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車內燈光幽暗,身下是柔軟而富有彈性的真皮坐墊,虞錦瑟歪坐在邁巴赫的後座上,環視著身旁的一切。被用力塞進來的一霎,對方弄疼了她的手,她揉揉手臂,想將身子坐正,可惜身畔擠著一個人,她被迫只能將身子往後再靠一點,努力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可沒料到的是,她朝後退一點,身畔的人就往前傾一點,似乎非要這樣死纏爛打地黏著。

“沐總。”虞錦瑟皺眉,神情疏離而不耐,“這大半夜的你把我擄到車上來,是要打劫tur-3麼,很抱歉,我已辭去了公司的職務,如果你需要tur-3,可以找我父親,東西在他那。”

沐華年的聲音含著藏不住的焦躁:“別喊我沐總!”

“那喊什麼?沐先生?你我之間喊什麼都生疏,何必挑三揀四呢?”

沐華年沉默片刻,問:“你跟他去了哪?”他的目光咄咄逼人,“跟何盛秋。”

“去吃飯看電影約會啊,戀人間該做的事,我們都在做。剛才他還吻了我,不知道你看見沒。”虞錦瑟的話音一頓,嗤笑,“呵,這個問題真是多此一舉,沐總跟了我一路,當然是全看見了。”

“你!”沐華年逼近她,“你故意氣我對不對?”

緩了緩,他的臉色從最初的陰鬱漸漸軟和下來,“錦瑟,我們別再這樣,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嗎?”

“好好的?”虞錦瑟像聽見了一個笑話,笑道:“可我已經沒有tur-3,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確定還要跟我好好的在一起嗎?”她將那好好的三個字故意咬的重重地,聽起來極具諷刺意味。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這麼下作!”沐華年道:“我跟你在一起,難道就因為tur-3嗎!”

“哦,不是嗎?莫非……”虞錦瑟好奇地眯起眼,“沐總要說,你心裡有我,你對我是真感情,要同我在一起?”虞錦瑟諷刺的笑,推車門要下車,“沐總,這笑話太好笑了。”

“當然!”沐華年猛地將她拽回來,“除了感情,還能有什麼原因!”

“感情?”虞錦瑟停頓三秒,旋即大笑,“沐總,請您說話注意點分寸,倘若我先生聽到,會有意見的。”

沐華年的瞳孔倏然一緊,“你什麼意思?”

“哦?沐總還不知道嗎?”虞錦瑟漫不經心地道:“我昨天已跟何先生登記結婚了,我現在是有夫之婦。”

緊閉的車廂裡,有倒吸氣的聲音傳來,沐華年像沒聽懂她的話似的,反駁得極快,“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何先生的人品值得我將終身託付。”虞錦瑟心不在焉地看看車外,“過幾天,我會跟他飛往法國,我們打算在國外定居……”

她抬起手,幽幽暗暗的車燈下,纖纖指間裡的那顆鑽石璀璨光亮直逼人眼,“哪,我婚戒都戴了。”

“我不信!”他打斷她的話,口吻裡有譏諷,更多的卻是自負與篤定,“虞錦瑟,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直到今天下午你還在向季弘謠證明,你當初是怎樣不顧一切的愛我……虞錦瑟,你的心在我這裡,怎麼可能給其他人!”

“沐總,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虞錦瑟道:“不錯,過去的虞錦瑟確實對你愛的要死要活,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再深的感情,也會在痛苦與折磨中消耗殆盡……”緩了一會,她的眸子裡浮起慶幸之色,“其實你我糾纏了七八年,早該結束了。我如今很喜歡我先生,哦,應該說,一天比一天更喜歡。我們夫妻去國外定居也好,日後就不用再跟沐總你見面了,免得尷尬,也免得我先生心裡不舒服,希望您也不要來打擾我們……”

“休想!”她的話音還未落,沐華年倏然傾過身來,堵住了她的唇。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他一手緊緊箍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用力吻她。她經不起他衝擊過來的重力,掙扎幾下向後仰去,最後就那樣被他以制服的姿勢壓在了後車座上,激烈而具有侵略性的吻中,他幾乎是整個人貼上來壓在她身上。

他吻的熱烈急切,可身下的人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她初初還掙扎一陣,沒多久就在懸殊過大的力量下節節敗退潰不成軍,末了就那樣睜著眼睛,目光放空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像一尊無心的布偶娃娃,不抵抗,不躲避,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她的無動於衷激起他的忿然,他用力地摩挲她的嘴唇,低聲自語:“我不相信……”他將唇移到她的脖頸間,細碎的吻密集如驟雨,在她的肌膚上遍地遊走,他炙熱的呼吸噴到她的耳畔,連親帶吻的纏綿中,他甚至粗暴地扯開她的衣領,齧咬她雪白的脖頸跟肩膀,逼迫她服軟求饒。可她仍然沒有反應,只呆呆仰著頭,一味看著車廂頂,混混綽綽的燈光照過來,是她厭倦不耐的神情。他惱羞成怒,猛地狠咬上她的右肩,她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別過臉去,緊閉的眉目間浮起濃濃的憎惡之意。

他終於停下動作,抬眸看她,嗓音裡從未有過的焦躁:“為什麼沒反應!為什麼不憤怒,為什麼?”

“沐華年。”虞錦瑟的話隨著嘆息幽幽地傳來,“我不愛你了……”

沐華年按住她肩膀的手,霍然鬆開。

……

因著即將去法國,虞錦瑟這兩天都在準備出國的大小事宜。臨行的最後一天,她買了一大包去法國的必帶品,回房收拾。虞鴻海從屋外走進,表情有些怪,虞錦瑟便問:“爸,你怎麼了?”

虞鴻海忖度了會,道:“沐華年今兒沒來公司,生病住院了。”

虞錦瑟低下頭,繼續整東西,“哦。”

“你要不要去看看?”

虞錦瑟搖頭,“不是夫妻又不是同事,還有什麼好去的。再說了,他既然在醫院,醫生那麼多,肯定不會有什麼事……”她說到一半,抬頭看向自家父親,“爸,好端端的,你怎麼提起他了。”

虞鴻海點燃一支煙,煙霧的嫋嫋中,他看向自家女兒:“錦瑟,你還為過去的事對他耿耿於懷嗎?其實那封檢舉信他是被迫遞上去的,他的本意不是這樣,而且關於tur-3的事,不是你想的那……”

“好了爸。”虞錦瑟打斷父親的話,將衣服一件件疊進行李箱,“我知道他幫過我們家,但沒有我,也沒有他的今天,恩恩怨怨,過去了就過去了,再提也沒什麼意義。況且,我已經選擇了何大哥,我明天就要跟他一起法國,這個決定不會動搖。”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多說無益。”虞鴻海將未燃完的煙擰熄,長嘆一聲,似有什麼遺憾,卻終究只吐出兩個字,“罷了。”

……

下午五點,虞錦瑟來到微風廣場,赴姐妹淘的約——莫婉婉與樊歆倆說要吃一頓送別飯。

人來人往中,她的視線搜尋著閨蜜,不料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目光。

虞錦瑟站住腳步,眯起眼,“王秘書,有什麼事嗎?”

王秘書面有焦慮,“虞總,沐總這兩天生病住院,都沒怎麼吃東西,您要不要去看看?”

虞錦瑟道:“首先,不要再叫我虞總,我已經不再擔當鴻華的任何職務了。其次,我跟你們沐總,早沒有關係了,他不舒服,你應該找大夫,而不是我。”

王秘書默了默,道:“虞小姐,過去的事,您對沐總很有大的誤會,我覺得雙方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誤會?”虞錦瑟搖頭,“就算有什麼誤會,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明天我就走了。”

王秘書今兒一反常態的固執,“如果您不願意去找他,那我們是否可以找個地方談談,他不說,我說。”

“不用了。”虞錦瑟一口回絕,抬頭看著那邊走來的莫婉婉和樊歆,向王秘書道:“不好意思,我約了朋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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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歆與莫婉婉說是要給她送行,其實就是分別前好好狂歡一場。

三人去吃飯,然後逛街,再去唱歌。正扯著嗓子歡快地唱到一半,虞錦瑟的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了一眼後,她直接按下了掛機鍵。一分鐘後,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她二話不說,再掛。如此四遍,終於沒再動靜。

她以為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不料二十分鍾後,ktv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卻不想再見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沐華年站在門外,口音乾脆,透出不容忤逆的強硬,“你出來。”

見樊歆與莫婉婉都意外地瞧著門外的男人,虞錦瑟不想破壞朋友的興致,只得跟兩人道:“你們先唱著,我馬上回。”

……

ktv外有個露天小茶亭,服務生殷勤地遞上選單,沐華年點了一大串甜點,看著服務生應接不暇地拿筆飛快地寫著,虞錦瑟道:“沐總,真的不用點太多,如果你是想做個告別,很快的。”

沐華年將選單還給服務生,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連跟我呆幾分鐘,都不願意嗎?”

虞錦瑟看著他,沒答話。眼前的人正如王秘書所說,臉色確實有些差,染著絲病容。

見虞錦瑟沉吟不語,沐華年又道:“給我一個理由。”頓了頓,那句話似哽在胸口般難以吐露出來,“說你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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