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的想法實在是太離譜,那禮部侍郎沒敢親自登門拜訪,隨便指了個平日裡不怎麼看重的屬下,差他去給攝政王傳話。

他只說是陛下要攝政王進宮來商量要事,別的什麼都沒透露,也不敢透露。

那人知道攝政王權勢滔天,還以為禮部侍郎是有心提拔他,才給他機會去見貴人,當下便喜滋滋的去了。

等他到了攝政王府,同門衛說了來意,王府的管事便出來見他,請他走了偏門,暫且在招待客人的西廂房等候。

“家裡今日來了客人,我家王爺正在招待,若有急事的話,容我先稟告王爺,若是不急,還請先在此等候。”

小皇帝只是吩咐人要攝政王來,卻沒說要攝政王趕緊來,禮部尚書叮囑自己的時候也未曾說過事情的緊迫性,傳話的人心裡一琢磨,笑吟吟地應:“不急不急,先等攝政王辦好了事情再說。”

他是來同攝政王交好抱大腿的,又不是來招惹什麼是非的,自然是先緊著主人家的需求了。

只是在這裡幹坐著,也是無聊,出於好奇,他多嘴問了一句管家:“王爺府上這客人要待多久?”

其實他是想問攝政王招待的是什麼客人,只是想想有些失禮,話到嘴邊便改了口。

管家和和氣氣地回答了他的疑惑:“應當半盞茶的工夫,您便可以見到王爺了。”

年關正是走親戚的時候,燕於歌這一脈四代單傳,堂兄弟是沒有,但是他的生母,他的祖母,都是家中有好些兄弟的。多少都是沾親帶故的關係,燕於歌如今是赫赫威名的攝政王,這些個親戚哪能輕易放過這麼一只好抱的大腿。

因著燕於歌身份高,他們這些族中的長輩也不會指望攝政王會到府上拜訪,便每逢年關,都是要提著大包小包的上門拜訪,指望打秋風的,往往會撈一些好東西回去,希望攀交情的,那是只敢送不敢拿。

但有家人是例外的,那便是燕於歌生母李氏的孃家。在燕於歌幼年時,李氏常帶這個兒子去孃家做客。便是後來李氏想不開殉情自殺了,兩家人也沒有就此斷了聯絡。

在燕於歌的祖父燕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兩家人關係一直都很好,燕老爺子去世之後,他便同對方少了往來,但血脈親情還在,自從他當了攝政王之後,李家人逢年過節便要到攝政王府造訪,而且幾乎每回都要提一提他成婚的事情。

顧及著對方是女性長輩,燕於歌雖然每每都會拒絕,但因了態度不夠強硬,這些人便也心中存著一絲希望,感覺這時機差不多了,就總是要來刺激燕於歌一下。

今個來拜訪的,是元氏和她的嫡親侄女。這位元氏是燕於歌小舅舅的正房妻子,賢惠大方,知書達理,是個十分和藹可親又熱心的長輩。

但對燕於歌而言,對方實在是熱心過了頭些,自從他遠離邊關常駐京城,他這位小舅媽便給他介紹了兩三次親事。

明明他每次都給拒了,她卻是一點都不氣餒,特別是在她的嫡親侄女私下裡表明對這位遠方表哥的愛慕之情之後,她更是不遺餘力地想要把親侄女介紹給他做妻子。

元氏是大家嫡女,沒吃過什麼苦頭,嫁到李家也深受丈夫疼愛,婆家看重,又爭氣生了兒子,婚姻過得幸福美滿,便最看不得邊上人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日子。

她沒有真的受過大挫折,又想著女追男隔層紗,才會在侄女的幾番懇求下,豁出臉來,憑藉著這層長輩關係,極力想促成這樁婚事。

但上兩次她帶著人過來,燕於歌都不高興,到底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她也做不了攝政王的主,這次她來,先是被人晾在廂房裡枯坐了兩個多時辰,才被允許和攝政見上那麼一面。

被這晾了一段時間,元氏發昏的腦子也冷靜了許多,再見到這個外甥的時候,她採取的方式溫和迂迴了許多,先是細細柔柔地說:“你的表弟五日後娶親,我正好順道,便想著把帖子給你送過來。老祖宗也說好些時日沒見你了,對你甚是牽掛,若是可以,儘量抽出空來去李府一趟。”

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點太端長輩架子,元氏又添了一句:“要是真的那麼忙,也不是非去不可,我來也是知會一聲,得了訊息,好給老祖宗一個準信,讓她老人家安心。”

老祖宗是燕於歌的外祖母,輩分和他爺爺一樣重,雖然比不得後者和他來得感情深厚,但也算是這些親朋裡他最敬重親近的一位老人家了。

燕於歌坐在椅子上,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態度頗為冷淡。

元氏被他這態度激得心裡不大舒服,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又道:“老祖宗還說,清遠都成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著你這個兄長成家。”

燕於歌從手中書卷移開視線:“這便是今日舅母帶這位姑娘來的緣故麼?”

兩個人算起來也是表兄妹關係,但燕於歌並不樂意認下這個表妹。

高門大院說句話都是彎彎繞繞的,這燕於歌怎麼就能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讓人家姑娘的臉往哪裡擱。

元氏眼皮一跳,擠出來的笑容都有些僵硬:“瞧你這話說的,你表妹她也是……”

在她身後的年輕姑娘一直用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眼前高大俊美的攝政王,聽到姑姑說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就喊了句:“表哥……”

年輕姑娘的聲音又甜又軟,便是三大五粗的漢子,也要在這種甜如蜜的聲音裡融化成繞指柔。

可惜燕於歌並不吃這一套,他也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去年的時候,本王便同舅母說過了,不該帶的人,不要帶到攝政王府裡,可惜舅母你似乎記性不大好。”

“表弟成婚的事情,本王會差人把禮物送過去的,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和外祖母親自說。成了,本王忙得很,就不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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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可不帶半點客氣的,就差沒粗魯地把人趕出去了。他喊了聲管家的名字,後者便飛快走進來,彬彬有禮地道:“兩位往這邊請。”

元氏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灰溜溜得帶著侄女走了。

她是如何在馬車裡訓斥讓她丟了臉的侄女,又是如何抱怨燕於歌的,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等人走了,燕於歌又吩咐管家:“今年這種客人,就不要輕易放進來了。”

管家應了一聲,又道:“廂房有位大人等了您許久了,說是來告知您陛下要見您,他說要得了您的準信,才好交差。”

橫豎也沒什麼事情,待在府上還要應付元氏這樣的親戚,攝政王長袖一揮:“本王隨他過去。”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攝政王到了小皇帝所在的御書房。在得知小皇帝的打算之後,他先是被這個騷氣的主意震驚了一把。

待回過神來,他想也不想便說到:“臣拒絕!”

開什麼玩笑,他都沒有成婚,整日還被催婚,瞧著那些女人,心裡就不高興,小皇帝還叫他來幫他挑選王妃,面對那麼多女人,他不是頭都要炸。

讓他主持,燕秦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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