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寶器坊購物

兩隻猴子聽了都叫:“快說快說!老孫還急著去佛祖那裡, 請佛祖主持公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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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夙看著兩猴說:“你這次遭受的禍事,都是因為你不能誠心敬意, 心裡不清淨。你師父待你好,你沒有同等回報, 反而在心裡覺得他沒本事,軟弱可欺,也就不誠心聽他的話,我說的對不對?你這種不尊師重教的態度,不改好以後這種事還會發生。”

不等猴子解釋什麼或者自責什麼,毓夙緊接著又說:“你想想當初,你說你之前的那位師父不認你, 是不是也有你對他的態度不夠尊敬的原因?其實你兩個師父都是很喜歡你的, 你第一個師父教了你那麼多,唐長老也關心你,還親手給你做衣服穿,你不要覺得, 你心裡知道他們好就行了, 這是不夠的,你要回報呀。不然你師父也會覺得對你好是不值的。”

這些話其實毓夙自己都不以為然,菩提祖師就罷了,唐僧的話,猴子報恩的確是要報,但沒必要全身心投入,把自己弄得跟唐僧的奴隸似的, 吃苦耐勞,保駕護航,忠心耿耿,卻還要因為三觀不協調的問題被唐僧責罵。但是現在,必須讓猴子這麼認為。

讓猴子認為他應該從感情上回饋唐僧,唐僧就成了牽制他的繩索,能將他捆束。

這樣一來,猴子就有了弱點,佛教就會放心了。因為只要將忠誠於佛教的唐僧掌握在手心裡,就能透過他來指使猴子,誰讓唐僧是猴子的弱點呢?

本來毓夙在五莊觀勸說唐僧,就是想讓唐僧處於弱勢地位,最後說不定是猴子調.教了唐僧。但現在看來,明顯這樣不行,佛教的那些人肯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

除此之外,毓夙提及菩提祖師,也是給猴子增加砝碼。猴子的授業恩師是菩提祖師,雖然不知道那位到底是誰,但那位肯定是牛叉的大人物。即便菩提祖師聲稱把猴子逐出門牆,但這個時代的師徒關系和父子關系幾乎沒有區別,逐出門牆的徒弟,師傅也還是會護著的。

就算佛教真的想放棄猴子,讓六耳取代了他,也得掂量掂量菩提祖師的份量。毓夙只是擔心,萬一佛祖真的忘了這茬呢?提一提總是有好處的。

說完了這話,毓夙猶豫了一下,直覺地抬手拍了拍左邊那只猴子的頭頂,然後也不再考慮到底猜對了沒有,轉身對判官說:“大人,我來此的事情都已經了結,先告辭了。”

判官立即飄到毓夙身邊,說:“先告辭什麼呀,一起走吧。下官也只是來瞧瞧而已,既然上仙說要走,那下官當然要陪著上仙一道離開了。”

兩隻猴子在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又呀呀叫著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朝上飛,穿過之前他們在天頂上弄出來的那個洞,就消失了。看來是去西天找佛祖了。

毓夙又抬頭看了一眼,才抬腳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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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毓夙打了很久的草稿,構思如何跟趙朗交待,他送信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經被地藏菩薩知道了。但是回到租住的院子裡以後,毓夙第一眼就看見正房的門是開著的,走進去一瞧,閉關的靜室也是門窗大開,趙朗已經不在裡面了。

毓夙一肚子的草稿都沒人聽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有點遺憾。毓夙走進靜室裡,坐在那個蒲團上,本來只是想著稍稍調息,閉目養神,卻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入定的狀態。收功回氣之後,毓夙伸手在地上一撐,地面上竟然落著挺厚的一層灰塵。

這是在地府,不像凡間那樣有風沙,所以這些灰塵不是風吹來的,而是自然飄落的,那這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積這麼厚的一層灰?

看來趙朗佈置在這間靜室裡的不僅僅是匯聚靈脈的手段,應該還有能幫助入定的陣法。

毓夙起身在整個院子裡看了一遍,似乎那天之後趙朗也沒再回來過,也沒留字條說他去了哪裡,當然,他其實沒這個義務說明自己的行蹤。

無所事事地惆悵了一會兒,毓夙想想,還是要跑一趟元辰宮。他不知道從自己閉關到現在過去了多久,不能確定那個“命定仙官”岑文本現在怎麼樣了,還是去看看的好。

又到了元辰宮,判官卻不在,元辰宮裡的景象也與之前毓夙到訪那兩次都有所不同,裡面又豎起了書架,書架上擺上了文卷,只是書架不多,才十幾個而已,文卷也沒有擺滿。

毓夙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忽然那些書架向兩側分開,露出屋子中間的那一張桌子,桌上那支判官筆還在不停地寫。隨即就有一張紙從桌上飛向毓夙,毓夙略一猶豫,接在了手裡。上次判官筆批寫岑文本被更改之後的命數,毓夙閱看的時候見過判官筆寫出來的字型,是非常標準的館閣體,也就是沒什麼特色的端莊字型,但這次的字跡卻不一樣。

這張紙上面的字,毓夙懷疑其實是判官寫的,於是他充滿疑慮地看了那支判官筆一眼,這支筆不會是判官的本體吧?

又多看了一眼,那支筆並沒有變成判官,毓夙一邊轉身邁過元辰宮的門檻,一邊低頭看那張紙,上面寥寥幾行,只是說讓毓夙記得去買一隻羅盤、一本酆都城產的元辰萬年曆,還有一隻時辰圭,羅盤用於定位和找路,元辰萬年曆是提醒日期的,時辰圭是看時間的。

看來這果然是判官寫的,因為紙上還提醒毓夙不要忘了時常去元辰宮陪某個無聊的人。

毓夙看完之後,正準備把紙折一折收起來,那張紙就自動消失了。毓夙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暗道神奇。剛剛那張紙落在他手裡的時候,他完全沒有發現紙上有靈氣或是法力。但如果不是預先設定的法術,那紙不會自己消失。判官這一手,太精妙了。

既然判官都提醒了,毓夙就在回程上拐了個彎,繞到商業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毓夙總覺得今天這商業區看起來沒有他第一天從這裡經過時,在馬車上看到的那麼繁榮。不但行鬼少了,還有許多店鋪都是關著門的。毓夙走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家開著門的雜貨鋪子。

料想羅盤、時辰圭、萬年曆之類的,既然是指路、計時用的,應該是屬於日常百貨吧,毓夙在雜貨鋪門口看了看,就走了進去。曲尺櫃後頭的夥計還沒動,那個正撥弄算盤珠子的掌櫃就匆忙撂下手裡的紙筆,一溜煙跑到了毓夙面前,殷勤地問:“貴客想買什麼?”

他這種態度讓毓夙有點惶恐。只是買點小東小西而已,用不著掌櫃的親自招待吧。拒絕了不禮貌,不拒絕的話,最後的消費額沒有達到掌櫃的預期,他會不會憤怒地覺得自己的殷勤是浪費了感情?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半步,毓夙乾笑了一聲說:“我只是想買羅盤……”

掌櫃的果然立即一臉失望,然後就變成了冷若冰霜,哼都不哼一聲就轉身回去繼續算賬了。倒是曲尺櫃後頭的那個夥計抬頭說:“咱家沒有羅盤,時辰圭、萬年曆也沒有。這位大人是新上任的地神吧?出門左轉,那家挑著‘寶器坊’布幡的才賣您要的物件。”

毓夙“哦”了一聲,出了門左轉,果然看見了一面顯眼的巨大土黃色布幡,就在不遠,上頭有幾個花紋一樣的字,要不是那夥計的說了是“寶器坊”,說不定毓夙還認不出來。

寶器坊的店面很大,但裡面卻沒有一個客人,毓夙踏進門之後注意了一下店裡的冷清,有點擔心是不是這家東西不好。不過店中兩側牆壁掛的滿都是羅盤+萬年曆+時辰圭套裝,看起來像是個專賣店……毓夙沒立即出去,而是抬頭看了起來。

雖然質地和外形有所差別,但配成套的都是羅盤、萬年曆、時辰圭三樣,怪不得雜貨鋪的夥計一聽他要買羅盤,就直接問是不是新上任的地神,又說了萬年曆和時辰圭,原來這三件是土地城隍的職業套裝?那這三件套要怎麼判斷質量呢?

毓夙一側頭,旁邊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夥計打扮的鬼,見毓夙終於看見了他,夥計鬼就略帶討好地笑了笑,熱情地問:“客官要買羅盤?”

不等毓夙點頭,夥計鬼就走到牆邊,十分麻利地取下了一套一看就挺貴的三件套,朝毓夙展示了一下,說:“這位客官,想必是新上任的地神?要買羅盤、時辰圭、萬年曆,那客官可真是來對地方了,咱家的羅盤都是做了幾百年的,萬年曆是從元辰宮那兒印的,時辰圭是背陰山上的好白玉,從來沒有一個字兒不準,能一直用到客官修成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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