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的問題暫時得已緩解,我只給了王士林五個士兵,五百兩銀子,這還是借給他的。其餘全都讓他自己解決,成本也讓他自己核算。一來,我現在絕對不會隨便大方,以後用錢的日子還多,我得有些準備。二來,我要拴住他這個人,只有讓他和這太原城共命運,這樣他才不會輕易離開。

晉中的戰事卻越發艱難了,突厥本已離開晉中的人馬,在潼關遇到了大哥夏陽的阻擊。又大批的回頭殺向晉中。據說眼下突厥的人馬已經四、五陪於永寧軍。洌已經分了兵,開始讓部隊分小股機動靈活的先應付大批趕到的突厥援兵。而攻城的任務暫時擱下了。

大哥潼關那邊情況也很險惡。潼關雖險,但對方也是優勢兵力壓著潼關打。大哥總有被耗盡的一天。

但好消息是,大哥手下的渤海軍已經集結完畢,馬上就要過太行入晉作戰了。不對!這其實是個半好半不好的訊息。看小梁的臉色就知道了。

“渤海軍越過潼關?”小梁大聲問我。

“不,越過太行而已。”

“越過潼關好啊!”他假裝根本沒聽見,“渤海軍以後就不叫渤海軍,大景也不叫大景了。”

好一個小梁!

我懂了他的意思,開始為洌擔心。

府衙裡收容傷兵的數量已經到了極限,護衛們在太原城中四下拆門板搭床鋪以容留傷兵。我們儘可能的把房子也讓給傷兵住,小梁和護衛們擠在了一起。我自己搬到了一間狹小的耳房內,房中僅容一榻,進門就得上床。但好在我也沒多少自己活動的時間,睡覺時有個床也就夠了。

攻打晉中已經進入第五天,連我焦急起來。二哥突然來了,來的時候已經過午,依然坐了小車,穿了纖塵不染的銀狐裘大氅。別人都在血雨腥風中廝殺,他倒越發裝出閒雲野鶴的姿態來。

“你一個那麼入世愛湊熱鬧的人,打扮得像個隱士幹什麼?”我問他。

他從車上飛快的跳下來,捋平自己的衣褶,“這樣看起來顯得高明些嘛!”

“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妹妹?”

“洌那邊戰事那麼緊,你倒有空?”我身後傷兵的哀吟聲不絕,血腥膿臭氣撲鼻而來,二哥這花花公子的打扮與周圍格格不入。

“永寧王問你,收集到多少散兵了。”二哥邊說邊向裡走,對周遭的苦痛景像視而不見。

“兩、三千。”

“不錯!”

“你要帶走?讓我看兵符。”

二哥回了頭,打量我一眼,“我一個長史,不領兵,也無權帶走他們,我就只是問問。”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啊呀!小梁!”二哥早不理我,他看見小梁了!二哥以格外欣喜的聲音衝著小梁嚷,還做出準備擁抱的姿態。

小梁此時圍裙上滿是血汙,兩隻手上,一手銀針,一手艾灸。在翻了二哥一個白眼後,小梁擺出一付:來啊!抱上來啊!的淡定表情。

二哥向他奔了幾步後,突然一個急剎,“啊,小梁,你欠我肥母雞。”

小梁面無表情的掃二哥一眼後,走開了。

我們沒有肥母雞,別說雞,連肉乾都很少見,我這幾天也沒吃到過肉。

二哥歡眉笑眼的對我說:“小梁這個小氣鬼,和他爹一個得性。”

我引了二哥去我的小屋,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肯定有事。

“不錯!”他打量我的小屋,“比我強,我現在天天在寧王的帳蓬裡將就著。很可憐啊!”

我一點也不可憐他,我猜洌一定被他煩死了。

我只能讓二哥坐到床上,我自己站著,“你到底為什麼而來。”

他看著我搖搖頭,“你現在沒有一年前好玩兒了。”

“去你的好玩兒,”我心裡腹非,“我不是你的玩具!”

“大哥有信帶給你。”

我向他伸出手。

他看看我的掌心,“是個口信。”

我把手縮回來。

“關於渤海軍。”他看我。

我不給他任何表情。

“你覺得渤海軍能走多遠。”

“你覺得呢?”我反問。我不懂軍事,但總覺得,夏家想走到底的可能並不大。因為在百姓眼中,夏家全是武職,說好聽點是國家的衛士,說難聽說就是軍閥而已。天下,那是要文治武功,兩手都要抓且兩手都要硬的。爹爹韜晦太過,做事太少。

這樣想不能算我是偏心吧。

但我才不會對二哥說這些。

二哥沉吟了一下,又笑,“其實大哥也就是對你打聲招呼,你是他沒見過的妹妹,要我來問候你一聲。”

“奇怪,你們不都是有事討爹的示下嗎?爹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好了。”我心裡還加了一句:後果自負!

“咳!爹那麼遠!他說的不一定對。再說……”二哥向我眨眼,“我聽說這附近還有一股勢力最近也在不斷的壯大——秦王!聽說那家夥還曾劫持了你。”

我也聽說了,“他在招收武威軍舊部。”我說,“聽說還頗有收穫。”但秦王最近似乎龜縮著,並沒有冒頭。他顯然有更深的打算。

“坐收漁翁之利……他倒很會打算。”二哥點破了,“也許……這樣更穩妥些?”

我不回答他,反而對他說:“聽說竇公已經回到長安了。”

“他!”二哥嘆了一口氣,“也是比較強的一支啊!許多人認他這個武威軍正統,跟著他的人也還有些。的確也不可小覷。”

既然他全明白又何必來問我,我無趣的看著他,我的立場他心裡還能不明白嗎?

果然,二哥手臂在床板上一支,人已經立了起來。“見機行事,見機行事啊!”邊說邊向外走。他是不肯在我這裡久呆的。

我也不知他是在告誡自己,還是想提醒我。

“連茶都沒有喝上一口,這叫什麼妹妹!”他邊走還邊不忘抱怨。

“茶沒有,只有熱開水,你要不要來一碗?”我在他後面送他。

他頭也沒回,只揮揮手,“下次我讓人送些茶葉過來。”

※          ※             ※

送茶葉的人未免來得太快!

天已經全黑了,我讓小梁先去歇著,他這兩天不停不息的也累壞了。我自己也打算也巡視一遍就去睡覺。卻突然聽到府衙外馬嘶聲,我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大黑馬。

“洌。”我飛跑出去。

“他正從馬上下來,身上還穿著鎧甲。”

“你,你怎麼來了?”我想撲入他的懷裡,可身上的圍裙絆了自己一下,我向自己身上看看,再看看他,笑了。

“白狐狸說你招募到了兩、三千人?我來帶他們走。”

我邊脫圍裙邊引他到我房間去。“這麼急!”

“我明天天亮後要向晉中發起總攻,不能拖了。”

“好,我叫人去安排,你立刻就能帶他們走。”同時,我還安排人打些水送到我房裡來。

“你能呆多久?”我問。

“呆到天快亮時。”和上次一樣,他仍是要來去匆匆。

我推開自己的房門,先進去點了蠟燭,他站在房門口環視了一圈後,笑了,“這屋子!得把你按入我的身體裡才容得下我們兩個。”

他進來也不客氣,把我擠到床角,自己先脫了鎧甲。此時剛好水也送來了,他坐在床邊脫靴。我想幫他,他阻止了。

他把一罐茶葉遞給我後,自己去洗漱。“白狐狸都對你說了吧!?”

“說了一些。”

“所以晉中的戰事不能再拖了,再拖形式就對我不利了。我只有在三天裡拿下晉中,才能阻止包括夏家在內的各種覬覦。”

“怎麼說?”我不懂。

“拿下晉中,對突厥的戰事就基本勝負已定,以皇上的性格,定會下令阻止渤海軍繼續西進。到了那時,夏陽就沒有理由拒絕。他若抗命,那就是欺君。他若聽命,就等於退出爭奪。”

“他若不怕欺君呢?”我問。

“那,我也好,其它各方勢力也好,也就不怕欺他。”洌回答的十分簡捷,毫不避諱我。

他此時已經盥洗完畢,正用我的手巾楷抹,我也從床上下來,就便自己也洗漱了一翻。他等我洗完了,把我抱起來。我也就軟軟的偎依在他懷裡,隨他處置。他把我脫得只剩褻衣,放在床裡側,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我幾天沒在床上睡過了。”他說。

“累壞了吧。”我說,儘量把身子向裡讓。

“也不算累,這一次其實沒有去年與秦王交戰時艱苦。那一次人數比例更懸殊。”

“晉中城外不是有四、五萬突厥嗎?”我擔心。

他熄了蠟燭擠到床上來,我們這回,都是側了身,他把我死死抵在牆上,緊緊摟住。床太小,兩個人都沒能再活動的空間。

“這幾天打下來,我發現,突厥各部間互相嫉妒,總覺得對方得了更多的財物,有時還互相搶劫。我打算利用這一點。”

“怎麼利用?”

“我已經派細作發了訊息,說昨天在城外竇家的農莊裡,發現了一個地窖。裡面全是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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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晉中城中幾千守城突厥這兩天被我們圍打,日子過得可是十分艱苦。”

“圍城之中都不容易。對了,那個王士林你要不要帶走?他今天不在城中,去呂梁了。”

“暫時我用不著他,留給你吧。”

我習慣的在他胸口畫圈圈,“不要總想著往我這裡跑。”

他用下巴蹭著我的頭頂,“怎能不想。”

“分心。”

“有奔頭。”

因為有煙道火牆通著,這小屋溫度不低。我們貼得太緊,我的頭悶在他懷裡,有些透不過氣來,忍不住在他懷裡伸展了一下,仰了臉。身子間的摩擦讓他他□□了一聲,他立刻俯下臉用唇碰觸,找我的唇。找到了就輾轉吸吮,不肯放過。舌尖也拼命想撬開我的唇瓣鑽進來。

我不忍拒絕他。任他進來,他不似平日溫柔,很粗暴的用他的舌捲起我的舌尖。他吻得很深,似乎想把我整個人吸進他的嘴裡。他的喉嚨裡發出吞嚥的聲音。他的手臂也用了更多的力,把我死死按在他身上,大手很稔熟的撩起我褻衣的後襟,滾燙的手心快速的在我光裸的後背遊移。

我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求救的□□。他反而更加用力的深吻,卷盡了我口中所有的口水和空氣。我漸漸在有些暈眩,在他懷裡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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