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判官是只鳥

如果說傳訊符是短距離信件郵遞,傳送陣法是整個人直接進行長途旅行的話,那傳音玉符就可以和手機畫上等號了,能即時通話,還能發語音資訊,這真是一個劃時代的發明!

然而,毓夙在這項劃時代發明出現之後的一千多年,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一種方便快捷的通訊方式,這簡直不是孤陋寡聞就可以形容的了。

毓夙自己也很鬱悶,關於神仙和天庭,他的各種常識和知識基本都是來自於杜金,杜金說只有兩種傳訊方式,他就不知道原來還有第三種,說起來這事……還是要怨他自己。

反正被趙朗鄙視得多了,毓夙其實也漸漸習慣了,乾脆十分坦然地看著趙朗說:“大仙你也知道,我生長在窮鄉僻壤,認識的人呢,也只有一個土地和一個猴子,我無知也是沒辦法的,我現在不是正努力地學呢嗎,大仙願意教我,我真是萬分感激。”

見毓夙直白地承認自己無知,趙朗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瞪了毓夙一眼,趙朗才說:“你既然知道應該努力地學,那也別只嘴上說說啊。叫你閉關,你還不情願。”

毓夙含糊答應了一聲,其實他早就不逆反閉關的事了,只是要把這種想法告訴趙朗,一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二是他也覺得不太好意思表達。

趙朗又貶了毓夙幾句,才丟給他幾片玉簡,說:“這些都是武技功法,你也練起來。不然你丁點功夫不會,身手還不如地獄裡的鬼差,叫別人知道了,也說你竟然是我的弟子。”

他又拿這句話來說,毓夙真是萬分無奈,連忙岔開話題:“我都知道了。大仙,我還有件事想問你呢。那個判官,就是那個……姓陸的,他到底是什麼人呀?”

趙朗一聽“姓陸的”,臉色頓時臭得如同狗便便,哼了一聲說:“打聽他做什麼!”

毓夙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說,特別是閻王殿裡判官秒殺了沙和尚和豬八戒的一段,他著重描寫,然後才說:“判官這麼厲害,怎麼卻屈尊在地府看守元辰宮?”

趙朗的嘴角很詭異地翹了起來,微妙地笑了:“那是他沒辦法。你當那姓陸的很樂意留在地府?只是十二元辰不脫出六道輪迴轄制,他就不敢走,畢竟那可是他們家最後的幾個人了,哼,說來那姓陸的畜生倒也有幾分仁義。”

毓夙聽得連忙問:“十二元辰?就是十二生肖?那不是些動物嗎?還是十二種不同的動物來著……怎麼會是一家人呢?對了,判官是不是也是動物修煉成的呀?”

趙朗笑得更微妙了:“不然怎麼說他是個畜生呢,他就是只烏鴉而已。十二元辰麼,與他本來沒什麼關係,只不過那是他父親遺德,再加上他叔父廣施恩惠,是以他並無尺寸之功卻也能得到那十二元辰的忠心。哼哼,果然有個好出身,什麼都先天比別人強。”

毓夙附和了一句:“那是,投胎可是個技術活。”

一聽他說了這句,趙朗不知道為什麼收起了臉上的笑,轉而盯著毓夙看起來,直到毓夙覺得心裡發毛,趙朗才感嘆似的說:“這話倒是真對,會投胎果然是比什麼都強。”

毓夙心說,我又不是判官那種官二代富二代,盯著我瞧幹什麼,嘴裡卻又追著問:“那判官的父親到底是誰?是上古的大神嗎?啊,難道是天皇伏羲?”

趙朗嘴角抽了抽,說:“你怎麼會想到伏羲頭上?他父親死了多年了。若那姓陸的畜生是伏羲的兒子,那他母親豈不就是女媧娘娘,他盡可以橫行霸道,就算是我也不敢惹他。”

毓夙撇嘴:“那可不見得吧……就大仙您這脾氣,別說是伏羲天皇的兒子,就算判官是伏羲本人,你不照樣得姓陸的畜生、姓陸的畜生這麼叫他?你要是說你是因為他父親早死,所以才敢這麼稱呼他,那我可得大失所望了。”

趙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沒想到你竟能說出這話來!你也竟敢說出這話來!”

毓夙這才覺得似乎方才有點太肆無忌憚了,連忙又笑著說:“我這是誇您呢。”

趙朗混不在意地猛力一拍毓夙的背,反而接了毓夙先前的話:“你不是想知道他父親是誰嗎?我告訴了你,你別嚇著了。他父親便是當年首立天庭的天帝帝俊,他叔父自然就是那位東皇太一。我出生時那兩位就已死了若許年,不過遙想其風姿,必定是豪傑人物。”

竟然連趙朗都稱頌,那這兩位八成是真的很牛叉,毓夙也跟著附和地點頭:“原來判官是前朝太子啊……那他活下來就挺不容易的吧。”

趙朗詫異地看了毓夙一眼:“你到底有多孤陋寡聞?你……認識的那個土地,他從沒跟你講過上古的事情?我都告訴你陸壓的父親是帝俊,你還想不到嗎?”

毓夙也納悶地說:“你說杜伯?杜伯他也只是戰國時代的人,哪知道什麼上古的事。”

趙朗頓時癟起了嘴,瞪了一會兒眼才說:“你聽說過羿射九日的故事嗎?姓陸的……就是那最後一個逃脫了的金烏。他自上古無數年前就得道,修成大羅金仙,只差一件先天靈寶就能斬屍成就準聖,別說是那豬玀水怪之流,就是那猴子也不敵他一合之力。”

他誇張地貶低猴子,毓夙不答話,只把這話繞了過去:“那這事越來越奇怪了。不就是文曲星宮的一個小仙官嗎?為什麼又是佛祖使者又是前朝太子,這麼多大人物摻合進來?”

趙朗微微冷笑:“姓陸的定然已經與你解說過了,你本該明白的。”

毓夙點頭:“他是說過一點……他說儒釋道三家爭道統,爭地盤,所以我想,佛家是想要把自己的人安插.進文曲星宮裡,以後就能分走儒家的香火氣運了,是不是這樣?”

趙朗冷笑之後又板起了臉:“沒錯。只是那姓陸的沒告訴你,今日他是命定的文曲星宮仙官,待過些時候,比干下界轉世歷劫,這仙官就搖身一變,成了新任的文曲星!”

毓夙大驚:“比干大人歷劫就不會來了?”

趙朗說:“回不回來他都不是文曲星了。他是殷商臣子,卻又是殷商皇裔,效忠一姓一家。此時也就罷了,等儒教壯大,文星還要與那儒教孔丘一道被封做聖人呢,雖說這聖人只有個稱呼,身份上卻是超然於他人,比干就配不上了……若是孔丘當年死後就被拔擢上天,此時自然是他做這新任的文曲星,然則當年我等都未有先見之明,那孔丘便就——”

他說著,猛地停下來,看了毓夙一眼,似乎是在審視毓夙,之後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當年不曾有所防備,孔子卻轉世歷劫之後,成了佛教之人了。”

毓夙更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你是說……孔子孔先師他……轉世投胎之後……去做了……做了個和尚?”

趙朗面無表情地點頭:“沒錯。他被藥師佛收入門下,說來還是那金蟬子的師弟。前番要擇選新的文曲星君,佛教才忙不迭把他推了出來,眾人才知道孔丘後來的去向。”

毓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但孔子自己就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嗎?”

趙朗不耐煩地說:“他都投胎重新做人了,還能有什麼覺得不對的地方?好了,你不必再掄廡強濁鶉緗褚彩腔昶遣淮媼耍顧鄧鍪裁礎!

又是一個爆炸性的訊息,毓夙都覺得麻木了,只機械地重複了一遍:“魂魄不存?”

趙朗一邊扯著毓夙,把他往閉關的靜室里拉,一邊說:“不然呢?你以為那姓陸的如何才能把一個凡人的魂魄改成星君命格?事事都需要代價,豈有平白得來。你也別再問了,橫豎這些與你無關,我倒是想讓你去做那新任的文曲星君,只是你的命數也早已定下了!”

沒給毓夙再來“十萬個為什麼”的機會,趙朗直接把他關在了門裡,自己站在外頭說:“你自己好生研學那些玉簡上的功夫,學會了再去看那武技功法,你也見識了,哪怕是地府一個判官都那般厲害,你這等小仙,起碼要能將那武技學得一二成,才敢出門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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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夙想說他真是強詞奪理,像判官那樣的前朝太子世界上總共也就一個吧。可毓夙還沒開口,趙朗又說:“你若有不通之處,儘管提出來問,我能用玉符告訴你的,便用玉符與你說,不能用玉符告訴你,便叫你師兄過來跑一趟。”

說完,他的聲音就再沒出現了,毓夙靜聽了一會兒,叫了幾聲“趙大仙”,也沒聽到回答,想必是趙朗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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