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對於修真者來說,很快,幾乎察覺不到。三年,楊向子找到了自己的道途,他不迴避俗世,坦率自然,隨遇而安,終於摸到了他的“道”的脈絡,已經把地脈術練到了第九層。

至於師傅,三年來,換遊戲無數,丟賬號無數,被各種真假小弟弟坑無數回,被騙點卡價值錢幣十萬餘不止,依舊死性不改,無怨無悔,堪稱網路第一大傻帽!這個月,更是折騰出了新招,準備瞞著徒弟,下個禮拜會網友去。

施洋拜師之後,便聽從師傅的吩咐,安靜的進秘境閉關,他眼睛一閉,再一睜開,被一陣無關緊要的雷劫打了半小時,輕巧的跨入元嬰初期。師兄早先安慰他說,你別怕,咱師傅跟那些雷一夥的,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當然,很不要臉的說,要是溫度能再低點就更好了。

這三年來,薛潤家變化挺大,已經搬到了蒼山植物園外面的莊園住。

去年吧,因為楊向子跟薛潤總也不結婚,也沒什麼親戚朋友的招惹來不少閒話,兩個人,都是男人,每天相親相愛的一起進出,難免招致閒話,後來,街道的一個宣傳部門派了一位自稱艾滋病宣傳員的女人,常來家裡做某種病的衛生宣傳。

楊向子無奈,便找了特勤處四科的聯絡人,幫著申請購買了山上的二三十畝地皮,在植物園外面蓋了一處小山莊,就此隱居了下來。

這三年,特勤處那邊倒是跟這邊有一些來往,沒什麼所謂的上下級的來往,皆是一些相互合作的無關緊要的聯絡。兩年前開始,大約每三個月他們就會送來一些藥材,給幾張丹方希望家裡可以幫著練一些穩定魂魄,治療心傷的藥物。大概考慮到這邊人口少,便每次只派給幾百顆這樣的小單子。楊向子煉丹的成功率是一半一半,人家要不是被逼急了,大概也不會找他。

至於煉丹的報酬,那邊也沒給什麼好東西,每一百顆加工費給一百五十萬。什麼都不出,順便拿別人的材料練手,薛潤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卻不知道,別的丹門,一百枚丹藥的加工費是兩塊中品靈石。特勤處那邊,看到這邊如此的乖順聽話,也是十分給面子,但凡俗物上的事情,都給處理的很幹淨利落,雙方算是皆大歡喜。

楊向子不知不覺的變成家中大掌櫃,萬能小叮噹,每日清晨起來,發電,灌水,煉丹,做飯,炒股,賺錢養家之餘閒了他還繡花,最近報了山下的培訓班,他還學琵琶,日子過得十分充實。薛潤常對月惆悵,原版想養出修真界第一高徒,最後養出個萬能充電寶,他也搞不懂自己錯在哪裡。

這幾年,秘境鳥槍換炮,大了一倍不止,珍惜的樹種,花木,藥材,足種了三十多畝。薛潤從孟骨山帶回來的靈石,在這裡發揮了大作用,整個秘境,五個聚靈陣,簇生陣,都換上了極品靈石。第一天換的時候,許是太過興奮,那果樹竟然迅速的輪換四季幾十次,落葉,發芽,抽枝,結果實,週而復始的鬧了一天。

楊向子對這片小秘境感情十分親厚,每當他看著那成片的花圃,滿世界收集到的松葉類,觀花類,觀果類,爬藤類植物井然有序的排在田地裡的時候,他就覺得最好的生活合該如此。

秘境外,是個佔地十五畝的植物園,安裝了全自動化控制系統,這裡每年出產的各種鮮花,綠色盆栽,都是對外銷售的,正樑市的一些花商每個月底都會來這邊進貨,雖然賺不了大錢,但是楊向子覺得,有進有出才算日子,畢竟沒事幹住在山裡呆著,別人無法理解。

植物園外右側,是他們新建的兩進二十來間的小莊院,整個莊園都是那種青色的大仿古磚蓋成,房屋沒有蓋得特別誇張,也沒有用很得瑟的琉璃瓦,那房子從外觀看,跟蒼山附近開發的別墅區的獨棟房子,並無太大的區別。

當然,入了屋子,普通人也許真的會驚上一驚,這滿眼看去,坐著的是紫檀束腰凳,梅花凳,海棠凳,太師椅,龍紋的圈椅。

學習的,讀書的,放電腦的皆是有彎腿雕花的案座,褡褳桌,鏤花的大案子。放東西的一律是古式多包櫃,躺櫃,高腳櫃,分割槽的物件,皆是珍貴無比的各種屏風,虧了這家不大,不然他徒弟敢擺一套二十四副山水五彩屏風進來……這些東西都是成套的擺著的,就連燈架都是成套。

書桌上的文房四寶,皆成對,成套。實在太奢侈了。現在,薛潤家放在廚房放鹹鹽的小罐子,都是一色的古代黑瓷罐子,雖不知道年份,可是件件都是古董。這些放在那孟骨山秘境真不算什麼,可是擱在這裡,這家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古代社會,現代的古董傢俱博物館。

上面那些東西,對修真者來說,便是雜修,也能找到不少。修真者經歷的年份夠了,什麼東西,或多或少都是會存一些的。原本洪太山就是打明初就有的山門,所以,特勤處每次來送丹方的時候,並不覺得這些很誇張。

別人覺得不誇張,可薛潤覺得彆扭,他家,從窗戶上掛的,到床上鋪的,一切軟體用得著面料的,無一不精致,那手工可以算是巧手天工了。

記得剛遷新居那天,薛潤看著自己家寶貝大徒弟,一臉糾結。

“這都那裡來的?”他指著絲綢三層窗戶簾問他。

徒弟帶著一絲羞澀回答:“那不是,有幾個針線玉簡嗎,在戒指裡找到的,叫《千針術》,我一晚上都練到四層了。”說完,雙眼放光的等誇獎。

師傅可糾結了,想起那枚摘不下來的女修者的戒指,自己好好的徒弟,一不小心又被自己拐壞了。

“師傅,我給你做了個小襖子,你穿穿看!”徒弟拿出一件白絹做成的貼身襖子獻寶,師傅心在滴血,卻依舊學習現代社會的教育方式,以鼓勵誇獎為主:“呵呵,不錯不錯,挺好的。”

“真噠!”

“恩,真!師傅打古代來,託你的福,你給我送回去了……”

施洋出關這天,家裡包了一頓餃子,純大蝦,鮮羊肉,鮮雞蛋韭菜的全鮮餡子,幾年沒吃飯,施洋對食物也沒過多大需求,意思意思,吃了三四個,便說飽了。

吃罷飯,師徒三人,坐在小山莊前院的兩棵樹齡在百歲傘形龍爪槐下飲茶,吃點心。

徒弟們都很大氣,飲茶飲時均姿態優雅,宛若古代貴公子,師傅吃點心吃的嘴角都是點心渣子。

“師傅,前幾天李國平給我打電話。”楊向子穩穩的放下茶盞,拿出手絹遞給師傅。

師傅愁苦的看著那方角上鏽了一朵小梅花的絲帕,無奈的擦下嘴巴問:“那是誰?”他早就忘記了那位在孟骨山遇到的少將先生。

楊向子提示了一下,他點點頭:“他有事?”

楊向子點頭:“恩,想私下越過四科,跟咱們私人購置一些藥材。其中兩種很稀有,他希望藥齡都是五十年以上的。”

“這些我不懂,家裡有麼?”

“有,我戒指裡有不少,那邊說,可以把一些明代的影寫本作為報酬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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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向子這幾年活的挺滋潤,到處收集古物,他是有錢沒地兒花,就隨了性子買一些不錯的古董,像是古籍,古代傢俱,瓷器什麼的。

“你要是喜歡就換給他唄,五十年的也沒什麼用處。”

“四科那邊有規定,不許與俗世私下買賣。”

薛潤從躺椅上坐起來,看著他樂:“然後呢?”

楊向子幫小師弟倒了一杯茶後回答:“嗯,然後我就賣給他了。他也透了一些訊息給我,說是,俗世這些年也培養了一些修真者,但是最近幾年,真修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情,一些無名的波動影響到了大批修煉者的心脈,金丹期以上的走火入魔的老祖能有三四位。至於低階修真者,這幾年一直不間斷的頻頻受傷,已經無法計算有多少了。李國平他們想換購一些稀有的丹藥,但是真恆會拒絕了。”

施洋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香橙味的口香糖,倒了一顆出來塞進嘴巴裡咀嚼,咬了一會他問到:“師兄,什麼是真恆會?”

楊向子衝他笑笑:“就是真修那邊的人,一會我細細跟你講,咱家雖然不怕他們,但是,下次你見到他們,行事還是要略加小心為妙,那些人很麻煩,控制慾望很強,而且,這幾百年來,俗世修真界也的確是在真恆會的控制下發展的。”

“哦。”施洋點點頭,卻沒放在心裡,他想,他的日子大概也就是周圍這幾十裡地了。

“我是不管什麼會不會的,李國平也說得有道理,發薪水的,保護咱的,給咱們提供方便的,其實還是地方上。我賣或者不賣,真恆會,還有特勤四那邊也不會說我好,所以無所謂了。”楊向子攤下手。

薛潤很難得沒有跟徒弟胡咧咧打岔,他的腦袋的思緒卻一直在想事情的本源,那個所謂的真修,修真界的核心,他從未見過,也不知道在那。

可是能夠引起修真者集體心脈受傷的,只有一種人可以做到,那就是飛昇之後的仙級的人可以做到。以他現在的功力,方圓幾十裡的使一些手段,他也可以。可是,影響整個修真界,便是回覆了前世的功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個人誰??或者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擾亂這個社會嗎?或者說,他們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摧毀完整的修真界。好處呢?人做事,都有誘因,起因,三年了,他放任徒弟與那邊接觸,無非是想得到一些訊息,如今藥量是成倍的增長,真恆會那邊卻沒有任何反應反射過來。

薛潤不覺得那個所謂真恆會的背後,三層皮全開的核心裡有什麼大人物,隨著心脈受傷的修煉者成批次的增加,那些人要真有本事,也不會把制丹的任務交給他這個小門小戶。

薛潤的右眼,上下不由自主的抖動著,心緒有些煩亂,有一些線,它就在那裡,可他就是找不到線頭……

楊向子與施洋對視了一下,默默站起來,留下師傅一個人思考。

薛潤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一上一下的搖晃著,思考著。

當今修真界的脈絡其實很簡單,雜修這邊,就是現實裡偶爾有些緣分的人,得到各自的機遇,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修真者回事,便沒命的追求起來,最亂就是這群人,半瓶子醋,一旦有所成就就不折手段,無法無天起來。

那麼真正的修真界在哪裡呢?前些日子,大徒弟搞到一份資料,有36洞天,72福地之說。這些地方有些消失在歷史的塵埃裡,也有說是有大量隱居者與世隔絕。

便查這些洞天福地的資料,薛潤也沒找到清靈源,那麼,自己來的那個世界到底在哪裡?

如今,境界越升越慢,那種突飛猛進的感覺再也沒有了,沒有競爭,沒有外力鞭策,薛潤修的很茫然。

兩個徒弟,向子停到了靈寂,洋洋倒是升得快,可是那孩子心腸過於剛直,這不好。

薛潤很想去真正的修真界看下,或許可以找到自己來時的線索,還有那股無名波動,這幾年他一直覺著那波動必然跟自己的到來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機緣。

院子裡越來越清涼,薛潤搖下想的發昏的腦袋轉身進了屋子,他卻不知道,此刻,在現世看不到的崑崙海內,一處掩埋在廢墟下層的洞府內,有幾個人,正積蓄全身的功力,使出各自的絕招努力地打向面前的一片透明的虛無……

“師傅,莫急,再等幾天,我們就能出去了。”一位穿著古代戰袍的金甲人單膝跪地的向一位坐在珍獸皮椅上的人稟報。

“起來吧,我不急,幾萬年都等了,我一點也不急……”輕輕的敲敲椅子扶手,這人很隨意的說著。

“那就好。”

“瓊和。”

“在。”

“你說……哥,他還在外面嗎?”

“在的,一定在的,那水鏡不是說了嗎‘玉在丹門’這麼些年了,水鏡占卜從未有錯。”

“是呀,是啊。”這人叨咕了幾聲,突然站起來,有些激動的在屋子裡走了幾圈,心情一會好,一會壞的說著一些擔心的話,末了,他扭臉對瓊和道:“一定沒錯的,不然,我們不會醒過來。”

他說完,確定的拍拍瓊和的肩膀,轉身出了地下宮殿,遠遠的奔突破口那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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