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做完這一切回到京城的時候,才得知大家一直誤以為老老實實留在京城中的楚皎月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跑掉了。

這件事被瞞得天衣無縫,好在已經被整肅的暗影閣行動效率很高,很快李大人就來信告訴他們,楚皎月和另外一名女子來過武進縣,祁北辰聽聞後馬不停蹄的和楚良一起往北邊方趕。

楚皎月和楚離月做姊妹心照不宣的都沒有將他們在天山上,得到那株神仙草的事情告訴他們。

“我們最開始打算去天山是因為那些趕屍人的老家在那裡,所以希望去了那裡以後,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楚皎月說話真假參半,“誰知道一待就是三年,居然毫無進展。”

楚離月在一旁打配合,說道:“沒錯,那位大王子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估計是得了上次的教訓我們這三年一直都在他們的邊緣打圈。”

三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主要聊到就是這三年他們在給北原的見聞。

說到最後,楚皎月說不下去,最後忍不住問道:“我哥哥呢?我怎麼沒看見他?不是說他和你一塊過來的嗎?”

“我剛去了李大人那裡。”楚良面沉似水的走出來,他已經打好腹稿,要準備好好的將對方罵一通。

誰知道楚皎月二話沒說就撲了過來,嚇得楚良踉蹌往後錯開一步。

北原那裡民風開放,像這種男女之間的擁抱根本就不算什麼。楚皎月非常的能適應那裡的環境,將自己與他們同化,所以一時間見了楚良什麼男女有別,什麼發乎情止於禮通通被自己泡到了九霄雲外。

楚良是真的被她嚇到了,雙手僵硬在半空不知該往哪裡放,原本已經醞釀好的訓誡通通的消失不見,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可是這看在楚離月和祁北辰眼裡,他們的眼神都同一時間變得怪異。

按理說親兄妹之間為了表示親密,摟摟抱抱也沒什麼,偏偏楚良的反應非常過激,他的手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勇氣才堪堪落到對方肩上的三寸遠,最後卻又無比小心的收回手。

楚離月的眼神閃動片刻後恢復正常,假裝打趣:“三妹,你做激動的都快要忘形了。”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楚皎月才轉過頭來不滿的退開。

“咳咳……”楚良清咳幾聲掩飾尷尬,“越長大越沒個正形的,好好的姑娘家成何體統!”

楚皎月莫名其妙的挨了他這莫名其妙的罵,整個人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越是喜歡對方,就越是忍不住和他進行肢體接觸。

難道這就是情到濃時?不能……自拔?

楚皎月捫心拷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那肯定是傳說中的親情在作怪,要不然自己怎麼毫無芥蒂呢。

“嘿嘿。”楚皎月的眼睛彎成了半月,眼裡噙著星星私的閃光,“久不見甚相思嘛。”

楚良被這句話炸紅了耳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楚皎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居然已經長成了一個好看的小姑娘,甚至那不知哪來的戾氣都被衝散得一乾二淨了。

他的皎月真的是不用她操心了,這次她和楚離月不帶一兵一卒的前往虎狼之地,卻能夠成功退出,這說明她知進退了,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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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要是再溫和文雅一點那就更好了,楚皎月生了一副冷清的相貌,說起話確實如火如風。

還有楚離月,她才是真的變成了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舉手投足間皆是一副由內而外的端莊賢淑。

後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他們兩個的表象,搞了半天就因為他們在一次逛集市時被一個三教九流的江湖騙子騙去了一件首飾,兩個女人同仇氣概牙尖嘴利舌燦蓮花的懟得那個小販一句話也說不出。

楚良扶額掩面,心想:這簡直太丟人了,自己明明那麼的溫和有禮,居然有這兩個瘋兔子似的妹妹。

“我呸!”楚皎月狠狠的啐了一口,萬分的鄙夷道,“你還想蒙我!你也不看看我旁邊站的是個什麼人!”

“嘿!難不成還是天王老子不成!”小販擼起袖子,大有和眼前的兩個女人決一死戰的意思,無奈她們身邊都站著兩位護花使者一樣的鬼殺神,“我比你們兩張嘴巴怎麼就判定我賣的玉佩是假的。”

楚離月從小在府中見過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自然是一瞧都能知道對方手中的玉佩到底有幾斤幾兩。

“呵!那實在不行大不了報官!”楚離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說道,“欺負我們兩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你……”小販氣急了也是口無遮攔,什麼祖宗十八代之類的罵詞都搬出來。

楚離月到底是個千金大小姐臉皮薄,一時間居然找不到合適的話罵回去,只能梗著脖子乾瞪眼。

然而楚皎月就不一樣了,她屬於典型的遇強者強遇弱則弱,她還等後面的兩位‘護花使者’出手,自己先挨個把全家問候了個邊,而且罵得還挺押韻。

罵人罵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楚皎月有本事。

到最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楚離月到底是好面子,她像個門神鬼一樣杵在她旁邊,一臉的嫌棄。

彷彿在說這旁邊的女人是誰呀!她一點都不認識!自己和她沒關係!

楚皎月:“你別傻站著!這樣你倒是說句話!”

“好了”楚良擺擺手,攔住楚皎月這只肝火大爆發的瘋兔子,打算和和氣氣的把這件事解決了。

楚皎月就是這個時候回頭的,她一轉頭恰好就看見了後面兩個男人截然不同的態度。

祁北辰完全沒想到楚皎月居然能夠如同個潑婦一樣在哪裡大嗓門似的罵街,一開始他認為對方一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利器,如今利器變成了一把鈍刀,說不失望是假的,以至於眼底閃過一絲自己都不察覺的厭惡。

而楚良則是含笑著看著她們在那裡吵,就像一個長輩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破皮耍賴一樣,寵溺又縱容,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他扛著的漫不經心。

楚皎月不動聲色的轉過頭,頓時沒有了吵架的心情。煩躁的擺擺手:“算了我不要了,楚離月我想吃豆花糕你吃不吃。”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楚離月離開,祁北辰和楚良有心想跟上去,誰知道那個小販見到楚皎月突然氣焰猛降,腰桿挺直了三分,恁是不讓楚良和祁北辰離開。

楚良皮笑肉不笑:“就你那個玉佩,你若想報管就去報吧。”

小販突然被對方的煞氣所殺,一時間不敢出聲。

楚皎月走得很快,楚離月跟得比較吃力。

“你說對了。”楚皎月壓低聲音,“我承認太子殿下其實並不喜歡我從一開始他只是想利用我而已,今日這出戲是你贏了。”

原本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和那個小販計較,但是她一想到在北原的那仨年裡,機緣巧合之下無意中看到一回大夫,結果對方說他是聽裡面有各種蠱蟲在作祟,如果不是善蠱之人,哪怕醫術再高明也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

楚皎月知道自己身體被人種下了蠱,否則也不至於上市了童年那段關鍵的記憶。

“可有什麼解蠱之法。”

對方遺憾的搖搖頭:“姑娘身上不止是有一種蠱蟲,我只是一般的蠱蟲我還能夠應對一二,可是姑娘身上的有一種蠱蟲並不是他們這裡的,有點像中原人的手法。”

“什麼意思?”楚皎月眉毛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中原人用蠱大都是從我們這裡學來的,但是我們這所以善蠱是因為只有我們這裡才能種出合格的蠱蟲,如果放到中原因為各種風水以及氣候的原因,蠱蟲不能長時間的待在中原,所以他們中原人養的蠱蟲基本上達不到我們想要的作用,甚至還會適得其反。”

楚皎月第一個想法就是芳雅幹的,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有些震撼。她認為自己不恨芳雅是不可能的,她從未想過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居然如此的歹毒,十年如一日的在自己面前演戲。

但是如今聽到了對方的話,反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大概是心中一塊兒壓抑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人都已經死了,她在這裡再怎麼恨也沒有用。

“但是你這個蠱蟲並沒有種下多久,應該是最近幾個月前種下的,因為不太成熟反倒是封住了你的內力。”

楚皎月恍然大悟,怪不得大王子一開始對他說的就是他用的是散魂散,它只是能短暫的封住人的內力,可如今已經三年多了,楚皎月居然一點沒有長進,搞了半天原來就是蠱蟲的作用。

楚皎月突然想到,如果不是芳雅怎麼一定是其他親近自己的人給自己下的藥,那麼會是誰呢?

排除楚離月,基本上她是不會喝對方給她的一滴水,不為別的就是特別做作的認為嫌棄她髒,那麼除了她以為,能讓楚皎月放下戒備的人就只有自己的哥哥和晴若了。

楚皎月一想到楚良,就會下意識的否認。

“不可能是我哥哥,他一定不會的。”楚皎月於情於理都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於私,楚皎月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楚良可以殘害任何人他都不會來害自己。

於理,如果不是因為她,楚良恐怕早就脫離出了楚俞的掌控,不至於活受罪那麼多年。

楚皎月每當想到這個就很心疼,彷彿自己鐵打的心居然被塌陷了一塊,柔然得快要滴出血來。

但晴若的話……楚皎月想,她要是真的有二心,就應該向芳雅一樣,趁早解決了她。

楚離月:“你是不是還漏了一個人?”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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