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這一個月裡,爺在烏雅格格屋裡六七回,不可不防啊!”宋嬤嬤道。

“無妨,上次德額娘特地暗示過爺,爺不過是礙於額娘的面子罷了。越是壓著爺,以後爺的反彈也會越大。”那拉氏擺擺手,雖如此說,心下卻有些不安,“爺忙於政事,一月裡也只有半月來後院,如今還有一半的時間在烏雅氏那裡……嬤嬤,上次她喝的那茶,真的管用嗎?”

“福晉放心,是奴才親手下的,她絕對不會再懷上!”

“這就好。”福晉揉了揉眉頭,“咱們不用擔心,有的是人著急呢!”

攬玉軒。

“給爺請安。爺,您怎麼又來了?”你在這兒,我怎麼修煉?這一陣清早請安,快被那些女人們話裡話外煩死了。清嵐之前落鎖的舉動,倒無意中讓胤g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人一般都對主動送上門巴巴求著的女人視若無味,反倒對那些若即若離的女人念念不忘,就是這個道理。這倒是清嵐始料未及的。

“怎麼?不歡迎爺?”胤g虎著臉坐上塌,招小女人過來坐。這女人,怎麼就不像其她人那樣對爺殷勤,胤g想起那把大鎖,心下還是耿耿於懷。所以這些日晚上,就可著勁兒地折騰她,每每做到她求饒。想起她那淡然的面容顯露出的妖嬈風情,胤g心頭便竄起一把火。

“哪能呢?”清嵐腰一酸,很識時務地改口,“不過是奴婢有些於心不安。福晉和眾位姐姐待奴婢好,奴婢也想有機會回報她們,只是爺日日在這裡,恐怕冷落了眾位姐姐。”

“有人跟你說什麼了?”胤g陰謀論了。

“怎麼會?”清嵐否認,她還不屑於上眼藥,“這不過是人之常情,府裡有哪位姐姐不盼望著爺過去?”

清嵐走過來,胤g將她拉到旁邊坐下。女人身形嬌小,倚在他懷中,柔若無骨,淡淡的清香縈繞於懷,讓人很是舒心。

“你薰香了?”這女人難道懂得討好他了?

“沒。奴婢總覺得薰香過於刻意做作,不夠自然。”

這話打擊了一大片人,好在沒其他人在。“所以你也從不施粉黛?爺還以為有人故意苛待你。”

“哪有的事?爺府中一向規矩嚴明,姐妹們也是和睦相處。”至於那些綿裡藏針的話,清嵐一向左耳進,右耳出。“更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為難奴婢了。奴婢都把那些脂粉放得好好的,是自己不用罷了。”

和睦?胤g不置可否。但小女人說是,他也不會刻意反駁。而且他就喜歡清嵐這點。雖然是德妃的人,但兩個多月觀察下來,她並沒有打聽過任何事情,也不撥弄口舌是非。即便是初來乍到裝裝樣子,但胤g也未必一點兒也沒有防備她,而且他也不信一個女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玩出什麼花樣來。好在清嵐既不會一味邀寵獻媚,時時打聽他的去向,往書房送個湯之類的打擾他工作,惹人煩心,又不會恃寵而嬌,得寸進尺,安靜乖巧得很,還能緩衝一下與德妃僵硬的關係,衝著這些,他也樂意先寵寵她看。

安靜乖巧?

胤g剛想到這詞,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聽說你一天吃三頓,睡三頓?其他人想找你串門也不行?”

胤g想起他問福晉,清嵐平日裡表現怎麼樣。那拉氏當時表情抽了一下:“烏雅妹妹早晨請安過後就回去睡回籠覺,午膳後又睡個下午覺,晚上用了些點心,又早早睡了。”讓她們想找茬都找不到機會,只能在請安的時候諷刺兩句。

吃三頓,睡三頓?聽著像某種動物。

清嵐臉色黑了一下:“奴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覺對身體好!”理直氣壯。

長身體?胤g掃了掃清嵐凸凹有致的嬌軀。

清嵐不自在地動了動:“爺,非禮勿視!”

“別亂動!”胤g圈住小女人,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女人難道忘了她坐在哪了了?

“哦。”清嵐立馬反應過來,老實了。

“你平日裡找點事做,別天天像豬一樣吃吃睡睡!”胤g剛平復下來,毒舌了。

“……”清嵐無語,拿起胤g的手把玩。手寬大而溫厚,上面還有練習射箭留下的繭子。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是上好的翡翠,顏色極為通透翠綠。

清嵐運用靈氣遊走眼部經絡——她自從用空間河水源頭的水洗過眼後,總喜歡逮著什麼看什麼——扳指上蒙著一層綠色的光暈,上面還有幾個黑點,想必這玉也不可能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

清嵐又凝神看向身邊的人,但見胤g身後匯聚了淡淡的明黃色的霧氣,一條金龍在霧裡若隱若現。想必他是皇子,自然也是龍子,等有機會再觀察一下皇上、太子和其他阿哥是什麼樣的。清早請安的時候,看到福晉背後是濃郁的正紅色霧氣,李氏為紫色,濃淡比福晉的稍遜些;宋氏、武氏為淡淡的粉色,武氏的顏色又比宋氏的濃一點,這大概與個人在府裡的地位差不多。

清嵐沉思。

“在想什麼?”眼前的女人雖然看著他,早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這讓胤g頗為不喜。

手被捏緊,清嵐回過神來,“沒什麼,在想奴婢能幹什麼?”

“這是得好好想想,免得你整日裡無所事事!”

胤g拿起榻上桌子上的紙:“這是你寫的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寶絮不識得字,奴婢教她認自己的名字。”

“你這是什麼字型?可是從未見過。”仔細端詳,越發驚異,不由坐正:“清勁秀長,用筆抑揚頓挫,卻是渾然天成。有顏體的大氣,柳體的蒼勁,卻不失趙體的婉轉俊秀。”不由讚道:“氣勢撲面而來,讓人看了分外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看向清嵐的目光不由複雜,字如其人,這女人,他還是小看了。

這不過是她上一世那個世界的字型罷了,清嵐若無其事地笑道:“說起來也是偶然,以前阿瑪在外任上時,奴婢曾隨阿瑪遊覽過不少名山大川,當時碰到一個遊者,說道山川的雄奇險峻,秀美絕倫,說若是將山河之勢溶於字型之中,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便隨便比劃,慢慢的自成一家。我便暗暗記下了。啟蒙的時候,奴婢練的是簪花小楷,但總覺過於嫵媚柔弱,頗為不喜。但阿瑪說閨閣女子練這個字型最好,所以奴婢只能私下裡練這個,白日裡還是拿簪花小楷給阿瑪交代。這些連家裡人都還不知道。”清嵐附身前後字型必然不一樣,這樣說也是多了個理由。

“哦?”胤g不置可否,“為何爺從未見過這種字型?這人還在嗎?”如此大才,如能為朝廷所用,必然能在文人中有不小的影響。

清嵐搖搖頭,裝得無比鎮定,眼神無比純良:“奴婢不知。想必這人是個隱者,能創立出這種字型的,必然不同於世上的庸俗之人,這種人的心思不是奴婢可以揣測的。”

胤g不語,陷入沉思。半晌道:“幫爺寫一部《孝經》,就用這個字型。”

清嵐老大不樂意:“爺,奴婢可以說實話嗎?”

“嗯!”

“奴婢不想寫。寫這個要花費很多時間,又費神又費精力,還挺沒意思。”

胤g佯喝道:“給皇阿瑪盡孝怎能挑三揀四,連番抱怨?”

“這不是爺要給皇上盡孝,奴婢怎可奪了爺的一片淳淳向孝之心?”

“你真是什麼話也敢說。你把它寫好了,爺不會虧待你。”

清嵐撇撇嘴,她又不是那些沒見識的女人,拿這個哄她!眼波流轉間,一念而起:“爺,不如打個商量,奴婢若是幫您寫了《孝經》,您也要答應奴婢一件事。”

胤g聞言面色冷了下來,心下有些失望,聲音也冷淡不少:“說說看。” 他還是高看她了,原來這女人也不過如此。

清嵐不在意地笑了笑:“奴婢想讓爺幫忙購辦一些藥材,量還不少,奴婢不方便出門,即便讓下人出去買了,聽說這種東西入府還得經過層層檢查,過了不知多少人的手,麻煩不說,奴婢也不想張揚,鬧得盡人皆知,還得請爺幫忙。”

胤g不解,卻無端地放鬆了些。

清嵐接著道:“奴婢不過想要一些尋常藥材,像當歸、川芎、芍藥、熟地、玄參、麥冬、蒼x、神曲……”列了一大推名字。

“你將它寫下來,爺會著人去辦。”

清嵐莞爾一笑,下了塌,走到書桌前,回想一下,蘸墨提筆。

燈燭明亮,這滿屋子似也是一片融融。

寫畢,清嵐放下筆,略涼一涼,又拿回塌前給胤g過目。

胤g略掃一眼,放下:“你懂藥理?”

“懂得不多,不過是些許調理身體的藥罷了。”

“你身子不適?”

“這藥不是給奴婢用的。奴婢身體挺好,用不著這些。倒是額娘身體一直不大好,奴婢不能日日侍奉膝下,總覺難安。近日來思前想去,忽然想到這個法子。這方子做好後是一味丸藥,奴婢想親手給額娘製備,以全孝義。”

阿瑪雖然說讓白佳氏包養柳氏的孩子,但柳氏畢竟得寵多年,又頗有心思,阿瑪只怕對她餘情未了,以後有什麼變故還未可知,還是讓白佳氏親自生下男孩最為穩妥。以後有了依靠,清嵐自此也可以放心些。但只這些尋常藥材當然不行,清嵐還要加上“木心小築”內年份稍淺的幾樣靈藥。即便這樣,還只能新增極少量,不然凡人的身體恐承受不住,然後再用靈火淬鍊。若不是清嵐近日修煉勤快,體內靈氣也未必能足夠支撐這一次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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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心可嘉!”

“奴婢這不是跟爺學的嗎?爺對皇上孝心可鑑,奴婢自然也依樣學樣。”清嵐看到願望達成,心情大好,也不吝嗇拍馬屁。

胤g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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