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怎麼睡

看來自己確實不太知道怎麼追女孩子。

“別動！”寧皓神情凝重起來，他看到前擋風玻璃上，出現槍的瞄準鏡反射光點，“在你右手邊兩點鐘方向，有一個槍手。”

“那...那怎麼辦？”雨萱僵直了身體，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

自己在華西時遭受那般境遇，怎麼自己回國就接連遭受這樣的事，而且段寧皓都在？

“別回頭！我往人多的地方開。”

這種事段寧皓見慣了。

“你現在先把車門開啟一點，待會兒我一停車，你馬上下車。”他並沒有減速，反而開的更快了。

“走！”隨著一聲槍聲響起，人群瞬間混亂。

段寧皓一手拿了槍，牽了杜雨萱往人群最混亂的地方跑去。“砰砰砰――”槍聲密集起來，周圍的商鋪衝出一些蒙了面的槍手，他們的目標儼然是她二人，被誤傷的慘叫聲，以及人群四散逃竄，雨萱震驚的睜大了瞳孔，她從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死死地抓住段寧皓。

忽然覺得臉上幾滴溫熱，“啊！”

“你怎麼樣？”

“不是我，是你的血。”

寧皓的右臂黑紅一片。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繼續向四周開著槍，一邊護著雨萱，右肩又中了一槍，段寧皓和她的手，沾滿了從他手臂不斷流下的血，他又換了左手牽她，顯然體力有些不支。

跑得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雙腿了，寧皓踢開巷子盡頭的一間老屋，他的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還是做了防備的姿勢。

好在屋裡並沒有人，外面的槍聲越來越近。

“他們還沒有追上來，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你去哪裡！”寧皓扶著右臂，欲追上去。

雨萱卻忽然用力咬了他正好拉著自己的右臂，往門外跑去。

一路跑來的血跡太過顯眼，她用腳掌部分的鞋底蹭了蹭，地上的血跡，往老屋相反的方向跑了十米，脫了鞋子，赤腳跑進來。

原來她想混淆槍手的視聽，這女孩子的勁兒可真不小，這下寧皓兩隻手臂可都算負傷了。

剛關了門，就聽見門外，“他們往那個方向跑了。追！”

太陽穴的血管，“突突”跳個不停，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寧皓一把攬過緊靠房門的雨萱。

她確實受到了驚嚇，喉嚨裡半晌發不出聲音。靠著他左肩上，手臂緊緊攀附著他左臂，放佛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乖，沒事了。”

“別怕，我在。”

……

這些好像是雨萱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也是這麼溫柔的話，但是完全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你的手臂，需要馬上處理，不然會感染的。”她情緒穩定過來的時候，寧皓手臂上蔓延的血跡已經大部分凝固了。

“我去看看有沒有水。”她剛邁開一步就覺得腳底陣痛，又走了一步，地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寧皓打橫抱起她，輕輕地放在一張簡陋的床上。

“你還有傷。”她並不敢劇烈地掙開他。

“你忍一下。”他蹲下溫柔地吹著她的腳底，迅速拔掉一個釘子扔掉了，雨萱微皺了一下眉，遞過去了隨身攜帶的手巾，“你用這個包吧。”

忽然腦海中浮現起他在華西也是這般為自己包紮，臉上有點發熱。

她穿好了鞋子，給寧皓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天已經黑了，我們趕緊走吧，你的傷不能耽擱。”

“晚上他們更好動手。”

“那怎麼辦？”雨萱思緒有點混亂。

只有一張很窄的空床，“你睡這裡。”寧皓拍了拍床板。

“不，你身上有傷。”

“如果我半夜傷勢加重，你再休息不好，明天我們更難走了。”寧皓此時表情極為痛苦。

可是他曾受過比這更重的傷，肋骨下方有一顆取彈後留下的疤，沒有打麻藥，取彈時都能忍著面無表情，孔峰是軍中眾所周知的硬漢，那次連他也是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