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四
撫額，之前還嫌棄這套跟見不得人一般的裝扮，現在卻慶幸起來。幸好，幸好按照劇情我得隱藏身份來救人，不然要讓人看到我臉上的表情，邀月的形象就真全毀了。
“你認錯人了。”
拂袖甩開他當然手，我背過身冷道。
“才沒有認錯！我不會認錯的！”
他極為肯定的否認，一臉他怎麼可能認錯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的眼睛的表情。
“小的時候，我在惡人谷裡，很多人看我武功不好人小力弱就喜歡欺負我！偏偏屠姑姑杜伯伯他們，只要我不死隨便他們怎麼折騰都不管！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他們好看！”
這口氣眼看著就要開始長篇大論，他卻一轉身笑嘻嘻地跳到了我面前。
“可是呢，我那時候年紀小啊～就算想報復不可以，沒辦法只能忍著。我忍啊忍啊，直到我大概五歲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幫了我！我高興地不得了，對那個人是又感激又佩服——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做的，那些被定住的人全都找不出問題，還以為是鬧鬼了！這些年我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去找那個人，可是偏偏一直都找不到！我就想，是不是一定要我遇到危險，那個人才回出來？果然，這次被那個慕容九關住逃不出來——那！現在～我可不是終於見到你了～！？”
捂臉，我就知道要出問題……
當初動手的時候，我不是不知道可能被人發現。但自從十九年前一戰，本該翹辮子的玄震被穿越女救下的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劇情神馬的，那就是個雙插卡！你想他彎的時候不彎，等你不想他彎的時候他偏偏彎了。
萬一這小子真不小心被人折騰死了，我被人宣佈做了多年白宮工也就算了，但陰魂不散要面對的……
即便當初是被硬拉來的，可我既然已經答應，自然不能失約。
算了，如今再為已經做了的事懊悔也是白費力氣。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電視劇裡只用了三集就把倆男主角小時候的事情都帶過了，就算以後有穿越女起疑也可以推到劇情上頭去——既然邀月可以為了保證花無缺和江小魚兩兄弟兩敗俱傷扮成銅面人教他武功；自然也可以在去看望燕南天時發現這小鬼被人欺負，為了保證他死在花無缺手裡在他長大成人前護他平安。
反正以面前這小子心眼多的程度也不可能主動跟剛認識的人提他有道護身符的事情。
“……這並不能說明我就是你所尋之人。”
沉默了片刻問道，準備等我究竟哪裡出了紕漏的答案後就立刻閃人。
別看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我卻覺得自己有點虛弱。劇情才剛開始就發生這種意外……天知道等以後會崩到哪裡去，尤其是主角還是這麼一個古靈精怪惟恐天下不亂的小子。為了積攢力氣以應付到時候必定會出現的麻煩，我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好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老是幫我，你是我爹，還是燕伯伯的朋友？”
默默地扭頭，我就知道碰到主角沒好事。這才什麼時候來著，他已經直接跳後面的臺詞了。
回家我一定要用釉子葉洗澡一定要用釉子葉洗澡blabla……
“……江楓名為江湖第一美男子，在我眼裡卻算不上什麼。”
差點脫口而出臭男人三個字，黑線，果然是邀月當久了多少都有點被傳染了。
“那你是我燕伯伯的朋友？！”
“當年那江南大俠客何等聲勢浩大狹義心腸，如今卻被困在惡人谷做一活死人……”
眼角瞥到抓著頭皮苦思冥想的動作，我冷哼一聲。
“你不用再想了，我和燕南天是敵非友，只不過可惜他一世英雄卻被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打敗……他絕對不會想到幫你的人是我，你也不用跟他提。”
說完，再不停留，我直接拂袖而去。
再呆下去天知道那小子又會問起些什麼。何況按照劇情，以為下毒的人是這小子，自家娃現在正帶著鐵心蘭那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四吃找他來著，兩人第一次對峙就在眼前。要在耽擱下去，只怕連我也會和這小子一起被發現，到那時候問題才真叫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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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勝雪的少年紙扇劃空有聲，直指向臉少帶有疤痕的無賴小子。然而剛要下殺手，一身青綠群裝的秀美少女卻橫空而出，擋在了那小子面前。
“好，這次我便放過他，但是下次……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花無缺……你真的要殺我？！”
被放過一馬的小子不甘地咬牙，看對方撇過頭不看自己，他不禁氣惱咒罵。
“邀月憐星那兩個女魔頭，居然——”
“住口！”，白衣的俊美少年略做停頓，冷聲道，“你若再對我兩位姑姑無禮，就莫怪我不留情面。”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邀月憐星那兩個該殺千刀的女魔頭，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你——”
一派謙謙君子氣度的少年氣結，聽對方居然如此詆譭撫養自己長大的兩位師傅，一向溫潤如玉的眼中自對決開始首度有了鋒芒。
“等一等花無缺！你不能殺他！難道你都忘了萍姑說的話了嗎！”
忙用身體攔住動怒的少年，少女氣惱地跺腳朝那賴皮小子大聲喊起來。
“還不快走！快離開慕容山莊！江小魚你難道真要讓他親手把你殺了！”
“萍姑……”
“對！你忘了她說的話了嗎？就算、就算你不相信，至少也要等事情弄清楚才能動手啊！”
聽到少女的話，白衣少年身上的氣勢一洩，他看向被少女擋在身後，面帶傷疤的小子，臉上再次浮現起猶豫的表情。
躊躇了良久，終究是放下了手，任由對方平安無事地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幾人身後的屋頂瓦片之上，兩個長髮如雲的宮裝女子已然不為人知地站了多時。眼見白衣少年只因少女區區幾句話就將人放走，風姿綽約宛如仙子氣息卻冷酷地一如冰窟的女子微露怒容。她身邊那個流雲舞袖容貌如春花般鮮活靈動的女子張了張嘴，卻終究欲言又止，沒敢當著對方生氣的時候開口。
是夜，慕容山莊在一天之內連續遇到許多事情眾人早早地就休息了。但鐵心蘭的房間裡卻突然多出了一道氣息森然的身影。那人緩緩地靠近，慢慢地身出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
正要一掌拍下卻被抓住手，表情冰冷彷彿玉像不悅地瞪向阻攔她的人。
那慢一步出現流雲舞袖的女子並指輕點床上少女的穴道，使她昏迷後這才轉過頭來輕聲道。
“為什麼要殺她？”
有劇情外掛，對於她的阻攔我一點不感到驚奇，但居然沒有直接說出放過鐵心蘭以讓他們嚐嚐情愛的折磨的主意……算了，這麼一點小小的問題我還對付得過來。
雖然以房間裡的亮度不可能讓人看清臉上細微的表情，但我還是習慣性地拂袖轉身。
“你說為什麼？”
“無缺他對這個女子並無特別的感情。”
她不提這個還好，她一提我反倒不爽起來。還說對鐵心蘭不上心！不上心今天這女人幾句話你就放人？！
並不是不知道他是要放過人劇情才能繼續，若是不放過我反而要頭痛，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說假話！
他就是照實說怎麼了？！雖然我確實不太喜歡這左右搖擺的女人，但我難道還能為了鐵心蘭把他掃地出門不成！枉費我一向來以為這娃跟紫英一樣是個乖巧聽話的，結果他居然跟我來這套……
越想越有“孩子長大了，有了媳婦不要娘”的感覺，我忍不住咬牙。
“若是沒有，他又怎會放過那個江小魚！”
“……殺了她只會讓無缺心裡懷恨，這樣他就不會對我們忠心耿耿了。我倒有個好主意。天下間的男女，總是心甘情願被情愛折磨，何不讓他們受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