類蠱蟲的藥。

“此蠱和另外一種蠱極其相似。”楚皎月把這奇形怪狀的蜈蚣放走,“雖然作用也許大相徑庭,但是這種蠱不應該出現在趕屍人自己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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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幾位下屬面面相覷,他們都不懂這些蠱蟲居然還能細分出這麼多來,大多對蠱的印象都還停留在殺人不見血,使人生不如死的印象中。

楚皎月見他們臉上皆露迷茫之色,也不做多餘的解釋,站起身:“把他葬得體面一些,這人這一生此從未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到死還老實巴交的堅守著自己的底線,不應該落得這個下場。”

“是!”

“咕咕——”

遠處的鴿子乖順的降落到一位玄衣男子的肩上,男子解開它腳上綁好的信,從善如流的拿出藥瓶子,向上滴了幾滴後,白紙黑字漸漸顯現出來。

男子仔細的閱讀每一行字後,才對楚皎月回覆:“暗影閣的來信,已經確定了從這裡逃出去的唯一一位韃靼人的來歷,他的父親是趕屍人,母親是格塔魯家族的,所以他不僅是北原王的左膀右臂,兩人私下關係也不錯。”

而此刻,他們口中所說的人已經安全的逃離回了北原,並成功的見到北原王。

這位被北原王命為大司馬的軍領普扎西單膝下跪,正在請求北原王的原諒。

這次大批重要趕屍人在中原喪生,得知訊息的時候,北原王就已經氣的鬍子倒立,久久不能垂下。

隨著歲月的磨練,他早已不再是當年那位年輕的北原王了,當一個人的野心和勢力不匹配的時候,如果不能靜下心來慢慢思考,反而想要一蹴而就,那麼自己身體是吃不消的。

誰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不過好在這口氣平靜後,就足以讓北原王清醒的明白自己的局勢。

其實不是他的部落不夠強大,而是敵方實在太厲害。

北原王這個時候,身邊能用的人都用了,這個時候遷怒發火,無異於自己把自己的手足砍下來。

因為自己的失職,普扎西為了表示自己能夠將功補過,迅速的用內力震傷了自己的經脈。

北原王來不及阻止,但氣也消了大半。只說道:“你給我講講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普扎西將他們是如何找到叛徒塔其恩,又如何引來一姑娘相救,又是如何被塔其恩突然暗算的。

北原王聽到後面,整副面孔都是要即將殺人的血氣和冷漠,看得一旁的妃子渾身僵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牽連到自己身上。

北原王聲音也是沙啞粗糲得可怕,就像是遠古的猛獸發出致命一擊前的撕吼。

“這麼說來,是叛徒塔其恩最後想同歸於盡才放火燒山的?”

這次新任的北原王有中原人三分之一的血脈,五官沒有北原人的粗狂,有中原人特有的柔和,這顯得他略深邃的五官多了一層細膩。

而他人如其面,他比以往的族長更加的知進退,對付那些不聽話的下屬,他完美的繼承中原人隱忍不發喜歡暗中捅刀子的性格,同時又被北原王原本的豪氣所影響,他性格看似隨和的同時,背後是極端的暴躁和殘酷。

這一點普扎西太清楚了,所以不知道這個能為自己開脫的謊言能否逃過他的眼睛。

北原王來回的焦灼踱步,面色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次吞噬計劃突然出了紕漏,這對於他這個完美主義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顆耗子屎,怎麼想都食不下咽。

北原王:“你給本王說說,你是怎麼看的。打算下一步要怎麼做?”

普扎西斟酌的字句道:“這件事或許京城那邊並不知道,那位皇帝已經被公主看管的嚴嚴實實,訊息是漏不出去的,何況眾人只知道南疆那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火,卻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

“不可輕敵。”北原王牙齒被自己磨得咯咯的響,“公主前幾日還在給我來信,這楚良本來就不好控制,心思又深沉,幾年前我還見過他的兩位妹妹,看起來青澀,不過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們一家人從楚俞開始,都各有各的城府。至於你們說的他們並不知情,這件事但願是真的。”

說到這裡,有人不打招呼的掀開帷帳直接進來,看都不看普扎西一眼,上前小聲對著北原王耳語。

北原王臉色一變,傳道:“此事是真的嗎?”

對方回答:“正是,中原現在已經傳開了,說我們北原從一開始就在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依仗著一直為國為民的新皇到處魚肉百姓,新皇為了整個家國一邊要和我們鬥智鬥勇,同事還要想法設法的頒佈新策。”

“胡說八道!”這句話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北原王拍桌爆喝一聲,“這些都是誰在傳!”

“……不,不用傳。”傳遞訊息的人覷了一眼已經被北原王一掌震碎的石桌,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石桌,“這些謠言彷彿一開始民間就有,只是那個時候風雲動盪,百姓敢怒不敢言,現在不知為何突然就大肆宣傳起來了。”

“那又如何。”北原王怒極反笑,“現在那個新皇帝不照樣被我們控制得牢牢的嗎?我們不是還有個荒川嗎?這麼好的優勢,怕什麼!”

普扎西驚悚的看著他,認為他簡直是瘋了。

荒川從被發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暗中盯梢很久了,即便底下有最好的武器火藥,未必能過掙脫出禁軍的監控。

家國在上,那怕曾經被暗衛,疾雷打壓過的禁軍也有藏著這萬里河山,斷不能輕易看著他們被毀。

北原王一開始沒有強攻,就是因為顧及到整個中原的軍事力量遠比他們強大得多,雖然因為旱災和藩王叛亂導致一時的萎靡,但緊隨而來的就是祁北辰登基為帝。

整個大祁國又開始以更快的速度發展。

即便他們利用荒川強制佔下京城,西北的顧小四,北方邊防的陳將軍,京城中一直隱而不發的疾雷他們都還在,只要現在沒有徹底撕破臉,祁朝還是姓祁,哪有給外敵的道理。

普扎西勸道:“我王冷靜,謠言止於智者,現在只要我們不動,多爭取時間,等到西北或者陳將軍那邊的防線徹底失守,我們再對皇宮的那位開刀也不遲。”

北原王陰測測的看著普扎西:“我們的時機已經是一錯再錯,直接從荒川入手,光明正大的拿下楚良,到那時玉璽都在我手裡,還怕他們不聽我們不成。”

這時,進來傳話的人插嘴:“荒川的出口自從上次被我們強制用炮火轟出一個缺口後,就一直沒有被填上。”

“什麼意思?”北原王眼神如刀,“我之前不是下命補上嗎?”

對方吞了一下口水,才猶猶豫豫的說道:“一直都有人在暗中阻攔,不是下雨就是一些流浪漢不知死活的往荒川來,個個武功還不低,陰招也是層出不窮,我們……”

“廢物!”北原王一腳踹翻了傳話的人,“普扎西!你說怎麼辦!”

普扎西非常識時務,畢竟他才是老大,老大就算是發癲癇病,也不能禍害到自己,只能說:“但憑王上的意思。”

北原王扯扯嘴角:“我的意思?我讓你現在吃屎,你吃嗎!”

普扎西:“……”

北原王濃黑的眉毛緊蹙在一塊,他焦躁的沉吟半響,最後決定:“通知公主,不用再和那個楚良打什麼太極,三天之內我要楚良的態度,若他敢貪戀皇權,公主不必心慈手軟,實在不行就直接……”

說到這裡,北原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普扎西心想:作死都沒你怎麼能作的,楚良背後還有暗影閣,可不是什麼狗不理的光桿司令,要運氣好你登基稱帝,你怕是忘了這整個中原朝廷,他們都還流的是中原人的血吧?

一百年前,他們的老族長都沒能成功的趁著祁朝內亂,拿下整個江山。

一百多年過去,祁朝裡的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皮相雖然摧枯拉朽,看著沒幾年好活,可也決不會喜歡跪著,因為他們都是有骨頭的人。

這麼多年了,原本以為這位新任的王,統帥整個部落的北原王能明白這個道理,誰知道,他到底還是驕傲了,敵人永遠都是不能低估的,得把他得爬都爬起來的時候,才有資格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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