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這就是求婚

趙朗和這個不知名的人很明顯是從宮室裡剛剛出來,正準備往外走,毓夙想到這個山洞外頭那些童子們已經被蘇元的狐煙放倒了,心裡不由一緊,等會兒趙朗他們兩人出來山洞,肯定會看見那些被迷暈了的童子,這下蘇元就是被抓個正著。

蘇元會不會被趙朗怎麼樣了毓夙不在乎,只是他之前說的,毓夙的“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毓夙還沒跟他問清楚。萬一趙朗下手重了,直接拍死了蘇元,再沒第二個跟他解說真相的人,毓夙可是不甘心就這麼錯過了那隱約的真相。

這邊毓夙正緊張著,蘇元卻“嘖”了一聲,還挺響亮的,毓夙就猛地一顫,下意識地一縮脖子,然而趙朗和那個不知名的人明明已經走到了他們旁邊,卻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

蘇元看著毓夙緊張的樣子,就嘲諷說:“膽小如鼠!瞧你這樣子,怎麼配做奎星,接替我那兄弟!我早已在躲藏時就佈下了狐煙籠罩你和我,不然你以為他二位竟然能看不到兩個大活人躲在山石後頭?你這廝好似個凡人一般,連法術都忘了使,當真是可笑之至!”

嘲笑完了,他又轉過頭看著趙朗皺眉:“怎麼趙師兄忽然也來了此處?莫非也是為了奎木狼李大哥?也是……此事干係甚大,且似乎挑頭的就是趙師兄。”

他一味自言自語的,毓夙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卻也沒法開口。而趙朗和那個不知名的人走到了他倆躲藏的地方,竟然就停在了三步開外,不再往前走了。

這下就連蘇元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靜靜戒備。不過這麼近的距離,也能讓毓夙仔仔細細地把那個不知名的人看清楚,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對那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

說長相,毓夙和這人並不相似。毓夙這輩子就是按照上輩子長的,可能有自我美化的部分,但模板還是原來的那個,沒什麼大變化,整體來說不是很顯眼的長相,不過比較耐看。

而面前這個人則是長眉鳳目,國字方臉,一派男人大丈夫的範兒,五官沒有一處和毓夙像的地方,氣質也大相徑庭。特別是這人穿了一身杏黃的袍子,頭上還帶著帝王垂鎏冠冕,比趙朗還具有成為焦點的氣度,跟毓夙這種丟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真是天差地別。

所以說,這肯定不能解釋是面善,毓夙覺得,要麼就是他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要麼,他跟這人就真的有什麼脫不開的關係,竟然能讓他對這個人產生天然的熟悉感。

趙朗他們兩人之間,很明顯作為主導的是那個杏黃袍的男人。停下腳步之後,趙朗抬起頭有點疑問地說:“陛下……怎麼……方才陛下不發一言,如今此間園中可以放心了?”

杏黃袍的男人頷首說:“不瞞賢侄。方才你來時,伏羲皇兄正在我內室之中,是以有些話,並不該那時候出自我口。如今這園中卻正便宜,我已佈下了陣界,你我自可再行商議。賢侄你今來,方才也未曾說實話吧?區區宴飲之約,何須你親自登門告知?”

趙朗嘆了口氣說:“果然陛下燭照聖明。陛下方才可曾察覺天地震動,東方半邊天幕都染作青碧?那是……我那李師弟,奎星他……兵解轉世了……”

一句話艱難說完,趙朗竟然有點哽咽了,而毓夙身邊站著的蘇元更是緊握拳頭,瞪圓了一雙細長的眼睛,淚珠都在眼眶裡滾來滾去。他們幾個果然是師兄弟,而且感情還真不錯。毓夙忽然又不怨蘇元這一路上對待他的粗暴了,反而有點可憐他。

所謂兵解,就是對神仙的“死”的另一種說法。不過這個兵解比起普通的死亡一般來說都要痛苦得多。要麼是自戕,要麼就是被人殺害,反正離不了一個“兵”字,也就是兵刃。

聽了這話,杏黃袍的男人也面帶驚訝:“竟然出了這事!?我卻還未收到訊息……啊,李師侄是如何遭難的?難不成……”

趙朗嘆息著說:“李師弟本來就肩負重任,多年來忍辱負重,完成大局,如今眼見大功告成,又有……替代他奎星之位,他終於可解脫了,卻竟在此時被按查出了他的行蹤!天帝當場就令值日星官傳喚李師弟,他卻不在,天帝便說,他這是舊罪又犯,加倍懲處,先前大師伯曾替他遮掩,如今也……天帝竟連大師伯的面子也不給,直接判了李師弟五記天雷!”

杏黃袍的男人也跟著嘆息一聲,停了一會兒又說:“可……雷部不也是你們同門?我記得,雷部的天尊還是你們師侄咧,他難道竟不曾手下留情?”

趙朗搖著頭說:“聞仲自然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天帝卻早動了殺心,再輕的雷,也能變成殺劫!如今那放雷的張師弟還猶在自責……實則全都是天帝……!唉……”

杏黃袍的男人便勸慰趙朗:“此事已然至此,賢侄也莫要拘於往事了,早早解脫傷情。只說你那謀劃,少了李師侄一人,是成還是不成?你今日此來,便是為了此事吧?”

趙朗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之前的傷感也消失了,直視著杏黃袍的男人說:“是,陛下訓誡得很對。小侄便是想要請陛下幫小侄一幫。小侄求援,共有三樁事。第一,過些時日小侄要離天庭,去某處做件要緊事,如今天帝嚴防我等下界,每時每刻都叫耳報神盯著我等,屆時還要煩請陛下幫忙遮掩,好教小侄能順順當當離開天庭,去往他地。”

聽了這件事,杏黃袍的男人微微皺眉,不過答應得還是很爽快:“好。第二件呢?”

趙朗神色稍緩,繼續說:“第二件事,便是請陛下將神鼎借我一用。”

他沒說期限,而在神仙們之間,說“借”其實就等同於討要,“還”的時候遙遙無期,聽了這話,那杏黃袍的男人頓時就有點不悅了。不過沉吟片刻,杏黃袍的男人還是點頭說:“也罷,那鼎於我,如今已無甚用處,便給了你吧。”

趙朗更加滿意,臉上甚至微微一笑,繼續說他的第三件事:“這第三麼,興許陛下會有些為難,不過卻是小侄懇請之事——便是請陛下將令郎許小侄做為道侶,並請天道見證。”

此話一出,杏黃袍的男人先是大吃一驚,然後就是勃然大怒,橫眉豎目地瞪著趙朗說:“豎子竟敢出此狂語!——且不說你與他緣分已絕,只你二人都身為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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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朗卻打斷了杏黃袍的男人:“陛下!除此之外,又如何聯絡我教與儒教?須知道,那奎星之位,是師弟挪出來給陛下令郎,我教可真是吃了個大虧。小侄所言,只是要個名義上的紐帶關聯,日後相見,好買賣人情。這話小侄說得直截了當,不藏奸隱虛,陛下明鑑。”

杏黃袍的男人冷笑著說:“好哇!你要是說你是一腔真心,我或還會思慮一番,你竟真敢說只是為了利用我那孩兒!他身為我子,日後也是一教帝尊,為何要屈就於你?就算是為了兩相系聯,也另有他法,完全不必你惦記我兒!此事我卻不允。”

趙朗也是冷冷一笑:“只怕此事陛下不得不允。陛下,怕是您還不知道,小侄那李師弟一貫謹慎小心,究竟如何會被天帝察覺他偷下凡間之事?可都要拜您令郎所賜!”

杏黃袍的男人瞥了趙朗一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朗又是冷笑一聲:“您那位令郎卻真是比那命定的星君還要靈慧!他或許無知無覺,可已然自承了奎星身份,並被那人間帝王即刻冊封——他已經成了魁星了!”

杏黃袍的男人卻先露出了一絲喜色,然後才又板起臉說:“空口無憑,我怎會信你。”

趙朗沉著臉說:“您令郎與那人間帝王編造了一個故事,說他是本該成了狀元的書生,卻被前代帝王革去了功名,含冤而死,死後去討公道,還竟鬧了一出白日飛昇,皇宮裡人人都喊見到了真仙!後頭那人皇立即便附會演義,弄出了個有頭有尾的故事來,以此封了您那令郎做天下魁首!還有名有姓,稱他是終南山上真仙,喚作鍾馗大老爺!”

杏黃袍的男人一愣,隨即大笑:“這孩子仍是如此調皮!那人皇卻竟也如此乖覺,我尚未有一絲籌謀,他卻先把一切都替我辦到了!這人皇好生伶俐。”

趙朗只哼了一聲說:“便是如此,人間氣象對應天文,那奎星之位頓時動搖了,天帝如何能不察覺?便要喚奎星前去詢問,偏李師弟並不在天庭……就此才引發出事故來!”

說著,他抬頭目視杏黃袍的男人:“如此,您說令郎該不該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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