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菁逗著曲非煙開心,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正在嬉鬧間,忽然察覺有人靠近。

劉菁此刻穿著短衣短褲,右邊袖子沒有,對於現代人來說,其實夏天也就這麼穿,是以坐在原地沒動,還抬眼去看是何人。

但在曲非煙眼中,劉菁露著肩膀,根本就和沒穿衣服差距不大。聽見身後有響動,揚手便是一把……石子兒!曲非煙的內力還遠遠不到飛花摘葉俱可傷人的地步。

“什麼人?!”曲非煙將衣衫不整的劉菁擋在了身後。

松紋帶著兩個弟子,抽劍道:“我乃峨嵋派松紋!魔教狗賊,速來受死!”

松紋的大弟子青巖道:“姑娘,你別怕,待我們料理了這魔教小賊救你離開!”

劉菁哭笑不得,在曲非煙身後說道:“三位峨嵋派的道長,這裡恐怕是有誤會!這是在下的未婚夫,我們不過是嬉笑玩鬧而已!”說著親暱的靠在曲非煙背上。

三人本待要動手,聽見此話,頓時愣在原地。

曲非煙想到方才的笑鬧竟然惹得旁人誤會,也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松紋的另一個弟子青楓見曲非煙容貌秀麗,笑聲清脆,疑惑的仔細看去,忽然大驚道:“師父,這、這是女子……”

松紋皺眉:“住口!你乃出家之人,盯著人家女子看,成何體統?”而且人家還衣衫不整!

青楓道:“可、可是……我說的是這個少年……這少年是個女子!”

“嗯?”松紋聞聲看去,果然發現曲非煙是女兒身。只是年紀尚幼,有身著男裝,一眼竟然沒看出來。但她身姿卓立,靈秀動人,怎麼也遮蓋不住。

“這……這是怎麼回事?”

曲非煙搶先道:“我和姐姐玩遊戲,與你何幹?”

劉菁嘆了一聲。曲非煙是個聰明絕頂的孩子,但是,聰明的孩子往往容易受到傷害。

她伸手,從背後攬住曲非煙的腰,揚著輕快的笑容,攬著曲非煙的脖子,捏住光潔的下巴,在其臉上軟軟的親了親,說:“這是心上人之間玩玩遊戲而已,諸位,非禮勿視哦!”

三個道士顯然被她這動作給震住了。

“你……你是何人?你、你、你……”松紋道人“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

這個時代,孌童是很常見的,達官貴人不乏斷袖之人。但是磨鏡之人就不常見了。深宮、貴人後院、青樓,偶爾會有,但真情很少,苟且很多。如今,這個古板、正義感有些昭顯的道人見到此事,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姐姐?”曲非煙也是驚訝劉菁如此大膽。

劉菁只是微笑。

曲非煙擰著眉毛,朱唇輕啟,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話,熱氣噴在劉菁臉上,讓劉菁一陣酥麻:“姐姐,要不要殺了他們滅口?”

劉菁搖頭道:“他們不認得我們。”

峨嵋派素有俠名……能稱之為“英雄好漢”的太少了,算是半個好漢的也很少、雖然此刻的情形洩露出去有諸多不利,但……既然她已決定踏足江湖,那亦需隨心所欲才有樂趣。不想殺人便不殺,說她婦人之仁也罷,若是逼著自己殺人,那還有什麼樂趣?

那松紋道士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指著二人道:“你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我看你們定是魔教的妖女!”

曲非煙本是聰明伶俐,隨便變兩個理由便能矇混過去。但她聽得劉菁承認自己是“心上人”,又仗著自己吃了蛇膽內力大進、九陽神功大成,最重要的還是有劉菁在此,當真是天塌下來也不怕!

“我便是魔教妖女,那又如何?你們這幾個牛鼻子 淫 賊,盯著我姐姐看什麼?”

這幾個道士最恨被別人罵做“牛鼻子”、“老雜毛”,聽見此話,頓時大怒:“妖女,好大的膽子!”當下便拔劍刺來。

武林人士最是欺軟怕硬。原著中,這松紋道人在向問天被圍攻的時候都要插一腳,見著兩個“魔教妖女”落單,自然不會放過。

劉菁哪會將他們放在心上?右手肩膀上被曲非煙包裹得嚴嚴實實,身子藏在曲非煙背後,紫薇軟劍在腰間蠢蠢欲動。她內有九陽神功護體,外有衡山頂級劍法防身,即使現在只能發揮全盛時期五層功力,這些峨嵋派的人如何放在眼裡?

但沒等她動作,便見一道劍光白光煞亮,刷刷兩下,青巖與青楓的長劍便掉在了地上。

愕然低頭,卻見懷中的曲非煙手中青鋒劍出鞘,劍氣凌然,衣衫不整卻又自信飛揚,霎時間透出惡作劇後的調皮表情,“怎麼樣,姐姐,我的‘破劍式’練得不錯吧?”

長劍“刷”的挽了個劍花,曲非煙還帶要刺,劉菁趕緊摟緊了她,道:“算了!”有對前面的三人笑道:“你們這些牛鼻子道士,也就只會欺負欺負衣衫不整的弱女子!”

松紋是個識時務的俊傑,見勢不妙,當機立斷撂下一句:“爾等魔教妖女,我峨嵋派定不會罷休!”說完便走了拉著弟子跑路。

百丈外,青巖問道:“師父,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去跟著查查?”

“查什麼?如此傷風敗俗,不是魔教妖人還是什麼?看她武藝不凡,定然不是無名之輩,說不定魔教準備聚眾鬧事……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回去再說!”

林中的曲非煙卻笑意盈盈的看著劉菁:“姐姐,你欠我三個願望哦!”

劉菁無語絕倒——天啊,難道我的智商真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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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煙盜來長衫,兩人換好男裝,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襄陽城。

酒中月的生意還是那麼好。樓中的小二咋見二人五官精緻、器宇軒昂,立刻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

“兩位,可有訂座?”這小二是樓中沐臨清的人,但卻不是天一門弟子,並不認識劉菁。但劉菁前幾天來的時候是樓主沐臨清親自接待,必定是重要的客人無疑。

劉菁道:“我沒定座。你們沐老闆呢?我找他有事兒!”

小二點頭哈腰陪笑道:“這位貴客,實不相瞞,我們老闆不在!”

劉菁有些奇怪。按道理說,她在襄陽失蹤,在找到她之前,沐臨清是不可能離開的!這小子到哪兒去了?

“你們掌櫃的呢?”掌櫃是外門弟子,但也認得她。

“不好意思,掌櫃的出去進貨去了,也不在!”

劉菁點點頭,道:“去三樓找個安靜的房間,讓你們領頭的過來,我有事相商。”

這小二笑容燦爛,指著自己說道:“客官,如今小店管事的正是在下。”

“你?”劉菁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能留守在酒中月,說明本事不小,但這人竟然連外門弟子都不是,難不成襄陽還出了什麼變故?

“客官請跟我來。”小二禮儀周全,帶著兩人上樓。

曲非煙悄聲道:“姐姐,這人怎麼不認識你?”

劉菁搖頭道:“他不是我門下弟子,或許這裡出了什麼變故……”

曲非煙捏著劉菁的左手,故意在劉菁手心撓癢,說道:“姐姐,沐臨清是個猴兒精,總是有變故,也不會出事。你看酒樓條理分明,或許是他親自出去找你了!”

“待會兒我問問……非非!”劉菁給那小手撓得心也開始癢癢。

曲非煙咯咯笑了笑,道:“我不撓你便是。”

“……”

劉菁對曲非煙從來是無可奈何。年紀尚小、任性又小女孩兒脾氣,還喜歡惡作劇,但偏偏聰明絕頂什麼都知道,不知道那兒學來的勾引手段,每日裡無數次讓她浴火焚神心癢難耐,好不容易才剋制住。

劉菁每日都要告誡自己無數次:不能殘害未成年少女,你的心上人年紀還小年紀還小年紀還小……她這些動作都是無心的無心的無心的……

“姐姐,你很擔心麼?看你汗都出來了!”曲非煙偏著腦袋看著她,一邊上樓梯,一邊用手絹兒給她擦汗。

“哦,這……夏天到了嘛,天氣開始變熱了……”

“是麼?”曲非煙有些疑惑。

小二領著二人進了包廂,熟練的擦桌子。劉菁進門時順手關上了門,曲非煙勿需劉菁示意,心有靈犀的站在門邊,隱隱擋住了去勢。

小二擦完了桌凳,拱手道:“二位爺,請坐!二位爺想吃什麼菜?咱們酒中月美酒佳釀無所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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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菁打斷道:“不急不急,你也坐下,我有話問你。”

小二一見這架勢,頓感氣氛不妙,但依舊鎮定,笑道:“二位爺,您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便是!”

劉菁道:“你們掌櫃的哪兒去了?老闆沐臨清又去了哪兒?”

小二笑道:“爺,不瞞您說,小的就是個跑堂的,老闆掌櫃的行蹤,小的哪裡知道?您看,若您的事兒不急,便請留下書信;若是緊急,城東的王捕頭是咱們老闆的朋友,定能相助一二!看您定是老闆的貴客,小的便做主,今日酒菜一律免費如何?”

這話的應對無比得體。委婉的隱下老闆掌櫃的行蹤,又點出城中官方靠山,再示好的免去酒菜銀子。不愧是沐臨清這個滑頭的手下。

劉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你也別說這些來敷衍我!你們樓主到底去了哪兒?”

小二聽見“樓主”二字,諂媚的笑容漸漸收起,腰桿挺直了,話也鏗鏘有力了,道:“這位朋友,不知是何門何派?找我們樓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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