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言認真的看著房蓮花, 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她特別想說一句:不僅你不知道, 我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不過,跑偏的思緒被房大妮兒的話拉回來了。

“奶奶咋能這樣呢, 咱們家的錢也不好賺的。爹孃早上起那麼早去縣城幹活兒,晚上還要忙到很晚。”房大妮兒說著這些話,氣得都要哭起來了。

房言道:“姐,你就彆氣了,萬事都有爹爹在呢,不氣哈!”

說著不氣,房言心裡也是氣的。老宅的人也忒沒臉沒皮了些。特別是她奶奶, 仗著自己是他們的長輩, 得寸進尺了些。尤其是房峰考上童生之後,她奶奶甚至連臉面都有些不顧了呢。

就說上次吧,就算她奶奶不說啥,她爹肯定要表示表示的。自己的侄子去府城考秀才, 這是多麼光榮的事情啊, 說出去臉上也有光啊。結果她奶奶非得一副命令的口吻跟他們家說,彷彿他家是老宅的提款機似的。

而且,她奶奶這樣做的話,大伯和大伯母也不會感激他們家的。畢竟這錢是她奶奶要的,不是大伯大伯母開口的。所以,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她也看出來了,她爹上次也有些不情願的。

所以, 這次的事情真的不好說……

*********

果然事情被房蓮花說中了,她爹還沒剛到家呢,房玉就在門口叫嚷起來了。

“二伯,我奶奶叫你去老宅。”說完,狠狠的瞪了房言一眼走掉了。

房二河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

房言還沒來得及跟房二河通氣,這會兒見狀,趕緊跟她爹說道:“爹,你知道奶奶喊你去有啥事兒嗎?我今天聽別人說大堂哥要去府城讀書,一年要交十幾兩銀子的束脩呢。所以奶奶想讓你出錢。”

房二河聽了這話,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麼?峰哥兒的束脩?”

房言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就是這樣聽的。”

房二河說道:“嗯,知道了。”

“爹,你不會給他出這十幾兩銀子吧?咱們家雖然有了些積蓄,但是明年兩個哥哥還要考童生的,再過一年還要考秀才。考上秀才之後還要考舉人,考上舉人還要考進士。考上進士之後還要做官。這都要準備著啊,咱們家的錢不夠啊。而且啊,我聽說要想分個好的地方,還要送禮的,一送就得送幾百上千兩的。咱們家這幾百兩銀子不夠使的啊,爹你還要多攢點錢啊。”房言巴拉巴拉的說道。

房二河看著女兒說道:“做官真的要上千兩銀子嗎?”

房言點點頭,說道:“要的!”

房二河皺了皺眉,說道:“那這樣的官做起來還有什麼意思,還沒做官呢,就要花這麼多錢了。怪不得有那麼多的貪官。”

房言頓時語塞了,心想,爹,你的關注點跑偏了好嗎?

“呃,也不是所有的官都需要花錢買的。哥哥書讀的這麼好,說不定不用花錢就能有個好官做呢。”

房二河嘆了一口氣,說道:“哎,爹知道。跟你娘說一聲我去老宅了。”

說完,房二河就走了。

到了老宅之後,果然,高氏一上來就說這件事情。

“二河,你大侄子要去府城讀書了,這也是咱們房家一門的喜事了,他以後考上秀才,做官以後你也能跟著沾沾光。所以,這會兒你須得拿點銀錢出來表示表示。”

房二河已經提前有了心裡準備,聽他娘這麼說,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見房二河沒說話,高氏接著說道:“我看也不用多了,你出五兩銀子就行了。”

房二河一聽數量,頓時抬起頭來了。看了他娘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大哥大嫂。問道:“大哥,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房大河見房二河問他話了,他皺了皺眉。這個二河,之前就有點過分了,峰哥去府城考試想用他的馬車他都沒借,這未免對他這個大哥有點太不尊重了。這會兒娘讓他出錢他也過來問他。他想了想,說道:“這自然是娘的意思。況且,你侄子好了,你在縣城做生意也不用怕別人欺負你了。”

房二河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

呵呵,是啊,他當初在鎮上做生意被人趕回家這件事,老宅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可是即使他們知道了,也絲毫沒有任何的幫助。這會兒他賺錢賺的多了,他娘叫他來老宅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你們從前不是當不知道我被人欺負了嗎,這會兒為什麼要提起來了?

想到這裡,房二河的眼睛閉了閉,看著地上不講話。

高氏等了一會兒,見房二河沒有一點要答應她的意思,她生氣的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出五兩銀子,你聽到了沒有?”

房二河抬起頭來看了他娘一眼,說道:“娘,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了?我是已經分家出去的人了,我為啥要拿這麼多錢?我拿銀子出來是情分,不拿您和大哥也別想逼著我拿出來。”

房鐵柱聽了這話,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二河,我看你最近在縣城做生意做久了,說話也沒大沒小了。你這話說的太過了。什麼叫你娘和你大哥逼你拿錢?咱們家好不容易出來一個童生,大家不齊心協力供著峰哥兒讀書光耀門楣,在這裡扯什麼扯。”

房二河沒想到,自己已經分家出去了,他爹孃還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看來從前沒找他是因為覺得他沒錢吧,這會兒知道他有錢了,就開始變著法子給他要錢了。

房言偷偷的跟著房二河過來了,已經在門口聽了好大一會兒了。這會兒實在是忍無可忍的進去了,說道:“爺爺,你這會話說的不對,大堂哥是大伯的兒子,自然是大伯給他出錢供他讀書。我爹爹的錢要留給我兩個哥哥讀書的。爹剛剛也已經說過了,我們家早就分家出去了,根本就不用拿錢的!我爹逢年過節的孝順爺爺奶奶是應該的,但是大堂哥的話,那就沒這樣的道理了。哪有叔叔養著侄子的!”

說完,房言看了她爹一眼,說道:“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高氏早就看房言不順眼了,這會兒看到她,生氣的對房二河說道:“二河,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大人說話哪裡有小孩子插嘴的份兒。讓她回家去!”

房二河握了握房言了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娘說道:“嗯,我知道了,娘。您和爹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家去了。”說著,房二河拉著房言就要走了。

“你給我站住!”高氏突然暴怒的吼道,“我讓你過來給你侄子拿錢的,你就是這樣做的?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連爹孃的話都不聽了嗎?”

房二河冷笑一聲,說道:“娘,我哪裡不忠不孝了,您說啊?是沒有逢年過節給您和爹銀錢和肉布,還是在外面做了對不起您二老或者是給您二老臉上抹黑的事情?要是沒有的話,您可不能隨便誣賴兒子。”

“哎呦,二哥也太伶牙俐齒了些。爹孃不過讓你拿出來五兩銀子,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咱們村誰不知道你如今有錢了啊,房子都用磚蓋的。爹孃現在還是住的土坯蓋的房子呢,你自己倒是先享受上了。”房三河吊兒郎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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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二河是不喜歡老宅的人的,雖然這樣說出去可能不孝,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歡的。送些節禮也是為了不讓別人挑出來什麼毛病。

要說老宅這麼多人他最不喜歡誰,那肯定就是老三兩口子了。自從成了親,他看到這兩口子從來沒打過一聲招呼。

這會兒一聽老三這樣說,他的火立馬就上來了。

房言一看這裡這麼多人,怕他爹再吃虧,趕緊說道:“三叔,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且問你,大堂哥考上了童生,現在要去府城讀書了,你們家出了多少錢啊?你們家可是跟大伯家沒有分家的。大堂哥考上童生秀才甚至舉人,以後跟著沾光的也是你們家,我們是沾不了什麼光的。你們不得把家裡的錢全都拿出來了啊?”

張氏瞪了一眼房言,心虛的看了一眼陳氏,說道:“你懂啥,在這裡亂說啥。我們家自然是要出錢的。”

房言假裝相信的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三嬸家給了啊,聽說大堂哥讀書要十幾兩銀子,我們家幾乎出了一半,那你們家肯定要比我們家出的多嘍?這樣咱們兩家這不就把錢都給出了嘛。大堂哥是大伯的兒子,那大伯家難道不出錢了嗎?之前大堂哥考上童生的時候大伯母不是還瞧不上我們家給的500文嗎,他們家應該更有錢啊,怎麼這會兒又給咱家要錢了,好奇怪啊。你說是不是啊,爹?”

房大河聽了房言的話,看了一眼他媳婦兒,說道:“言姐兒,這裡是大人們在商量事情,你一個小孩子趕緊回家找你娘去吧。你大堂哥考上童生可是咱們房家的喜事兒,你可別瞎摻和了。”

房二河聽了這話,握了握房言的手。

房鐵柱此時又發話了,他這次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房二河一看就知道,他要是說個不字,他爹就又要打他了。

“二河,你到底出不出這五兩銀子?”

房二河想了想,平靜的說道:“哦,也不是不能出,且等我回家一趟。”

大堂裡的人一聽這話,全都露出來放心的表情。他們就知道,房二河一定會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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