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搖了搖頭:“君無戲言,孤自然不會反悔,只是這皇后的人選,孤暫時還不想定下來。”

皇后的份位,對燕秦來說終歸還是有那麼幾分不一樣的,他暫時想留著這個位置,一是想要找個合適的,二是好拿著這些份位吊那些宮妃和她們背後勢力的胃口。

立後容易,廢后卻很難。他不想以後添麻煩,還不如先擱置下來。

燕於歌在極短的時間內衡量了皇帝立後與否的好處,沒有說反對的話,便是預設了小皇帝的選擇。

在讓內侍把名單念出來之前,燕秦把被攝政王圈出來的那些女子的資料大致都粗略過了一遍。

出乎他的意料,攝政王圈出來的女人,他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前兩世的時候,這些事情他全權都交由百官推薦的宮妃來負責,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本來就不是貪戀美色的人,除了那幾個他必須臨幸恩寵的妃子之外,很少有宮女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也不能怪他對這些女子沒有印象。

沒有印象,僅憑冊子上的寥寥幾語,自然不能準確地判定這些女子的優劣。

橫豎都不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嬌小姐,只要她們不給自己添堵,等他成功地扳倒攝政王,再想個法子放她們出宮,為她們另擇姻緣便是。

燕秦心裡有了決斷,又把冊子遞給內侍,讓他把上面的名單念一遍。

“白珊珊……汪雪凌……”

內侍每念一個人,那女子便要向前一步,以便天子能更好觀察她的樣貌。

燕秦喝了口茶,看起來甚是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這些奼紫嫣紅的美人。

二十個人裡,有五六個人是表現得十分驚喜,還含羞待怯地看他,這五六個人,都是出身比較低的。她們可不管小皇帝是白髮蒼蒼的老頭,還是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只要能夠讓她們過上人上人的富貴生活,她們就會花心思在他的身上。

到底都是些年輕的姑娘,涉世未深,眼底便是掩飾不住的野心。第一世的燕秦可能是看不透那些愛慕底下藏著的東西,但第三世的燕秦只覺得小姑娘們稚嫩得有些可笑。

這部分人已經算是好的了,至少她們有作為皇帝女人的自覺,眼珠子也沒有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剩下的十多個人裡頭,有四五個是無動於衷,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天生就是這麼個冷靜的性子。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她們都是對自己沒有感情的。

最後剩下的一部分是情況最糟糕,也是燕秦最為厭惡的那一種。今兒個是攝政王替他選妃,又不是攝政王選攝政王妃,這些個女人眼珠子就粘在攝政王身上,被點了名字,還一副懊惱的樣子。

這得虧燕於歌對女人沒興趣,若是攝政王是個花心浪子,她們豈不是要當場給自己綠帽子帶!

二十個女人裡,一半對攝政王有意,儘管這感情比不得蘇曉笑的深重痴情,但也很是讓人覺得膈應了。要不是點人的時候,攝政王就是一通瞎點,根本連點的女人是哪個都不知道,他簡直要懷疑對方就是故意的。

多看了那幾個脈脈含情盯著攝政王移不開視線的女人,憑藉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燕秦把她們的面孔名字悉數記在心裡,他是決計不會給這些女人有好臉色看的,演雨露均沾戲碼的時候,他也不會考慮她們的。

等著名字唸完,燕秦收回視線,心裡一聲冷哼:孤就是這麼記仇!

因為未立皇后,燕秦也不需要浪費精力舉行大婚,冊封妃子的事情完成了,他把屬於皇后的鳳印交給輔國大將軍之女白牡丹,由她暫時管理後宮,處理內務。

原本皇宮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別人,一些瑣事常笑這個大內主管處理也能過得去,但宮裡一下子多了二十多個名義上屬於他的女人,沒有人管肯定烏煙瘴氣。

白牡丹雖然不喜歡他,可對攝政王也無情,而且她瞧著柔善,行事卻十分大氣狠辣,該動手的時候絕不優柔寡斷,暫代皇后管理後宮,燕秦還是能放下心的。

燕於歌給他選的人裡,除了先皇的元後的侄女外,就沒有幾個是位高權重的。燕秦有意冷落,在她們入宮以來,把事情都丟給白牡丹之外,看都沒有去看一眼。

但燕秦自己選的人就不一樣了,為著她們的身份還有背後的家族,他也不能對這些美人太過冷落。

當然了,他也不想和她們進行負距離的交流,每次去了,也就是在那裡坐一坐,喝喝茶,純聊天。

攝政王雖然沒有親自到皇帝後宮裡盯著,但他的眼線遍佈了整個皇宮,不需要他多費功夫,自然有人把皇帝每日的行蹤都報給他聽。

差不多宮妃入宮一個月後,總算把年關邊上的事情處理完的攝政王就差人把他安插盯梢的宮人帶了來。

那宮人有條有理地彙報著關於小皇帝的情況,除卻吃喝拉撒之外,小皇帝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他都一字不漏地複述下來,還對小皇帝臨幸宮妃的情況進行了歸納與總結。

“這一個月,皇帝去了白貴妃宮裡七次,蘇淑妃宮裡三次,五次是靜妃的月宮,有七日則招了您選的那幾位美人,剩下的日子,都是自己在宮裡住的。”

燕於歌聽著,心裡覺著小皇帝還挺年輕氣盛的,一個月也就不過三十日,這小毛頭一半日子都在女人宮裡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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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打算要讓小皇帝死在女人肚皮上,可一想著小皇帝春風得意的面孔,他又心裡十分不舒服。

這大抵是出於一個不能人道的年輕男人對同性的嫉妒,就為了那不可言說的毛病,他直接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碰過,哪像這小皇帝。

他剛這麼想完,那彙報地人又接著道:“這些日子以來,皇帝陛下雖然經常夜宿宮妃的宮殿,但並沒有真的臨幸一個宮妃。”

因了攝政王的要求,近日來盯著小皇帝的宮人比以往更用心一些,也便發現皇帝來了他們現任主子的宮裡,也基本都是吃吃飯,或者是蓋棉被純聊天。

畢竟要是皇帝幸了宮人,那肯定是要留下痕跡,免不了要沐浴更衣的。但皇帝就真的只是在人家床上睡了一覺,什麼都沒有做。

這種丟人的事情,宮妃也不會對外宣傳,得虧了他們幾乎在每個宮妃手下都安插了人,不然也不會發現這個特殊的情況。

彙報之人分析道:“屬下聽說,皇帝即為之前,尚未通人事,也不曾接受過這方面的教導,興許是不知道如何做。”

有本錢卻壓根不知道怎麼做,和沒有也沒區別,某攝政王的心裡得到了詭異的平衡。

他臉色幾番變化,最後歸於平靜,聽著那彙報之人說了一大堆,才只問了一句“除了這些呢?”

那彙報之人臉色浮現猶豫之色,最後小心翼翼地道:“還有一件事,涉及皇室陰私,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此次入宮的宮妃,有位已懷有身孕。”

宮妃懷孕不奇怪,問題是皇帝連臨幸都未曾,那就是件大醜聞了。

燕於歌心裡那點嫉妒頓時煙消雲散了,臉上露出隱秘的微笑,他沒有女人又如何,至少沒人給他戴綠帽。

那彙報之人道:“問題是,那宮妃,是您欽點,安排給皇帝陛下的。”

不僅是燕於歌點的人,連妃位都是燕於歌點的,雖然攝政王他也是瞎點,但好死不死的,他還給那不懂的潔身自好的宮妃安排了個不錯的位置,僅次於四妃之下。

攝政王的微笑消失在了臉上,又聽得那侍衛說:“而且,就在今日上午,小皇帝發現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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