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你昨天就不能服個軟嗎。”石頭一邊抱怨一邊給他耐心的上藥。

楚良此刻披散著頭髮,以石頭的角度側看去,當真是個美人,只可惜是個病美人,中看不中用,隔三差五的喝藥,根本就是個藥罐子。

楚良:“你幹你自己發事,別多事。”

“哦!”石頭怕手中的血帕子一扔,“差不多了,不過太醫說了,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下床走動。”

楚良:“難道我家小妹嫁人,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癱在床上稱病嗎?”

石頭聲音弱下去:“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把這些收拾下去。”楚良知道對方是好意也不責怪,他把衣襬捋平,然後四平八穩的走了出去。

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被打板子的人。

祁北辰既然看見楚良來了東宮,真不打算去計較他昨天的失禮,只是說:“子術看起來精神不錯。”

楚良冷漠的點頭。

“你來得正好,放下李公公還打算去通知你一起和我去書房見父皇,據說是有什麼事要和我們兩人商量。”

……

楚皎月已經到了太子府,因為是妾也不需要什麼門路,被抬進來後把她往偏殿一扔,然後只管等著殿下回來臨幸。

府中人一早就知道今日會來一姑娘,聽說是個暖穿的,也不怎麼在意,不過都有聽說這位姑娘確實不一般,模樣比一般的尋常女子要美上十分十。

大家都想瞧熱鬧似的去看看,所以她一來,就遭受了各種不同的目光,有挑釁有好奇有猜測更多的是不屑。

下人把她引入了祁北辰書房中,丫鬟解釋道:“姑娘不要介意,殿下事務繁忙,平日都是睡在書房,一般不去自己的房間。”

楚皎月懂了,意思就是自己也被想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

不過,如果沒有祁北辰的授意,想來她們也不可能這麼做。

這世道向來是狗眼看人低。

楚皎月:“我知道了,那我今晚就在這裡等著你們下去吧。”

眾人告退以後,楚皎月焦作的在書房中走來走去,最後月色降臨,已經到了宮禁時間,如果沒有皇帝的加急檔案,否則現在不可能開宮門放行。

楚皎月為自己松了一口氣,但依舊不能掉以輕心,因為楚離月還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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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之間相互通訊的內容祁北辰並不知道,這麼說來楚離月並沒有背叛她。

所以楚皎月才會願意以自己做交易把她給換出來。

而這個前提是祁北辰得信守承諾。

楚皎月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次日祁北辰已經沒有回來,第三日管事的人來通知她回自己的偏殿。

楚皎月就知道,祁北辰肯定是被宮裡的是絆住腳,她聽下人說,是宮裡的那位四公主突然得了某種傳染病,結果不知怎麼的傳染給皇后,最後宮裡人大部分都染上了病。

這病來勢洶洶,染病的人先是渾身發癢,然後起水泡,最後皮膚潰爛而亡。

而太子也不幸染上了。

現在他身邊的伴讀楚公子正積極的和太醫們一起查閱古醫書籍,看看有沒有救治的法子。

聽聞這件事的楚皎月努力把上揚的嘴角扯平,結果還是控制不住的面帶笑意:“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換洗衣服的侍女驚悚的看著對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恁是沒敢接話。

楚皎月心說:去死吧。

“對了,你說的那位四公主就是前些日子被冊封的那位?”

侍女:“對,之前被國師預言為災星,說什麼大祁會毀於她,結果現在又和今上說什麼福星天降。”

楚皎月心想:這不就是打臉嗎?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染上病?”楚皎月雖然不懂醫學,但也知道一般開說,在古代小孩最容易得的就是天花蕁麻疹這類,但據這位侍女所描述,這恐怕是什麼絕症吧。

侍女本質上也比較愛嘮嗑,年齡也小沒那麼多心眼,加上楚皎月當真是漂亮,她索性一把啦給把話倒給她。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說起國師那我就比較熟悉,我姐姐就在國師家和一樣給他洗衣服。”

楚皎月扯扯嘴角,敢情洗衣服也能洗出家族範,也是容易的。

“我聽我姐姐說,國師在自己的院子養了個美人,但我認為肯定沒你漂亮,說真的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認為你特別討我喜歡。”

這馬屁拍得不錯,楚皎月沒舍得打斷,聽她繼續說。

侍女湊上來,悄咪咪的說道“我聽說那美人來歷不小,好像是朝中前些日子貪贓舞弊一案滿門抄斬家裡的千金。”

楚皎月眼神閃了閃,問道:“國師這樣做可是欺君大罪。”

“所以你可別亂說,這些也都是聽我姐姐在和我說,也不確定是不是真是。”

這下那可就有意思多了。

現在她必須得想辦法確定這丫頭說的是否屬實,要真的這樣,她得想辦法通知楚良。

但是她此刻人在太子府,現在只恨沒有生對翅膀,立刻飛出這四合牢籠。

楚皎月用激將法:“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再說這個連我都不相信,就算說出去其他人肯定也不會相信。”

侍女急了:“我發誓這絕對是真的,是我姐姐親口對我講的,國師講那家千金養在院子裡,那千金小姐什麼都不幹,每日都去藥房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除了吃飯基本上就不會從藥房裡走出來。”

楚皎月突然覺得這個故事莫名其妙的眼熟,感覺對方好像再指桑罵槐說自己一樣。

先是北原進貢突然示好,然後就是四公主突然得寵出山,然後就是宮中的傳染病。

楚皎月隱約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背後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將所有串聯起來。

國師,北原,預言,四公主,貪贓舞弊案……這些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楚皎月有種直覺,這次來勢洶洶的病一定是一開始有人預謀好的。

對了!還有那個算命的,她說的蛟和龍到底是指什麼?

楚皎月:“你平時和你姐姐多久相聚一次。”

侍女:“一個月一次。”

就在這時,遠處的姑姑打著嗓門喊道:“你這丫頭又在偷什麼懶!衣服都還沒有洗完就在這裡聊天!”

侍女吐吐舌頭:“那什麼,各位小娘子我就先去幹活了,改天再聊。”

楚皎月站在原地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始終哪裡感到怪怪的。

最後她半夜從床上驚坐起來,醒悟:那個侍女不會是故意在書給她聽吧,不然什麼時間那麼巧好書到關鍵之處就被人打斷。

楚皎月越想越恐怖,她又再一次的失眠了。

這一次,她沒想太多時間,因為周南來了。

“楚姑娘,你還好吧。”周南站在門窗外小聲道,“閣主說你出事了。”

楚皎月迫不及待回答,“我無妨,我聽說宮裡發生了瘟疫,哥哥如今怎麼樣?”

周南:“小閣主通曉醫理姑娘且寬心。”

楚皎月鬆口氣,穿戴好衣開啟窗欞,看向穿著夜行衣的周南,說道:“你現在能來在宮中來去自如嗎?”

“不能,何況現在皇宮戒嚴,除了大臣以外基本是有進無出。”周南解釋,“你是有什麼訊息想讓我傳達給小閣主的嗎?”

楚皎月:“有,我想說你們暗影閣有知道那位國師暗中接了一位姑娘金屋藏嬌嗎?”

“什麼意思?”

楚皎月觀察周南疑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暗影閣要不是不知道,要不就是知道認為無關緊要沒有放在心上。

楚皎月:“那位姑娘就是我們前些日子查出的貪贓舞弊一案的主要大人物,你忘了?”

周南這倒是沒忘,當時這件案子牽連甚廣,皇帝為了自己的權利制衡,之能敲鑼打鼓的提醒,不然一棍子全打翻,誰來替他幹活。

周南回憶:“我記得那家千金被送進了教坊司沒多久就死了。當時有仵作驗過屍,我們的人也看過,確實是那位小姐。”

周南說著說著臉色一變:“如果國師是真的來個偷天換日同時還能躲過眾人的眼睛,沒有詳細周全的計劃是不可能的。”

楚皎月冷笑,“果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麼重要的事國師怎麼可能讓一個丫鬟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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