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緋櫻閒
終於，優姬勸說了錐生零服用自己的血液，建立了同盟的關係。不管過程如何，但是只要達到了目的就不用再考慮了。
時間過得很快，優姬也在不停的轉換著血液食品化的方式，由巧克力、糖果、點心之類又開始把它新增到了食材中。這血液因子對與血族而言是美妙的調味劑，讓食物更美味並且能夠“充飢”，但對於普通人而言，就是味道古怪的食品。
換校舍的早晨，優姬一如既往站在了校舍門口，抱著臂，神態凜然的站立不動。迫於這種壓力，周圍的女孩子們都閉口不言，好像擔心一旦開口就會被傳說中的“兇獸”盯上。
她們敢於出現在這裡瞻仰學長的英姿的原因，一方面是對於學長的憧憬，另一方面是另一個風紀委員被稱為“仁獸”的錐生零在這裡，只要有他在，優姬就不會太過分。
錐生零和優姬，很完美的一個唱白臉一個□□臉，把學生鎮的服服帖帖，乖巧懂事的說一不二。
馬上夜間部就從裡面出來，個個白色校服禮服似的筆挺，風姿卓絕。
跟平常沒什麼不同，有不同的是零。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殺氣。
優姬把目光挪到了錐生零所視之處。
嬌小美麗的銀色頭髮的從沒見過的美少女，她記得是昨天剛來的轉校生，由於忙著研究新品，她只是知道了一下這個夜間部新學生的資料就把事情全都託付於錐生零了。
想來是錐生零與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零，原來你喜歡這種型別的美少女。”優姬開口輕輕地對著零說，儘管她這麼說，但是她自己本身也絕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的內容。
“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她的。”
錐生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冷硬的要命。
那是復仇者的語氣。
優姬覺察到了錐生零的不同以往，覺得錐生零與這個少女之間有什麼內情。想到了錐生零的身世，優姬忍不住開口：
“我記得她的名字是紅瑪利亞，她不是緋櫻閒。”
錐生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紅瑪利亞路過優姬的時候，還頂著錐生零的殺人目光向著優姬意味深長的一笑。
越這樣優姬覺得她就越需要關注一下，儘管知道玖蘭樞不會讓出乎他計劃的存在破壞他的計劃，但是優姬可不會乖乖呆著沒有動作，那消極可不是她的風格。
何況，紅瑪利亞對她的那一笑，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她那一笑卻包含了很多內容——這件事與她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於是她決定，與紅瑪利亞接觸一下。
“你是緋櫻閒，襲擊錐生零的純血種，他的深仇大恨的仇敵。”
站在樹下，優姬用肯定的語氣對著那個少女說道。
“看來零跟你說了。”紅瑪利亞褪去了少女天真的神情，目光深邃的看著優姬。
“果然是你。”優姬沒有否認紅瑪利亞的話，她認為沒有必要跟疑似敵對陣營和盤托出。
她沒從零那裡得到什麼訊息，而剛剛的也只是猜測，進而用肯定的語氣詐她那麼一下。沒想到緋櫻閒就馬上肯定了。
果然有用。
優姬決定繼續詐一詐她：“我知道你為何而來。緋櫻閒，你費盡周折到達了黑主學園，不過就是為了那個罷了。”
緋櫻閒的目標，優姬多少有個想法，那多半是關於玖蘭樞的什麼，純血種的目標是純血種的機率最大，但是，事實上優姬卻不知道緋櫻閒為何而來。
“看來，你與我得到的資訊有所偏差，但是這樣也好，我就直接與你進入主題。”
紅瑪利亞殼子的緋櫻閒抿著紅唇微微笑起來，好像要說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能救錐生零。”
“我能讓他轉化成真正的夜之一族，不會淪為被慾望所控制的lv e。”
“只有我可以救他。”
“你的條件是什麼？”
“獻上你自己，或者，你帶著玖蘭樞的屍體來到我面前。”她愉快的笑著，微微的眯著眼睛，好像看到那幅鮮血橫流的盛宴的影象。
她的笑容帶著惡意，與隱隱的瘋狂。
優姬沉默著思考著，然後丟擲了這句話：
“我不認為，身為人類的我對你能有什麼用處。”
“你還想否認嗎？你身上的味道那麼純粹那麼濃郁，即使你轉化成人類的姿態站在我面前，也不能否認你是玖蘭家的公主，你身為血族純血種的本質。”
緋櫻閒開心的把玩著頭髮，好像覺得戳破優姬的假象很有趣似的。她期待著在優姬臉上看到為難糾結甚至絕望的表情，但是優姬臉上出現的是她沒想過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優姬覺得腦海裡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沒什麼把握的猜測也馬上清晰了肯定了，“果然是這樣！”
雖然能從玖蘭樞的態度知道自己是個有背景的人，但是一旦玖蘭樞沒有公佈答案，那她自己的猜測也只是猜測而已，僅僅有個猜測就輕舉妄動，那是招致禍患。
但是現在，從緋櫻閒之口得到了確認，優姬也能徹底安心了，自己對著玖蘭樞的神秘身份最後揭穿了，自己是玖蘭樞無可置疑的妹妹，那將是自己對著玖蘭樞最大的底牌，她現在就完全可以去找玖蘭樞攤牌了。
這樣的攤牌，確定了自己與玖蘭樞的同一陣線，那麼玖蘭樞就會把他的牌給她看一部分，至少這樣，她才能知道自己的處境。
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兩眼一抹黑的感覺，糟透了。
想到這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玖蘭樞，不過，最好的方法是，讓緋櫻閒來確認自己的身份與玖蘭樞對質，這樣，就避免了玖蘭樞裝傻裝到底的情況。
所以，再等等，等待最好的時機。
緋櫻閒再不發覺自己好像被利用了那她就太無腦了，她皺著眉注視著優姬，神色變幻：“你剛剛是在騙我吧。玖蘭家的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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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姬微微笑了笑：“那是你太天真了，看起來你就好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一樣。不過，我不討厭就是了。那麼，再見了！”
經過這次對峙，優姬確認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身上那層迷霧業已揭開，同時也排除了緋櫻閒是玖蘭樞所謂的“大敵”的可能性——這麼涉世未深的大小姐，絕對不可能是心機深沉的玖蘭樞的對手。
“等等，除了我，再沒有人能救錐生零了，你要看著你的青梅竹馬墜入lv e的深淵嗎？”
優姬微微側了側頭，平靜流暢的說：“我已經答應過零了，那是他自己的戰鬥，我不會插手的。我回一直注視著他，就算他要墜入lv e的深淵，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那是他自己選擇的戰鬥，如果他因此死了，那也是活該。
弱者，最好的歸宿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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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錐生零而言這一天來的太慢了，但也有種太快了的感覺。太慢了是自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心中不停的演練著對戰的時刻；而太快了，就是沒有預兆的，緋櫻閒幾乎是從天而降般出現在他的面前。
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自己的弟弟錐生一縷。
面對著這個弟弟，他的感情非常復雜，不知道是該為弟弟還存活於世而高興，還是為了他的背叛而憤恨。
大概兩方面都有吧。
當他把臉上覆蓋半臉的白色面具摘下來的時候，用他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對著自己的時候，錐生零覺得自己有種在面對著自己的錯覺。
那是他的孿生兄弟，是他的半身。
但事到如今，他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拿著日本刀，對著自己。
冷酷的刀鋒是夜色裡的一道冷冷的光，讓錐生零覺得微微的刺眼。
“好久不見了，我的，”一縷淡淡的用那張臉笑了笑，笑容中說不出的嘲諷，“我的，哥哥——”
他擋在了緋櫻閒的身前，讓錐生零的槍口直接對著自己。
“一縷。你讓開，我不想對你開槍。”
冰冷的槍口，冰冷的語氣，現在的錐生零，是封印了所有情感的復仇者。
“我不會讓你對閒大人開槍的，如果你要對付閒大人，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一縷，我要殺的人，是緋櫻閒，只有緋櫻閒，只是緋櫻閒，就是那個破壞了一切的緋櫻閒！”
對於錐生一縷，原來的那個依戀著自己的弟弟，他關懷著保護的弟弟，在他出現在了殺死父母的緋櫻閒身後的時候，他那時的情緒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的，但是同時，錐生一縷這個人，也在自己心中模糊不清起來。
他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看清過一縷的心，也許也不曾給他他所想要的。作為雙胞胎一起生下的兩人，身體健康的自己好像是從弟弟那裡奪走了什麼似的，讓弟弟身體羸弱體弱多病。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對著弟弟是愧疚的，疼愛的，無所不應的。
但是，是什麼時候這樣的感情碎裂，一切向著失控急轉直下的？
是的，就是那樹櫻花不應季的盛開的時候。
就是那個女人站在櫻花樹下的時候。
從那時開始，一起美好皆被割裂。
“緋櫻閒！”
他的嘴中吐出充滿了憎恨的話語。
面對著自己的弟弟，他的目光好像透過了一縷，只注視著緋櫻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嘶喊著扣動了“血薔薇之槍”的扳機。
錐生一縷沒有動，看著那藍色的十字形的槍彈，好像有什麼東西崩潰掉似的，他的眼中隱含著瘋狂。
“看吧，你也把我拋下了。”
好像有這樣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裡幽幽的迴盪。被槍聲遮掩了，零聽的不太真切。
如果他聽見，或許會後悔自己扣下的扳機。
即使自己早就看出來一縷是人類，而射出的子彈也只是能讓一縷陷入昏迷，而已。
但是緋櫻閒聽到了，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把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呆立不動的孩子撥到了一邊去。
任由那顆藍色的子彈轉成了紅色，打倒了胸口上，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鮮紅的血液有紅寶石似地色澤，這耀目的顏色刺痛了錐生一縷的雙目，他突然從失神裡恢復過來，痛苦又自責的看著因自己負傷的閒大人。
“閒大人！”
“沒有關係。”她對著一縷說，也是對著零說的，她傲慢的笑了笑，好像那傷口不是在她的身上似的，“這點小傷，還是殺不了我的。”
她走出了這間屋子。
而想要追擊的錐生零被錐生一縷用長刀阻攔了。
“錐生零，我的哥哥！我來做你的對手！”
錐生一縷把刀劍對準了錐生零，吐出了宣戰的話語。
##
“我不會讓你的生命白白斷送的，你真正恨得那個人我一定會替你消滅，將我們純血種的命運推向瘋狂的人……”
而另個房間，玖蘭樞已經給了緋櫻閒致命的一擊，飲下了她的鮮血。
隱匿著身影，等著玖蘭樞離開了房間，優姬走了進來。
看著那個幾乎毫不掙扎的接受了玖蘭樞的致命傷害的，躺在地上鮮血肆流的純血種，緋櫻閒。
“原來這就是你的本體。緋櫻閒。真是個美人。”
黑暗中走出的少女目光幽幽的看著緋櫻閒，臉上露出了莫測的笑容。
緋櫻閒用彌留之際的等待著死亡的平靜眼神回視著她。
“為什麼，你這麼安然的接受了死亡，是因為，你想死去嗎？”
優姬注視著那雙緋紅的帶著淡淡的哀愁的平靜的眼睛，說。
“我只是去往我摯愛的人所在的世界而已。只要這麼想著，就會覺得這不是死亡，而是通往幸福的路。玖蘭家的公主。”她溫柔的注視著優姬的眼睛，好像在教導一個懵懂的孩子。
曾經愛上了的人類的死去，讓她通往了瘋狂與毀滅的道路。而死亡，或許正是她所期待的可以安眠的幸福歸宿。
“但是，我還不想你死。緋櫻閒。我會用我的手阻止你的毀滅，我會讓你活下來。”
優姬把手腕割破，讓鮮血流入緋櫻閒的雙唇，與此同時，用另一只手出手如電的把針灸用的銀針插到了穴位上，儘可能止住了她不停流逝的鮮血。
“這是因為，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所以，你必須要活著。”
她認真的看著緋櫻閒的雙眼，用陳述的語氣陳述著自己的想法，也是她將要達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