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個背鍋俠,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哪有人敢有那個膽子,把這種書藏在御書房,而且攝政王手眼通天,一查就知道這話本是他特意差人弄來的。

他摒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乾笑兩聲,決定裝糊塗,把事情糊弄過去:“孤尚未來得及看完這冊子,不知它有何問題,還請王叔不吝賜教?”

說完後半句話的時候,燕秦的腰桿挺得倍兒直,底氣也陡然間足了起來。是啊,這話本前半段,可半點沒有寫男人之間的特殊情誼,他自己都是一點點補劇情,才琢磨出那麼些不對勁來,攝政王要是沒看過這話本,又怎麼能知道這裡頭寫的是什麼東西。

攝政王被他這話一堵,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他當然不可能承認先前那話本是他拿走的,更不可能承認自己看了裡頭的內容。

不過他也就是啞口無言了這麼一瞬間,立馬又找出了恰當的理由:“陛下久居宮中,難免對宮外之事有所不知。陛下所看的這話本,乃是一反賊所寫,書中妄議皇族,多處描寫抹黑皇室名聲。微臣唯恐陛下看了煩心,一時間,有所情急,還望陛下勿怪。”

瞧這番話說的,多麼一個忠心體貼的臣子,可燕秦怎麼就看不出來攝政王臉上有半點惶恐,而且他現在一個傀儡小皇帝,哪有那個能耐去怪罪攝政王呢。

燕秦真想陰陽怪氣地損對方一通,可惜他也就是心裡想想,表面還是要假惺惺地和攝政王一起做一對好君臣:“攝政王叔是為了孤好,孤哪能怪罪你呢。只是這冊子孤也看了大半,沒覺著哪裡有反叛之意,莫不是審著案子的人矯枉過正了,錯抓了無辜之人。”

這話本他看了三分之二,雖然還沒有看完,但也已經知道那個模樣宛若好女的工部侍郎肖驍和晉王才是一對,儘管他也不是很能夠理解這種糾結狗血的感情,但不得不說,能寫出這麼有意思的話本的簡直就是個人才。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這麼一個富有趣味的人才,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頓,還要按上反賊這麼重的罪名,實在是可惜了些。

既然有意把那人弄出來,燕秦便接著多說了幾句:“王叔會說出這樣誤會的話,想來是未曾看過這話本,孤覺得,王叔還是親自看一看為好,免得又毀了我大燕一文壇巨匠。”

不過是個編撰汙糟話本的,哪裡能和文學巨匠沾得上邊。明明自己已經看過話本,對這裡頭的內容再清楚不過,可燕於歌偏生說不出自己看過這話本的話來,竟是違心地應了小皇帝要求。

“既然陛下都覺得內容沒有問題,臣會讓大理寺再審查清楚。百姓有陛下這般仁善的君主,是天下之福。”

燕秦好話誰都愛聽,燕秦的唇角上翹出好看的弧度,毫無壓力地和對方進行了一波商業互吹:“哪裡,攝政王叔盡心盡責,大燕正是有王叔這般良臣,才能繁榮昌盛。”

吹完了,他又向前兩步,朝著攝政王伸出手來。

儘管燕秦幼時吃過些苦頭,但這兩年來,他也是被精雕細琢地伺候著的。少年的手白皙細膩,就是小了些,看著肉嘟嘟的,像是初生嬰孩的手,讓人很想捏上一捏。

燕於歌俯視著矮個砸小皇帝,看了這隻手片刻,俊美的容顏籠罩上一層惑意。

小皇帝的手伸得都酸了,見攝政王沒動靜,他把僵在半空中的手又往前送了送:“王叔能把這話本還給孤了嗎?”

燕於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小皇帝伸手,感情是想問他要回這個話本,然而一想到話本裡的內容是什麼,他就一點也不想把東西還給他。

燕秦舉著手在半空中也是很累的,僵持了好一會,他先收回手來,活動了幾下手肘關節,語氣幽幽地講起了故事:“正如王叔所言,孤平日裡久居宮中,往往不知民間疾苦,便想著,從民間蒐集來一些廣為流傳的話本,好瞭解百姓的生活。”

給自己看話本的行為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後,燕秦又接著說:“其實早在半個月前,我便看了這本《水利工事》三分之一的內容,只是那日我將它忘在了御書房,結果次日來的時候,就有個大膽包天的賊人,偷走了孤的話本。”

他頓了頓,瞅了眼攝政王的臉色,男人比絕大多數人都要俊俏的臉蛋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完全讓人看不出來其實他就是那個偷書賊。

“說起來,攝政王叔那日來了趟御書房,不知可曾遇到什麼可疑的賊人?”

可疑的賊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未曾。”

沒想到攝政王臉皮這麼厚的燕秦噎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那個無恥小偷的話題,而是道:“正是因為話本看了一部分便沒了,孤後來就對它一直念念不忘,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得了本新的。王叔曾對孤說過,做事情要有始有終,不管裡頭是什麼內容,總得讓孤看完它才行。”

他重新把手伸了出去:“所以王叔能把它還給孤了嗎?”

燕於歌耐著性子聽完小皇帝說了這麼一大堆,居高臨下地看了這個嫩生生的少年天子好一會,然後像書中描寫的晉王那樣冷酷無情地道:“不能。”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