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魚將病人的症狀彙報過來的時候, 廖司南腦子就卡殼了, 一個沒忍住, 話就脫口而出:“她該不是要變殭屍了吧?”

韓東魚:“……”正直的西醫為自己脆弱而貧乏的想象力感到了羞恥, 怪不得連青黴素是從青黴菌裡面提取出來的都不知道。

靳明喬摸了摸她的頭髮,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已經讓人把血樣和組織樣本送到實驗室去了,你有空也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病人體內有沒有特殊的藥物殘留。”

韓東魚連忙應了下來。

這之後, 不過半月的時間, 裴深巖就告知她, 跟胡煙煙新電影的合作談攏了。

廖司南有些訝異:“這麼快?”

裴深巖十分得意:“你以為呢?本來他們就缺一部分投資,現在我們主動給了,就相當於雪中送炭啊, 能不答應嗎?有錢的就是大爺, 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倒也是!廖司南深表贊同,又說:“那你趕緊交代下去,找個文采好的,把漕運商會的優勢做個簡單的表述,到時候交給電影公司的人。”

“這麼著急?”

廖司南回道:“那肯定是越早越好啊,你問過電影什麼時候上映了沒有?製作好了能否先給我們看一看, 這些宣傳都是怎麼安排的?”

“那肯定的。”裴深巖笑嘻嘻地,“我辦事你就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差錯的。回頭他們把合約準備好了之後, 我剛好帶回去給你和大哥看了,我再去簽字。”

廖司南聽他這意思,已經把程式都摸透了,也就笑了起來:“那這事兒就全權委託裴爺了。”

裴深巖美滋滋地,又自誇了一會兒,才停下來,總算是想起了正事:“血樣和組織樣本的檢測結果應該出來了吧?看出什麼異常來麼?”

廖司南“嗯”了一聲:“有點奇怪,還不好說,實驗室的醫生們正在進行反向驗證,想看看青黴素和其他還處於研究階段的廣譜性抗生素,能不能讓這種症狀緩解一下,才好弄清楚是哪裡的問題。”

“要這麼久?那血樣還能新鮮嗎?”裴深巖聽上去有些失望,他再明海城呆了這麼久,就這一件事還算提得起興趣來,但是最近歐陽心簡直不能更安分了,看上去毫無異常,她家裡的第五個人也遲遲沒有出現,裴深巖甚至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廖司南回道:“還可以用,當天就冷凍了。”不過現在的技術還是有所欠缺,粗暴地冷凍說不定也會殺死其中的一些微生物和細菌,導致血樣成分發生了某些變化,而目前的檢測技術也不能完全進行鑑定。

廖司南不是沒想過藉助位面商店進行研究,但是這麼顯眼的精密儀器,先不說要怎麼跟研究員們解釋,光是使用上,也並不簡單,她去哪裡找人教他們使用?而且空白樣本和標樣一類的東西,又去哪裡弄?

雖然她不是理科生,最近看了這麼多的理論書籍,也知道在這個科技條件之下,就算有儀器,也不一定就能進行使用,所以她也只能用快速檢測試劑簡單測試了一下,得出的結論並沒有比研究所的精細多少。

裴深巖不懂這方面的事情,但也知道不會簡單,便安慰道:“別太操勞了,不夠用的話就把她綁了吧,你還有那個易容道具嗎?我找個人去把她母親換過來。”

廖司南失笑:“冒險太大了,血樣檢測結果不一致,他們很快就會發現。”

裴深巖聽出點別的意思來:“你是說,他們有可能在用這具身體進行試驗?歐陽心知道嗎?那可是她親生母親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沒有證據說什麼都白搭。”廖司南嘆口氣,“總之先盯著吧,如果那個人一出現,就立馬替換過來,或許能問到點什麼重要的線索吧。”

歐陽心這邊暫時走不下去了,廖司南便決定執行第二方案,將從位面商店買來的一種治療急性心臟病的藥物交給了實驗室,說道:“這藥我不要求短時間內你們能夠製造出來,但是我希望半個月後,能夠見到它的雛形,只要成分差不多一致就行,明白我的意思吧?”

研究員們點點頭,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仍舊有人說道:“太太,如果只是個半成品,怕是不能用來救人,甚至也不能拿去臨床試驗。”

“這我當然明白,我只是想要個魚餌,不是用它來做什麼。你們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抗生素上面,一旦亂了起來,受傷的人難免會增加,有了抗生素,可以讓很多人活下去。”

研究員們自然也明白兩者的輕重程度,點了點頭,均應了下來:“是。”

出門之後,靳明喬才問道:“你是打算,用這個半成品,將竹內引出來?”

廖司南笑了笑:“半個月後,咱們的婚禮上,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人,而且防範再嚴密,也不可能對客人們一一進行盤查確認,我想,肯定會有來自各方勢力的人,暗地裡打探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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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廖司南微微一笑:“你猜?”

靳明喬:“……調皮。”

廖司南不以為意,抱著他的胳膊慢慢往外走:“你就別瞎操心了,很小的一件事兒,我自己搞的定,若是出了別的狀況,我肯定會及時找你求救的。”

“那總得讓我知道具體情況,也才好部署,不是?”靳明喬看她興致盎然,倒也不忍心讓她的算盤落空,便打算由著她去做,但是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仍舊不可避免地,開始擔心起來。

廖司南嘿嘿笑:“都說了是小事兒了,三五句話就能說明白的,現在說了,那豈不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

靳明喬便也不再問,轉頭就換了個話題:“青黴素的臨床實驗結果很好,民眾的接受度也很高,醫院已經開始大批量訂貨了,這個月,藥廠的收益,十分可觀。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現在就去看看唄。”一提到賺錢,廖司南就覺得可高興了,雖然現在她並不怎麼缺錢了,但是看到每日都有進賬,就渾身充滿了力氣。

靳明喬也揚起了唇角,捏了捏她的臉頰,嘲笑道:“愛好這麼單純。”

“這怎麼就單純了?有錢才可以買喜歡的東西呀。”廖司南絲毫不以為意,喜滋滋地數算著,如果錢多了,她要拿去做什麼用。

“你喜歡什麼?想買什麼?我給你買。”靳明喬連忙追問道。

廖司南想了想:“等回頭看看,咱們的鋪子在電影中的宣傳效果好不好。如果好的話,那就擴大百貨行的規模,讓全國各地都有咱們的百貨行,你覺得可行不?”

靳明喬沒有直接打擊她,而是說道:“現在各方勢力都有自己的地盤,咱們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做生意,本就很被動。何況,百貨行的意義並不一般,你也知道,我最初建立百貨行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廖司南當然還記得,是為了控制物價,不被北方地區影響,也不被那些奸猾商人鑽了空子,讓華中區的百姓依然能夠買到便宜的基本生活用品,這樣,平穩繁華的日子才能繼續下去。所以,靳明喬這麼一說,她就瞬間明白過來,又說道:“那,製藥廠呢?咱們的藥,總可以賣到那邊去吧?尤其是青黴素這一類的,我覺得他們短期內應該沒有能力量產。”

“這個問題,咱們不著急。”靳明喬握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永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主動找上門的,咱們靜待訊息就可以了。”

廖司南恍然大悟,的確,現在最安全最和平的地方就是華中區,尚且有不少人因手術需要用到青黴素,何況北方那些戰亂不斷的地區,還有西南蠢蠢欲動的區域。想必,青黴素的訊息,他們也早就打探了許久了。

“那,他們應該會出現在婚禮上吧?”廖司南想了想,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來表現購買的誠意。

靳明喬點了點頭:“我也這麼想。所以那天你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不用擔心我了。”廖司南晃著他的胳膊,“咱們家,沒有比我更安全更有保命能力的人了,你才是,一定要把我給你的東西帶在身上,還有父親母親。”

靳明喬一再保證絕對會天天帶在身上,還給她翻出來看了看,廖司南這才放了心,喜笑顏開。

距離婚禮還有一週的時候,杭麗君就開始天天往大帥府跑,給她參謀髮型啊妝面啊衣服啊……看著廖司南每天被喊來喊去,試穿這個試穿那個,忍不住感慨道:“原來結婚這麼累啊,就不能省略幾個步驟嗎?”

廖司南瞥她一眼:“前面的都直接省了,直接送入洞房可好啊?”

杭麗君刷地就紅了臉,小拳頭錘在她身上:“又笑我!”

廖司南一邊笑著一邊躲避:“這可不是我瞎猜的,韓醫生託了二哥跟他一起去舅舅家裡提親,然後就被舅舅問出來了。說起來,韓醫生還真是個老實人。”

杭麗君抿唇笑道:“他是把心思都放到西藥研製上面去了,其他的時候,就顯得可笨了。要不是我跟母親撒潑耍賴,這婚事都能被他搞砸了。”

話裡都是埋怨,臉上卻止不住的笑意。

廖司南心想,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頭一回見韓東魚的時候,廖司南還以為他是個久經沙場的浪子,風度翩翩親和有禮,很容易讓女孩子產生好感,卻原來不過是一層保護色。等他遇到了真正心愛的女孩子,就自然而然地將這層保護色在她面前褪了下來。

廖司南看著表姐,心裡很為她高興,這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會幸福的。

“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杭麗君看著她,欲言又止。

廖司南抬起頭來:“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地做什麼?”

“今天早上,我碰到蘇心潔了。”杭麗君猶豫了片刻,話一說出口她就又後悔了,笑著岔開話題,“我跟你說這個做什麼?反正無非就是來參加婚禮的吧?蘇總華捕肯定要趁這個機會來大帥跟前露露臉的,是吧?說不定帶女兒過來,也是想著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呢。”

廖司南笑看著她:“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麼?她來就來唄,這麼大的重陽城,難不成還不許別人來了?”

杭麗君:“我這不是怕你不高興嘛。”

廖司南笑了笑,又低下頭去整理手裡的衣裳:“我有什麼不高興的?雖然她是覬覦過我的男人,但是,她也沒不要臉到直接貼上來,去找過靳明喬兩次,也是為了她父親被停職的事情,面子上都說的過去,我理她幹嘛?”

杭麗君笑道:“你這是對靳爺十分有信心啊?”

“這一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若是那麼輕易就會喜歡一個人,哪裡會耗到二十五才結婚?我又哪裡有機會認識他,跟他在一起?”廖司南倒是十分看得開,得意洋洋地抬起頭來,笑的燦若桃花,“所以,我們這是天定的姻緣。”

杭麗君哈哈大笑起來:“不要臉。”

靳明喬正走到門口,恰巧就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握緊了手裡的首飾盒子,正要抬腳走進去,又想起來什麼,轉身上了二樓的書房。

晚飯後送走了杭麗君,廖司南才跟靳明喬說起來,蘇家也到了重陽城的事情,問道:“蘇家一家人都過來了是嗎?”

靳明喬點點頭:“蘇競成夫妻是衝著父親來的,他被停職這大半年,對他的仕途影響不小,下面很多人都在躍躍欲試,盯著這個位子了。他自然是要來表現一番。蘇哲是我的同窗,蘇競成被冷藏期間,他算是斬露頭面了,按道理也是要來的。”

廖司南點了點頭,將心裡頭的疑惑壓了下去。

靳明喬看著她的表情:“可是有哪裡不對?”

“沒有。”廖司南搖搖頭,“就是覺得,蘇心潔變化有些大。若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這回肯定是不來的,她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

靳明喬沒說話。蘇心潔是不是心高氣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蘇家夫婦的行為,倒是很值得探究。但是這些話,他也沒說給廖司南聽,這幾天的時間,他巴不得廖司南好好待在家,安心準備婚禮的事情,不要再出去亂跑了。

婚禮的前一天,廖司南再次檢查了一遍身上保命的小道具,然後打了個電話,問道二哥:“都準備好了嗎?”

廖司言帶著一家人住在距離大帥府不遠的酒店,本來是邀請廖家一塊兒住到大帥府的,但是廖司言強硬地聚聚了。

理由是,人多口雜,大帥府裡人越多,越容易出現混亂,只是帶個三五天而已,住酒店就很方便了。於是廖司南夫妻二人也沒有再堅持。

廖司言剛從婚禮會場趕回來,一進房間就接到了妹妹電話,有瞬間的沉默,然後回道:“準備好了,但是瑾如,你確定要這麼做?”

“二哥你擔心什麼?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才是最危險的嗎?”廖司南回道,“歐陽心那邊,一直毫無動靜,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很可能已經盯上我們了,不主動出擊,難道要坐以待斃?”

“你就確定一定能把人引過來?”

“確定。”廖司南語氣十分堅定,“我看過竹內的資料了,如果他的確是從五年前開始發病,根據他父輩患病到去世的時間計算,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廖司言最終答應下來:“行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我會吩咐他,見機行事。但是我有個條件。”

“二哥你說。”

“如果明天婚禮上沒有可疑的人物,你就什麼都不要做,安安分分先把婚禮堅持下去。這是你一輩子的大事,不能讓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攪和了。我想靳爺肯定也是這個心思。所以,即使你們已經溝通過了,我也希望,你能暫時先放下這個心思。”

廖司南抿了抿唇。

“瑾如,”廖司言又接著說道,“靳爺他真的對你太好了,好到我這個哥哥都有點無地自容,所以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他都不會拒絕你,但這並不代表,他心裡真的贊同。大多數時候,他只是不想讓你失望而已。”

“我懂的,二哥。”廖司南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但是這件事,不一樣。就算他以後會覺得遺憾,至少他還能好好活著,在我身邊。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就什麼都沒意義了。”

廖司言一驚:“有這麼嚴重?不是說……”

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瞬間想明白了。華中區是他的責任,如果竹內的實驗室真的建立在明海城的某個地方,而靳明喬卻未能及時發現,造成重大損失的話,他一定責無旁貸,拼了命也要將竹內找出來。到了那時候……

“好吧,那就聽你的。”廖司言最終只好應了下來。

廖司南喜笑顏開:“謝謝二哥。”

結束通話電話以後,廖司南一轉身就撞進了靳明喬懷裡,被他整個兒攬了過去。

廖司南笑著攬住了他的腰:“你是不是很好奇呀?”

“那瑾如要先告訴我嗎?”靳明喬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汽,帶著若有似無的薰香氣息。

廖司南忍不住嗅了嗅,整張臉都快埋進他胸膛裡了,感覺又聞到了那種寒冬臘月裡,梅花開在雪地裡的冷香,讓她忍不住沉淪。

靳明喬忍不住笑起來:“喜歡?”

“很特別的香味。”廖司南認真回道。

“那你還踢我下床。”靳明喬幽幽說道,語氣裡帶著三分明顯的委屈,還有七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廖司南:“……”頓了頓,又理直氣壯地回道,“那能怪我嗎?一晚上不睡覺,你不累我還困得慌呢。總之,今晚不許。”

“哦。”靳明喬悶悶不樂,但是想到明天的婚禮,也只好忍耐著,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休息一天也無礙的。

廖司南看他這樣子,只好把自己的秘密計劃拋出來安慰他:“其實是這樣的,我讓二哥幫我找了一個有心臟病的人,發病大約六七年了,最近越來越頻繁,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病。這個人明天會裝扮成會場的工作人員。”

“畢竟這麼大的會場,我們審查人員的時候,也不能挨個去查病史,只能查一下身家清白之類的,對吧?所以,有可能他會犯病……”

後面的,不用廖司南說,靳明喬也瞬間瞭然。

“哦,對了,還有金扣,給我一顆。”廖司南伸手,“你不是說,那個在尋找西藥的人,也在查金扣嗎?那就乾脆,所有能對的上的線索全都用上,我就不信他不上鉤。”

靳明喬倒是沒有拒絕,既然決定要引蛇出洞了,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而且,在全力戒備的情況下,將毒蛇引出來,起碼還有還手的餘地。

第二天一大早,靳明喬這對新婚夫婦,就早早到了婚禮會場,看著賓客們來來往往,不一會兒,偌大的會場就滿是人了。

粗粗估計了一下,少說也有三百人了,這才早上七點多,婚禮的時間,定在了八點整。廖司南抬眼看了看鐘錶,眼皮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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