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在造型師那裡足足呆了四個小時, 你是比她更誇張嗎?”在幾十米的紅毯上逗留了二十分鍾,應付了幾個如《綜藝》這樣的重要媒體, 又給所有媒體版面留足了擺拍照片後,一行人剛剛進入中國劇院內部, 布拉德·皮特就對威廉的壓軸(遲到?)出場開了嘲諷。

不過還沒等威廉說話,詹妮弗·安妮斯頓就先拆起了丈夫的臺:“我記得你在造型師那裡呆的時間也只是比我少了四十分鍾而已,親愛的。”

“……”被老婆秒拆臺的布拉德·皮特伐開心不說話。

“其實是金柯西在臨出門前毀了我的一件長褲,我不得不再找了條一模一樣的。”威廉搖了搖懷裡金柯西的右前爪,聽見主人喊自己名字的喜馬拉雅貓也很配合的“喵”了一聲。

威廉握著金柯西的爪子與它對視:“完全不是在誇你好嗎,小破壞狂。”

“喵?”

“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反正我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威廉繼續用讓金柯西感到舒服的姿勢抱著它, 嘴裡忍不住小聲嘀咕:“真不知道蘭斯是怎麼做到和你溝通無障礙的。”

——雖然威廉才是它的主人, 但是金柯西在蘭斯面前一樣乖巧,就好像它知道在威廉抽不出空的時候,它吃的罐頭和貓糧都是蘭斯買的似的。神奇的是,威廉經常要看到金柯西站到食盆旁邊或撓門了, 才知道它是餓了和想出去院子裡玩了, 而蘭斯往往只要和金柯西一個對視,就知道它想要什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氣場的原因,當威廉和蘭斯都在的時候,金柯西也會對蘭斯更粘一點,會在蘭斯出現的時候繞著他的腿喵喵叫……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你和金柯西戴的帽子一模一樣,真可愛。”小小的誇獎了一下威廉和金柯西今晚的造型後,詹妮弗·安妮斯頓才問起了自己關心的問題:“頭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嗎?有一張你半邊臉都是血的照片被記者偷拍到了, 天知道當時看到新聞的時候我和布拉德被嚇成什麼樣子了,打電話去你的手機,亞蒙告訴我們你傷的不是很嚴重的時候,我們才松了一口氣。”

威廉將帽子摘下來給她看了一下,受過傷的那一小塊皮膚已經徹底癒合,結的痂也在前幾天脫落了,新生的皮膚看起來非常粉嫩,除了顏色比周圍皮膚微微泛粉泛白一點外,也沒有太大的差別,至於傷口處皮膚癒合後顏色較淺這一點,等皮膚長好曬幾天日光浴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

安妮斯頓仔細觀察了下那一小塊皮膚,撫著胸口松了口氣:“看起來不像是會留很明顯疤痕的樣子,太好了。不過,威爾,你到底是怎麼在拍戲的時候傷到額頭的?無論是新聞裡還是報紙上說的都太模糊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布拉德·皮特雖然一直沒有參與威廉與安妮斯頓的對話,但在此時也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在聽到威廉·布蘭德利因為拍戲把自己整的受傷的時候,說實在的,皮特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早在和威廉合作《搏擊俱樂部》的時候,皮特就知道他拍電影時有一股拼勁兒,尤其是和角色徹底融為一體之後,言行舉止裡表現出來的完全都是角色所思所想所做的樣子——不,或者說威廉是有一股瘋勁兒,從處理搏擊戲的時候真的是拳拳到肉,把皮特打的渾身青紫自己也遍體都是傷上就能看出來。

所以,布拉德·皮特不奇怪威廉的再度受傷,但是他覺得,把自己搞到滿頭都是血甚至還差點破相,聽起來也未免有些嚴重過頭了——他真的對原因及過程非常好奇。好吧,或許還有一點點的驚詫及佩服,不過這點他是不會主動承認的。

被兩雙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周圍還有無數雙豎起的耳朵,威廉簡明扼要的將他受傷的經過又講述了一遍。

……

受傷那一幕發生在威廉與保羅·貝坦尼的對手戲裡,英國演員保羅·貝坦尼在電影裡扮演約翰·納什的室友查爾斯——當然,後來逐漸推進的劇情揭露出查爾斯其實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物,他是納什幻想出來的室友,是納什為了緩解校園生活的孤獨,緩解對失敗的焦慮和逃避而虛構出來的角色,也是納什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重要證明之一。

約翰·納什從進入普林斯頓大學開始,就一直處在焦慮的情緒當中。納什自詡要成為一個不跟隨其他流派、能發現獨屬於自己的真理的偉大數學家,但他當時對博弈論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構思,缺少關鍵性的突破;與納什同期的天才數學家非常多,他並不是其中最優秀的,有個和他一樣獲得了獎學金的漢斯非常傲慢,其他同學也和納什處不到一起;因為覺得教授的課沒什麼用處,納什從不去上課,然而他遲遲未能取得成就,也招來了教授的不滿和敲打。

在這幕戲開拍之前,威廉就在分析解構納什此時應有的心理狀態——有競爭關係的同輩數學家的冷嘲熱諷,同學的孤立,和教授的不理解,一切都因為納什還沒取得能讓人信服的成就,納什深知這點,加上他本身就非常渴望出人頭地,肯定就更迫切的想要儘快發明出專屬於自己的原創理論,渴望到幾乎入迷的地步。

當重重壓力之下的納什不顧一切的做著研究,他卻得不到任何回報的時候,外界的壓力和內心的焦慮也開始膨脹,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地步,就容易決堤。

威廉認為這次大爆發,應該算是納什的第一次精神崩潰,也為他後來被查出患病埋下了伏筆。

威廉飾演的納什有很多在宿舍窗戶上寫寫畫畫數學定理的鏡頭,這次也不例外,但當他的焦慮激增、理智逐漸消失的時候,玻璃窗上的那些字元就顯得越發可惡,像是在嘲笑他的失敗和無能——於是一個激動(或者說是沒把握好尺度),額頭重重的砸在窗戶上,直接砸碎了那些寫有運算公式的玻璃窗。

保羅·貝坦尼和導演等人一樣,想到了威廉大概會破壞掉窗戶——宿舍玻璃窗幾乎算是納什的第二張書桌,而在遭遇失敗拿桌子洩憤什麼的,也是好萊塢電影慣常的套路——但是他們沒想到威廉不是拿拳頭去砸,而是直接上的腦袋。

那一幕發生的太快,保羅·貝坦尼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表演就如實詮釋出了驚詫的表現,而導演朗·霍華德因為畫面的衝擊感太強,一時之間也忘了喊停,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傷口處溢位來的血已經順著下巴在往下滴了。

……

“耶穌啊!”詹妮弗·安妮斯頓震驚地捂住大張的嘴巴:“難道你當時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了嗎?”

“受傷的那一瞬間是不疼的,只是感覺額頭涼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疼痛的感覺才上來。”因為影片放映完還有一場媒體見面會的緣故,威廉已經把禮帽又戴了回去。

威廉和安妮斯頓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不過鑑於他們身邊坐著的全是耳聰目明的好萊塢業內人士,未來如果有好萊塢媒體排“最有職業精神演員排行榜”,威廉出現在榜單上大概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就像我們拍《搏擊俱樂部》的時候,你差點把我鼻樑打骨折的那腳一樣痛嗎?”布拉德·皮特突然勾起笑容,就像只是閒聊一般的問。

“沒錯,和你當時‘入戲太深’,快要把我的肋骨踹斷的那腳一樣。”威廉也露出微笑。

兩人掛著一樣的微笑弧度,還頗有默契的碰了碰拳頭。

但這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卻讓其他人感到一陣發冷,哪怕詹妮弗·安妮斯頓都不例外,《拜見岳父大人》的導演及製片人更是在心裡嘀咕:‘原本以為能邀請對方客串電影,起碼要是好朋友的程度,但是威爾和布拉德,感覺就是蓋洛德和凱文的真人版嘛……是忍不住沿襲了拍攝時的狀態還是?’

正說話間,劇院內部燈光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喧鬧的劇場為之一靜,連竊竊私語聲都漸漸聽不到了,因《拜見岳父大人》卡司強大,無數人都期待看到將好萊塢老中青三代巨星一網打盡的電影,會是什麼樣的,尤其這還是部喜劇題材,就更讓人好奇了。

……

居住在紐約布魯克林日落公園附近的科斯比一家今天也來到了離家最近的電影院,科斯比先生原本是想看前幾天剛上映的《衝鋒陷陣》的,那才是他愛的影片類型,但無奈科斯比夫人和女兒莉莉都是威廉·布蘭德利的大粉絲,他只好陪著買了三張《拜見岳父大人》的電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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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售票視窗排隊的時候,科斯比先生就感覺到今天電影院裡人特別多,等到他們買了家庭裝的大桶爆米花和可樂進入放映廳時,八成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並且還不停有像他們一樣正捧著爆米花和飲料的觀眾正從入口進來。

“怎麼這麼多人……”科斯比先生驚訝的喃喃自語。

令科斯比先生感到驚訝的不僅僅是今晚快要滿場的上座率,還有觀眾的年齡層跨越,既有頭髮花白的老年夫妻,也有像他這樣的中年人,也有看起來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情侶,還有像莉莉這樣剛剛過了允許觀影年齡的青少年,不同年齡階段的影迷集合在一個放映廳裡,看起來竟然意外的熱鬧與和諧,彷彿這是一部g級電影而不是pg-13。

“天啊親愛的,你的問題真蠢,看看演員表!”科斯比找到了他們的位置,一邊好笑的回答著丈夫的蠢問題,一邊放好爆米花桶坐下。

“okok,我知道電影裡有布蘭德利有皮特還有安妮斯頓——”科斯比先生咕噥著坐在女兒旁邊,坐下的同時目光忍不住在隔壁的年長夫妻身上看了一眼:“但我不知道他們的粉絲是通殺整個年齡層的。”

“嘿年輕人,我才不是他們的粉絲,雖然我的妻子也覺得這兩個明星小夥子英俊迷人,還買了兩張《泰坦尼克號》和《莎翁情史》的dvd回家收藏。”有一部分花白頭髮的年長男士與自己的妻子相視一笑:“但是我們是看過了電視預告,覺得很有趣,才決定走進電影院的。”

“我們有兩個女兒,今年聖誕節都要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年長的女士接著解釋道:“雖然距離聖誕節還有兩個月,但是我的丈夫和我已經提前開始緊張了,因為我們真的對女兒們的男友一無所知,除了名字外,連照片都沒有看到過,然後我們就從電視上看到了這部電影的預告——”

“預告非常精彩,希望電影也一樣有趣。”年長男士握了握妻子的手笑著說:“說起來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過電影院了。”

年長的女士也笑著回望自己的丈夫:“是啊,我希望這部電影能緩解緩解你那緊張的情緒,不要總是盯著日曆發呆了。”

科斯比先生想起他也看了預告片,不止一次(都在妻子掌握遙控器的情況下發生),的確是挺好笑的,雖然預告長度只有兩分鍾,但是威廉·布蘭德利已經把一個善良好心的蠢女婿刻畫的栩栩如生,而羅伯特·德尼羅飾演的岳父更是精明嚴厲,雖然故事鏡頭不多,卻已經讓科斯比先生直接想起了自己的岳父……

雖然科斯比先生對自己的妻子全程盯著預告片中,只穿著小一號緊身三角泳褲的威廉·布蘭德利的這種行為大為吃醋,但是不得不承認電影公司使出的這一招非常有效,尤其是對女性影迷,瞧,他這不是就被妻子硬拉進電影院了麼?

中型放映廳的燈光暗下來之後,電影很快開始放映。

《拜見岳父大人》一開始,就以令人驚豔的片頭,挑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在影片片頭就用音樂匯入劇情的電影很多,但極少有影片像《拜見岳父大人》這樣,竟然把歌詞和環球、夢工廠的廠標給串聯了起來,一句伴隨著鋼琴伴奏合唱的“~看地球上發出的光~”,與另一句“~看那個坐在月亮上的小男孩~”直接把家電影公司給詼諧了一把——眾所周知,環球的標誌就是一顆地球,而夢工廠的logo是一個坐在彎彎月牙上垂釣的小男孩。

然後伴隨著一首充滿了七十年代爵士樂風格的音樂,金色長髮、笑容甜美的詹妮弗·安妮斯頓出現了,一系列的安妮斯頓生活鏡頭剪影,那搖晃的畫面和過近的距離,以及情意綿綿的歌曲,一下子就告訴了觀眾,這些畫面是男友為女友拍攝的生活記錄短片,而且這對情侶的戀情一定非常幸福,不然安妮斯頓扮演的女主角可不會在鏡頭前笑的這樣開心。

——更有許多影迷,一下子就聽出來了片頭這首歌是由蘭迪·紐曼演唱。紐曼生於四十年代,是好萊塢頗具盛名的歌手、作曲家,而這種融入了些布魯斯元素的爵士樂曲,正是他擅長的風格。

聽出歌手的影迷暗自咂舌:沒想到這部電影連作曲家都請的那麼大牌!

用浪漫幽默的片頭曲介紹完甜美的女主角詹妮弗·安妮斯頓,和她熱戀中的男友威廉·布蘭德利後,電影很快匯入正式劇情,而且威廉·布蘭德利一出場就令人噴飯。

病床前,威廉扮演的男護士蓋洛德一臉深情的正在模擬求婚,而扮演被求婚物件的,卻是一位身患重病滿頭白發的白人老頭,當威廉深情款款的說“你願意嫁給我嗎?”,而那位年老的男性病人一本正經的接“yes”的時候,電影院裡迎來了第一次的鬨堂大笑。

雖然不算特別新鮮的笑料,但所有觀眾都被逗笑了,因為威廉和那位老年白人病人的反差實在太大,太具喜劇效果。

——其實,不是所有由巨星參演的電影都是好電影的,比如哈裡森·福特與布拉德·皮特前幾年合演的《與魔鬼同行》就爛的一塌糊塗,但是這部彙集了好萊塢老中青三代巨星的電影,影片質量卻似乎很對的上它的卡司。

——等等,說起來,好像威廉·布蘭德利就從未接過爛片?

但是這部《拜見岳父大人》,無論是片頭的小細節,還是極其動聽的主題曲,或是威廉·布蘭德利的首次出場,這一切,都讓影迷們在電影開場還沒五分鐘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並不是一部爛片,而是製作誠意滿滿的佳片。

從男主角蓋洛德·法克出場,各式各樣的倒黴事開始發生就在他身上,影片的笑點就開始密集出現,而且這種搞笑,也並不是傳統美式喜劇片的那種惡搞與耍賤起飛,主角們瘋瘋癲癲,其中穿插著一些情/色與粗口的典型“屎尿屁”電影,這種型別的喜劇片一度充斥在整個好萊塢,是喜劇電影的主流型別片之一,但是《拜見岳父大人》裡笑料的佈置,是圍繞岳父和未來女婿性格的矛盾上展開的,非常真實不誇張,部分甚至頗像冷笑話,很是具有一股英式幽默的氣質。

像是羅伯特·德尼羅扮演的岳父在警告威廉不許在他的房子裡睡他的女兒時,用的是“72小時內管好你的蛇”這個比喻,內涵到聽懂的成年人都能會心一笑,而沒聽懂的未成年人也不會感到尷尬。

而威廉飾演的男主角蓋洛德,更是像電影片頭曲唱的那樣,是一個“紳士又友善”的“沉浸在愛情中的傻瓜”,因為太愛女友,所以在羅伯特·德尼羅讓他去試測謊儀的時候,他乖乖順從,而在女友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又艱難的拒絕了,表示要堅決遵守羅伯特·德尼羅制定的規矩。

當威廉被扮演安妮斯頓前男友的布拉德·皮特故意設計,在家庭泳池派對上穿著一條窄小緊身的藍色泳褲出現的時候,那具宛如達·芬奇維特魯威人的男性軀體,立刻在銀幕內外都掀起了一陣轟動,當然,銀幕內的羅伯特·德尼羅等人是在為那條不合身的內褲感到尷尬和嘲笑,而在銀幕外,除了大笑外,還有更多的其他聲音——

“這是我見過的將力感和美感結合得最完美的男性軀體!”美術學院就讀的女性影迷的目光簡直已經從銀幕上移不開了。

也有部分男性影迷咬牙切實:“我知道ck的男模拍照會往內褲裡裹上幾層絲襪,布蘭德利肯定也往裡面塞東西了!”不然的話,那一包也太大了!

……

幾分鐘前。

當看到巨大版的自己出現在銀幕上的時候,金柯西整隻貓都炸毛了。

“喵嗚!喵嗚!”金柯西站在威廉大腿上,脊背高高弓起,背上的毛全都豎起來了,灰藍色的瞳仁豎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衝著銀幕叫。

“嘿金柯西,別害怕,那是你自己。”威廉顧不得有被抓到的風險,連忙低聲在金柯西耳邊進行安撫。

作為一隻受過寵物訓導師訓練,還拍過電影的貓咪,金柯西平時非常有寵辱不驚的淡定派頭,在家照到鏡子或看到電視機裡威廉偶爾給它拍的紀錄片,也都沒有太大的反應,這次這麼炸毛,大概是因為……銀幕上的金柯西太大只了,把它給嚇到了?

演員基本都坐在前面兩排,金柯西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威廉在看到前排坐著的導演傑伊·羅奇第二次聽到了聲音回頭來看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威廉就朝他道了聲歉,抱著幾乎都要跳下去的金柯西衝出了劇院。

所以現在,在觀眾們正為有趣的電影故事而發出陣陣笑聲的時候,威廉正抱著金柯西在外面找自己的車,那裡面有一個布做的貓房子,再把車窗開啟一點空隙給空氣流通的話,應該足夠金柯西一隻貓在那裡呆上剩下的幾十分鍾了。

不過,在自己的蘭博基尼後面,威廉卻發現了一輛非常眼熟的白色科尼賽格。

這種擁有極其風騷的流暢車體線條、垂直剪刀門和搶眼白色車身,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售價絕對超過三百萬刀的科尼賽格,哪怕是在豪車如雲的好萊塢星光大道,也是不常見的。

更何況威廉的好友也擁有一輛外形非常相似的。

很快,科尼賽格的車窗外就貼上了一大一小兩張臉。

威廉眯著眼朝車內張望,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坐著什麼人。

——今晚首映禮的門票,威廉是有給過蘭斯的,不過電影快放映都沒見到對方出現,威廉想大概是蘭斯太忙抽不出身來,沒想到卻在中國劇院門口看到一輛這麼像是蘭斯新座駕的超級跑車?

“喵喵喵。”大概是光滑的車身讓金柯西感到既有趣又不適應,它用毛茸茸的爪子拼命朝車窗揮舞著,大半只貓身都貼在了窗戶上。

“你能不要讓金柯西再把它的蛋蛋對著我了嗎?”白色科尼賽格的頂棚開啟,露出蘭斯·羅德裡克精緻過頭的側臉,以及標誌性的柔軟金髮。

“哈?”威廉看了一眼金柯西現在整個肚皮都朝著蘭斯展露,並且還四肢大開的模樣:“放心,金柯西應該不介意被你看光的。”

“……”無言以對的蘭斯·羅德裡克嘆了口氣,開啟車門走了出來。

“我就說嘛,這輛車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威廉抱著更加用力揮舞爪子,同時還“喵喵”叫的喜馬拉雅貓:“怪不得金柯西一直在抓車窗呢,原來是聞到了你的味道。”

“會議延長了。”蘭斯解釋著自己沒有來得及參加首映禮的原因,順便問威廉:“倒是你,怎麼中途從劇院裡跑出來了?”如果不是蘭斯強行命令兩個鬥紅了眼的股東停止爭吵,並結束會議的話,他今晚能不能出現在好萊塢大道上都是個問題,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蘭斯沒有必要說給威廉聽。

“是金柯西在裡面呆不住了。”威廉解釋了一下金柯西剛剛在劇院裡的舉動。

“喵~喵~”喜馬拉雅貓還在不安的來回動,威廉不得不先把它放在地上。

“是不是餓了?”這麼說著,蘭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密封的小袋子,數出幾顆貓糧放在手心,金柯西一聞到味道,開始不停的繞著蘭斯的腿打轉。

兩個人蹲下身來喂貓,威廉有些慚愧:“幸虧你隨身帶著貓糧。”

等金柯西吃完手裡的貓糧,蘭斯又往地上放了幾顆,然後掏出手絹擦手,同時還不忘點明真相:“所以我是金柯西最愛的人。”

威廉認命的聳肩:“我已經放棄跟你搶這個位置了。”

等金柯西不再餓的“喵喵”叫後,威廉把它放到後座上的貓房子裡,又把兩邊車窗開啟四分之一的空隙,看到金柯西已經趴在軟墊上眯著眼睛開始打盹兒後,才和蘭斯一起返回了中國劇院——影片放映完後還有一場小型的媒體見面會,威廉想要開著載著蘭斯和貓溜號也是不能的。

電影此時已經放映大半了,廳內笑聲連連,兩人直接走進去坐在最後一排,也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電影中的威廉正在不斷的出糗,急於討好岳父的他偏偏弄巧成拙,一會兒差點點著了房子,一會兒又把貓給弄丟了,還把自己整的灰頭土臉,形容狼狽。

或許是因為威廉很少演這種喜劇電影小人物的角色,影迷們的反應遠比預想的要大,只要他在影片中有一點點滑稽的鏡頭出現,底下總會轟然大笑,電影院裡似乎每隔幾分鐘就要發出一陣笑聲,就好像有人提前在這大廳裡填充了罐頭笑聲似的。

威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到自得還是尷尬,自得是因為演員的本職工作他完成的很出色,而尷尬則是被蘭斯直接看到了電影裡自己最糗的一幕……

而蘭斯直接從影片的後半段看起,居然還看的津津有味的,時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威廉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有做喜劇演員的天賦?或者首映後可以讓亞蒙聯絡一下《老友記》的製片人,看看哪一季適合他客串。

正當威廉思維發散的時候,冷不防,下巴上觸到了微涼光滑的東西,就在他驚的差點站起來的時候,脖頸處感受到一陣輕微的氣流。

“別動,你的領結大概是被金柯西扯歪了,我幫你重新系一下。”是蘭斯的聲音。

原來那微涼光滑的觸感來自蘭斯的頭髮,而那股輕微又溫熱的氣流,是蘭斯的呼吸。

威廉怔了一下後放鬆下來,低聲道謝。

領結其實幾十秒鐘就能系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劇院內光線忽明忽暗的緣故,蘭斯花費的時間有點過長了。

他頭頂的髮絲微微晃動著,戳的威廉下巴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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