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有些意外,竟不知這只有一面之緣的皇叔竟還給自己備了禮物,不過瞧他身邊的老奴手中還有大大小小的盒子,估計是給其他皇子準備的。可惜秦宇對這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但還是假裝驚訝的開啟,一看—果不其然,只是一普通的髮簪,而且還是木製的素簪子。不過好在上面雕刻的花紋細緻典雅,細看之下覺得古韻十足。

“謝謝皇叔。”

秦宇取出木簪後大大方方的立馬戴在半披的頭髮上,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這一跑不打緊,結果還撞上了走過來的與她一般大小的孩子上,當即就被撞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這位孩子正是駙馬爺側室所出的小兒子,跟在身後的下人慌里慌張的把那小祖宗扶起來,著急道:“少爺沒事吧?”

秦宇覺得自己也忒倒黴了,本來自己只是想溜出來看看只有在電視劇才看到的宴會,結果先被皇叔抓了個正著現在又撞到了不知哪位貴公子,秦宇暗暗叫苦不迭。

“這是哪位府上的丫頭,走路也忒莽撞了。”

其中一位有眼力見的宮女連忙向前把險些摔倒的秦宇扶住,並道:“公主沒摔到吧?”

秦宇瑤瑤頭,反倒是詢問哪位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宮女不急不緩的說道:“奴婢賤名趙雲。”

秦宇覺得要是有機會可以把這個宮女調到自己身邊來,又問:“在哪個地方當差?”

那宮女不傻,知道這四公主的意思,但也聽說過這公主不受聖上的待見。

“奴婢在祺妃身邊的宮女。”

秦宇一聽,心裡疙瘩一下,看來是討要不過來了。

跟在那少爺後面的婦人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向前拍了拍那小少爺的屁股。

隨後後宮的各娘娘們都陸續到了,秦宇也沒什麼臉皮繼續賴在這裡,隨便找個藉口胡扯預備開溜:“麼麼還在等我呢,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開口就風一樣的跑了。

她知道身在後宮要謹言慎行,切勿出了差錯,可是要是畏手畏腳的,何時才能找出那虎符?想到這裡又覺得腦中一團亂麻,堵得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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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這無頭蒼蠅的一通亂跑,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又撞間一群宮人。

心道:這人好大的排場!身邊圍著一群宮人繞著她轉,秦宇仔細一聽他們的談話,才知道被圍在中間的那個老媽子就是皇帝口中的奶媽王氏了。

那王氏也注意到了秦宇,只是奇怪怎麼身邊沒個人跟著,連朝她招招手:“孩子,過來。”字句語氣無一不透著親暱,秦宇心說:這老媽子不會真當她自己是媽媽吧,對誰都這般姨母笑。

秦宇硬著頭皮走到那老媽子的面前,一瞧,這女也不老呀,哪有皇帝說的那樣悽慘。除了滿頭的白髮以外,皮膚保養得還不錯,看著像30多歲的婦女。

秦宇心想,這不會是就是傳說中的白化症?

王氏:“我瞧著孩子機靈,莫不是就是那位四公主吧。”此言,秦宇一驚,不得不佩服這位老媽在的眼力見,其他不認識她的人都道許是某個郡主家的小孩,結果這老媽子一來,直言道出事實。

一旁人的隨即都附和稱讚,某宮女A說:“可不是,我瞧這個後宮就王媽媽心眼最尖,這皇上的孩子哪個不是鳳子龍孫,都機靈著呢。”

宮女B說:“不是媽媽開口,我都還以為四公主是哪位侯府的孩子呢!”

秦宇心卻說:“我都還沒承認我就是梁四,你們這群瞎哄哄個什麼勁!”不過這話在她肚子打了個草稿就被胃酸給腐蝕了,她開口承認道:“本宮正是四公主,王媽媽是怎麼知道的?”

王氏笑眯眯的不做解釋,只說:“可憐孩子,身邊怎麼不跟個下人。”

你才可憐!你全家才可憐!

秦宇心中把這位王氏惡狠狠的吐槽了一遍,對她完全沒有好感。不過還是很體恤的說:“媽媽千萬不要告訴父皇,其實我是偷跑出來的。”說完又了個委屈臉給她。

反正你要裝母慈子孝的樣子,那何不老孃在你這裡討個乖,省得到時候一些風言風語傳到皇上耳朵,她還反倒不好解釋。

王氏笑得慈愛,彷彿天下蒼生都能有容乃大的心胸:“哈哈,沒事,我去和皇上說幾句。”

王氏:“既然四公主想參加宴會,要是不嫌棄就跟著我這個老媽子一同前去。”

秦宇自然是巴不得她這樣說,立刻收起自己的大尾巴狼討好的欠著王氏的手一同朝宴會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便看見做小廝打扮的下人趕來先行了一禮,又對著秦宇說:“王爺不放心公主一個人,就命奴才悄悄跟上,現在公主既然安好,奴才就先行退下。”

秦宇沒想到那梁小王爺如此細緻入微,王氏也是一愣後對著那下人說道:“既然撞見,那就一起去就行。”

下人得了令,退至他們身後跟著。

秦宇回頭看著那下人,微微啟齒最終什麼也沒說牽著王氏的手目視前方。

等到了席上,秦宇挨著王氏坐到正位的右下方,正對秦宇左側的是皇貴妃。原本那位置應該是皇后,只可惜後位空缺,被皇貴妃頂了去。

皇貴妃也瞧見了秦宇,很是意外,她都不知道那小丫頭片子竟不知什麼時候和王氏攛掇在一起了。

約摸過了小半時辰,皇上梁賢宗才姍姍來遲,估計是剛下朝,還沒得及將頭上那龍珠發冠卸去,穿得也是龍袍加身。

雖然年紀大了,這一身裝扮下來也是隱約有號令天下的氣場。

秦宇將一眾人悄悄打量下去,終於在一位宮女的旁邊看到梁錦周,但凡漂亮的東西都要多看幾眼,秦宇也不例外,她見他正在半蹲著將一盒子遞給一小孩,那孩子手舞足蹈的把那盒子拆開後,可能是有些失望裡面的玩意,撅著小嘴抱著盒子跑到一位女子身前。

梁錦周此時突然將視線一轉,兩人剛好對上,秦宇慌忙露出她的兩排大白牙笑了,心裡卻想:好歹老夫也是30多歲的心理年齡,總不能被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嚇過去。

梁錦周瞧那小孩嘴巴一張一合的對他打著唇語,又用眼神示意後面的一位小廝,隨即就明白她說的是謝謝。

梁錦周會意的回她一笑,秦宇那顆老處女心臟嘭的炸了煙火滿堂,心想:這人這麼怎麼好看!一張老臉毫無廉恥的紅得熟透了。

王氏在宮中多年沉浮,早就瞧見了四公主對這王爺的小動作,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朝著皇上起身欠身說道:“老奴不過是宮中區區一乳孃,今日得皇上如此抬舉,老奴實在羞愧。”

皇帝慌忙站起託著王氏的手,“媽媽說哪裡話,朕早就示王媽媽與朕的生母無意,哪這麼多虛禮,快快做下。”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秦宇甚至還看見他眼角的幾顆珍貴的天子淚。心想:這皇上莫不是有戀母情節吧。

王氏聞言這才坐下,就著眼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皇上:“今日只是家宴,都是自家人,各愛妃都無須多禮,隨意便好。”

話是這樣說,可誰敢不多禮,就連梁錦周也是客氣的對著皇帝說:“今日臣弟知道是家宴,來不及備什麼玩意給各位皇子公主,都是些前些年自己雲遊四方時從民間帶來的小東西。”

“子舒說什麼客套話,都是一家人送什麼禮。”

皇貴妃見機插話:“王爺這是禮輕情意重,剛才臣妾還瞧著王爺送的譁啷棒有趣極了,俞兒現在還愛不釋手呢?”

梁錦周:“各位娘娘見笑了,都是民間不入流的小玩意,不過這譁啷棒不似普通那邊發出沙沙聲,裡面的小球是用某種材料特製,聲音悅樂。”

宴會上的每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接著話,看起來倒是一副全家其樂融融的景象。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打破場面的卻是皇貴妃的尖叫。

她懷中的嬰兒面如紫色,口中翻吐的白沫。

“俞兒!”

滿座的人皆是不可置信,就連皇上也戳不及防:“來人請太醫!快!”

秦宇也是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關竅,她分明看見那不足兩個月的孩子方才什麼也沒吃,手中也就抓握著梁小王爺送的譁啷棒,可那症狀明顯就是中毒!

皇貴妃紅著眼眶尖叫著喊襁褓中的孩子,只可惜那孩子不久前還呼呼的玩著手中的小東西,現在卻是哭都來不及哭喊,咯咯的發出囈語,兩眼一翻,臉色越發烏黑。

“太醫!傳太醫!”

一干人不顯事大的往新晉的皇貴妃那裡湊,秦宇看不見那嬰兒的面容也從那皇貴妃的聲音從隱約感到不妙,如果她是皇帝,那麼?

秦宇把視線轉移到皇帝那裡,只看見他的視線正有意無意的快要把梁小王爺串成糖葫蘆。

太醫院裡這地方就算是騎馬趕著來,也要花些時間,等那群花白鬍子的老太醫們感到的時候,那皇子早就嘎嘣的嚥氣了。

皇帝梁賢宗把自己的臉拉成馬臉一樣長,胸口起伏不定,咬牙說出宮鬥電視劇最經典的一句:“給朕查,我看誰敢朕的眼皮底下朕的皇子。”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那些禁軍早就把著附近包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比粽子還嚴實,不允許任何人的進出。

太醫很快驗出是中毒所致,此毒霸道無比,只是暫未查出是何原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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