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個子高,委屈在床底下十分憋屈,可又不敢冒然出去。

兩位男子的腳步已經徹底離開,唯有四公主還坐在這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宇先是原地發呆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回過神。再一次的確定她沒有做夢,這是古代。

她拾起一小藍瓷瓶拿在手中把玩,瓷瓶裡面是空的,聞起來還有淡淡的清香。

“我們能贏嗎?”秦宇喃喃自語道。

周南心想:放屁,你們北原鐵定輸。

不過周南猜對了一事,秦宇確實是沒事就回來這裡坐一坐。

待她走後,周南才露出一頭透氣。

他臉色鐵青,簡短的對話讓他理出了成功可以把下巴驚得差點掉下來的事實。

祁家的四公主其實是北原王的小妹,當然就算她真的是皇室的血脈也指不定是冒牌的。以及閣主在他們手裡,情況不太妙。

周南沒想過他也有裡外進退都足於讓他不知所措的一天,很快他就調整好心態,從這陰氣森森的房間離開。

他一邊估摸著時間一邊儘可能的不放過地圖的每處地方。

有些是打不開有些是他根本進不去,還有一次險些被發現。

周南心底大概有了個底後才原路返回。

晴若被解開穴位,正要張口打罵:“……唔!”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周南毫不憐香惜玉的點了她的啞穴,“出去說。”

晴若:“……”

周南嫌她速度太慢,乾脆直接打橫抱上絕塵而上。

晴若一肚子的來不及發洩正在醞釀的火氣一瞬間灰飛煙滅。

——傻了。

別看晴若平日走江湖大大咧咧慣了,但對於男女之間思想作風上就是傳統的窮講究。

肌膚之親是萬萬不能的,要是有了……晴若悲憤的無語凝噎,她的清白啊!

周南四平八穩的落地將她放下。

晴若還是蒙的:“這是哪?”

“客棧。”周南簡言意賅的解釋,“楚離月現在在哪?閣主下落已經找到了。”

晴若打了個機靈——醒了。

“什麼!在哪?”

“被北原人藏起來了。”周南臉頰繃成了一條凌厲的線,自從接管暗影閣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露出如此嚴肅可怕的表情。

晴若心頭一跳:“藏哪了?”

“還不知道。”周南猛喝了一口涼茶,“四公主是北原的人。”

他將自己在荒川底下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出來,晴若聽後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晴若頓了一下才道:“既然有了線索,這幾天我們就埋伏在荒川附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把那冒牌貨抓了拿去嚴刑拷打,我不信她不招。”

周南眼角抽搐了一下,這丫頭和楚皎月接觸越久,說話做事都快被楚皎月給同化了,可她要是同化得如出一轍那還好,可偏偏學了個表象。

不過細想,要是晴若也學了楚皎月偏執狂的性子,暗影閣恐怕也不敢留她這種人才。

這樣想來,周南也就看開了,說話也沒有方才那麼冷:“這事沒那麼簡單,別忘了祁北辰也有荒川的地圖,我聽梁王爺說祁北辰最近脾氣火爆,北原的進攻導致他已經變本加厲的加強對荒川的控制,這次我們能進去是我提前將祁北辰派來看守的禁軍暗中換成了我們的人。”

“那冒牌貨也是有所提防,他們也沒留多少人在荒川底下,不過重兵利劍器屯得倒是多。”周南半是諷刺半是糟心道。

晴若未料到他心思比女人還要細膩,佩服道:“若他們從荒川入手,那我們豈不是甕中之鱉。”

周南:“不會,皇家那幫人也不是吃閒飯的,他們遲遲不肯動手恐怕就是為此,一旦風聲走漏,荒川入口那裡隱藏的幾座炮臺滅的就是他們。”

晴若微微鬆口氣,看來一時半會兒北原其實也不佔什麼優勢。

而西北邊防的城牆上,一男子著銀灰甲冑筆直端站在那裡,巡邏的士兵看了那頎長堅定的背影,心道那人已經八風不動的站了三個時辰了。

“報!”小士兵急匆匆的上前單膝跪地,低頭道,“將軍,那邊有回信了。”

這位年輕的將軍點點頭,士兵也看不出他對這封信有什麼喜怒,只能頷首先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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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四把信拆來,那是一直埋伏在敵方的細作傳來的訊息。

細作是暗影閣的人,他是信得過的。

信中大致寫的是敵營中糧草,戰馬等物資在戰爭的一開始便迅速消耗,雖然不至於彈盡糧絕,但也撐不了多久。

看來這與他一開始分析的相差不大,看起來這是好事,只要顧小四現在統帥的西北防線能夠堅守熬過去,那麼陳將軍那邊的大同邊關也沒什麼問題。

顧小四禁不住的懷疑,既然北原這次來勢洶洶,那麼應該是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北原王應該是有料到他們到底是有幾斤幾兩的,既然如此,北原王要是聰明就應該立刻迅速撤退,繞過他的西北防線,直接向大同鎮進攻,而不是採用夾道包抄的形式。

顧小四仔細看過這一帶的地圖,楚皎月當初在建立義莊時,曾命專門的人繪製過大祁的詳細地圖,所以他目前手中所拿的地貌圖其實出至於義莊的手筆。

難道是因為北原王並不知道可以繞過這一帶邊防的事實?

顧小四即刻了三道軍令,其一加強邊城的巡邏,尤其是能夠渾水摸魚的三更夜,必須油燈通明。其二傳一道八百裡加急的軍機信給京城的周南,告知這裡的一切情況,同時讓他時刻注意京城的風向。至於其三嘛,這就純屬於顧小四濫用職權了,他在與韃靼人幾次交戰的過程中,無意中繳獲了一樣東西,他認為楚離月應該喜歡,所以就夾雜這信一道送了出去。

他若沒猜錯的話,韃靼人的物資最多還能支撐五日,如果不能即使一鼓作氣,那就只能再而衰三而竭了。

這是北原人最後反撲的機會。

想到這裡,顧小四無意識的拽緊了手指,冷器鐵劍的劍柄被他幾乎快要捏得扭曲。

是夜,風高沙塵滿天。

邊城的士兵們按照顧小四的要求,個個精神氣十足,巡邏交接休息時也不忘保養自己的長搶大刀,就等著見血了。

“將軍,這幾日你也辛苦了。”小兵客客氣氣的遞了他一罈酒,“這鬼地方白天能把人熱化成油,晚上又是狂風怒號,喝點暖個身體。”

顧小四接過暢快的飲了一口:“這酒怎麼和前幾日的不一樣?”

“哈哈,果然還是顧將軍厲害,這酒我給那幾位兄弟,給老子的喝了大半壇,就給我來了句沒感覺。”士兵向後覷了一眼,“將軍要喜歡,我那兒還有呢!”

顧小四謝過他的好意:“不必了,喝酒上頭今晚是我輪值,少喝為妙。”

那士兵覺得無趣,隨便聊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聲長號破空嚎叫。

——是敵襲!

所有人立即反應過來,因為有所準備,他們已經迅速列好方陣,等著主帥下命。

顧小四翻身上馬,正要對跟在他身後的士兵吩咐什麼,耳邊卻突然傳來了整聾發聵的炮火聲。

士兵用盡吃奶的力氣大喊:“將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不好!顧將軍小心!”

顧小四耳朵在那一瞬間完全聽不見任何除了炮火落地的回聲以外的任何聲音。

“嘭!轟!”

敵軍的炮火不要命的向顧小四主軍的方向砸,黑色烏雲的天空頓時亮堂起來。

宛如烈日白天。

“不好!我們的糧草怎麼燒了!”

“有細作,我們這裡有細作!”

“顧將軍!你沒事吧!”

“你別愣著了,把顧將軍帶下去……靠你奶奶的!大家穩住不要亂!我們的糧草周圍加了溼粉,沒那麼容易點著!”

顧小四帶領的這群士兵都是在這一帶土生土長出來的,甚至因為這場戰爭,不少男丁也自願加入了這裡。

在短暫的雜亂後,他們已經無需將軍令,就能執行機智作戰,方陣與方陣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

而顧小四發出加急機密軍事情報正好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快速的連夜送到了周南手中。

然而再快,周南收到戰報時也是第二天的事。

緊接著,西北傳來捷報,韃靼人夜襲大祁精銳軍失敗,我軍捕獲俘虜三千人,得兵器一千餘,戰馬百匹。

晴若歡呼的跳起來:“太好了!我說嘛,這些韃靼人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周南隨即潑了冷水:“莫高興太早,這次他們大傷元氣必有不幹,荒川這邊他們必有動作。”

“……”這人就不能不煞風景嗎,晴若力辨,“不管怎麼說,我們挫了韃靼人的銳氣,看他們還敢不敢輕視我們!”

“哦!對了。”周南拿出一把繡有複雜紋路的彎刀,“這是顧將軍託我給你的。”

楚離月接過細看,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這不是……”

晴若湊上去一看,道,“哇!好漂亮的一把彎刀,這刀還泛著寒光,我聽說過,這只能用北原最高的天山中鍛造出的冰刃才能由裡到外都能寒氣森森。”

楚離月曾經在楚府中看見過楚良送給楚皎月的一把沒有開刃的彎刀時,心生不公,想著總有一天她也要起買一把能夠削鐵無聲鋒芒逼人的彎刀來。

事隔多年,楚離月這個當事人都險些忘記的事,他卻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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