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付樊

“十三年前……”鴇母眼中湧現出濃濃的恐懼：“您是說那採花大盜付樊？!”

蕭修道：“正是。看來你果然知道他。”

鴇母平復了一會兒心情，然後道：“老身如今三十有七，十三年前，我也只是這纖雲弄巧樓中的一個姑娘。我無父無母，是當時的媽媽收留了我。我在十八歲時當選了花魁，並連續了三年，然而那付樊作惡時，我已經年長色衰，是樓中最年長的姑娘，比不過那些年輕姑娘了。”

既然鴇母是知情人，蕭修也不打斷她，安靜地聽鴇母講先前的具體情形：“那付樊本來也是我們樓中的客人，然而並不寬裕，只能見見我們這裡的普通姑娘，根本是無緣要求花魁作陪的。可是他非常狂妄，定要讓我們當時的花魁來陪他，我們是做生意的，他拿不出錢，媽媽自然不會答應，又怕他胡攪蠻纏，就讓人將他趕出去了。”

蕭修道：“當時那一位花魁，便是第一位受害人吧？”

鴇母道：“是。她叫做鳳娘，最愛戴一隻鳳頭玉簪，長得漂亮，又愛笑，那付樊很是喜歡她。”

“然而付樊見她不成，心生怨恨，居然趁鳳娘有一回偷溜出去玩兒時將她侮辱後殺害了，並且還殘忍地將不著片縷的鳳娘掛在一根長柱上示眾。”

蕭修道：“鳳娘的屍體被發現時，那付樊可在旁邊?”

鴇母道：“自然不在，否則他做出這等惡事，定是要當場被送官治罪的！”

那凡人名冊上只記載了凡人名字和所犯之事等基礎資訊，並不十分詳細，因此蕭修才有此番疑問。

蕭修道：“既然他不在旁邊，你們如何確定是他所為？”

那鴇母很是激動：“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藏!在那綁著鳳娘的柱子上，還留著一封他寫的信。上面不僅詳細描寫了他對鳳娘所做的不堪入目之事，還表示以後我們樓中只要選了花魁，他都會讓著花魁和鳳娘一樣!”

蕭修道：“他居然這般殘忍，你們為何不報官?”

鴇母回憶起了那些慘案，不禁落下淚來，她拿起手絹擦了擦眼淚：“我們怎麼沒有報官?只是那付樊雖然窮，武功卻很高，又善於藏匿。官府找了許久才找到他的蹤跡，卻還是被他逃脫了。剩下的四位花魁也被他所害。”

蕭修搖頭道：“你們知道他手段承認，為何還要選拔花魁?這不是將人往刀尖上送嗎？”

鴇母道：“我們偌大一個樓，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不做生意了。況且我們當時已經小心又小心了，不曾想他竟然還是得手了。”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求助四大宗之人，才將他捉拿。這之後媽媽因病去世了，膝下又沒有子女，才將這纖雲弄巧樓交給了我。”

自此蕭修明白了此事的所有細節，他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付樊當年入萬惡牢之時不過才弱冠之年，如今雖然過去十三年，他也剛過不惑，怕是仍然會行兇啊。”

鴇母顫抖道：“聽說那萬惡牢守備最是森嚴，那付樊被關了進去，按理說應該不能再作惡了。可是公子今日提起他，難道他還能逃出來不成?”

蕭修隨手將令牌取下丟到桌上，道：“如今我也不必瞞你了，近日萬惡牢中逃出一批惡人，就包括那付樊在內。這就是我來此的真正目的。”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混亂，四大宗對萬惡牢之事並沒有大肆宣揚，只通知了各城城主或一些官府，所以一般人是不知情的。

那鴇母先前不知道此事，蕭修和蘇光又沒有暴露身份，所以她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但是看到了蕭門令牌，無論如何她也知道蕭修是蕭門之人，於是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了蕭修的手。

“上官公子，您既然是四大宗的人，那一定不能袖手旁觀啊！這付樊作惡多端，您一定要幫我們將他捉拿回去啊！”

蕭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這我自然會盡力。不過怕是需要風煙姑娘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