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給皇帝製造個王仁義意外死亡的假像。”楚離月低頭沉思,“或許我們可以找一個替身,我會易容,所以不是難事。”

楚皎月習慣了凡事自己硬抗的臭脾氣,一時居然沒有想到還有這招。

楚皎月有些狐疑:“你現在傷未好,行嗎?”

楚離月舉起雙手攤給她看:“瞧,我手沒殘,能用。”

“也行。”

王仁義體型是胖壯型,看得出他有常年習武的習慣,周身的肌肉都是一股股一塊塊的,要想找到這類長期習武但又腎虧的老男人找實不易。

所以楚皎月再次把她的義莊發動起來,命令她們兩天之內務必找到相符的屍體。

用不了兩天,義莊非常有效率的在一天以內早到了屍首。

接下來應天府突然穿出謠言說這王大人是久走夜路必撞鬼,一天去逛了常去的窯子,結果莫名其妙就沒出來,有謠言說看見過這位大人從後門偷偷摸摸的抄小路回府,結果半路看見一條河自己投河自盡了。

這條謠言完全經不起推敲,可有心人把這個故事編成了一本書,天天搭個臺子分成九九八十一節來細說王大人自盡之迷。

不管怎麼樣,這謠言一波三折傳入了祁北辰耳中,他把奏摺狠狠的一甩,語調陰陽怪氣道:“鬼魂奪命?這中無稽的說法也敢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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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太監越來越拿不準這新皇的脾氣,時而無由來的大笑也會因為一封不痛不癢的周折大發雷霆。

太監折中道:“這江大人也真是的,明知道陛下您不愛聽這些民間雜談。”

祁北辰挖了他一眼,冷哼:“馬屁就少拍了,你給我說說,最近那楚公子又在幹什麼?”

“聽暗衛來報,無非還是和往常一樣與梁王爺下下棋,聽聽戲曲。”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聊透頂。”祁北辰不滿的皺眉,繼而又舒展開來,“不過也對,仔細想想他被廢了一身的內力,到現在還靠著幾碗中藥續命。”

太監討好的附和:“可不是,這楚公子近日越來越注重養身了,以往他不到破曉便會點燈燭火的看書習劍,最近他都是晨昏定省的每日不是下棋就是閒逛。”

“這是好事。”祁北辰邪魅一笑,自打他當上皇帝以後就越發不是東西,疑心病也越來越重,他先後把身邊的暗衛替換成了禁軍,不但如此甚至開始打壓暗衛的勢力,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拍拍手,“都是好事,瞧瞧我這手足兄弟自打他妹妹離開後,就如同變了一人,你說朕要不要許他一門親事,給他找點事做。”

太監越發的疑惑,既然您不喜歡他,幹嘛給他找喜事?他一字一句的措辭緩慢道:“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祁北辰細想:“子術從小跟著朕,你說給他找個書香門第的女兒家倒也符合,可他身份貴重怕是委屈了他,你說許朕的妹妹吧,這四公主年歲太小,恐怕被人笑話了去。”

“你說——”祁北辰把語尾拖長,轉頭帶著他做壞事時習慣性的微笑看著貼身伺候的太監,“翰林院的大學士樂大人的小女如何?既合乎他的身份也不算辱沒子術。”

太監抽抽嘴角,俯身作禮:“陛下英明果斷。”

英明個屁!

得知這件事的梁錦周生平第一次把髒話逡巡到口中,最後還是忍下氣,最後帶著不滿的口氣道:“樂大人只有一千金,養在閨閣中無人識卻有人言其性格痴傻患有什麼隱疾,一日不洗澡便有惡臭,這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

楚良神色自若的落下一子:“來知則安之,這樣也好我若離了皇宮,陛下也不必在疑神疑鬼。”

梁錦周其實也很搞不懂他的這位皇兄到底為什麼對楚良抱有那麼大的敵意,自打他登基上位後,對他在宮中的打壓越來越重,可他若真的不喜歡楚良,大可以尋個理由一刀了事,何苦這樣。

今日是陰雨天,楚良的肋骨還有些隱隱作痛,再怎麼偽裝他難以掩蓋他疲憊倦怠的面色。

梁錦周想:皇兄到底在疑心什麼?

他有種直覺,這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皇兄在得知遠在應天府的那位王大人離奇死亡後就越發古怪,好幾次前去覲見他時,對方的舉止言談有種說不出的詭譎。

梁錦周沒忍住詢問的想法:“前日我去像陛下請安時,當時陛下就一直在反覆觀看一封奏書,還詢問我有什麼看法?”

楚良:“你說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無非是站他的立場表民間雜談不可全信,勸他可派出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明察暗訪,再做決斷。”梁錦周落下最後一白子,“子術兄,你輸了。”

楚良失笑,不打算繼續,隨便尋了個理由轉身告辭。

祁北辰看他看得很緊,在楚良十步之內就會有人反覆出現在他身邊走動,有時是宮女有時是小黃門,當然也有禁軍整裝素裹的在他身邊徘徊。

楚良淡定的看了一眼從他身邊匆慌而過的宮女,繼續向前走。

如今皇帝從東宮搬移到了乾清宮,這位皇帝為了看管他,就連睡覺他都要睜著一隻眼。

“子術來啦。”祁北辰熱絡的站起身,“今日身體怎麼樣?”

楚良心說:拜你所賜。

他不答話,祁北辰也不多問。

“子術,你認為婚期什麼時候定,今日我朝堂下和樂大人閒聊了一會兒,樂大人倒是願意你把這位千金迎娶過去。”

楚良垂在兩側的手一僵。

“只是你一直住在皇宮,出了也沒個住處。”祁北辰似乎是想了個絕妙的主意,“樂大人已經和朕說了,他不介意你就住在樂府。”

楚良勾起一側的嘴角:“陛下的意思的讓我做上門女婿。”

“不好嗎?”祁北辰反問。

楚良捏緊拳頭,咬牙道:“若我拒絕會怎麼樣?”

祁北辰懶洋洋的看著他:“你認為你把你妹妹藏起來,我就沒有能威脅你的理由了嗎?”

“陛下多慮了。”

“哦?”祁北辰眉梢眼角全是嘲笑,“你不是有張巧嘴嗎?怎麼就說這一句。”

楚良:“我還真怕陛下割我舌頭。”

祁北辰聽聞心情大好,看著這一起長大的玩伴如今折了雙翼,心中的石頭也就落下了。

他一錘定音:“那就這樣說定了,改天朕讓樂大人和你見上一面,然後商定個良辰吉日。”

楚良一禮後退下。

而曾經紅極一時的楚公子要當入門女婿這件事三天之內便傳遍大街小巷。

有人認為考慮他身份的特殊性,畢竟他的父親叛國投敵,今上這樣坐還是比較合理的。

也有人為楚公子不平,楚公子在滅門案來之前,也算是國之棟樑,為祁獻良計,保我大祁安邦十年,若不是北原的世子出事加之有藩王叛亂,這楚公子的身價不知要翻幾番。

無論如何,今上的做法純粹是叫他人看笑話。

楚離月有些擔心的看著面色不善的楚皎月。

楚皎月一般能把自己的心緒展現在臉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二是她已忍不可忍到了極限,面上再怎麼裝也掩蓋不了。

楚皎月目前無疑屬於第二種。

“晴若,把你這些日子調查的給我盡數說來。”楚皎月沉下臉道。

晴若:“這樂大人的千金名叫樂恩雅,出生不久因為下人看管不力重摔到頭部,從那以後她就有些痴傻呆滯。”

“我說的不是這個!”楚皎月隨手將一茶盞摔到地上,濺出滾燙的水花,“祁北辰他什麼意思!”

晴若趕緊壓低聲線小心翼翼道:“小姐咋們小點聲,公子爺同意這門親事肯定自有他的打算。”

楚皎月胸口一起一伏,她強壓住心頭無由來的妒忌,不斷的告訴自己,楚良算無遺策若真的要委屈自己做入門女婿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楚離月見勢不妙,用眼神示意晴若先退下。

晴若一走,楚離月寬慰道:“興許這不是壞事,公子離開皇宮也算是離開祁北辰時時監控的眼線。”

“你認為祁北辰明知如此會這麼輕易的放他走嗎?”楚皎月心口堵得厲害。

楚離月做為知情人,也只能以旁觀者的角度勸她立刻冷酷理智下來。

“三妹,你可知若你現在衝動前去阻止有什麼後果?”

“我知道。”楚皎月頭腦是熱的,四肢百骸卻的冰涼一片,“不過就是羊入虎口,那又怎樣?我有義莊,暗影閣如今也有周南代為掌管,怕什麼!”

楚離月失聲道:“你瘋了嗎?你哥哥煞費心機的把送出來不是為了看你重新投入那位的懷抱,你對得起你哥嗎?”

這話一擊及中她的軟肋,楚皎月轉頭不去看她,說話開始底氣不足:“我現在已經長大了,祁北辰動不了我的。”

楚離月站起身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麻煩你腦子清醒一點,就算你阻止了又如何,他的皇上!不說什麼文武百官就連顧小四頭上那位陳將軍也是向這表皮上的祁北辰!祁北辰已經知曉你們的身份,早就視你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決不會善罷甘休,當時真的動起手來,你認為你會贏?”

楚皎月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的軸筋開始發癢,怒懟道:“那又如何,我們可以躲起來一輩子都不見人!再說……我們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脈,倘若我們把這個秘密公佈天下……”

“啪!”楚離月一個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了過去,“醒了嗎?”

這是她離開楚府後第一次以長姐的身份教訓她:“血脈?這種東西說出去誰信!東宮,翰林院以及那些王公貴族,哪個現在不是向著目前所謂的祁家,除了那封血書以外可有人證?那東西連物證都不能算,憑什麼讓這千萬的百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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