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復仇篇（十九）
轟！
聽著外面的聲音，王磊放下手裡的資料, 目光望向窗外, 滾滾冒起的煙塵在月下並不明顯，但王磊還是輕輕勾起嘴角, 心道：
總算是來了啊。
拿起一邊的小丑面具反扣在臉上, 王磊離開了客廳。
……
為了對付王磊，秦天做足了準備, 從組織調來的精英人手有六成，且全都是能力出眾者。
突然的襲擊讓對方的人方寸大亂，一開始便搶佔了先機, 打破圍牆，迅速與對方的人馬展開了生死搏鬥。
秦天在打鬥的人群中穿梭而過, 眼裡有懷疑一閃而逝，但很快就被復仇的火焰佔據，他在往王磊的方向跑去。
只有社伊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進來的太輕鬆了，居然沒有遇到什麼陷阱。
視線在周圍掠過, 沉思了一下, 轉頭卻迎面對上一個衝這裡過來的敵人, 社伊不慌不忙, 伸手一揮，帶出一片冰雪氣息，過後原地留下一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
不過也就是這一阻擾，眼前便不見了秦天的蹤影。
社伊停下腳步立在原地, 有幾個不長眼的保鏢衝過來，還沒靠近就被凍結住了，在社伊腳步方圓百米內，佈滿了厚厚的冰層。
這一手震懾住了想要攻擊他的敵人，一時間社伊周身竟空無一人。
拿毫無波動的眼一掃，社伊邁開步伐，往秦天消失的方向而去。不過還沒靠近別墅，眼前驟然出現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束，周圍噼裡啪啦全是雷電爆炸的聲音。
社伊眯了眯眼，在光束消失的瞬間衝進別墅，入目盡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吊在頭頂上的水晶燈也在一閃之後徹底宣佈罷工，原本燈火通明的別墅霎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散落在地面上的紙張和窗簾燃起了縷縷火苗，不用想也知道是剛才的光束造成的後果。
站在客廳中央的秦天似乎陷入了某種迷障，漂浮在周身的雷元素極為不穩定，他猛地扭頭，撞入社伊視野裡的眼睛通紅且佈滿血絲，透著兇狠暴戾。
社伊略一蹙眉，側身避開一道亮白的雷擊，迎面而上一把將人擁抱住！
那明顯是陷入了敵人設定的幻境之內，且看樣子，估計是讓秦天再次重溫了一遍秦家被滅時的殘忍景象吧。
被抱住的秦天瘋狂掙扎起來，面容猙獰。
“殺了你！！！”
“殺了你！啊！！！”
正面迎接極具攻擊性的雷電，即使是社伊也不由得悶哼一聲，嘴角蜿蜒流下一絲鮮紅的痕跡。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將人抱得更緊了。
嘴唇附在他耳邊，“少爺，醒醒……”
“哈哈，別白費力氣了。”
突然響起的譏笑令社伊轉眼望去，一張滑稽可笑的小丑面具映入眼底，分外眼熟。秦家被滅門那晚，他也是帶著這個面具。
“社族長，真是好久不見。”
面具下的嘴角勾勒起惡意的弧線，王磊看著對面擁抱的兩人，眼裡毫不掩飾譏諷。
社伊蹙起了眉。
“王磊。”
“自上次一別，我還在想下次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和社族長見面呢。”他將目光投射到秦天身上，滿滿的惡意，“你所保護的雜種，也不過爾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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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你的言辭，王磊。”
社伊的神色沉下來了，目光尤帶著種一反常態的冰冷。
似乎被他的眼神攝住，王磊頓了下，然後聳了聳肩，攤手。
“好吧好吧，既然是社族長的要求……不過你以為你現在還可以威脅到我嗎？”
拍了拍手，四面八方徒然湧出一大堆人，看著明顯不可能是社伊這邊的援軍。
社伊剛想有所動作，忽然察覺懷裡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心頭略一思忖，便待在原地按兵不動，只是微蹙著眉在秦天耳邊一聲聲低喚，似乎想要將陷入瘋魔的人喚醒。
那邊，譏誚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他永遠也掙脫不了那個幻境，熟悉的親人在眼前一遍遍地慘死，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我要讓他一次又一次嘗試，最終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
那像是扭曲了的惡意透出暢快淋漓的愉悅，似乎看著秦天被痛苦折磨，他就愈發高興。
社伊卻輕輕笑了，說：“我的少爺，可不是你說的那麼脆弱。”
讓開身子，露出了懷中被遮擋起來的人，他死死盯著對面的王磊，眼睛像燃燒著的兩顆碳球，所有的熱度都集中在裡面，幾欲要將人灼傷。
王磊愣了愣，這不在預料中的意外讓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就算是擺脫了幻境又怎麼樣，看看周圍吧，你們還是一樣得死在這裡！”
伴隨著他的話落，四面圍而不攻的人瞬間往這裡撲了過來
社伊和秦天背靠著背，明明沒有合作過，此刻卻配合得默契無比。
王磊眼色陰鷙地看了一會兒，有人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後，突然朝秦天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注意到他動作的秦天第一時間衝過去，卻被人半路攔截下來，眼睜睜看著對方只留給他一個陰暗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內。
社伊凝望了眼王磊離去的身影，卻在心裡蹙眉，她怎麼來了。
敵人實在太多，即使是社伊和秦天聯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人都打趴下，因此只有邊打邊退，出了別墅便是另一個戰場。
只是當他們轉移到室外，這裡早已經不見了王磊的身影。
秦天壓抑著一腔怒火，認為對方肯定是逃走了！只是社伊卻不這麼想，因為他憑藉敏銳的耳力聽到那個下屬對王磊說的悄悄話。
社伊又突然想到，對方似乎有一個善於幻境製造的異能者，這下子，就有點麻煩了。
一個身體滑溜得像泥鰍一樣的瘦小男人來到秦天身邊，向他示意了一個方向後，帶頭跑去。阿真擁有的偵測一類的輔助性異能，身手也比一般人好，所以就帶來了，沒想到現在卻起了大作用。
留下用於牽制住王磊手下的人，秦天帶著三十幾個人手跟上了阿真。
王磊的別墅位於市外一片住宅區最山頂的位置，這裡地貌遼闊且風景怡人，從陽臺往外眺望，可以看到一片寬廣的世界，有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情感。
只是在別墅背面那一片樹林的後面，卻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不過並沒有什麼人會到那邊去，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早些年倒也弄了圍欄上去。
現在，在那個懸崖邊上，卻有兩方人馬在對峙。
夜空烏雲散開，露出漂亮的一輪彎月，此時凌晨兩點左右，風吹起衣襬的一角，鑽入皮膚有些刺骨的寒冷。
月光傾灑而下，對映著輪廓分明的側臉，在嶙峋不平的地面上投下一片陰影。
風是自由的，但此刻的空氣卻彷彿凝結成了冰。
社伊看向對面，為首那個男人臉上的小丑面具早已經不知被丟到哪個角落，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嘴角腫了一塊，?著血絲，只是他卻是在笑著的，連眼裡都透著笑意，然而那個笑容，卻充滿了極大的惡意。
只因在他右手邊，一個手下拿著普通常見的手-槍，槍口正好抵在一個女人的腦袋上。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才二十出頭的樣子，但她長的很漂亮，身材高挑苗條，標準的瓜子臉，肌膚雪白，看起來平時應該很注意保養，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月光的折射下彷彿點綴著星光。
只是此時被手-槍低著腦門的她，眼裡泛著晶瑩的液體，似乎下一秒就會溢位眼眶滑過臉頰。那略顯單薄的身體在風中隱隱發顫，卻並非只是冷的緣故。
社伊在心裡嘆了口氣，造成現在這個狀況的原因又是什麼呢？似乎兜兜轉轉的一圈回來，劇情依然照常發展著。
大概就是突然覺醒異能的女孩，看到了“真正的未來”。
這下，她應該不會總是在心裡抱怨，為什麼身為鄭家大小姐卻沒有異能了吧，鄭雨薇想笑，卻只能在心裡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本是因為擔憂而跑來支援，卻沒想到被敵人抓住，用來做威脅的籌碼。
幫忙不成，反弄巧成拙了。
鄭雨薇顫抖著嘴唇，想開口，“社大哥……”
一把小刀抵在了喉嚨的位置，刺入皮肉，微微的刺痛感，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鄭雨薇一下子僵住，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拿著小刀的王磊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眼睛卻一直看著那邊，注意到秦天瞬間攥緊的拳頭，甚是愉悅的笑了笑。
“怎麼？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
秦天卻是沉著眼看他，嘴唇緊抿，不發一言。
挑起下巴的刀尖貼著皮膚表面滑到雪白的臉頰，輕輕拍了拍，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的動作卻令鄭雨薇一陣毛骨悚然。
“你說，如果我在你這小女朋友的臉上劃一刀……怎麼樣？”
鄭雨薇瞪大了眼睛，聲音像是被扼在了喉嚨裡。
秦天終於開口：“你想怎麼樣？”
王磊昂首，在他後面那幫手下剛有所動作的時候，這邊也警惕的繃直了身體，只是秦天一手橫出，制止了身後也跟著想要走出來的一眾小弟。
秦天邁開腳步，一個人就這麼迎過去了，他知道王磊在刁難他，放在背後的手，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悄悄做了個手勢。
“很識相嘛。”
王磊示意那些人動手，卻對秦天笑著說：“對付我這些手下，相信你應該不需要用異能吧？”
鋒利的刀刃緊貼著鄭雨薇臉頰，似乎下一秒就會狠狠地刮下去，皮開肉綻，飛濺出妖嬈的血紅。
秦天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會用異能。”
“秦天你不”
聲音戛然而止，下頜被一隻手緊緊掐住，疼痛讓眼角泛起淚珠，鄭雨薇抓住那只手臂，微薄的力量卻無法撼動分毫。
“王磊！”
直到秦天出聲，鄭雨薇才得以掙脫開，兩腮迅速紅了一片，試著張了張嘴，痠痛的感覺讓下巴變得不像是自己的。
王磊嗤笑了一聲，“那就快點開始吧，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秦天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下肩膀，對向他圍過來的人勾了勾手指。
“太卑鄙了！”
“有種就光明正大的決鬥啊！”
“用女人來威脅算什麼男人！”
王磊這無恥的舉動理所當然引起了眾憤，社伊看著身後一張張壓抑著憤怒的臉，卻不得不阻止他們可能隨時都會衝出去“救老大”的行為。
他現在只需要等，等一個可以瞬間救出鄭雨薇的時機。
只要鄭雨薇還在王磊手裡一秒鐘，他們就得隨時受制於王磊，後面可不知道他還會用鄭雨薇威脅著做出什麼事情來。
視線掠過王磊扭曲的嘴臉，社伊不動聲色地緊了緊手指。
此時，場面上看似兇險，實際卻並非那樣。即使不使用異能，秦天的搏鬥技巧也是一等一的高超，在眾多圍攻的人群中顯得遊刃有餘。
只是當那些人用上異能，處境瞬間變為劣勢。
秦天捂著肚子，咳出一口鮮血，身子甚是狼狽地躲避著四面八方的攻擊，躲不掉的落在身體上，傷口瞬間又多了幾個。
王磊看得很暢快，嘴角上揚的弧度一寸寸加深，帶著明顯的快意。
一直分神注意著他神色的秦天，忽然眯了眯眼，腳步一錯讓身後的攻擊落在一個“合適”的位置，秦天身形踉蹌著，借勢衝出了圍攻他的人群。
社伊的身影也在這一瞬間動了。
事情發生在剎那，地面蔓延開的結冰在月光下反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而被凍住的卻只有那個拿槍抵著鄭雨薇腦門的手下。
王磊像是被激怒了，那把鋒利的小刀用幾乎要刺進去的力道抵著鄭雨薇脖子，大叫：“都不要動！”
迫使秦天停下了靠近的腳步，而社伊與他站在一起。
王磊發出刺耳的笑聲，面容扭曲可怖。
“真是差一點就被你們得手了啊，好了，遊戲到此結束，秦天！若不想你的小女朋友香消玉殞，就從這裡跳下去！”
“怎麼，不跳嗎？還是說你不管你這小女朋友的安危了嗎？”
鄭雨薇搖著頭，已經淚流滿面。
譏誚的笑聲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明顯，秦天深深看了他一眼，腳步終是邁出去了，只是下一刻，一隻手臂橫在身前。
視線沿著這只手臂往上看去，秦天微微一怔。
黑色的瞳孔像是有兩隻漩渦在旋轉，社伊一步步向王磊靠近。
這是社伊在第一個任務世界裡意外學到的一項技能，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催眠術”。不過社伊只學到了點皮毛，而且還有副作用，所以他並不怎麼使用它其實是一早就把它忘了。現在記起來，似乎正好適用於現在這種情況。
被催眠術控制住的王磊僵在原地，秦天連忙將鄭雨薇解救出來。而看情況不對的雙方人馬，就此展開了混戰。
秦天將鄭雨薇推向社伊，自己卻往王磊走去，雙眼迸濺出的是刻骨的仇恨。
被推得一趔趄的鄭雨薇待在社伊懷裡不過兩秒，就感覺擁抱住自己的青年在眼裡一晃而過，轉頭，入眼竟是一副目眥欲裂的畫面
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王磊突然暴起，倏地衝向了同樣受傷不輕的秦天！而社伊的身影剛好抵達那裡，瞬間將秦天推開，而後面是萬丈懸崖！
社伊反扣住王磊的手，結冰自兩人接觸的位置向全身蔓延，扯著他，社伊最後望了秦天一眼，任憑身體往懸崖下落去
“不！！！”
鄭雨薇的腦海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
【主線任務：守護（完成）】
【應宿主要求，返回主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