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犬夜叉俯下身, 對金十月道：“到我背上來, 我揹著你跑比較快。”
金十月道：“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犬夜叉不耐地咋舌：“快點，用你那種人類的速度趕路，到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幾個月了！”
金十月這才依言趴在他的背上。
犬夜叉很年輕, 看著也就十七八歲，雖然知道身為半妖, 對方不可能真的只有這麼大，金十月還是忍不住拿他當小朋友對待。
當然了, 不是那種讓金十月眼前一黑的小朋友。
不過一爬上犬夜叉的背, 金十月就真正認識到了對方作為一個半妖的實力，無論是肌肉還是骨骼，都十分結實, 揹著他一個男人, 和揹著一筐草一樣，毫不費力。
他先前還擔心會不會摔倒, 現下覺得犬夜叉就是空中轉體三週半再落地, 他們倆也不會摔跤。
犬夜叉的手把在金十月的膝彎，並不去捏住他，而是緊緊固定在自己腰側，這樣很費力氣，但金十月不會疼, 也不會掉下去。
金十月感受到對方的心意，趴在他耳邊笑道：“很可靠嘛，犬夜叉。”
犬夜叉的耳朵不自覺地抖了抖, 臉上帶起紅暈，惡聲惡氣地說道：“少??攏∽ソ粑遙?乙??寂芰耍 ?br>
“好的好的。”
金十月抓住他的肩膀，下一秒，犬夜叉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嗆了金十月好大一口風。
金十月：“……”
犬夜叉的速度很快，正如他所說，如果這個速度都要走一天一夜的話，以金十月的速度，徒步到達殺生丸常去的那個地方時，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中途他們停下來過一次，除了吃飯之外，還有就是金十月送給犬夜叉的草鞋壞掉了。
畢竟只是草鞋，走了這麼遠的路才壞，已經很不容易了，說不定還是犬夜叉控制了力道的原因。
金十月問他要不要再做一雙，被拒絕了，理由是再做一萬雙也一樣會壞，還不如算了。
不過那以後金十月發現犬夜叉偷偷把壞掉的草鞋埋進了土裡，還四處嗅了很久，那副小狗埋骨頭的模樣，金十月真怕他原地尿一泡做標記，好在對方沒有，只是在樹上用爪子刻下了印記。
沒了鞋需要顧慮之後，犬夜叉的速度便更快了，金十月觀察著周圍的景物，想試著能不能看出這裡是哪。
不過很可惜的是，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他雖然走過了一些地方，但是並沒有做標記的習慣，更何況一百五十年過去了，一切都已經變了樣，哪裡還分得清楚呢？
金十月猶豫了很久，才低聲道：“殺生丸經常去的地方，是一個人類村子嗎？”
“哈？你想什麼呢！”犬夜叉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家夥最討厭人類了，怎麼可能去人類的村子，那就是片荒地，什麼都沒有。”
“這樣嗎……”金十月喃喃道。
“所以說，你去找那個傢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犬夜叉有些不高興：“我都把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訴你了，你倒好，除了一個名字，什麼也沒說。”
金十月心道，我除了一個名字，什麼也沒有啊，難道說我是去攻略你哥的嗎？到時候你又要說我腦子有問題了。
但是他們兩個之間的資訊交流確實不對等……
金十月想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跟你講一下……”
犬夜叉豎起耳朵。
“雜糧餅和小魚幹的由來吧！”
犬夜叉：“……”
講真，要是怕金十月是個人類身嬌體弱的，這會兒犬夜叉已經把他丟出去了。
“誰要聽那種事情啊！你這個人會不會挑重點！”
金十月無辜道：“不是啊，因為我只記得這件事啊，其實在那之前，我都是處於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的。”
犬夜叉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腦子真的壞掉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殺生丸？”
金十月道：“往前一百五十年的事情我全部都不知道，找殺生丸這個……嗯，我怕說了你又要說我腦子有病，不帶我去了。”
犬夜叉“嘁”了一聲：“不說就不說，我才懶得聽呢！”
“哦，”金十月問道：“那小魚幹的事你聽不聽？”
半晌。
犬夜叉：“聽……”
金十月笑了笑，便把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講故事一般地說了出來，明明就是一個小村子的事，把犬夜叉聽得一愣一愣的。
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們終於到了犬夜叉之前所說的那個地方。
犬夜叉停下，把金十月放了下來。
金十月也不好意思在犬夜叉背上翻身，一個姿勢待久了，手腳痠麻，便在那裡抖來抖去，活動筋骨。
犬夜叉看不慣他這樣，嫌棄道：“你別亂動了！”
金十月覺著也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
他們並沒有直接去那塊荒地，而是遠遠的停了下來，如果貿貿然前去撞上了殺生丸，對方要動手，一開始距離就不夠的話，金十月是逃不掉的。
現在正是逆風，風把目的地那邊的氣味帶了過來，犬夜叉抬頭嗅了嗅，嫌惡地打了個噴嚏，說道：“你運氣真不錯，那家夥來了。”
金十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淡定一笑，顯得自己很有底氣的樣子。
犬夜叉道：“現在風向向著我們，趁現在小心一點靠近，不會被他發現。”
金十月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走了起來。
這裡其實並不算是一塊荒地，至少雜草還是長得挺深的，在風的撥弄下，發出沙沙的聲響，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
直到殺生丸佇立的背影隱隱約約出現在金十月的眼前時，犬夜叉攔住了他。
“在這裡的話，你的聲音能傳過去了吧？”犬夜叉小聲道。
金十月乾脆地說道：“不能。”
金十月心想，你給我個擴音器說不定夠嗆能行這距離得有多少米呢，他就是把嗓子喊破了也傳不了那麼遠啊！
犬夜叉不耐道：“你別把他的聽力和你混為一談好嗎？我聲音要是再大一點，他都能聽見了！”
金十月無奈道：“問題是他說話我聽不見啊，再說了，你覺得殺生丸會扯著嗓子跟我喊話麼？”
犬夜叉：“……”
那是不太可能。
犬夜叉沉默了一下，煩躁道：“所以說你這種傢伙最煩人了，你知不知道殺生丸那家夥到底有多危險！這個距離已經是你的逃跑極限了！你還想跟他聊天麼？隨便喊一嗓子把話說完就趕緊跑，快點！”
金十月倒是不怕殺生丸，但是能看出犬夜叉和對方關係不怎麼好，如果他留下來，說不定還真會有危險，當下便對犬夜叉道：“這一路麻煩你了，你先走吧，我自己過去找他。”
犬夜叉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他，說道：“你什麼意思……”
話還未說完，刮過來的風打了個旋兒，朝殺生丸那邊吹去。
犬夜叉在一瞬間察覺到了風的改變，頓時臉色一變，叫道：“不好！那家夥要發現我們了！”
“啊？”金十月一愣，還未來得及說話，犬夜叉便一把扛起他，撒腿就跑。
金十月在他肩上勉強抬頭，搖晃的視野中，果然發現一開始只如瓜子般大小的殺生丸的身影，正在極速放大。
對方追過來了！
犬夜叉原本以為，以殺生丸的性格，雖然發現了他，但他一旦跑開，對方都是懶得來追的，這次應該也一樣。
沒想到下一秒，他便感覺自己已經被殺生丸給鎖定了……那樣的感覺，讓他意識到這一次恐怕是不能善終了。
殺生丸作為一個大妖怪，趕路都是駕雲，哪像他個半妖，還要苦兮兮地在地上跑，論速度的話，他根本比不上對方……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這個人類好了！
雖然這樣想著，在感受到身後越來越近的氣息時，犬夜叉卻拼出全身的力氣，一把將肩上的金十月扔了出去，大聲道：“快跑！我攔住他！”
在空中自由落體的金十月：“……”
好的，我要是到了地上還沒摔死，腿也沒斷，我就有多快跑多快。
犬夜叉回頭對上殺生丸，張開五指，咬著牙道：“來吧，殺生丸，這一次，我一定會打敗你！”
殺生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戀地架著雲從他頭上飛過，一把接住了差點摔個半死的金十月。
犬夜叉以為他要先對金十月下手，大怒，喝道：“放開他！有什麼衝我來！殺個人類算什麼！”
殺生丸懶得理他，慢悠悠地落了地，將金十月放了下來，甚至還拍了拍對方身上沾上的草屑，金十月也衝他笑了。
衝到跟前的犬夜叉這時候才意識到，對方估計根本沒打算傷害那個人類，而且還在保護他。
非常可笑。
殺生丸，保護一個人類？要是之前有人這麼和犬夜叉說，他一定覺得對方腦子壞掉了。
哦，他好像確實這麼說過金十月，不過現在看來，腦子壞掉的不是金十月，而是他自己。
白白擔心了那麼久，那個傢伙什麼也不肯告訴他，結果你看，那家夥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和殺生丸認識！
一股被欺騙的憤怒和委屈在呆滯過後瞬間湧上心頭。
犬夜叉怒視著對面的兩個人，大聲道：“金十月，你這個騙子！你是個騙子！我最討厭人類了！”
金十月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對方的心理活動，犬夜叉已經撒腿就跑了，而且還不是那種大跳躍式的全力奔跑，而是兩條腿倒騰著跑，速度十分矯情，一看就是等著他去追，給一個解釋。
他這會兒要是不追，犬夜叉估計要炸上天了。
金十月才邁開腿，殺生丸便下意識地拽住了他。
金十月愣了一下，回頭看他。
殺生丸看著他的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他極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金十月朝他笑了笑，轉身去追犬夜叉了，殺生丸便站在那裡，靜靜地等著。
金十月一路追一路喊，犬夜叉不肯回頭，跑到金十月跑不動了，絆了一下，叫道：“哎喲！”
犬夜叉立刻站住了，回頭看他。
金十月訕訕一笑，他只是踉蹌了一下，並沒有摔倒，見犬夜叉停下來了，便道：“抱歉，我確實沒有打算騙你……”
犬夜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根本不信。
金十月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有騙你，我和殺生丸……”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呢……
說不認識好像有點扯，說認識吧對方分分鐘爆炸。
金十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有點難講，但是我確實沒有騙你的意思，我只是知道我要來找他。”
犬夜叉皺著眉，說道：“你什麼意思？”
“他確實不認識我。”
犬夜叉一怔，發現殺生丸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金十月身後過來了，正淡淡地看著他們倆。
他下意識地想去把金十月抓到自己身邊來，又一瞬間想起了剛才的事，頓時停住了動作，哼了一聲。
“你跟他是一夥的，別想騙我！”犬夜叉扯了扯嘴角：“我記得你不是最討厭人類了嗎，殺生丸？現在又假惺惺地裝什麼？”
殺生丸皺了一下眉，說道：“不管你怎麼想，我沒騙你，這個人確實和我不相識，我認識的金十月，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就死掉了。”
再一次提到那個名字，殺生丸眸色發暗：“他已經死了，被愚蠢的人類殺死，就在這裡……”
犬夜叉還沒有反應，金十月先愣了一下，沒想到殺生丸經常來的這個地方真的是自己的葬身之處……都已經一百五十年了，還沒有忘記他嗎？為什麼還要經常來這裡？
就在金十月疑惑不解的時候，犬夜叉嗤笑一聲：“你這傢伙在扯什麼淡呢！那家夥就是金十月！他就站在這裡！還是他求我帶他來找你的！什麼一百五十多年，你在做夢嗎！為了騙我，連他死了這種謊話都編的……呃！”
殺生丸的動作快得金十月完全無法看清，瞬間出現在犬夜叉身前，掐住對方的喉嚨，隱忍地說道：“犬夜叉，我警告你，不要激怒我。”
金十月曾經的存在不容許這傢伙否決，一百五十年，哪怕一切都變了，他也一直記得對方，犬夜叉這種人，又知道些什麼？！
“你以為你逃跑那麼多次是你運氣好嗎？是你實力強嗎？只不過是我懶得殺你，放過你而已，再說這種話，我就送你去見你地下的母親！”
提到他的母親，犬夜叉也炸了，一把握住殺生丸的手腕，尖銳的指甲陷進他的皮膚，艱難地說道：“你……根本不配……提我的母親！”
一旁金十月都傻了，這倆兄弟的感情是真不好啊！早知道之前就堅定一點讓犬夜叉先走好了！
但是現在說這種話明顯沒用，金十月連忙跑上前去，一手抓住犬夜叉，一手抓住殺生丸，急切道：“你們兩個別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金十月上來勸架還是好使的，殺生丸松了一下手。
犬夜叉有了呼吸的餘地，第一句話就是：“我呸！”
殺生丸：“……”
媽的，熊孩子！
殺生丸又把他掐起來了。
金十月都要給這哥倆跪了！最後他說了無數的好話，捂著犬夜叉的嘴，才讓殺生丸將犬夜叉放了下來。
犬夜叉咳嗽了兩聲，嗓子都啞了，金十月緊緊摟著他，不讓他再和殺生丸起衝突，他雖然怕傷著金十月，不敢用力掙動，一雙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盯著殺生丸。
殺生丸的手臂上被犬夜叉挖出來十個血洞，剛才還在流血，不過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他不在意地撫了撫衣袖，那點血跡也沒了。
殺生丸看向金十月，問道：“你的主人是誰？”
金十月愣了一下，莫名地看著他。
殺生丸彎下腰，捏住金十月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你在幹什麼！”犬夜叉怒了，想要伸手去抓他，卻被金十月制止。
不過好在殺生丸也沒打算保持這個動作多久，很快就放了開來。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說道：“不得不說，你和他一模一樣，甚至連氣味也是……如果不是我確定他是人類，而且親手掩埋了他的屍體，說不定我真的會相信你是他。”
金十月：“……”
殺生丸這是腦補了什麼樣的劇情啊？
沉默已久的系統上線，解釋道：“這個世界有製作傀儡的辦法，殺生丸這樣的大妖怪身上有很多利益可以謀取，他興許是把你當做被人做出來，用來接近他的傀儡了。”
金十月恍然，對殺生丸扯了扯嘴角，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什麼主人，我只是知道自己要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呢？”殺生丸問道。
刷好感。
當然不能這麼回答，金十月只好沉默。
“你想要什麼？”殺生丸問：“寶物？兵將？力量？”
金十月一直搖頭。
殺生丸目光微暗，說道：“是想殺我嗎？”
金十月哭笑不得：“不是，你看我這個細胳膊細腿兒的，拿什麼殺你？還有我殺你幹嘛，無冤無仇的……”
殺生丸眨了眨眼，有了新的猜測。
他能看出來，這個仿做金十月的傀儡確實沒有主人，來找他也沒有想要的東西，只可能是那個做出他的傢伙死掉了，他因為最後找到自己的指令而行動，在找到自己之後卻不知道後續的任務。
這很好，即便他在撒謊，目的其實是想要殺了自己也沒關係。
他和金十月很像，這就夠了。
傀儡是最好的，他甚至沒有壽命，永遠不會壞。
太好了。
這樣想著，殺生丸朝金十月伸出了手，低聲道：“那麼從今往後，你的主人就是我了，跟著我吧，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的。”
犬夜叉聽到這裡，一下子憤怒了起來，他掙開金十月的禁錮，一把將殺生丸的手拍開，抱緊金十月，怒道：“你這傢伙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金十月是個人！你把他當什麼了！什麼主人不主人的，殺生丸你有病嗎！”
殺生丸面色一沉，說道：“我說過了，不要激怒我。”
犬夜叉也豁出去了，罵道：“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已經聽出來了，金十月確實和殺生丸不認識，是他誤會金十月了，不過他實在是道不出來歉，殺生丸這個傢伙也確實太討厭了，總之先打一架再說！
犬夜叉一推金十月：“你先跑！我來攔住他！”
金十月還傻著呢，殺生丸便怒道：“誰也別想走！”
說完就掐了起來。
妖怪之間的掐架是真的打，血肉橫飛，不過金十月看出來了，殺生丸分明是把犬夜叉摁在地上錘，錘得都吐血了，金十月近不了身，只好大聲叫道：“別打了！我跟你走！”
太狗血了，真的太狗血了，這個臺詞出來金十月都有了深深的羞恥感。
好在確實管用，殺生丸停了下來，犬夜叉躺在地上，一邊咳嗽著一邊對金十月道：“不行……你不能跟他走！”
金十月無奈地走上前去，扶起犬夜叉，最後揉了揉他的耳朵，對他道：“抱歉，忘了我吧。”
犬夜叉眼圈一紅，死死地抓著金十月的手。
揍人還是要費力氣的，殺生丸輕輕地喘著氣，臉色也不好看，金十月剛才說的那句話，就好像是一百五十年前死去的金十月沒有來得及對他說的一樣，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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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將犬夜叉的手掰開，把金十月扯到自己身後，一字一句地對犬夜叉說道：“記住，今天你所失去的，都是因為你不夠強，而你今後，也再沒有機會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