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好萊塢演員的瘋狂崇拜者, 最有名也最臭名昭著的當屬女星朱迪·福斯特的粉絲小約翰·辛克利,1981年11月4日, 新任美國總統里根在華盛頓希爾頓酒店被小約翰·辛克利刺殺,里根總統雖然立即被特工隊長傑裡·帕爾推進車內避過了致命部位, 但肺部還是中彈了,然後白宮的新聞秘書、特工隊長本人和警探也都分別中彈,訊息一出立刻震驚全球,人人都懷疑這是肯尼迪事件的重演,但最後的真相卻離奇荒謬——

原來里根總統被刺事件並不是一件政治陰謀,而是小約翰·辛克利因為看了《出租汽車司機》這部電影後瘋狂迷戀在其中扮演雛妓的女星朱迪·福斯特,為了引起朱迪·福斯特的關注才故意策劃的, 小約翰·辛克利的目的是讓偶像關注到他讓全美關注到他, 他最後的確辦到了,但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偶像朱迪·福斯特從那時起就在走下坡路,成為好萊塢眾多電影公司和導演心中的麻煩人物,也讓各大頒獎典禮避之不及, 直到1988年在《暴劫梨花》裡扮演了一個演技突破非常大的□□受害者形象, 才重新被奧斯卡青睞。

在小約翰·辛克利之前,人們並不覺得粉絲瘋狂迷戀崇拜明星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但小約翰·辛克利之後,所有好萊塢演員都不希望自己的影迷群體中也出現如此極端的份子,男演員還好,女演員全部都唯恐自己變成第二個朱迪·福斯特。

瘋狂的極端影迷會帶壞偶像的名氣,這在如今的好萊塢可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至今為止, 變裝影迷喬納森·貝茨的形象和行為的確沒有哪一點能和正常捱得上邊,所以也難怪奧普拉·溫芙瑞有此一問——並且,現場觀眾也都將注意力投向了威廉,他們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威廉的回答卻十分出人意料:“其實那名變裝影迷是我的校友,其他我不敢保證,但在精神狀態這點上,我敢說他,也就是喬納森·貝茨是非常正常的,呃,雖然他的行為是誇張了點,很容易引人誤會。”

“校友……噢,哈佛的學生?”奧普拉·溫芙瑞的表情驚訝極了:“真的?”

現場觀眾也極其配合的發出一陣驚呼:變裝愛好者加瘋狂影迷,這兩個標籤和哈佛學生顯然聽起來是極其不搭配的,簡直就像兩個星球的產物,而現在威廉告訴他們,這個瘋狂到有點變態的影迷甚至還是一位高材生?!

“其實在媒體瘋狂的誇大了喬納森·貝茨的個人愛好和危險性之後,貝茨本人也感到很苦惱,他甚至給我的經紀人郵寄來了一盤錄像帶解釋。”威廉聳聳肩:“你們為什麼不自己看呢。”

錄像帶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就在節目開錄前亞蒙·高夫曼將它給了節目組,現在,影片開始在大屏幕上播放,奧普拉·溫芙瑞轉過頭去看,演播大廳一時間變得安靜極了。

“嗨,大家好,我是喬納森·貝茨。”

影片裡的男人一亮相就讓奧普拉·溫芙瑞挑高了眉毛,因為比起之前新聞裡的那個穿著怪異戴假發化濃妝的變裝者,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太正常了:棕色的短髮棕色的眼睛,清秀的五官,穿著簡單的格子襯衫和羊毛開衫,並且說話的腔調也非常有教養,像個學者而不是非正常人。

“我就是最近天天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個‘威廉·布蘭德利的變裝迷弟’,我知道媒體是這麼稱呼我的。”喬納森·貝茨的話引得部分觀眾微笑起來:“不要驚訝,你們沒看錯,現在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正常人’是我,報紙上那個記者口中的‘變裝變態’也是我,這是我平時更經常出現的狀態,而那個變裝形象,則是極少數時候的我。”

“我是哈佛人類學專業的學生,我是lgbt社團的組織者之一,我還是個藝術家,我有表演型人格,我經常把自己打扮的非常怪異,就像那些地下搖滾樂手一樣,然後根據當時的心情選擇自己要扮演什麼角色,並且狀態非常投入直到我過足了癮——像是行為藝術,《驚聲尖叫》首映那天我就沉浸在自己的表演欲裡,直到兩名警探走過來打斷了我,並讓我在警局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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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喬納森·貝茨還無奈的聳聳肩:“有沒有覺得自己不正常?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人愛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愛好,只不過我的特別一點罷了,而且說實在的,我又沒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不是麼?實在搞不懂記者們為什麼這麼喜歡拿我做文章,難道他們沒見到過其他的變裝愛好者嗎?上帝,我們這個群體可是從五六十年代就開始發展壯大了呀。喜不喜歡威爾?是的,威爾,我很喜歡你,但請放心,目前為止還是正常的那種喜歡,我的畢業證書還沒拿到手,還有大把大把的表演靈感等待去完成,我是不可能變成小約翰·辛克利的。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哇哦!”現場觀眾集體訝然。錄像帶裡的內容簡直太正常了,正常到很多觀眾都開始懷疑,剛剛大屏幕上的那個喬納森·貝茨,和最近報紙上那個被記者描述的十分怪異的那個影迷,真的是一個人嗎?

“哇哦!”奧普拉·溫芙瑞感慨:“這段影片獨白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哈佛高材生和lgbt‘另類人群’平時帶給人們的印象是截然相反的,但在喬納森·貝茨身上,我們卻見到了如此有趣的相融,部分媒體為了追求輿論效果而對喬納森·貝茨的行為過分誇張實在是不應該,無論是同性戀、雙性戀、各種癖好者還是艾滋病患者,只要他們沒有做出對社會、對其他人有危害的行為,我們都應該用包容的眼光去看待他們,去接納他們,因為從內心講,他們和我們是一樣的普通人。”

“說的太棒了,奧普拉。”威廉贊同道:“我想喬納森和他的lgbt社友們聽到你說的話,肯定會非常感動的,現在社會上能抱有善意和寬容眼光看待他們的人真的太少了,大多數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在看這個群體,那真的很不可取。”

從八十年代末開始,奧普拉·溫芙瑞的節目就開始涉及到很多社會上的“另類人群”,有關變裝愛好者和性別認識障礙症患者的節目她都曾經做過,所以也難怪奧普拉·溫芙瑞在看完喬納森·貝茨的影片後,能迅速反應過來,講出如此善解人意又動情的一番話。

“我也為你今晚的表現感到驚喜和驚訝,威爾。”奧普拉·溫芙瑞充滿善意地說:“無論是你的機智幽默,還是你對少數群體展現出的理解和平等,都讓我想再次擁抱你。”

“那為什麼不呢?”威廉微笑著站起身,朝奧普拉·溫芙瑞張開了雙臂。

在現場觀眾和無數電視機前的觀眾、後臺所有人的熱烈掌聲,以及攝像機鏡頭的記錄下下,威廉和奧普拉·溫芙瑞緊緊擁抱了一下——這個擁抱後來被譽為開啟了兩人日後多年共同為lgbt群體爭取權益的合作。

奧普拉·溫芙瑞終於有了節目重新回到她的節奏中的感覺了,愉快的享受了幾秒鐘掌聲,她看向威廉:“那麼,關於《驚聲尖叫》這部電影,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威爾?特別是關於比利?你真的刻畫出了一個非常非常壞的連環殺手形象,但同時也非常迷人,這有點像致命的美麗,很矛盾,但也不可抵擋。”

“事實上,我在為比利這個角色構築性格和形象的時候,也沒想到他居然引起了如此強烈的社會反響,因為在拍戲的時候,只是想演好這個角色而已,並沒有考慮過其他。”威廉用略帶些無奈的語氣,對奧普拉·溫芙瑞描述道:“我當初的想法是,要想讓影迷最後震驚於比利有多壞?那就得先讓所有人看到比利之前有多好。我讓比利在平時儘量顯得迷人,英俊優雅風度翩翩,讓人根本不會想到他是個反面角色,然後等觀眾全都愛上這個角色的時候,再讓所有人看到比利有多麼的壞。”

“你這一手可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矇騙過去了,威爾!”

“有一句話我得說。”威廉清咳一聲,看向鏡頭:“電影和現實是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如果有人實在是愛這部影片愛到了想模仿到現實裡,那麼記住一句話——比利在結局裡死了,而且死的既不光彩又悽慘,當罪犯,特別是連環是殺人狂是沒有好結果的。over。”

“哈哈哈哈!”奧普拉·溫芙瑞很給面子的大笑起來:“非常黑色幽默,威爾,你真是太有趣了!”

威廉再攝像機鏡頭盯著他拍特寫的時候,風趣又邪氣的朝鏡頭眨了眨眼。

……

“我們注意到你的一位朋友來到了現場。”當又一段廣告插播過後,奧普拉·溫芙瑞看著威廉說:“而且他的身份有點特殊,不是嗎?”

攝像機適時地給坐在臺下第一排的蘭斯拍了一個特寫,羅德裡克家的繼承人穿著一身簡單的海軍藍三件套,和威廉今晚所穿的設計剪裁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和些許細節不同,淡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眼睛在深藍色條紋領帶的襯托下越發藍的驚人,就像是筆觸最精妙的畫家剛剛悉心調配好的海洋一樣的色澤——其實從開場起,就有不少現場觀眾認出了蘭斯,一直在偷瞄他,直到奧普拉·溫芙瑞現在點出蘭斯的身份,他們才像是受到鼓舞一樣,終於敢光明正大的將目光在蘭斯和威廉間來回打量了。

鏡頭都快近的貼到蘭斯臉上去了,蘭斯也只是冷淡的瞥了它一眼,既沒有因此而激動,更沒有因此而緊張,直到他看見臺上的威廉一邊對他揮手,一邊對奧普拉·溫芙瑞回答:“是的,我最好的朋友蘭斯就坐在臺下。”才回了威廉一個微笑。

“為什麼不邀請他上臺來呢?”奧普拉·溫芙瑞說。

“蘭斯,快過來。”威廉向沙發中間挪了一個位置,並拍拍空位說道。

蘭斯在攝像機鏡頭的全程跟拍下微笑著從臺下起身,快步邁上臺,和站起身迎接他的威廉擁抱後坐在空位上,整個動作流暢又自然,絲毫沒有初次參加直播電視節目的緊張感,甚至連一絲不自然也沒有。

現場觀眾給與了蘭斯熱烈的掌聲——不過沒有尖叫,雖然不少女觀眾都為羅德裡克繼承人的容貌而陶醉,但在透過言談舉止瞭解到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之前,她們還是理智的保持住了冷靜,不像威廉出場時,威廉的演員身份和已經展露在公眾面前的大部分性格和才氣能讓她們放心的崇拜。

“你好,羅德裡克先生。”奧普拉·溫芙瑞朝蘭斯伸出手。

蘭斯也伸手與她握了握:“叫我蘭斯就好。”

“好的,蘭斯,你與威爾從很小開始就是朋友嗎?”奧普拉·溫芙瑞問:“鑑於你們在八歲的時候一起經歷了那件驚心動魄的事故,上的又是同一所私立學校,你們肯定在那之前很久就認識並且成為朋友了吧。”

蘭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看著威廉。

威廉很自覺的替他回答道:“不,我們是從8歲那年的夏天參加同一個童子軍夏令營開始才成為朋友的,之前雖然在卡爾蓋特學校做過兩年同學,但很少有交際,蘭斯在一二年級的時候總是獨來獨往,哪怕你和他上同樣的課程,也很少找到機會和他有交流,因為他總是一天到晚掛著‘我很不爽不開心不高興’的表情,一到放學時間就被管家和司機接走,校園活動也很少參加,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你本身就是羅德裡克家的朋友,否則很難在學校裡和他搭上話的,但是,你們知道的——”

講到這裡,威廉聳聳肩,作出一個有點搞怪的沮喪表情:“羅德裡克家的財富常人難及,想要和他的家族建立友誼,這還真的有點難,我懷疑除了比爾·蓋茨外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現場觀眾再次發出被逗樂了的大笑,並且這次是真的感到愉悅和可樂——比起身為普通人的他們,身為好萊塢最有前途的年輕新星(《綜藝》評價),片酬已經激增到了五百萬美元一部電影的威廉·布蘭德利已經算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了,現在他們知道原來還有另外一個更上層的世界連威廉也夠不到,這讓他們感覺在心理上自己和威廉一下子拉近了距離,並且威廉在描述蘭斯·羅德裡克時自信得體不諂媚,又夠幽默的腔調,也讓觀眾十分喜愛,感覺威廉在更上層的超級富豪前不卑不亢的維護了自己的自尊,就像是連他們的自尊也一同被維護一樣。

奧普拉·溫芙瑞大笑起來,問蘭斯:“你在小時候經常感到不開心嗎,所以才像威爾描述的那樣,經常擺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是這種不高興的表情嗎?”蘭斯眼神不耐煩,嘴角下垂,下巴微抬,對著鏡頭做了一個非常高傲疏離的表情後,又扭頭問威廉說。

“沒錯沒錯,就是這種典型的公學男孩臉,但比普通的公學男孩要更加傲慢。”威廉點頭說:“說實在的,你擺出這幅樣子時看起來太不討人喜歡了,會嚇跑無數熱情的朋友和漂亮姑娘的。”

蘭斯用輕輕肘擊威廉的動作表示,雖然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優雅沉著,但內心已經在對威廉猛翻白眼了:“我的童年過的其實很不錯,我小時候是個很正常的孩子,像其他任何家庭的孩子一樣,開心的時候多過不開心,就算有難過的事,也總是很快就忘掉了,之所以每天掛著不高興的表情,是因為,呃,當時的我認為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最好手段。”

“自我保護的手段?”奧普拉·溫芙瑞問:“什麼意思?”

蘭斯的表情停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

威廉攬著好友的肩拍了拍,蘭斯回過神來,衝他笑笑,然後回答奧普拉說:“因為從記事起就一直在接受家庭教師輔導的緣故,六歲前我的確一個朋友都沒有,那時陪伴我最多的除了管家大概就是母親養的兩條柯基犬了吧,六歲之後,父母決定送我去學校,一開始我很興奮,以為可以像母親和管家說的那樣,交到很多很多朋友了,但是到了學校之後我發現,現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你在學校受到欺負了嗎?”奧普拉·溫芙瑞問的很直接。

蘭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搖頭回答:“沒有實質的欺負,像是毆打辱罵之類,但是上學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的身邊只有三種同學,一種明明很天真熱情,卻被父母教導的過早明白了權勢和金錢,只會刻意討好的,一種有點叛逆早熟的,總是當面挑釁完背後又竊竊私語,一舉一動都帶著不忿,還有就是那種覺得和你不是一個世界裡壓根就不理睬你,你主動去和他們交往,他們還會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你的,加上哪怕上學後,我也一直有在課後接受家庭教師輔導,根本沒有那個時間一個一個的接觸再分辨身邊的同學,從裡面交到真正的朋友,所以久而久之,我習慣了沒有朋友,也習慣了在學校總是帶著不開心的面具,那會讓我有安全感。”

現場觀眾發出長長的驚訝的聲音,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在全美最富有的家庭裡長大的孩子,竟然會從上學起就不容易交到朋友——億萬富翁們不是該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嗎?

“聽起來真的是一個很寂寞,又讓人感慨萬分的故事——億萬富翁的孩子一出生就幾乎享受到了世上最好的一切,但他們也有自己的煩惱,不是嗎?”

“除了頭頂的光環耀眼點外,我們其實都是普通人。”蘭斯難得的附和了一句奧普拉的話。

“威爾算是你交上的第一個朋友嗎?”奧普拉·溫芙瑞問:“我是指真正的朋友。”

“威廉當然是。”然後蘭斯便開始談起12年前的那樁驚心動魄的綁架案:“1985年的夏天,我參加了紐約童子軍夏令營,湊巧和威爾分到了一個帳篷裡,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學校裡還有這樣一個人……”

蘭斯從頭講起,從他多麼少爺習性連在沒有吹風機的幫助下對著鏡子給自己梳一個完美的髮型都不會,到威廉對他處處照顧,表現出了完全不符合八歲少年的成熟和體貼,再到被綁架的那驚魂一夜:“害怕?有點,但也沒有特別驚恐,大概一是因為有人作伴,心裡稍稍感到安慰,二是當時年紀還是太小了,根本沒有意識到綁匪的可怕之處,總覺得他們只是要錢的話,那羅德裡克家完全可以滿足他們。”

有史以來第一次,蘭斯對別人講起了綁架案,這麼多年來,綁架案發生時他的心理波動除了家人外,蘭斯就只對心理醫生講過,當然,現在蘭斯講述的版本對比真實還是有了極大保留的,除了以下的部分:“在那個晚上,當威爾首先掙脫繩索,卻沒有自己逃走,而是替我解開捆綁並讓我第一個從小窗爬出去的時候,我就在心底說我不能讓他從身邊溜走,威爾將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好的朋友。直到永遠。”的時候,奧普拉·溫芙瑞和現場觀眾,或許還有無數電視機前的觀眾一起感動的鼓起了掌。

“噢。”奧普拉·溫芙瑞甚至感動的抽了抽鼻子:“一份偉大而感人的友情,這是我此刻唯一想說的話。雖然之前有些報紙非議過你們之間的友情,認為它根本不是真實也不是真誠的,但那些胡言亂語我現在完全不信了,現場的其他朋友也都不會再相信了,對嗎?”

“沒錯!”觀眾們集體高喊並給與掌聲,部分感情敏感的女觀眾甚至也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我特別不喜歡《國家詢問報》在提到布蘭德利家破產事件時的言論,特別是對我和威爾之間感情的質疑,在他們眼裡似乎有億萬富翁只能和億萬富翁做朋友,有錢人交了一個稍微沒那麼有錢的朋友,其中一個就必定居心叵測一樣。”蘭斯最後補充道:“我不會將《國家訊問者報》告上法庭,因為這既不好玩,又會助漲他們的氣焰——”

“你選擇的是冷淡處理這些八卦小報的評論嗎,就像任何一個低調行事的富家子弟一樣?”

蘭斯卻彎起嘴角,開玩笑般的回答說:“不,《國家訊問者報》還沒徹底惹怒我,如果他們真的激怒我了,我會做的也只是和他們的母公司談一筆收購交易。”

將這家報社買下來,然後就再也不會有人敢對新老闆胡說八道了。

現場再度沸騰了,在一片“噢噢噢!”“天啊太酷了!”“買下那家該死的報紙!”的喧鬧聲中,奧普拉的大笑聲都快被淹沒了:“哈哈哈哈,我今晚被你們逗笑的次數太多了,真的,遠遠超過了平均值。”

從蘭斯開始講述起,威廉就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他發言,從不插話,但也時不時的點點頭或搖搖頭——當蘭斯說自己小時候真的是個生活自理白痴的時候,威廉幾乎是笑的不可自抑的拼命點頭,而當蘭斯滔滔不絕的讚美威廉的時候,威廉又開始默默搖頭——直到蘭斯講出了那些他甚至從沒對威廉說過的話,威廉一下子怔住了。

“你從沒對我說過這些。”威廉喃喃的說,他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十足震驚。

蘭斯已經恢復了慣常的彬彬有禮的繼承人模樣——如果不是臉頰上浮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紅暈出賣了他的話,那他的冷靜自持的確是偽裝的很到位——聽見威廉的低語,蘭斯挑了挑眉毛,回答說:“那是因為我真的很不習慣說這樣的話,而且我以為你一直都懂的,老夥計。”

“不抱抱你不能體現出我的感動之情,我的朋友。”雖然蘭斯極力抵抗,威廉還是給了對方一個熊抱,並且將蘭斯的髮型弄亂了。

攝像機鏡頭巧妙的捕捉到了一個羅德裡克繼承人從威廉懷裡掙脫出來後,雙手順著頭髮,一邊想做出怒氣衝衝表情一邊又忍不住想笑的樣子,表情十足的鮮活。以往美國八卦週刊雜誌上那個遙不可及的羅德裡克小王子的形象徹底碎裂了,不過說實在的,美國人顯然更喜歡現在這個神情舉止符合年紀的羅德裡克,而不是那張黑白鉛字印刷出來的冷冰冰的照片。

導播再次在臺下比劃數字,奧普拉·溫芙瑞對著鏡頭微笑說:“讓我們休息一下,廣告結束之後繼續深入瞭解威廉·布蘭德利。”

……

鏡頭重回奧普拉秀演播大廳,蘭斯已經重新坐回了臺下,而奧普拉·溫芙瑞是新話題,也終於進展到了威廉的童年時光:“雖然不是頂級富豪,但你以前也算是個富家子弟對嗎?住在曼哈頓上東區?”

“是的。”

“你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呢?”

“他們非常非常好,我的母親是位藝術家,同時也是位非常完美的全職主婦,而我的父親埃德溫,他是個好人,很正直,雖然工作在華爾街,但是非常理想主義,大概是由於成長於那個開放的年代(六十七十年代)造成的。你知道,他好的就像任何一部家庭情景喜劇裡的爸爸角色,正直,熱情,充滿同情心,金額那些電影電視裡刻畫的冷漠無情的華爾街人形象完全不同。”

“但是發生了那件不幸的事情。”奧普拉·溫芙瑞沒有直接點明,而是用隱晦的話語帶出的六年前埃德溫·布蘭德利從華爾街高樓上的一躍而下。

“是的,不幸的事情。”微笑從威廉臉上消失了,他的表情變得悲傷。

奧普拉·溫芙瑞的語氣變得更加柔和:“你怎麼看待你父親作出的這個選擇?”

觀眾席上漸漸變得安靜起來,每個人都在看著威廉,等待著他的回答。

威廉沉默了一會兒。

奧普拉·溫芙瑞觀察著威廉的表情問:“如果這個話題讓你感到傷心的話,或許我們可以——”

“不,不用,我可以談。”威廉打斷了奧普拉·溫芙瑞的好意,開始講起六年前那件讓命運轉折的事件,雖然他的語調很慢很凝重,但還算是流暢:“我的父親,他的決定做的很突然,沒有人事先得到哪怕一點提示、發現一絲跡象,他的死影響了很多人,他的公司、客戶、對手、朋友,而家人肯定是最感到悲痛的那些。我不想點評父親做下的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畢竟已經六年過去了,一切早已塵歸塵、土歸土。我只能說,父親的離去帶給我許多警醒和感悟,我不停的告訴自己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保持樂觀自信的心態,堅持不懈,永不放棄,哪怕遇到暫時的失敗也不要氣餒,要相信自己有重新站起來的那天。”

演播廳突然響起的掌聲熱烈的都快把棚頂掀翻了,奧普拉·溫芙瑞不得不非常大聲講話,才能讓她的聲音被話筒收錄進去:“非常激勵人心的發言,威爾,我都想向你豎起大拇指了!這種精神就是你從一位富家子弟變的一貧如洗,卻還能從頭再來獲得成功的秘訣嗎?”

“沒錯,這是我堅持下去最大動力之一。”威廉臉上沉默憂傷的表情終於褪去了點兒:“但是成功?我應該還不算是成功,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考上哈佛大學,擁有三部票房過億的電影,獲得過金球獎最佳男主角提名,威爾你已經是很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模範兒子樣板了。”

雖然奧普拉·溫芙瑞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威廉,比如他從自小成長的紐約來到全然陌生的洛杉磯後是怎麼克服地域差距和重新開始的,比如他早年的打工和平面模特經歷,比如他如今的哈佛學生生活和下一步的電影計劃,但是因為之前的幾個話題展開的太過深入,花費了遠比預計多的時間,而導播又一直在臺下提醒她節目時間已經剩下不足五分鐘了,所以奧普拉·溫芙瑞只能提前說下自己的結束語:“我認為你的故事非常了不起,威爾,而每一個聽到你故事的人,都會受到鼓舞和激勵。”

一邊說著,奧普拉·溫芙瑞一邊站起身作出要和威廉擁抱的姿勢

威廉站起身,帶著稍微有點羞赧的微笑和奧普拉·溫芙瑞擁抱了一下:“謝謝。”

奧普拉·溫芙瑞看著鏡頭:“今天的最後,讓我們欣賞威廉·布蘭德利帶來的大提琴表演,這不僅是他的第一次電視演出,而且還是首次向觀眾展現自己的音樂才華——”

攝像機鏡頭跟拍的重點從奧普拉·溫芙瑞轉移到了已經坐在演播廳左側表演位置上的威廉身上,威廉沒有管鏡頭如何貼著他周圍打轉,右手調了下音,微閉著眼睛拉動了第一根弦。

大提琴優美華麗的音色頓時迴盪在整個演播大廳中,樂曲流暢乾淨,幾乎聽不出人工的痕跡。

對音樂頗有造詣的觀眾立刻叫了出來:“是巴赫——”然後在周圍人責怪的目光中捂住了嘴。

觀眾席上一時間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所有人都儘量壓制著自己的動靜,專心投入到對音樂品味當中。

輕快明亮又絢爛多姿的音樂讓人的心情不自覺的就受到樂曲牽動,隨著演奏者的娓娓演繹,不少觀眾的心情也幾經變遷,最終迴歸到一種恬靜安寧的情懷中。

直到威廉演奏結束後許久,現場才有熱情到幾乎瘋狂的掌聲響起:

“太美妙了!”

“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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