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對修煉者來說,是非常快速的,師徒倆在城市的邊緣安安靜靜的生活,兩年飛速而過。這兩年,發生許多事情,一件是楊向子把秘境外的山地收購了,蓋了一座植物園。

還有就是,徒弟跟師傅的境界越來越遠,修煉這玩意有事不看天分,經驗比天份重要。薛潤有的東西,楊向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他的境界升的很慢,師傅隨身跟著,上等丹藥養著,兩年了,才堪堪旋照中期。大概是因為沒什麼血海深沉激勵他去報復,他自己本人倒是不著急,該幹什麼幹什麼。

這年的初春,院子裡那顆大桃花樹開的特別漂亮,枝葉都透過牆,蓋了半條便道。早晨起來的時候,顧太太敲門,給自己學美術的外孫女要了幾枝畫畫兒:“哎呀,害你少吃不少桃子。”

“不缺這幾個桃子,您只管來。”楊向子的脾氣還是這麼好。

老太太抱著桃花,探頭探腦的想進屋,這次楊向子可不好說話了,只是不吭氣的假裝看桃樹,老太太只好抱著桃花枝出門。

今兒早上,客人特別多,一開門的,小區保安帶著幾位警官便遠遠的過來了。

“楊先生,有幾位警官找您。”小保安強壓著好奇給大聲介紹。

楊向子不由生氣,便瞥了他一眼,小保安左右看看,看不少鄰居往這邊瞅,忙訕訕的跟那幾位笑笑:“這就是您們打聽的楊向子先生。”說完,落荒而逃。

三位警官笑眯眯走過來,熱情的跟他握手,單從這方面來說,算是態度十分好的,楊向子能從他們的口音裡分辨出,這是朝陽市人。

“楊向子先生?”看到楊向子面相年輕,細皮嫩肉的樣子,對方有些摸不透的試探。

“是,我是楊向子。”楊向子回答。

他們拿出證件,楊向子認真的看了下,果然就是朝陽來的。自從經歷過那件事,楊向子打心眼裡討厭公家人。

“有事?”楊向子直接站在家門口問。

帶頭的老警官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楊向子:“是,有件案子跟您有些牽連,還有關於九年前時代集團的一些事情,有些問題我們也需要重新核實。”

顧太太回了家,又牽著她家斑點狗,遠遠的衝著這來了,楊向子只好讓開門請他們進屋。

幾位警官走得很慢,看到院子里長的相當精緻的各類盆景倒是大加讚賞了一下。楊向子不吭氣沒心思跟他們拉家常,只默默地跟著。

三位警官進了屋,心裡對楊向子現在的生活水準估摸了一下。看人家住的,用的,身上穿的,家裡擺的,皆是奢侈物。他們剛才到了小區門口已經驚訝了一次了,現在進來便又是一次驚訝。楊向子生活的環境比他們想象當中的好百倍不止。

幾人正在感嘆,打了一夜遊戲的薛潤,塔拉著拖鞋從裡屋走出來,他看下楊向子,楊向子衝他笑:“沒事的,都是過去的事兒,他們要瞭解一下。”

薛潤點點頭,也不看那幾位警官,很無所謂的扭身去了家裡的廚房,不久端了一大包爆米花出來又上樓去了。這幾位大概知道楊向子過去是個那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便心領神會,直接給薛潤定了位置。

薛潤坐在書房,仔細聽客廳那邊聲音,警察與楊向子的交談聲不緊不慢的傳來。

“楊先生的生活環境非常好。”

“還成吧。”

“這家整的多有品位,他們說這邊的房子能值三百多萬呢。”

“說你們來的正事,我住什麼地兒不歸你們管轄。”

“嘿!呵呵,這不是閒聊嗎?”

“……”

“咳……恩恩……我們找了您很久,這幾年您沒有個固定住處,從勞改單位出來就失蹤了。我們這還是託了上層部門的關係,最近才從銀行調出資料找到您的,一年半了,這件事結束,我們也可以休假了。”

“別繞彎子了,你們說吧,我知道的決不隱瞞。”

檔案的翻動聲,警察的解釋聲。

“一年半之前,朝陽市伊登縣的幾個農民從一處廢棄的機井裡挖出一具無名男屍。經調查,這具男屍是失蹤七年的時代公司的會計師秦桐。”

“秦桐死了!?”

“是的,到今年該是第九年,他家裡就可憐了,老父老母無人贍養,妻子走了,還留了個女兒今年十三歲,輟學了。”

“我跟秦桐,打交道的時間不多,他是屬於分公司的總會計,歸陸坤管。對於他的死,怕是沒有什麼線索給你們,你們可以去找陸坤。”

“楊先生安心,我們調查了秦桐消失的最後一天,那天他是跟時代公司的副董事長陸坤一起出去的,我們找到陸坤。開始陸坤也拒不承認,直到我們拿出了證據。

秦桐跟陸坤原有著極為不正常的關係,在他屍體旁邊,我們還找到了銀行的保險箱鑰匙,我們開啟保險箱後,找到幾筆洗黑錢的證據,挪用公款的證據,還有一個日記本。這些證據都是對陸坤不利的,可對您是有利的。當年,有幾份檔案上都是您的簽字,可是,那些檔案的裝訂形式是有問題的。當年,您一直保持沉默,公訴機關最後也因為證據不足問題,未深究。現在看來,這些卻是陸坤指使秦桐做的。

所以陸坤有理由殺死秦桐,並潛逃在外。去年我們根據秦桐留下的證據,逮捕了陸坤。陸坤後來交代,那天他跟秦桐出去後,遇到了你。你們一起離開,在朝陽市郊區的老公寓裡,爭吵了一夜。是這樣嗎?”

楊向子沉默。

“楊先生,陸坤說,那夜,他威脅你,說是假如你不抗下時代公司那筆爛賬。那麼時代公司的股票就會崩盤,集團上下幾千名員工就會失業。他當時拿出幾份證據,其中還有他的哥哥……時代公司董事長陸乾提供的。據他說,那晚你很激動,給他哥哥還打了電話,但是他哥哥陸乾對你表示失望,並不願意相信你。

九年前,我們逮捕你的時候,你也是一直保持沉默,我們靠著時代公司法務部提供的證據批捕你的。後來檢察院,法院都是根據這些證據對你審判量刑。雖後來時代公司提出不要求經濟賠償。你的量刑才那麼輕。可是,當時法庭判決的罰金刑,有八十萬。當時出這筆錢的是陸坤的哥哥陸乾。我們在調查秦桐案時,陸乾說,這些年你一直還著那筆錢。最後一筆,是兩年前的十二月九號,金額是人民幣五百塊。距離八十萬還差三百元。那之後你就沒訊息了,情況是這樣嗎?”

楊向子沉默。

屋子裡氣氛很悶,那位老警官開口:“楊先生,假如最後這晚情況屬實,那麼陸坤就不是殺害秦桐的兇手。那天早上你是四點半離開的,凌晨五點,你回到家後被警察逮捕。而這天早上六點半,陸坤已經上了去法國的飛機,一去五年。而秦桐的屍體,距離郊區的老公寓兩百七十公里的農村被發現的。一個小時,他無法穿越從機場到縣城的合計三百多公裡的路程,這之間還有殺人埋屍的時間。

你是在國內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陸坤現在還在看守所,面對人命官司,他只好說出那晚的真相。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九年前你的金融詐騙案,就是冤案。而陸坤正是當時提供那些假證的人……”聲音停頓了一會,老警官的聲音有些沉重:“楊先生,我們需要你的證詞,當年陸乾誣陷你,你需要清洗自己。對於秦桐的家人來說,對於秦桐來說,我們都要給個交代。還有陸坤,他需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我們知道,你肯定不願為他作證。可是面對法律,我們需要一份你的供詞,給活著的,死去的一個交代。”

楊向子沒有回答警察的問題,他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保持了沉默。警察一直坐到中午,楊向子說,他要先找律師談談,警察沒辦法之後離開,表示過幾天還會來,請楊向子好好想想。

楊向子在秦桐案中是個特殊人物,他與陸乾有私怨,他的供詞對也好,不對也好,都有特殊的說法。在法律上取信度也是特殊的。他證明陸乾無辜,會被法庭很大程度取信,他說沒看到陸乾,法庭反倒會思考下。因為,他與陸乾有舊怨。但是無論如何,楊向子是唯一能救陸坤的人,這一點不容質疑。

警察離開後,薛潤下了樓坐到徒弟對面,他不理解現代社會的恩恩怨怨的處理方式,也不能對徒弟說,誰對不住你,一刀過去,恩怨全消。他就坐在他徒弟的對面,關心的看著他。

楊向子呆坐了一會,雙手將叉著頭髮,將腦袋揉成了鳥窩,一邊揉一邊嘆息:“師傅,怎麼辦,我挺高興的。”

“你高興就好。”薛潤以徒弟的利益為主。

“看到仇人倒黴,我是如此的身心愉快……呵呵。”楊向子站起來,伸伸懶腰:“我去買點好吃的,咱晚上慶祝。”

薛潤點點頭:“好,一起慶祝,隨你高興。”

晚上,徒弟烤了一隻雞,燒了幾個菜,還買了一瓶紅酒。

徒弟拿著水晶杯幫他倒了半杯酒,坐到他對面彙報自己的想法:“師傅,我不想作證。”

師傅無所謂:“那就不做。”

徒弟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我跟陸乾,是大學認識的。他家有錢,我家貧寒這是原罪。再加上我們不正常,就受了很多磨難。那時候陸乾就像個大山,什麼事情找到都能解決,我很依賴他,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師傅點點頭:“以後,你依賴師傅就可以了。”

徒弟很乖巧:“恩,我也是這麼想的。”

師傅將紅酒一飲而盡,吧嗒下嘴巴,覺得味道一般,徒弟那麼說他倒是很高興,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徒弟心裡有很多話,也不管師傅,便在那裡嘮叨,一邊叨叨一邊哭。

“……我父親是個小幹部,在縣城裡有些面子。我家裡兄弟姐妹三個,我是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我媽媽在國企上班,也是個幹部。所以,我父親總覺得我家是幹部家庭,平時教育我們的時候,最多的時候就會說,你們不要丟我的臉,可我到底是丟了我爸的臉,為這我爸差點沒打折我的腿。”

薛潤無法想象,時代不同,他們那個時代其實還是很寬容的,城鄉離得遠,窩在深山老林裡做點什麼,皇帝老子也管不著。

“我爸跟我斷絕了關係,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人活著依賴的就是關係,血緣的,社會的。當年,我都想死,也確實頹廢的自殺過,我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何走下去。陸乾那時也不好過,他媽那時候總是找我的麻煩。要是不是陸乾護著我,現在我就是個柺子……陸乾畢業後,跟我一起創業。時代公司就是這樣來的,師傅知道時代公司嗎?”

薛潤點頭:“廣告上有,賣窗戶的。”

“是建材啊師傅,你就像個古代人。”

“我本來……我來自古代你信嗎?”

“師傅,那種解釋聽不懂啊。”

“……徒弟,你喝多了。”

徒弟臉頰紅撲撲的,才不管師傅怎麼說,大概是壓抑了很久了。

“後來我們成功了,陸乾的媽媽又是慈母了,父親又是慈父了,弟弟,親戚都來家裡走親戚,關心愛護我們。時代公司突然就成了陸家的企業。我沒什麼的,有陸乾就夠了。

人有了錢,奮鬥完了,難免會注意生活質量。我這個縣城來的小子,能懂什麼是生活呢,沒有家人,我難免刻薄,我找不到朋友,陸乾就是一切,是啊,我纏的他太緊,他煩了,煩了你就跟我說啊!大家好聚好散啊!你都不知道她媽用什麼語氣說我,‘不就是圖幾個錢,要多少說個數,我們陸家給得起’以前陸乾還向著我的。但是……人就怕但是對吧!

都說我不好,他信了。可詐騙呢?幫人洗黑錢?師傅,其實我曾經膽小如鼠,我敢嗎?可他就信了,他就信了!他覺得我在報復他,報復他愛上了別人。這是什麼道理……那就是賤人,我終於明白了,我為賤人服務了那麼多年,管吃管喝還不落好,好人我不做了!我他媽的從此做個壞人,要做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人……”

“在他面前,我總是沒辦法思考!喜歡他就成了短處了,他總能控制我!”徒弟趴在那裡嘮叨。

薛潤停了手,呆呆坐著。

“他說東,我就不敢往西,他病了,我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給他,只要他心裡裝著我一個人就夠了……”

薛潤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下。

“可他的心裡,偏偏全世界都有,就是沒有我,看見我就煩,甭管以前有多少困苦,多麼大的情誼,現在都成短處,他總覺得我在那那些事要挾他,我沒有……”

徒弟又哭又叫的鬧騰了幾個小時,師傅決定今後不許他碰酒,實在是酒品差了一點,這酒量也不成。

這一晚,守著徒弟安靜的打坐,薛潤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能清楚的看到呼吸間,自己體內的一些雜質能被思覺控制,那些堵塞的,不太寬的脈絡,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點一點的拓寬,一點一點的將雜質排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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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重新修煉,天雷一次沒來。他仿若進入其他流派,什麼: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在他這裡好像都感受不到。就如禾苗種植在奇怪的地裡,時間是他控制的,長成什麼樣子也隨他所想。倒是徒弟,做什麼都是中規中矩,該遇到什麼就遇到什麼。有時候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傳授給徒弟,可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清楚,畢竟千萬年的流浪,他思想的強大已經超越了這個星系任何一位修真者。

問題是還是修真嗎?他在修什麼,長生嗎他不在乎。有一點是沒想到的,徒弟今晚開啟了鎖,卻是他受益了?難道自己的心裡也有一把鎖嗎?那把鎖開了嗎?薛潤茫然。

第二天一大早,家裡的門鈴緩慢的響起。徒弟還在呼呼大睡,薛潤只好去開門。

門口站著三個人,前面兩位六十來歲,搭檔久了就長成了夫妻相,一看就難逗,後面這位三十上下養尊處優,樣子是蠻帥氣的,只是目光不夠亮氣坦率,氣運大概到此為止。

以他們站著的方式來看是以這位中老年女士為主的。這女人,盤著精幹的頭,帶著有銀鏈子的精緻眼鏡。臉上皺紋不少,眼袋耷拉著。雖然她極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可是精神狀態一片灰濛濛的。

“請問,這是楊向子的家嗎?”她的丈夫帶著一絲親近的樣子走過來問。

“這是我家。”薛潤實話實說。

“那,楊向子是住在這裡嗎?”王玉芹矜持的扶下眼鏡腿。

有的人,天生身上就插著幾把利刃,不管她穿多少名牌,做什麼樣子的打扮。任何人只要看到這類人就會立刻起了防禦狀態,覺得她身上的開了鋒的刃隨時都會刺過來。王玉芹就是這種人,她就是為了叫別人不愉快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你們是誰?”薛潤明知故問,特意看下陸乾,雖然這傢伙人模狗樣,但是配自己徒弟,還是差遠了。

陸炳橋怕自己妻子又犯了刻薄病,拉了一下老伴的衣袖,陪著笑走到薛潤面前說:“我們找楊向子,以前向子在我家住過。你去告訴他,他陸叔叔,陸阿姨來了。”

薛潤翻白眼,想回手關門,這群人不用給他們什麼臉。徒弟卻從屋裡一邊穿外套,一邊向外走,他走到薛潤身邊小聲說:“師傅,這些人很煩,我帶他們走。”

薛潤笑笑:“沒事,師傅不怕麻煩。”

楊向子搖頭:“不是,我不願意他們進咱家。”

那確實。

陸乾呆呆的看著楊向子,楊向子比九年前分別的時候還年輕,還漂亮。時光就像停頓一般,或者說那是一種倒流。他像是楊向子,又不像是,他從自己身邊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

“走吧,我跟你們出去說。”楊向子對王玉芹說。

“先不急,我們打朝陽帶了一些土產。”陸炳橋連忙吩咐司機開了後備箱取禮品。

“不用,我們家不要你們的東西。”楊向子阻止。

“你看你這孩子,叔叔知道你有氣,但是,東西先放下,怎麼出氣,隨便你,陸乾就在那裡,我們絕對不護著他。當然大家都是糊塗,陸坤……哎,那孩子可憐了,他兒子才一歲半,還沒見過爸爸呢。”陸炳橋嘮叨著,非要放下成堆的高檔營養品。

“你敢放下,我就敢給你們丟出去,你試試……”薛潤可不管他們是誰。

王玉芹推了下眼鏡,略帶譏諷:“我還以為你長進了,現在就跟一個這樣沒教養的住一起?”

“過獎了哎,比不上您,您那高水準教育連累您每個月探視日都要去看守所排隊!”薛潤最討厭倚老賣老的,明明是他比較老。

王玉芹立刻搖晃,捂著心臟,顫抖的拇指,要罵點什麼。

“呦,向子喊車,喊保安,喊顧太太!一堆作證的,我沒推她,沒罵她,她想訛詐是沒門的!”

“媽!”陸乾立刻阻止:“您少說兩句。”

王玉芹心臟病立刻沒了,她怒了:“那我能少說兩句嗎?小東還沒見過爸爸呢。在法庭上作證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是應該做的事情。都這時候了你還護著他,那是要違法的!”

楊向子走到薛潤面前嗔怪:“您說您的,扯人家陸太太。”

薛潤委屈:“幹嘛折咱家桃花,那是給你招桃花的。”

楊向子沒搭理他腦抽,扭臉對那一家三隻說:“你放心,我就是不給做這個證,也違不了法,九年了,誰還記得那麼遠的事情,當年我受了大刺激,腦袋不清醒,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走吧。”楊向子的語氣極為不客氣。

王玉芹一急扭臉看自己大兒子:“你看看,這就是你天天念得人,你還向著他,說什麼他肯定會原諒你,他最好心腸了,不管分開多久他都是願意跟你的……”

“我xx!你當你兒子的腚是金子做的,值得我家向子這麼惦記。滾你的蛋,別跟我家門口吵吵,再吵吵我給報社打電話,賣你全家的桃色新聞。”薛潤前薛太太附體,張嘴用福村土話罵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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