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煮法, 好生精巧!”趙宇文見眾人將生菜燙在鍋子裡,沒一會兒就撈了出來, 看的大為驚奇。

“這是六郎弄出來的熱鍋子,以前冬天的時候我們經常煮來吃, 一家人圍在爐火旁,又熱乎乎的,別提多愜意了。”六丫給趙宇文夾了一著菜,笑著道。

“周頤,你這腦子是怎麼長得,怎麼竟想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趙宇文嘆道:“要是鍋子放在酒樓裡,說不得會引起大家的熱捧!”

周頤聳聳肩, 他腦子正常的很, 不過是拿來主義而已,雖然用了,但還沒那麼大的臉皮以此來吹捧自己。

“哥哥,啊!!!!”眾人正說話間, 周嘉忽然尖叫起來。

周頤一看, 一顆嫩嫩的小乳牙正躺在周嘉胖乎乎的手裡,而周嘉則完全是嚇傻了,哭喪著臉:“怎們辦,我的丫掉了,哥哥,我要變成像三叔公他們那樣醜醜的老頭了...嗚嗚嗚.”

周嘉張開嘴放聲大哭,傷心的不得了。

他這一出可把眾人都逗笑的前俯後仰, 只有王英淡定的坐在大丫懷裡,淡淡的瞥了一眼,又繼續去吃她的飯了。

“可算是換牙了,六郎四歲的時候就開始換,這小子都快滿七歲了 ,那牙齒還不見掉,我都在尋思尋思是不是找個大夫看看。”周老二笑過後說道。

周嘉還在哭,周頤拍拍他的肩膀:“都要換牙齒的,我以前也掉過,可是你看,現在不是長的很好看嗎?你以後也會長出一口好看的堅固的牙齒。”

“真的?”周嘉拿著牙齒的那隻手始終小心翼翼的半懸在空中,還想著把它按回去,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眨巴著問周頤。

“真的,我保證。相信哥哥嗎?”

“嗯!”周嘉點了點頭,將椅子拖的挨著周頤,緊緊貼在他身側。

“爹,這是上門牙,是不是要扔在床底下啊?”周頤問。

“對對,上門牙要扔在床底,下門牙扔在屋頂上,兒子,把你的牙齒給我吧。”周老二站起來向周嘉要牙齒。

周嘉猶豫的看了幾眼,周頤鼓勵的望著他,感到哥哥的目光,周嘉一臉沉痛的將牙齒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周老二。

“爹,你可別把我的牙齒弄壞了...”見周老二走了,他還心疼的追著喊。

這話又把一桌人逗笑了。

唯一面無表情的還是王英,周頤懷疑自己看錯了,但他確實感到這孩子剛剛環視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這個年就在大家互相走門串戶中過去了,只是剛過正月,周家就接到了穆老爺子去世的訊息。

已經和三丫斷了親,這穆老爺子的喪禮他們自然也不用去了。

“哎,原來還好好的人,怎麼突然間就去了呢!”周老二感嘆。

周頤不語,其實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穆子禮的兩個哥哥動的手,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穆家那些醃?事他一點兒都不想沾染。

又過了月餘,周頤又聽說三丫和穆子禮搬出了穆府,在縣裡買了一棟小宅子。三丫不肯養穆子禮的那些小妾,要將她們全都發賣了,但穆子禮偏不同意,兩人吵得雞飛狗跳,在臨縣傳的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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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頤搖搖頭:這個三丫,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即便要做,將事情鬧得這樣大做什麼!

這一年來下灣村進貨的人又多了許多,周頤也加大了一些出貨量。

他已經足夠小心,卻還是招到了一些人的眼。

“頤哥,我發現這些日子楊二壯行為有些鬼祟,老是在各個小作坊裡亂竄。”周竹一日找到周頤,對他說道。

周頤頷首,村裡人雖說現在得了好日子,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想著能更有錢,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將他跟住,看看他想做什麼。”周頤對周竹說道。

周竹應是。

周頤拍拍周竹的肩膀,“好了,適當的時候也可以放鬆些,學堂裡第一批進作坊裡的小子不是已經實習了有半年了嗎,慢慢把他們往上提吧。”現在作坊裡的這些管理人員都是村子裡一些比較有威望的人,管的住人,但要說在管理上有多專業,那就別指望了。好在學堂裡培訓的第一批學生已經進了作坊半年了,現在完全可以幫到周竹。

周竹點頭。

周頤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畢竟以前這樣的事也不少,可沒想到,沒過幾日,這個叫楊二壯的就被揪到了他跟前。

下灣村作坊前面鬧鬧哄哄的,周氏族人簇擁著二叔公三叔公站在一起,和他們對面站的則是楊氏族人,村長站在正中間,另一邊則是村裡其他人。

“楊二壯,你是要害死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啊,你把方子給了別人,叫我們這個作坊還咋開下去!”二叔公拄著柺杖,雖然年歲很大了,但精氣神倒是不差,將柺杖在石板地上拄的鏗鏗作響。

“二爺,這不還沒定嗎,我們再問問,再問問。”村長對二叔公陪笑著道。楊二壯是他們楊氏族人,要是真確定這小子把方子賣給了別人,他們真個楊姓人家都要受到牽連。

“還問什麼問,我們幾個都是親眼見到這傢伙遞給了別人一張紙,然後那人給了他一大包銀子,這些天,他一直在作坊裡竄來竄去的,不是給的方子是啥!”周姓族人這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氣憤的叫道,他站在周竹身後。

跪在中間的楊二壯這時抬起頭:“我遞給別人一張紙你就說是作坊裡的方子了?也太強詞奪理了吧!”楊二壯見有人給他撐腰,膽子也大了許多,反駁道。

“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何一見了我們就跑?還有那個矇住臉的傢伙也跑了,你還敢說不是給的方子!”那少年又大聲說道。

“我...我內急行不行,那家夥為啥要跑,我也不知道啊,腿長在他身上,難道我還能管著他不成?”

誰都看得出來這傢伙在狡辯。

本來像村裡的這些事,遵從的都是自由心證,管你什麼證據不證據,我說你是就是,但現在是楊氏族人那邊怕但責任,便一個勁兒的為楊二壯開脫。

楊氏那邊的人不少,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不是有足夠站得住腳的理由,只怕不能服眾。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周氏這邊也不可能硬壓服楊二壯認罪,再說方子已經給出去了,光楊二壯認罪有什麼用呢,方子也追不來了!

“六郎呢,咋還沒回來,問問他咋辦吧。”二叔公到底老了,經不住站,讓孫子給他搬了一把椅子後坐了下來。

“鄉親們啊,這作坊並不是老二一家的,也是我們大家的啊,每年領到的分紅你們都忘了?要是方子流了出去,你們想想,我們無權無勢的,能爭的過別人嗎?啊!”二叔公說罷嘆了口氣。

人群嗡嗡的響起。

二叔公和三叔公對看一眼,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作坊裡大半都是周家的人,別的人家一家一戶就只有一個進作坊的名額,但周家有兩人在作坊裡面的不在少數,而且管理人員也大部分是周家的。

其他姓氏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了意見。現在方子被流了出去,這些人雖也有擔心,但到底沒有他們心焦,說白了,這些人下意識裡還是覺得作坊和他們無關,他們不過是在裡面幹活而已。

“六郎,六郎來了...”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

人群便自動讓開,周頤走進來,站在二叔公和三叔公個跟前,向他們打了個招呼。二叔公揮揮手:“別管這些,你還是看看這事咋辦吧。哎...”

楊二壯雖說跪在地上,但頭卻是仰的高高的,他看著周頤,十三歲,不過是個小孩子麼!雖然會讀書,但也不見得就有多厲害吧。

“這是什麼銀子?”周頤指指楊二壯旁邊的包裹。

“這就是那蒙著面的傢伙遞給他買方子的錢!頤哥,是我沒用,沒把他看住。”周竹低下頭愧疚道。

周頤拍拍他的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他若一心想要打聽,你又怎麼防的住?”口紅,香皂這些,工序也就那麼幾道,那些常年在作坊裡做工的想要打聽的話,是很容易的。

他也沒什麼好法子能杜絕這種情況。

“周舉人,你可不要胡說,我這可不是賣方子的錢。不能汙衊我的。”楊二壯大聲叫屈。

周頤冷著臉道:“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給的方子,因為還有秘密工序並沒有放在作坊裡做,你給別人的可是殘缺的,到時候人家做出來,還不得來找你。人家能找上你,肯定將你打聽的清清楚楚了,你坑了他們的銀子,他們能放過你?”

“啥?”楊二壯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你騙我的吧?”

“哼,你以為我的時間不值錢嗎,編這些瞎話來哄你?”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只有這些...”楊二壯心神失守下,喃喃說道。

譁一聲,作坊外就鬧開了。

“真是他偷得方子啊,他真把方子流出去了!”

“該死啊,這個殺千刀的傢伙!”

周氏族人這邊更是叫囂著要把楊二壯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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