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若趴在飯桌上可憐巴巴的說道:“你就不能讓我休憩一小會兒嗎?就一小會就可以。”

楚皎月正要拒絕,提醒她注意場合。

“各位客官,你們的紅燒獅子頭來羅!”

楚離月自小也不缺衣少食,見了所謂的特色菜臉上沒什麼波動。

晴若眼睛反著綠光,哪管得了三小姐的臉色,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

楚皎月完全吃不下,象徵性的嘗了一口湯菜就放箸。

只聽那桌的男子又開始高談論闊起來。

“不過要我說來,義莊也好暗影閣也罷,這不都是大祁的嗎?說話也奇怪義莊如此這樣廣行善意且不說錢財從何而來,那就說他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一旁的朋友附和:“可不是,我聽說過為積陰德行善事的,可這一日一善也該有個頭,我瞧那莊主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楚皎月心想:這話倒是說對了。

她優雅的用絲帕擦擦嘴角,站起身:“吃飽了結帳接著趕路。”

晴若心裡在戀戀不捨也跟著起身,不情不願的跑去結賬。

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加上楚皎月不知道是因為一口氣吼出了隱藏多時的秘密後,心中的鬱結之氣有了宣洩口也不再在他們面前拿出自己喜怒不形於色的偽裝。

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楚皎月這丫頭越是在公眾場合端著越是心底暗藏著什麼。

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招惹她,說不定她還這真能當場翻臉不認人。

楚離月三步並兩步的向前走近她,勸慰道:“離楚公子的娶樂小姐還有二十天,放心吧周南已經說過,楚公子向來不做無準備的事,公子憋著大事,我們只管把義莊經營好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那還不是事半功倍。”

“恩。”楚皎月聽後心裡稍稍好受一點點,這幾個月她都在把自己陷入工作狂魔的狀態,親自把義莊短時間的扶持起來,中途甚至因為氣血不足暈了四天才醒。

她有新奇的思想,絕妙的主意,同時又要考慮義莊的社會背景,這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紀,她知道自古江南一帶都是最富有的資本市場,那裡不光是有肥沃的土質和上好的絲綢等,最重要的是要想下江南就必須走水路,北方人都不大會水,簡而言之這裡是皇帝很少會來的地方。

天高皇帝遠又堆金積玉地。

楚皎月把當初得來的第一筆不義之財均出一部分來這裡,這江南打造了一家以產胭脂水粉美容養顏的高階店鋪。之所以高階是這裡的消費基本是超出了普通人家的水平,與此同時楚皎月卻是能拿得出很能夠匹配這價位的胭脂水粉。當然這過高的消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於是楚皎月以下人最佳的服務能力吸引了很多的有錢人家的子弟。

反正他們有的是錢,尤其是這些年輕漂亮的少爺小姐,花錢不就是塗炫耀和那麼一時半會的紙醉金迷嗎?

楚皎月吃準這一點,她的‘月煙’小鋪在江南殺出了一條血路,每月的收入不菲,同時為了防止下人暗自嫉妒做惡,以可以告知月煙小鋪買的一切水粉飾品的獨門秘法為條件,讓暗影閣的人光明正大的站到了她這邊,這樣一來,她的‘月煙’也算是順風順水。

周南作為純爺們,當然對女人家的這些胭脂水粉根本沒興趣,不過暗影閣做事向來需要由頭,不能叫有心人看出當中有什麼瓜葛。

為此楚良也感到疑惑:“你說的那個‘月煙’到底什麼來頭,你查清楚沒?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應了他們的要求不怎麼符合你平日的為人做事,你是怎麼想的,說來聽聽。”

楚良如今被祁北辰看得牢牢的,鮮少有與外界溝通的機會,但若他想,也不是做不到。

周南早有說辭:“月煙走的是貴族名門的路子,看著沒什麼生意,但一個月來的利潤卻比那些低成本走量的要來得多,屬下是仔細觀察過,這筆買賣我們不虧。”

“恩。”楚良表示知道後也不再多言,只是冷靜提醒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周南心說:我還真想看看你知道自家的妹妹居然成了一南霸主也是‘月煙’的掌櫃後,有什麼表情來面對。

楚良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周南趕緊轉移話題,“婚期將近,你說實話,你到底怎麼想的?”

楚良不以為意:“還能怎麼想,就那樣吧,瞧我這樣運氣好也就能苟延殘喘幾年,要不好這陛下那我也沒辦法,你說是吧?”

“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周南挖了他一眼,“你打算就這樣屈膝於人下?”

楚良似是而非:“有何不可。”

周南認為他簡直不可理喻,正準備拂袖離去。

“周南。”楚良喊住他,神情有一瞬間的波動,“如今大局已定,我若退一步則海闊天空。”

周南停下腳步,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也,勸說忍耐之類的場面話,結果哪知道他現在根本就是自甘墮落。

“爛泥扶不上牆!”周南氣急敗壞,要不是顧忌到不遠處還有禁軍巡邏不敢張揚,否則他準會當場翻臉好好和他大戰個三百回合,“你還不如人家小姑娘……”

楚良把身體往後一仰,本能的以為他指的小姑娘是晴若,說道:“晴若這段時間一直在和你聯絡?”

周南被他這句話嚇得冷汗在手心簌簌的下落,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

楚良:“晴若好歹也是女孩子,你要真對人家有意思就趕緊和一樣,擇個良辰吉日一道娶了去。”

周南聽這話松了一口氣,而又回過味來“……你!管好你自己吧!”

周南自己把自己氣得絕塵而去。

人走後,正巧一隊禁軍與他不遠處正對而來。

楚良轉身收起無所謂的面容,後面的禁軍從看著他被垂下的夕陽拉長的背影,有種難以言喻的孤寂。

百無聊賴的時間突然成了一種折磨,大婚的時間還沒等所有人從江湖的那些破事中回過神,就已經來了。

京城看熱鬧圍觀的百姓比肩接踵,晴若被擠得喘不過氣,頻頻回頭張望。

“小姐!這兒人多……咋們不要。”看字還沒有說出口,晴若驚呼,“小姐!你在哪?”

她知道現在的楚皎月已經不同往昔,功力大有長進,很有可能是她嫌棄自己太拖拉,一個人先行一步看新郎了。

想到這裡,她徹底慌了。

昨天晚上她和楚離月輪番磨破了嘴皮拐彎抹角的勸慰她,生怕她在今天又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如今不見了人,晴若急得逆著人流滿頭大汗的向前擠。

“楚皎月呢?”往後隨著人群被迫擠上的楚離月拉住她的手,大聲道。

晴若:“我一轉身她就不見了。”

楚離月原地跺腳,她已經早就料到楚皎月是不會那麼乖乖聽勸的,她根本就是油鹽不進!昨夜的表現完全是為了迷惑他們,降低防備心!

“我發動義莊,務必找到莊主。”楚離月這些年來也算是義莊的二把手,她說話也是有分量的。

眼看楚良馬上要迎娶新娘子過門,楚離月顧不得其他,簡單的給自己做個易容,混入一群看稀奇的百姓中跟著一身喜服的楚良來到了樂府。

“一拜天地!”

楚良面無表情的彎腰一拜,抬頭的時候一掃周圍的丫鬟侍從,目光在一模樣普通的丫頭前做了緩慢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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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的目光和他對視,心虛似的趕緊低頭不再看。

“二拜高堂!”

這時一些嘰嘰喳喳的言論穿過了楚良的耳朵。

“唉!這楚公子真如傳聞一樣,生得是風度翩翩好生俊俏,只是可惜了……”

“少在這裡胡言亂語!小心被聽了去日後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有什麼,這裡是樂府又不是皇宮也不是楚府!”

“聽你這語氣莫不是也看上了這楚公子吧……”

“哪有!我看是你瞧上他想做小吧?”

楚良麻木的聽著,淡漠掃過小聲議論的丫鬟們。此刻他恍然明白為什麼楚皎月總是在外人面前一副莫不關己的姿態,看起來鐵石心腸毫無通情達理可言。

如今易地而處,楚良心頭隱隱開始作痛。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拜完的禮,接著又是無數次的敬酒,他酒量雖然比周南的好,起碼醉後不會什麼話就往外倒,但也會頭腦發昏無暇轉動腦筋。

這次他是有意要喝,一輪推杯換盞下來臉上開始泛紅,不過還能走動,楚良走至一布衣跟前笑道:“怎麼今日今上沒來?”

那人畢恭畢敬的一禮:“楚公子見諒,今上身子有些不適,就讓屬下來了。”

這布衣正是最近祁北辰新提拔上來的禁軍。

楚良遍佈陰霾的一笑:“我知道……”

禁軍頗有些羞愧低下頭一口悶了一杯。

楚良有些無趣的離開繼續換下一個,嘴裡嘀嘀咕咕的把方才未完的話補齊:“都這個時候了,當然還是不能放鬆,除非暗影閣是他的,除非我死了,呵呵。”

最後,作為岳父的樂大人也看不下去了,託人把已經醉得舌頭都擼不直的楚良架下去醒酒。

楚良喝醉的時候也不會發酒瘋,與人說話除了要結巴走路不穩當以外,看起來也挺正常的。

不過貼心的岳父大人考慮到春宵一刻值千金,就不耽誤時間,便叫人頂替楚良撐著場子。

楚良這是腦子已經不太清醒,加之有意讓自己喝醉,此刻走路有些不分東南西北。

“唉唉唉!這邊!走錯了!”

楚良掙扎著:“請你放手,我能走。”

“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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