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rina如她說過的那樣,又住了三天就走了,臨走之前,全家人又吃了一次飯……餘潔當然沒來,katrina也沒問、一臉早料到了的樣子,只是拉著我的手很“婆婆”地關照了一些好好照顧自己、照顧致遠、照顧家裡的囑託。有了上次的經驗,我再也不敢隨便感動了,免得事後吐血。
她走了之後,家裡算是徹底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我和方致遠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如膠似漆(你會不會臉紅啊,何小笛?!),感情持續升溫中……不知道會升到什麼溫度才會停下或者回落!
和方致新依舊話不投機半句多,碰到這種情況,方致遠依舊當他的隱形人。
一轉眼已是九月,暑氣依然很盛,再加上讓我煩心的事兒越來越多……婚期臨近。
根據方致遠的外公給我們排的日子,我們挑了十一月二十八號辦酒席,地點當然就在我們酒店的宴會廳。也想早點辦的(小混蛋比較急,老怕煮熟的野鴨子會飛,氣得我差點就在額頭上刻上“我是方致遠的老婆”這幾個字明志了!),可是現如今,定婚宴、定年夜飯之類的事兒比國家領導人來訪都費勁兒,就二十八號這個日子都是跟人搶來的!人家打了電話來定日子,還沒交定金,被我一屁股給頂開了……呵呵,誰叫咱上頭有人呢?不對,咱上上下下都有人!
宴客的名單大部分都交給雙方家長去費心勞神了,我自己的朋友就只請了婷婷她們幾個,再加上個半路弟弟summer(為了這事兒,小混蛋還給我看了大半天的油壺嘴!)。方致遠說方致新和我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注意,我是排名第二的!哼,沒良心的小混蛋!),癱瘓之後他就和早些時候的朋友斷了來往、也沒有交過新朋友,所以除了公司的部分同事和酒店的戴總,他就沒有人要請了!
聽了這話,我心酸了很久,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做他絕好的朋友……爭取把方致新從第一名擠下來,呵呵!(何小笛啊,你已經小心眼到已經讓人無語了!)
9月15日是小混蛋的生日……呵呵,對啊,他是處女座的、處女座人有的毛病他幾乎都有!我精心、偷偷策劃了很久,要給他一個驚喜、一個不同一般的生日。
早上等他一睜開眼,我就給了他一個薄荷味的熱吻(我事先刷過牙了!),“生日快樂,致遠!”
他有點懵懵懂懂地看著我……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然後就勾著我的脖子、唧唧歪歪地要我幫他翻身上來。
我依了他。
他很用心地回吻了我……太用心了!
“呃?”我悠地睜開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黝黑瞳仁,“待會兒還要辦正事兒呢!”嘿嘿,今天我們要去開結婚證(是事先商量好的,不屬於驚喜範圍!)!
“唔!”他扭身體。
“不行,去晚了人家就不辦了!”我推他。
“不要、不要、不要!”他使勁兒抱著我的肩膀不肯鬆手。
“你說不要的哦!”我點著他的鼻子,“那就不辦了!”
“啊?!”他愣了愣,抱得更緊,“要、要、要!”
“那就下去!”我再推他。
“不要!”他跟我繞口令來了。
“二選一,快點!”我不耐煩了。後面還有好多事兒要辦呢!沒空跟他在這兒“要”啊“不要”地磨唧!
“就……一會兒嘛!”他還是不撒手。
“嘖!”我皺眉,“你也太謙虛了吧?”他的一會兒……跟普通人的“一會兒”概念不一樣,前奏太長,不適合在今天上演!“去晚了人家真不給我們辦了!”
“那就明天!”他嘟囔。
“不是你說越早越好的?!”
“嗯……今天是我生日,你要聽我的!”他開始咬我的耳朵。
哎喲,我快要不行了,這混蛋一上來就拿住了我的死穴!“我、我生日的時候你就弄了個大花園給我……”我不得不推開了他的腦袋才能把話繼續下去,“怎麼算啊?那可是我三十歲生日!人家都說三十不辦、四十不發!”
“我發就好了!外公不是說你旺夫嗎?我三十歲的時候辦好了!”
靠,這混蛋還真會挑我的痛腳踩!
“不行!今天是黃道吉日,你外公關照一定得今天去領證的!”我不再動搖了,一把把他從身上縐了下去。
“壞小笛、臭小笛……”他趴在枕頭上哇哇大叫、還拿拳頭砸床,“是你惹我的,現在你又不管我了!”
我氣得笑了出來,扭頭看看他鬱憤的樣子、想想還是決定採取效果明顯的方案b算了。“吶,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兒上哦!”我指著他的後腦勺說了一句。
“呃?”他馬上扭過頭來、兩眼水汪汪地看著我。
我樂了,俯身幫他翻了個面兒、調轉了方向,讓他的兩條腿垂在了床沿兒外邊。
他撐著身子來來回回地看著我忙來忙去地又是枕頭、又是靠墊的,期期艾艾地問:“這、這樣啊?”
“哪樣啊?”我故意不打理他。
“嗯……”他撅了撅嘴,更加水汪汪地看著我,“我想要你嘛!”
“晚上再要!”我扶著他的腰、把兩個枕頭塞在他的背後、又用靠墊墊高了他的腦袋,這才褪掉了他早已支成了小帳篷的四角褲衩,分開了他的腿(嘿嘿,他已經有些日子沒用紙尿褲了,一次都沒有失控過!如果覺得不放心,他會自己爬上輪椅去廁所;著急的時候也會推醒我、要我幫他去!)
“唔!”他的嘴撅得更高。
我坐在地毯上看著他,最後通牒道:“要還是不要,趕快做決定啊!”
他的嘴是撅著,可是眼睛卻朝自己的小兄弟溜了溜……就是“要,快點兒”的意思。
我狠狠地咬了他的小細腿一下,疼得他“嗚”了一聲,眼裡盛著的兩汪水幾乎要滴出來了,撩得我也“嗚”了一聲,託著他的腿、從下往上地細細啃噬他白得幾乎吹彈即破的肌膚。
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我親他的腿、腳,因為他知道我真的喜歡他……從頭髮到腳趾、每一微米都不放過地喜歡!很快、他就急不可耐地抱著我的腦袋把他的小朋友送上來了。
“哼哼!”我得意地低笑一聲……就知道方案b神速嘛!遂了他的願。
他“啊”地低叫了一聲,頭猛地往後一仰、雙手捧著我的腦袋呻吟了起來。
我配合著他的情緒起落、時不時地咬一下他的腰側或者大腿,刺激他的感官……然後,很快就收降了他家驕傲的小兄弟。哼,看你還敢給姐姐添亂!
等我漱完口回來,他擺出一副哀怨樣兒、瞪著我,“晚上還要!”
“人小志氣大嘛!”我揉了揉他本來就已經亂哄哄的頭髮,俯身抱他起來。
“就要、就要!”他在我懷裡扭來扭去、就是不肯使勁兒。
“行行行!剛才不是答應了嘛!”我笑。今天是他生日,他要怎麼樣都行!
“不準反悔!”他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這才勾著我的脖子坐了起來。
到民政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半了,幸虧今天是禮拜三、上班的日子,不過前面還是排了十一對(天哪!)等著進城的準新人(作者按:借用錢先生的《圍城》典故)。
我聽莉娜說過,她和wilson領證的故事。她說涉外婚姻的手續要比普通的婚姻麻煩一點、貴一點、花樣多一點、耗時久一點。等輪到我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麼多個“一點”有多“一點”!再加上方致遠的情況特殊,本來就夠引人注目和不方便的(nnd,我要寫信到市政府告這個民政局!也不知道把無障礙設施好好建設、管理一下,做到真的無障礙,還好意思號稱自己是職能部門呢!),所以等到我們七七八八地填完亂七八糟的表格:急吼吼地趕到樓下的拍照室、臉挨著臉(拍照的人要求的!)拍好了呵呵傻笑的合影:又分別從分開左右兩邊的房門進入牆正中墜著大紅喜字的所謂禮堂、聽著證婚人故作莊重地唸完了摘錄的婚姻法片段和祝詞;總算拿到了一人一本、中英文雙語的大紅本本時……都下午一點半了!
出門之後,我從背上的雙肩包裡套出一包他最喜歡的曲奇餅幹給他,“先墊著點兒,別餓壞了!”
“不要吃!太乾了!”他撇了撇嘴角、一臉不屑的樣子,然後咕唧一笑道:“我們去吃好吃的,慶祝一下!”
“不吃了,還有事兒呢!”我搖頭。是還有事兒呢、還很急!
上了車之後,小混蛋盯著我好半天、問:“小笛,有什麼事兒啊?”
“秘密!”哼哼,姐姐我也有說這兩個字的時候?!
沒想到他很無所謂地聳聳肩,低頭捧著他的名字寫在前面的那本結婚證,看著上面被多餘的漿糊弄得有點髒兮兮的合影,咯咯咯地傻笑著、看了好久。“小笛……”他抬起頭、很臭屁地看著我道:“我還蠻帥的!”
他竟然完全不在乎我的秘密是什麼?!
我那個鬱悶喲!不過看他這麼美滋滋的樣子,我的心裡也好甜、甜得快要忍不住把憋在心裡好幾天的這個秘密給捅出來了……我忍!“嗯,你是很帥!是我的帥老公,好了吧?”
“呵呵!”他大聲笑了出來,可馬上又止住了,東張西望了一下問:“我們到底去哪兒啊?去吃飯?我餓了!”
“麻煩你說一句像樣一點的話好不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被他貌似自問自答、幾乎沒我什麼事兒的說話方式給逗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說我們去哪兒啊?”說著,我指了指前方道路的指示牌。
“延安路高架?”他探著腦袋看了看。
“還有呢?”牌子上面寫著好多字兒呢!
“我們去你爸媽家吃飯?好!”他又來自問自答了。
“不去我爸媽家!”我懊惱地嚷了一聲,挑著眉道:“反正現在婚也結了,我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你扔了,然後麼……嘿嘿!”陰仄仄一笑。
他嘟著嘴瞪我。
“等會兒你就知道啦,笨蛋!”真是個笨蛋!牌子上不是還寫著浦東機場嘛……真是憋死我了!“吃餅乾!後面沒時間吃飯!”我再次把餅乾扔給他。
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我一會兒,先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結婚證……他背了個小包包、收著他的各式證件和皮夾之類的東西。然後才稀里嘩啦地撕開包裝紙,拿了一塊餅乾出來湊到我嘴邊。
“你吃吧,我不餓!”
“嗯!”他沒拿開手。
我只能張嘴咬住了。不是我不喜歡吃這個餅乾,而是太乾了,我喜歡就著咖啡吃它。
他自己也塞了一塊在嘴裡,東張西望著問:“我們要去浦東嗎?”
“你不是沒興趣知道嗎?忍著吧!”我含混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嘴裡全是餅乾屑。
“忍著就忍著!”他撐著椅子、往下滑了滑,抱著餅乾睡了。早上的消耗加上剛才的好一陣折騰的確讓他累壞了。
看看他腦袋歪在肩膀上的樣子,我暖暖地笑了。從今天起,這個小混蛋就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公了,呵呵,真好!
直到快到機場了,我才叫醒了他。
他眯縫著眼睛四下張望了一下,“啊?!”地叫了出來,“我們來機場幹什麼?”
“參觀!”靠,來機場還能幹什麼?
他不言語了,一直一個勁兒地看著我,卻也不問。
我變魔術一樣地從車後拖著新秀麗出來,又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得意洋洋地把車鑰匙交給早已在那兒等候的陳叔叔,然後推著他進了航站樓。
“小笛、小笛……”現在他開始嘰咕了,仰著腦袋不停地小笛我,就是要套出我的全盤計劃。
我使勁地按著喉嚨、不讓已經冒到嗓子眼的目的地蹦出來,然後把他停在了離開換登機牌的櫃檯好遠的地方,拉開他抱在胸口的小包拉鍊、翻出他的護照,關照了一聲:“呆著別動哦!否則就不好玩了!”
“哦!”他負氣地抱起雙臂、耷拉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腿。因為天熱,所以他沒有在腿上裹毯子,只穿著特意為領證而新買的黑色牛仔褲、顯得腿特別細。
“別鬧彆扭!”我捏了捏他的肩膀,讓他抬頭看著我,“你都驚喜了我那麼多回了,好歹也讓我驚喜你一回吧?”
他扭著嘴巴、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嗯!”
我去託運了行李、再次跟人家確認了他的輪椅是可以登機的,然後才換了登機牌回來。
“現在給我看看總行了吧?”他伸手要拿我手裡的登機牌。
“不準!”我躲開了。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揭曉謎底的!
過安檢的時候,他連人帶輪椅被反覆掃描了幾次才得以通行,讓他臉上的不悅之色又濃了一分。
我看了也不禁有點……鬱悶!倒不是對他的態度,而是對自己的計劃有點不確定起來。他的身體條件太過特殊,要出一趟遠門是件大事、不能單憑我的一廂情願和一己之力就能辦得妥當的。我開始後悔沒有事先跟他商量了。於是,一過安檢、我就把登機牌給他了,“嗯,我定了三亞的三個晚上的酒店,禮拜六下午回去。”
他愣住了,側頭看了我好久都沒說話、也沒有接登機牌。
我心中的那種一時之勇消失殆盡,“我想……給你過生日、再順便度個小蜜月的。”
“你幹嘛現在告訴我?”他的表情緩和了很多、甚至有點興奮的樣子了,“我還在猜你能把我扔到哪兒去呢!呵呵,原來你要把我扔到海里去!”說著,他張開雙臂抱住了我的腰、把臉埋在我的肚子上、低低地嘆了一聲道:“謝謝你,小笛!”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可千萬別勉強!”我反而沒什麼興致了,拍拍他的背道:“大不了我們現在就出去,趁行李還沒上飛機前趕快回去。”
“想去、想去!”他抬起頭,眼裡亮晶晶地閃著星光,“我要你在沙灘上抱著我!我在電視裡看過,亞龍灣對吧?那裡的沙灘可好了!”
“嗯!”我點點頭,不確定地看著他,“真的想去?”
“嗯!”他更加用力地點頭,神秘兮兮地朝我勾勾手指,等我的耳朵湊到他嘴邊的時候才道:“晚上我們可以在沙灘上那個嗎?”
“滾!”我使勁推了他的腦袋一下,“這叫野合,知不知道?!”
“嗯?野什麼合?”
“沒文化!”我不屑地撇撇嘴,心裡踏實了很多。
四點五十分,飛機準時起飛了。
我怕他坐得太久、腰會不舒服,就從雙肩包裡翻出事先早就備著的水溶鈦腰帶出來、給他圍上了。
“呵呵,你想得真周到!”一邊說,他還一邊在腰帶上比了個拔槍的姿勢、衝我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
我再次把餅乾掏出來給他,“嗯,再吃一塊,待會兒吃點飛機上的晚飯吧!”
“不要,我要吃海鮮大餐!”他撅了撅嘴,推開我的手,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了、一下子緊張起來,扭著頭問我,:“小笛,你帶著過敏藥嗎?”
“嗯,帶著呢!”他很細心,每次我吃海鮮的時候都會像我當初關照他的那樣……管著我!
“哦!”他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道:“這樣才能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無語。
七點五十分,飛機準時抵達鳳凰機場。
一下飛機,一陣陣溼熱的風就把我們兩個都吹得粘乎乎的。
他問我:“我們住在哪兒啊?”
“萬豪!”
“哦!”
“我用你的信用卡定的!”
“嗯!”
“頂級豪華海景房!”
“多豪華?”
“兩千多一晚上的豪華!”價格說明一切!
“呃?”他抬頭看著我。
“幹嘛?捨不得了?”我拿眼白瞪他。
“我是想問你怎麼捨得的?”
“用的是你的錢,我幹嘛捨不得?”我沒好氣地低嚷。
“你很摳門的,我知道!”
靠!“我這是勤儉節約好不好?!再說了,你過生日、我們結婚來度小蜜月,這麼多喜事兒、怎麼說都得待自己好點兒嘛?!”
“嘿嘿!”他嬉皮笑臉了一個,“小笛發急了!”
“誰急了?”我推了他的腦袋一下道:“偶爾奢侈一下嘛!我已經找人幫忙打七折了,打下來一千多一晚上。”
他笑得更開心了,一臉“我說的吧”的表情!
我鬱悶。
我定了酒店的專車來接我們,所以一出來就看到了寫著我們名字的牌子。接機的司機是一位黑黝黝的中年師傅,非常有禮和周到,讓我懸著的心又放下了一點。而看到方致遠也很滿意的樣子,我又開始重拾秘密揭曉前洋洋得意的心情了。
三亞,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