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好兩隻餅上路了,水和食物是打怪之前就該收集的,藥也是升級必備,好吧,其實我沒怪可打,生存而已,我懂的!

長安的街道橫平豎直,找個地方實在太容易了,我不費工夫就先找到了晉王府。很氣派的門臉,門上的幾排銅釘,明晃晃的照人眼。不愧是王子府!不過,這晉王府此時的大門洞開,無人看守,仔細看那黑漆的兩扇大門,中間處漆皮開裂,是有人用什麼東西破門而入的痕跡。

從門口看進去,只能看到當門的照壁,照壁上面的梅枝稜窗,可以讓人看到院落一點影影綽綽的樣子。這真讓人心癢難耐。我一直喜歡旅遊,很好奇王子府裡面會是什麼樣子。放在現代,這門票不賣一百,也得賣五十吧!

我開始嘴裡唸叨:“有人嗎?有人嗎?”一邊低頭縮脖子向裡闖。

晉王府裡一片狼藉,還好,一時還沒看到有屍體。我現在也快趕上驚弓之鳥了,覺得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會出現屍體什麼的。沒有?沒有就好,我略微提高了聲音:“有人嗎?”

四下裡靜悄悄的,沒任何回應。既然沒人出來阻攔,我就不客氣了。我開始四下裡亂逛。

這是個被徹底清空的院子,傢俱什麼的粗重東西全在,擺放的盆花也都還綠著,房間裡雖然也亂,但,說不出為什麼,我覺得那種亂裡其實透著份有條不紊的從容。因為我進了屋後,打眼細看了,所有的箱櫃都沒有鎖,我也不客氣,隨手開啟一個,空的。

這明顯是主動撤退嘛。整個院子裡也沒有血跡,雖然有些傢俱上有被什麼硬東西劈劃的痕跡,但真正毀壞的傢俱也沒有。似乎只是發生過小規模的打鬥。看樣子這位晉王是自己走了?走到哪裡去了?

有意思的是,我在一間貌似書房的房間裡看到了一張畫。畫不大,也就兩尺長,一尺寬的一小幅。

我不會欣賞這種藝術,我感興趣的是這幅畫的題目——《與父皇元夕夜宴圖》。畫上一群小人,有男有女,衣衫鮮明,可神態卻都一律,全是笑,嘴巴彎成不同弧度的笑。他們眾星捧月般,圍著中間一個長胡子、面色威嚴的老頭。且所有這些人的笑容,都是送給中間那個穿紫紅袍的老頭的。

更搞的是:這畫裡老頭的尺寸明顯比其它人大一號。是真的大一號,其它小人都只有寸許大,那老頭在畫中間,佔了好大一塊面積,足有十公分見方!如此不成比例!

這麼狗腿的畫我還是第一次見,拍馬屁拍得都不顧透視比例了嗎?

這畫的落款我看了一眼,“兒臣澈敬上”幾個字赫然在目。

俄滴個神啊,這馬屁畫是這位名字叫澈的皇子,送給他老爹的。不知為什麼,他老爹似乎沒有收這個禮物,於是這畫仍然掛在這書房裡。

當然如果我是他老爹,這樣的東西我也不要,按這比例。他老爹得四、五米高了。這不扯呢麼!

我對這位名字叫澈的晉王立刻沒了興趣。

我從空無一人的晉王府退了出來。不知為什麼,對這個晉王的感覺不太好,很微妙的感覺。

下一個目標:齊王府。

晉王府無人,那麼那個齊王府呢?

齊王府在一個幽靜的窄巷子裡,我幾乎錯過了它,因為與剛看到的晉王府比,齊王府的門臉太寒酸了。雖然也是撕諫鈉幔派暇尤灰豢磐ひ參蓿渙邪濁劍鵲暮諉牛推脹ㄈ思椅摶臁u庵質塹偷韉姆綹衤穡炕故怯釁淥潁

齊王府此時大門緊閉,我上前去拍門,好長時間,有人在裡面問:“什麼人?”

“送信的。”

“什麼信?”

“不知道。”

“誰的信?”

“一個穿白衣的公子,腿腳有些不好。”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動了一下,但並沒有開,只是兩個門扇錯開了一點縫,“遞進來。”

“不行,信的原主人說了,必得這府裡的主人立刻回信才行。”我說。

門那邊完全沒有動靜了。

我等著,又是很長時間。

門吱呀一聲開了,但也只是半扇。而且也只開了一點點,剛好夠放我進去。

我側身入內,說不害怕是假的。我記得我看過一個節目,是說給大熊貓搬家的,想把熊貓引入一個籠子,那些工作人員想了好多辦法。你看,連熊貓都害怕進入一個陌生的封閉空間。更何況我呢!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對方更害怕。

門內是一個老人,兩鬢是花白的,佝僂著背。他上下打量我,我也佝僂著,顯示出和他一樣的低調。心裡想,你看,我不是危險人物哦。

老人向我點頭示意,讓我跟著他。

齊王府內裡也不寬敞,我們曲曲折折走了二百米左右,就似乎到了後院。老人引我進了一間偏廳。我偷偷打量這間屋子,這似乎也是間書房,迎面的牆上是一張六尺的中堂,上題:《雁門關山》,真奇怪,沒落款,沒印章。

窗前案上還有一張古琴。這書房的主人多才多藝?

“你……找我?”

我回頭。這是我在這個異世看到的第二個帥哥!不過,可能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怎麼說呢,他有點像我們在現代社會說的那種偽娘,臉很白,唇粉紅,眉眼如畫。他從這房間的一個側門,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面上神色和善,卻還是嚇了我一跳。

他也在打量我,有點驚異。“你是誰?”他問。

“主人?”我反問他。

“唔。”

我掏出信來,直接遞給他,他接了,十指尖尖,也細膩得如女子!他並不急著看信,只看我。我相信我足夠髒,不會被他看破,於是很坦然的由他看。

他皺了眉,明顯有嫌棄之色,而且似乎一下子就看夠了,移開了眼光,展開信。

我老實承認吧,我偷看過這封信。我這樣的人,不偷看才奇怪呢,我可不想做那種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事。萬一他這信裡寫的是“送信的為女子,賣給你,抵五錢銀子賭債。”我還給他送信,那我不是太腦殘了?

這又是一封只有一行字的信,抬頭是“殿下”二字,很滑頭是不是?一封信送兩位王爺,只用一個含糊的稱呼,那個白衣帥哥是不是特別愛惜紙、墨啊。

內容的一行字是:“近得一蘆花白,殿下有興趣否,有意請接洽。”落款:“雲公子。”

我把信放回信封,原樣封好。我不知道蘆花白是什麼。暗號?可那個身殘志堅的帥哥叫雲公子我卻記住了。

眼前這位疑似王爺只大略看了一眼信,就把信遞還了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接。

“你回覆給你這封信的公子,我沒興趣。”他說。

“可……”

“這個時候,你給他送信,他給你什麼好處?”眼前的人看似問的隨意。但我明顯覺得他審慎的態度。

我老老實實回答:“一隻煮得很爛很爛的老母雞。”

“嗬!他真大方。”對方笑了,好像放了心,“他在哪裡找到你的?”

“街上。”

“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街上沒人,空蕩蕩的,沒地方要到吃的。”

“你要飯多久了?”

“幾天。”看!我夠誠實吧。今天是第二天,用“幾”代表虛數剛剛好。我儘量不撒謊,因為我覺得謊言太容易被戳穿了。

“為什麼要飯?家人呢?”

“打仗了,我到長安投親,沒找到。”其實,我是還沒來得及找。

“呃,現在這時候……算了,你去對那位雲公子回個話就行了,就說我對他的東西現在沒興趣,讓他另找買主吧。”

“可……”

“我知道他想要回信,但這種時候我哪有興趣為此事回信,你把話帶到就行了。對了,丙常,你去廚房裡拿兩張餅給這位……這位……哈哈”他都不想稱我為的姑娘。我的形像偽裝得果然十分到位。

不過為什麼又是餅呢?

老人不聲不響地轉身出去,過了一會,果然拿了兩張餅回來。卻並不直接給我,他還要等那位王爺的眼色。那王爺向我嚕嚕嘴,名叫丙常的老人這才把餅遞了過來,我千恩萬謝的接了。

那王爺擺擺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也就不再停留,跟在丙常的身後出了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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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忍著沒敢和這丙常兜搭。我覺得這位齊王看似隨和,其實警覺得很。而這個丙常更是惜字如金,不輕易開口說話的人。他對齊王也是極恭敬。我和王爺對話時,他一直躬著腰,畢恭畢敬的站著。中間,我只不過聲音略高了一點,他就在一旁皺了一下眉頭。

人家都說,大人物的聲勢都是旁邊的人襯托出來的。這位王爺就是,他的氣勢是這位丙常襯托出來的。

丙常一直把我送出了門外,看著我走出好幾米遠,才在我身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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