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因為有大事要辦,所以我和小混蛋都在家休息,派方致新一個人去冷清清的辦公室駐守、陳叔叔會護送他。
雖然不用早起,可是我卻醒得很早……腦子裡裝著事兒呢!睜開眼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啊呀,還沒跟爸媽說好幾點去家裡呢?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睡不著了,各種各樣的念頭紛至沓來、弄得我心煩意亂,瞪著天花板、想了很多事,很雜、很沒秩序、很……消極。
最後,我給自己診斷出眼下這種心態屬於何種症狀了:婚前恐懼症!
身邊有不少朋友、同事結婚之前都跟我提起過這個症狀,當時我聽了還笑話他們:有什麼呀?主意都定了、有什麼好恐懼的?讓該來的都來唄!
可是現在,躺在即將跟我攜手餘生的男人身邊,我卻覺得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上不見天日、下踩不到堅實的陸地,就這樣沒著沒落地懸浮在半空當中……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完蛋了!
方致遠還在我身邊呼呼大睡,一點沒有昨天早上那種憂思重重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來氣。
我本想一腳踹醒他、讓他也陪著我一起發發愁,可是一側頭,看到他難得睡得這麼沉、這麼香,又於心不忍了,於是就用指尖輕輕地逗他長得奢侈的眼睫毛。
他的眼皮跳動了兩下、把頭扭過去繼續睡。
我支起身子、親他的嘴唇。
他很不樂意地“唔”了一聲、閉著眼把我的臉往旁邊一推,含糊不清地嘀咕道:“別鬧,小笛。去刷牙。”
我縮了回去、心有不甘地瞪了他半天,可他還是給我睡得四平八穩、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都說腦電波是能夠被感知到的嗎?難道他跟我腦袋挨著腦袋地睡了一整宿都沒感染到我的心煩意亂?媽的,沒良心的東西!
惡狠狠地琢磨了一會兒,我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鑽進被子裡,從腳趾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親他、咬他。不時掀開被子看看自己的傑作、不夠的再補上,直到把他的蒼白的腿親得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之後才停下。鑽出被子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覺得心裡舒服點了。
等到他起床的時候,乍一看到自己腿上的累累淤痕、嚇得“啊”了一聲,還以為自己得什麼怪病了呢!
我笑得前仰後合、一溜煙地竄進了浴室。
“何小笛,你、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大壞蛋、女魔頭!你、你欺負我!我要去、去告你!”他拍著床、在外頭哇哇大叫。
我含著一嘴牙膏泡出來、靠在浴室門上,用牙刷指了指他,“這是對你嫌棄我沒刷牙的報應!”
他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我,臉黑了。
我揚了揚頭問:“說,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買了什麼秘密東西了?”剛才趁他沒醒的時候,我已經把屋子裡頭、衣櫥裡頭,各到各處都翻遍了,愣沒找到他……呃,我所說的禮物,也沒找到一絲一毫可疑的物品,害得我在衣櫥裡蹲了半天、氣了個半死!
“買了你爸媽肯定都喜歡的東西啊!”他還在眨巴著眼睛、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腿,道:“我要跟你爸媽告狀、叫他們打你屁股!”
“切!你把褲子脫下來給他們看,我就心甘情願被他們打屁股!”說完,我屁顛屁顛地扭頭進去吐了牙膏泡、漱了口才出來。抱他起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他的腰下面、靠近大腿處有一塊挺大的淤青。“咦?!”我驚叫了一聲……這絕對不是我弄的!昨天晚上給他脫衣上床的時候也沒見著,大概是還沒青得這麼厲害、所以沒注意。“這是哪兒來的?昨天撞到哪兒了?怎麼這麼大一塊淤青啊?”
“嗯?”他不明所以地扭頭看了半天,稀裡糊塗地搖搖頭,“不知道啊!”
“這麼大一塊都淤了、會不知道?!”我讓他重新躺下、把他翻了個面,“這兒!”我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他被撞傷的地方,“這肯定疼得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撅了撅嘴、扭頭趴在了枕頭上不吭聲了。
“方致遠!”我有些急了,一邊小心地給他揉著、一邊問:“是不是買東西的時候被人撞到了?還是上車的時候掉地上了?嗯……也不會啊!怎麼會弄到這兒的呢?”這是背後的傷啊,得什麼姿勢才能撞到這兒啊?我繼續猜測道:“是不是上車的時候、陳叔叔把你……”
“不是!”他連忙打斷了我、撐著身子扭頭又看了看右腰上的那塊淤青,哼哼唧唧道:“是我辦秘密事情的時候撞到的。”
“你tm到底辦什麼秘密的事情去了?國安局的還是地下黨啊你?!”我真的要跳腳了,“昨天幹嘛不跟我說撞到了?還疼不疼?”要是真撞到哪兒了,他今天可怎麼綁支架、怎麼見我爸媽啊?
“真的不疼。”他搖搖頭。
“到底去哪兒了、怎麼弄傷的?”我兩眼冒火地盯著他。
“嗯……”他嘟著嘴看著我,見我真的要急了、這才猶猶豫豫地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我到你爸媽家探路去了。”
“啊?”我湊近了一點,“探路?”
“嗯!”他點點頭,“我想……先去看看環境,然後再回來跟你商量怎麼上去。”
我想起他來我小窩那次的情景了,也是老早就看好了地形、琢磨好了該怎麼上,等我一回來就指手畫腳地使喚我背他上去的。“你還真是不打無準備的仗啊?”我忍不住要感慨。
他朝我嬉皮笑臉,“抱我起來。”
“就這麼把我打發了?給我趴著!”我推了他的腦袋一下、把他又給放倒了,“別來糊弄我,方致遠!真的就這點事兒?又是關機、又是秘密的,會只有這點破事兒?你以為我傻呀?!昨天問你你幹嘛不說呀?難不成怕我會吃了你啊?”
“昨天你不是心情不好嘛?”他很委屈的樣子。
“少來!”我怒喝:“就是你把我心情搞壞的!”
“我哪兒有?是你一回來就給我臉色看的!”
“是你下午關機、搞你那個破秘密去的!”
“唔!”他把臉扭了過去。
“禮物呢?禮物到底秘密在哪兒啊?”
“哼!”
“方致遠,你要是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了,晚上就別去見我爸媽了!”
“啊?!”他連忙扭頭看著我。
我叉著腰、毫不示弱地瞪著他。
“要去!”他皺起了眉,撐起身子衝我嚷:“為什麼不讓我去?!”
“你不是跟我秘密嗎?萬一你買的東西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呢?還給我爸媽幹什麼?小心被他們扔回你頭上!”我抱起雙臂、下巴抬得高高的,做出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給他看看。
他瞪了我一會兒,“不抱我、我自己起來!”不理會我的趾高氣昂,費勁地想要翻身、自己起來,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還要去剪頭髮呢!”
“啊?還要剪頭髮?”我倒有些傻了。
“當然!還要穿新衣服,嘿嘿!”
好了,一個傻笑就把我的注意力分散了。“至於嗎?又不是小朋友,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的吧?”我不太肯定地看著他。
“當然要!”他翻不過來、便朝我伸手。
我上去抱著他坐了起來,一邊給他穿衣服、一邊問:“你緊張不?”
“不緊張。”他搖頭。
我停下手、狐疑地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方致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什麼瞞著你啊?”他一臉無辜的樣子。
“昨天你還緊張了個半死呢!說看見我就想到我爸媽、覺得心煩!現在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了?”
他低著頭,自顧自地扣著鈕釦。
“致遠?”我按住他的手,“你……昨天探路探得怎麼樣啊?”
“很好啊!”
“那怎麼把腰撞了呢?”
“呃?”他傻呵呵地看著我。
“你叫陳叔叔背你上去、不小心撞欄杆上了?”我給他提示。
“嗯!”他立刻點頭。
“哎喲,那我該好好批評批評陳叔叔去!這也太不小心了,萬一撞出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呀?”說著,我作勢要扭頭。
“別去!”他拉住了我。“嗯……怎麼可以批評陳叔叔呢?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再說,他年紀這麼大了,背我已經很不容易了!”
“也是哦!”我緩緩點頭,“那待會兒我就跟他提個醒兒總行吧?”
他看了我半天、最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衝他笑笑,心裡則在暗想:哼,小樣兒!就不信姐姐我真找不出事實真相來!
真相……是被我找出來了!從我媽那兒!
真相……相當地出乎我的意料!儘管我已經意料到點兒什麼了,可真的聽說的時候依舊是讓我的嘴張了半天合不攏!
真相……的結果是出人意料的順利!順利到我認為今天晚上都沒必要再去吃飯了、至少我去不去已經無所謂了!
真相……帶給我的疑惑是:1、我爸媽是不是同時老年痴呆了?2、我是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女兒?3、我和我爸媽真的是一家人嗎?4、(根據“3”引申出來的)如果我和他們是一家人的話,怎麼會這麼不瞭解他們、之前自己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呢?5、要不要和方致遠這個披著羊皮、滿嘴塗蜜、但是卻在我背後使壞的笑面狼結婚呢?
去我爸媽家的路上。
“小笛,開快點好不好?”方致遠頂著新剃的小奔兒頭、披著光鮮的新西裝、堆著一臉急不可耐的表情,扯我的袖子。
“要快你自己開好了!”
“唔!”撅嘴!
依舊慢吞吞地開。
“小笛,要來不及了!”
“是去看我的爸媽好不好?我都不急、你急個屁啊?”
“唔!”再撅嘴!
還是慢吞吞地開。
“小笛……”
“再催我、我就停車了啊!”
“唔!”嘴上可以掛油壺了!
在我爸媽家樓下。
“小笛,還是讓陳叔叔背我上去吧?”方致遠憂心忡忡地看看我、又看看二樓廚房的燈光。
“陳叔叔個子這麼小、年紀也不輕了……要不叫我爸爸下來背你吧?”
“呃?!”傻眼了!
“怎麼說呀?我背還是我爸爸背呀?”
“你吧!”撅嘴!
“幹嘛這麼不樂意的表情啊?受委屈啦?”
“小笛,你到底怎麼啦?”滿眼疑惑和猜測地看著我。
“我怎麼了?高興唄!醜媳……臭混蛋終於要見人了,好期待有驚喜發生呢!”誇張地鼓掌、配以嚇得死人的怪笑!
“驚、驚喜啊……”心虛的表情。
“嗯!我們的致遠同學會帶給我們什麼驚喜呢?”
“小笛……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對不對?”腦袋垂了下去。
“知道什麼啊?”
“唔!”撅嘴!“你生氣了!”
我沒理他、掏出電話打上了樓,“媽,我們到了!”
“小笛……你別生氣好嗎?”
“我氣個屁啊?你這麼有出息、這麼有能耐、這麼……會花言巧語地迷惑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哼!”
“嗯……”
我媽開門下來了。
我家客廳裡。
我媽張羅著方致遠吃我買回來的糖果、瓜子,還一個勁兒地挑那些我最喜歡吃的榛仁巧克力給他!
沙發上所有的靠墊已經都匯攏到方致遠的身邊背後去了,害得我只能靠在乾巴巴的沙發背上!
我最喜歡的紅色棉拖鞋被套到了方致遠的腳上,我只能穿平常給客人穿的臭烘烘的拖鞋!
為了說話方便,電視機被我媽關掉了、不準我看!
我爸在廚房裡燒菜燒得熱火朝天,跑進去一看,不是蒸的、就是煮的、頂多就是溜炒的,而我最喜歡的濃油赤醬的菜一個都沒有!
沒人理我、沒人關心我、沒人注意到我在不高興、生悶氣……除了方致遠!他一直在偷偷看我、還試圖把自己分到的巧克力分給我,被我擋開了。又試圖把電視遙控塞給我,被我推開了。再試圖把話題引到我身上,被我……媽截斷了!
我決定到廚房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讓我的父母接受方致遠是我目前最大的心願,可是這個心願竟然完成得如此神速、如此順利、如此……沒我的份兒,讓我著實難以適應和無法接受!這就像大部分時候、方致遠迅速地跟我認錯、害得我準備了一肚子的長篇大論無處可洩時那樣的情景差不多——我憋得慌!
不得不說,我對方致遠與人交流和相處的特殊技能再一次折服得五體投地!我很驕傲,為能找到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我很無奈,為能找到這樣一個搶我風頭的男人!我還很鬱悶,為自己輸了個徹徹底底、毫無還手之力,不僅把自己搭進去了,還把生我養我的爸媽也賠進去了!
老天哪,怎麼給我攤上這麼個……能招人疼的男人呢?!身為女人、女兒,我還有什麼優勢可言啊?
飯桌上。
可親可愛、公平待人的爸爸給我夾菜,夾完之後問我:“小笛啊,今天怎麼吃得這麼少?”
我撥了撥他夾給我的西芹炒蝦仁、送嘴裡了,“幹嘛燒得這麼清淡?為什麼不做茄汁蝦仁?”
爸爸問:“清淡點不好嗎?”
我扭頭看了看小混蛋,明白了。
一直忽略我的媽媽終於在招呼方致遠之餘、給我盛了碗湯,往我面前一放、道:“就在你面前都不知道自己盛!”轉頭看著方致遠問:“致遠,要不要再添一碗?”
我決定到廚房找面牆撞死算了!
我知道我爸媽已經被方致遠收服了!可是他們也不能這麼不把我當菜啊?!好歹我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至少也是半個……小半個?唉,完蛋了!
飯後,吃水果。
方致遠面前有若幹片切瓣的蘋果、四片汁水淋漓的新奇士橙和半拉橫切的獼猴桃。
我面前有兩個蘋果核兒(我爸說這兒是最甜的補分!)、一個有點乾癟了的蘆柑(我媽說別浪費!)、沒有獼猴桃(那半個小混蛋孝敬我媽了,還把自己的半個恭恭敬敬地遞給了我爸!)
我決定到廚房直接拉窗跳樓算了(神經病,二樓能跳死人嗎?有本事去二十樓跳啊!)!
我一直以為我的爸媽是相當有原則、有主見、有豐富人生閱歷的人,可是沒想到……全軍覆沒、連個旗杆都沒剩下!他們怎麼都不擔心自己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嫁了個殘疾人的呢?怎麼也不問問我每天背他到東到西的有沒有很辛苦呢?怎麼也不詳細稽核一下這個表面知書達理、滿嘴溜蜜的小混蛋是什麼底細呢?難不成昨天他們就都已經全盤瞭解過了?不能吧!就算是,那經過了一天的沉澱、今天好歹也得有點補充意見啊什麼的呀?
小混蛋到底是怎麼打動和收服他們的呢?難道他真的有蠱惑人心的特異本領嗎?百思不得其解中!
晚上回到家。
“小笛,我錯了!”方致遠拉著我的衣角、跟著我轉到東、轉到西的。
“你沒錯!”我冷冷道。
“我之所以保密真的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知道!”
“我昨天真的不是存心想要瞞著你去見你爸媽的,我只是想先去察看一下地形、探探路、想想上去的辦法的!沒想到你媽媽正好下來買菜……我以為家裡沒人在,沒想到他們兩個都在!是你說他們兩個都在上班的嘛!”
“嗯!”
“然後、然後……你爸爸就下來、非要背我上去,我想不上去實在太不禮貌了,就上去啦!”
“嗯!”
“小笛……”他一把抱住了我、不讓我拿換洗的衣物,“求求你跟我說說話好嗎?”
“我們不是在說嗎?”我抓著他的睡衣抽他的背。
“沒有!你這是在不理我!”他把我抱得更緊,“你生氣了!你在生我的氣、我知道!”
“我沒生氣!”我無奈地哀嘆,“你這麼討我爸媽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生什麼氣啊?”
“那你為什麼都不跟我笑?”
“好!問我為什麼不笑是吧?”我重重地出了口氣、掰開他的手臂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一天是怎麼過的?”
他默默地看著我。
“你哥哥當著我的面兒把沒名沒份地跟了他這麼多年、還給他生了孩子的rosette給趕走了!”我朝客廳的方向指了指道:“不僅要拿走孩子,還要拿走她住的房子和車子,她爸媽的房子、她弟弟的房子和車子!什麼樣的人可以做出這麼心機這麼深的事情來?什麼樣的人可以說得出這麼絕情絕義的話來?什麼樣的人可以把別人利用到這種徹徹底底的地步、然後一走了之?什麼樣的人明明知道我在隔壁都聽得到、竟然還可以這麼泰然自若地處決另一個女人?方致遠啊方致遠,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多想哪怕是聽聽你的聲音也好?知不知道我打不通你手機的時候有多擔心、多著急嗎?知不知道回到家之後,聽你左一個秘密、右一個秘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多傷心嗎?”
方致遠呆呆地看著我,雙手依舊環在我的腰上。
“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真的是想去做做好準備工作、爭取今天給我爸媽一個好印象!可是沒必要這麼藏著掖著的啊?難道你告訴我你帶我爸媽一起去挑禮物了,我會衝過來揍你嗎?不會吧!”
他的手臂慢慢地從我身上滑了下去。
“我其實好高興你能讓我爸媽這麼快、這麼順利就接受了,可是畢竟他們是我的爸媽,你也至少要讓我參與進來啊?要是我自己去香港找你的外公外婆,沒你什麼事地就把他們迷得神魂顛倒了,你也會不高興的吧?”
他的腦袋垂了下去。
我勾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了頭看著我,“上次不讓我跟方致新一起去晚宴,你應該不光光是吃他的醋、其實也在吃我的醋對嗎?”
“嗯?”他皺眉。
“你是怕我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和你最親的人搶走了吧?”
“不是!”他使勁搖頭。
“不是?”我冷笑,“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真的不是!”他拉著我的手、要我蹲下。
我蹲下了。
“我、跟你說過的,致新……不太好弄!”
“那你是在保護我?”
他既困惑、又為難地緊鎖著眉頭,好半天才嘆道:“致新……很複雜!但他絕對、絕對是好人,你要相信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
方致新曾經說過,因為致遠信我、所以他也信我。那我是不是也該因為信方致遠而信他呢?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方致遠說他哥哥是好人,那我至少應該信他的話、不是嗎?
“小笛,我知道錯了!”他抱住我的肩膀、把腦袋靠在我的頸邊,“我不會搶走你的爸爸媽媽的!”
“我沒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推開他一點、用自己的鼻尖頂著他的,“我只是說你不該對我保守這種秘密!這樣會讓我覺得被最親的人背叛了!”
“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下不為例!”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從今往後,他也是我最親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