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郎和房二郎離開了之後, 房言才發現家裡冷清了許多。她下午去書房看書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人。一個人好無聊啊,一個人看書多沒意思啊!

這天, 她正拉著房大妮兒在書房看書。突然聽到外面來人了,房言站起來看了看, 是大伯。不知道他這時候來這裡做什麼?自從做了那個夢,房言就對老宅那邊的人沒有一點點好印象了。

那些痛苦的感覺彷彿還殘留在心間,那些恨過的人也在她心頭留下了痕跡。就彷彿,她親身經歷過了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晚上吃飯的時候,房二河高興的說道:“咱們明天早一點關門,大哥家的峰哥考上童生了,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兒啊!咱們去老宅熱鬧熱鬧。”

王氏早就知道了這個訊息, 臉上也帶著笑容, 房大妮兒聽到了之後也笑了起來,只有房言神色淡淡的。他考上了又能怎樣,有才無德的人最是噁心不過了。

接下來,房二河和王氏就在那裡商量著明天去老宅的話要帶些什麼東西。本來這樣的事情應該和三房一起商量的, 只是房二河和王氏都非常有默契的沒有提到那一房人。

想了半天, 他們還是決定送點銀錢過去吧。他們這樣的關係在村裡算是自己人,但是他們家又是分家出去的,所以,房二河和王氏打算給個500文。

500文在村子裡已經算不少的了,這是非常厚重的一份禮了。要知道,一個人如果省吃儉用的話,一年一二兩銀子也盡夠用的了。

第二天, 房二河一家人提早了一炷香從縣城裡回來。

到了家之後,一家人趕緊去老宅了。好在老宅現在還沒有開飯,大家都在忙。房二河一出現很多人就過來寒暄了,他剛剛跟人聊了沒幾句,就被他娘叫過去了。

房二河走到他娘跟前彎腰問道:“娘,您找兒子有什麼事?”

高氏面無表情的看著房二河,說道:“去了縣城沒幾天,沒想到這規矩學的倒是好。只是你忘記了,你大侄子考上了童生,你也要去幫忙的。一早上沒看到你的人影兒,這會兒倒跟個客人似的站在外面閒聊天。你跟你媳婦兒去後廚看看還有什麼要幫忙的沒?”

說完,高氏就笑臉迎客人去了。

王氏低著頭站在房二河身邊,臉上有些委屈,她剛剛回家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這會兒又要去後廚了。

房二河握了握拳,聽著周圍隱隱約約議論的聲音,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不管什麼時候,他娘總是這樣不給他留情面。兒子還要考科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就不反抗他娘了。

想通了這些,房二河臉上帶笑的轉過了身,看著身邊的媳婦兒說道:“孩兒他娘,咱們去後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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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衝著看熱鬧的賓客說道:“各位,去縣城的時候別忘了找我,咱們家在縣城開了個野菜館,保證好吃。”

有那些不知道房二河在縣城開了一家店的,都開始跟身邊的人詢問了起來。

房言和房大妮兒本來是看見了荷花,所以跟幾個小姑娘在一起聊天的,後來想起來她爹和娘了,去找了找,才聽說了剛剛的事情。

房大妮兒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房言皺了皺眉。

她奶奶也太不把他爹當回事兒了,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今天竟然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使她爹孃幹這幹那的。怪不得她爹從來不讓他們來老宅,怪不得她爹每次來老宅都是神情複雜的樣子。

明明大伯和三叔都在外面招呼客人呢,憑什麼她爹孃就要去後廚幹活去?這到底是把她爹當兒子看,還是當奴才使?

房言和房大妮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去後廚了。

本來廚房是在院子裡的,但是今天來的賓客比較多,為了體面,她大伯找人在後面重新搭了個灶臺。

房言原本以為她爹孃在後面會忙活的不行,沒想到,到了後面,她發現她爹孃正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呢!後廚也不是不忙,很多人都忙的像陀螺一樣,只她爹孃坐在那裡悠閒的很。

本來一肚子怨氣的房言,這會兒全都消散了。

“爹,娘,我和大姐剛剛說聽說你們在後廚呢,還擔心累著你們呢!”

房二河笑著說道:“哪裡就累著我和你娘了,你奶奶是讓我來監工的,又用不著我來幹活。”

監工?可是她剛剛明明聽到的不是這樣的啊!她奶奶不是當著客人的面讓她爹來幹活的嗎?

看著女兒疑惑的神情,房二河道:“可不是,就是來監工的,後廚這麼亂,沒個指揮的怎麼能行?”自從上次他爹打了他之後,他對老宅就越來越冷漠了。

王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們倆就不用擔心我們了,去前面找荷花他們玩兒去吧!”

房言和房大妮兒互相看了看,見後廚實在是忙的不得了,而且她爹孃也沒什麼事兒,就回到前面去了。半路上,房言想去廁所,就讓房大妮兒一個人先過去了。

等房言解決完人生大事之後,剛走到前面要去找房大妮兒,就發現房大妮兒和荷花姐不在那裡了。而她們剛剛的那個小群體裡面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房言非常討厭的房秋,一個是沒見過的小女孩兒。

她想想要轉身離開,就聽見房秋開始說話了。

“呦,縣城裡的姑娘過來了啊!”房秋冷嘲熱諷的說道。

房言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她,看她那都是給她面子了,她向來是記仇的,不想給她這個面子。

房秋說完,旁邊那個陌生的小女孩兒就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嘴角細微的瞥了瞥,然後拿著手帕遮住了。要不是房言發現有人像探照燈一樣的盯著她看,她也發現不了這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的。

那個小姑娘看完房言還用手帕遮住半張臉,轉頭看向了房秋,笑著說道:“縣城?”

“對啊,可不是嘛,縣城裡來的啊!”房秋也笑著說道。然後看了看那個出聲的小姑娘,兩個人似是有什麼默契似的,偷偷的笑了起來。

其他人看看房秋她們又看看房言,似是不明白大家到底在笑什麼。

有人直接問了出來:“房秋,你們笑什麼呢?”

“我們當然是笑縣城裡來的姑娘竟然是這番土的樣子。”終於有人問了,房秋趕緊說道。

“我也不知,原來縣城裡的姑娘穿的衣裳竟然跟村裡人的一樣。”那個陌生的小姑娘又開始說話了。

“哈哈,靈芝姐說的對啊,可不就是嘛。不過啊,你是不知道,她家本來是在鎮上的,被人趕了回來,後來又去的縣城。誰知道他們家在縣城幹啥呢,說不定要飯呢!要不然咋穿這樣破爛的衣服。”房秋見房言不講話,越來越來勁兒,越說越過分。

尤其是當房秋說話這些話之後,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她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她原來還是個傻子呢,也不會講話!”房秋跟陳靈芝說道。

“哦?怪不得呢,到現在一句話都不會講,可不就是個啞巴嗎?”說著程靈芝又跟房秋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人這樣說不太好吧?”旁邊有人看不過去了說道。

另外一個人一聽有人提到了,雖然她剛剛也不自覺的笑了,但是總歸覺得這樣不好,也說道:“是啊,有點過分了啊。房言不是傻子的。”

房言冷冷的看著房秋和陳靈芝,心想,也不用給她們留面子了,因為這倆人一看就是不想要臉的。正好,她罵人的時候也挺不要臉的。

“我說呢,怎麼遠遠就聞到一股臭味,原來是有兩泡狗屎擋在路上了啊,一泡白色的,一泡黑色的。真的是,臭氣熏天啊!”

房秋和陳靈芝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房言諷刺的她們倆了,陳靈芝皮膚黑,但是她平時最討厭別人說她黑了,這會兒一聽,立馬生氣了。她從小到大還沒遇見過敢這麼說她的人呢!她小叔是童生,後來考上了秀才,她也水漲船高,變成了秀才家的女兒,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巴結的。房言竟然敢當眾侮辱她,豈有此理!

“你說誰呢!一個小姑娘說話這麼難聽!”陳靈芝板著臉說道。

“誰答應我就是在說誰啊!我一個小姑娘說話難聽?那你一個大姑娘說話也夠難聽的!”房言懟了回去。

房秋也在一旁惱羞成怒的說道:“房言,你竟然敢說我和靈芝姐!我要去告訴奶奶!”

房言笑著說道:“隨便啊?想告訴誰就告訴誰去!我可沒點名道姓的說你們,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的!但是呢,你們倆剛剛可是指名說我是傻子和啞巴了,還說我們家是去縣城要飯的!你們倆都是十幾歲的大姑娘了,說話竟然這麼沒有口德!看看到最後遭殃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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