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鬆鬆的幾個字卻嚇得李大人一身冷汗,總感覺對方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似乎比上次來的兩位大人更加恐怖一些。

“雖然交淺勿言深,但如果不言深那我們怎麼繼續下去呢?”楚皎月站起身,“那我們就開始吧。”

李大人懵了,這是打算鬧哪出?

楚皎月是真打算和他交心的,當然這得有個前提就是對方必須把他知道的全部吐出來。

審問......啊不對,男人與‘斷袖’之間的談話正式開始,起初李大人的戒備心很重,基本上雖然都是問什麼答什麼,楚皎月要是談天扯地的吹牛皮,對方直接閉嘴成了啞巴。

兩人聊到黑夜,楚皎月終於把話題委婉的帶向了錢的地方,李大人臉色微變,她知道前面的鋪墊差不多是可以收網的時候了。

楚皎月最喜歡夜半三更的和人交流談心了。

這個時候是人的心裡防線最為脆弱。

楚皎月心裡暗自發笑,自覺地急流勇退離開房間。

她得留時間給對方思考的餘地。

祁北辰見對方出來,問道:“怎麼樣了?”

“只要飯裡的提神藥沒問題,一個時辰後我接著審。”楚皎月為了讓李大人心無芥蒂的吃下飯,她這次是下了血本和他一起的同一樣飯菜。

所以這一晚上楚皎月也得跟著亢奮一個晚上了。

楚皎月心虛的望下四周:“對了,你跟著嗑藥的事你沒告訴我哥吧?”

祁北辰按照她的要求提前支走了楚良,“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祁北辰雖然對楚皎月滿腦子怪異的想法抱著信心,但同時還是忍不住懷疑她的實力。

“你接著在外面聽著就行,一個時辰後記得叫我。”

祁北辰:“你去哪?”

“你不是把我哥支去調查那位神龍不見尾的師爺了嗎?現在應該回來了,我去客棧外面等他。”

祁北辰更加奇怪了:“等你哥做什麼?”

“不為什麼啊?”楚皎月回過頭反而用更加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他,彷彿在說難道她這樣做是犯法嗎?

祁北辰認為楚皎月粘她個粘得有點過頭了,而且這種粘度讓祁北辰感到擔憂,他有種直覺——這位過度聰明的姑娘已經不在屬於他了。

祁北辰:“站住。”

“嗯?”楚皎月不得不停住腳步。

“你跟我來,我帶你看個東西。”祁北辰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走回客棧。

祁北辰出了牢房有些嫌棄速度過慢,便霸道的把楚皎月打橫抱在身上,直接飛回去。

一落地,楚皎月便渾身不自在的掙脫對方,退出三步開外處站定,僵硬的說道:“男女有別,如果殿下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那我就在這裡等你下來罷。”

祁北辰打從自己強硬的帶走楚皎月時,就已經發現了對方肢體上的抗拒,但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得不屈服。

“東西比較貴重,還是楚妹妹親自去看看的好,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祁北辰聲音冷淡。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楚皎月一點都不稀罕他的任何東西,打從祁北辰在她身體上下蠱的那一刻,他們兩這事就沒完。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為傾心的人對她有的只是利用,最信賴的人也把她當做工具。

在北原的第二年得知真相的前後六個多月,她甚至有過極端的行為和想法,她一邊痛不欲生的想要挽回殿下的感情又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立馬殺到京城親自問個明白。

再後來,她時而瘋癲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的記憶都是模糊莫諱。

而陪在她身邊熬過去的人居然是自己最為厭惡的人,多麼的諷刺。

不過等她再一次的面對祁北辰時,竟也沒有生出多大的愛恨憎怨,她甚至還能理解祁北辰身為太子的難處。

不原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仇恨。

楚皎月心想:我喜歡過他,只不過自己喜歡的只是被人愛上的感受。

所以她又回到了原來那位討厭和異性進行肢體接觸的楚皎月,但她也不是原來那位情緒易動,喜怒也能隨心情而表現在臉上了。

楚皎月頷首,儘量做到不顯山不露水的坦然:“那我便在你門外等候。”

祁北辰更加的冷淡:“那還是請楚妹妹‘大駕光臨’吧。”

哪知道楚皎月在對方的房門前站定,也耍乘人之危的陰招,直接將她蠻力帶進去。

楚皎月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做,整個人向前踉蹌一下後重心不穩,額頭便磕到了桌角。

到了只有兩個人的房內,祁北辰那張溫潤的麵皮終於撕開了,他很焦躁的把枕頭底下的一道擬好的聖旨啪的一聲摔到對方受傷的額頭上。

這根本就是故意的!

楚皎月垂眸看了一眼明黃色的布帛,無話可說。

祁北辰壓低聲音喝道:“自己念。”

楚皎月拾起布帛,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把這塊破布甩到對方的臉上,那一定很過癮。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楚氏三小姐德才兼備。”楚皎月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祁北辰:“怎麼不繼續念了?啞巴了?”

楚皎月合上聖旨低頭匍匐奉上:“賤奴乃罪臣之女,若是殿下屈尊娶了我,怕是會折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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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不卑不亢,祁北辰見此大為惱火,一巴掌直接拍過去,甚至暗中加了力道,指甲刮過對方的下頜,立刻就見了血。

“你可知這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之不得了,多少侯門將女擊破腦袋都得不到的地位,怎麼?你不要?還是說你這是故意的?”

楚皎月把頭埋得更低,下巴傳來隱約的刺痛感。

祁北辰氣急敗壞的走上前半蹲在對方跟前,用力揪著楚皎月的發定,強迫她抬起頭來。

“嗯?你的伶牙俐齒去哪裡了?你不是桀驁不馴的嗎?今日怎麼比宮裡那位逆來順受的最下等的宮女還不如?”祁北辰越想越氣,他看到自己所期待的一件物品正付之東流。

楚皎月:“旁人稀罕的,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稀罕。”

“哦!我到底想起來了!”祁北辰抬起她的下巴,“你可是連暗影閣閣主之位都瞧不上的人,這等鴻鵠之志豈是我凡人能及!”

楚皎月心說:你特麼神經病吧!

儘管心底把祁北辰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可面上還是固執的說道:“賤奴本就應該是流放在外的。”

祁北辰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這,把牙齒咬得咯咯的響:“好呀,我倒是忘了,像你這種賤奴就應該送進教坊。”

楚皎月乾脆擺出一副無論你說什麼,我聽著便是的態度。

——油鹽不進!

祁北辰出奇的憤怒了,他帶她來這裡,原本就是想要告訴她,曾經自己答應過對方的事,他已經做到了。

可她非但不領情,還如此的不屑於顧!

這女人算個什麼東西!

憤怒之下的男人往往也會喪失理智。

楚皎月吃痛的站起身,她的頭髮被人向上提,被迫的甩到了床上。

她想:你大爺的。

楚皎月如果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那她就是傻子,活該被人欺負。

“祁北辰!”楚皎月喝止道。

祁北辰冷笑:“怕了?”

“怕?”楚皎月這個時候反常的冷靜下來,“我怕什麼?”

“什麼?”

楚皎月譏笑道:“難為你能嚇得了手。”

她乾脆把不要臉進行到底,語氣平淡的說:“你知道我和楚離月兩個女人是怎麼在北原活到現在的嗎?”

祁北辰手上的動作一滯:“你什麼意識?”

“呵,我當你知曉除了玉皇大帝閻王老子的事情不知道以外,還真的能翻雲覆雨呢。”楚皎月也不吊人胃口,雖然她現在很想這麼做,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但現在更加重要的事一個時辰的時間馬上要到了,她得抓緊了,“北原的前一任老族長如今你還不知道他的屍骨被寒涼在哪裡吧,我呢?因為長得像他的老情人所以在身份暴露以後被家養起來,我想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祁北辰沉默不答。

“那我就當你是預設了,雖然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想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尤其是我還那麼對人家的胃口,你說會發生什麼?”楚皎月故意噁心他,添油加醋的繼續道,“這個就不用我說了吧,那我現在問你,面對我這樣一個清白沒有的女人你也能忍?”

要祁北辰真能下得去口,那楚皎月也無話可說。

祁北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於是乎,兩人徹底的鬧辦了。

這當然不是好應敵之策,聰明的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至少不會再這個時候惹惱太子。

可人總得有點骨氣,不然要骨頭來幹嘛?

何況這次楚皎月說什麼都要任性一回,她心說:我到底還是給楚良添麻煩了。

楚皎月翻身下床行三叩九拜之禮,道:“謝殿下諒解。”

“滾!”

楚皎月帶上門,把祁北辰周身的怨氣隔絕在了屋內。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審出那位師爺的下落,然後趕在祁北辰之前抓住他,再把偷樑換柱的事成功嫁禍在他頭上。

那筆錢她肯定是要定了,相應的她也必須有足夠的能力去匹配她得到的這筆鉅額。

這裡是客棧,距離地牢有不少的距離,奇怪的是,哪怕她現在路痴成痴,這次也能勉強的根據自己的記憶七彎八繞回到地牢。

這世上其實也沒什麼比登天還難的事,這就看自己願不願意努力了。

守門的衙役認識她,殿下也吩咐過今天審問李大人的事由楚姑娘全權負責。

也不阻攔,對她禮節性頷首側身讓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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