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茹漸漸紅了眼圈, 忙又抹去,暗恨自己不爭氣, 怎麼周頤幾句話一說,她的心緒起伏就超過了以往十七年的總和。

“謝我做什麼...”李應茹害羞的將手抽出去, 吐了吐氣,抬起頭道:“成親以後你對我好一些就是了!”

周頤聽了輕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傻瓜!”

這樣帶著繾綣的寵溺,讓李應茹頓時一顆心如小鹿般撲通撲通撞個不停,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周頤。

周頤和李應茹在茶樓裡並沒有呆多久,雖然他們已經定了親,但落在有心人眼裡, 還是會說閒話。

周頤和李應茹告別後, 沿街往家裡走去,迎面便見青竹焦急的樣子。

他一見周頤,便松了口氣:“少爺,嚇死我了, 還以為你去哪裡了, 出門的時候怎麼也不說一聲。”

他上前來,見周頤身上的衣服都起皺了,忙拍拍;“少爺,你在書房裡好幾天,除了送飯也不讓人打擾,我和老爺夫人都擔心的不得了,剛剛給你送中午飯的時候, 卻發現你不見了,我當時就嚇的魂飛魄散..”

周頤和李應茹談了一番後,心情舒暢了許多,聽青竹這麼說,笑一聲:“喲,還不錯,知道用成語了,你以為我去哪兒了?被妖精抓去吃掉了?”

青竹跺腳:“少爺,你還有心思開頑笑,知不知道這這幾天你把自個兒關在書房裡,老爺夫人有多著急。”

周頤拍拍青竹的肩膀:“行了,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不停,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他以後的確是不會這樣了,不管怎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若是他累垮了,他的一切抱負都只能成為空談。

回到家裡安撫了周老二和王豔一番,又和周嘉說了一番話,在青竹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到書房兩個時辰,將計劃的收尾工作完成後,這才吹滅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覺。

第二天起來,只覺得元氣滿滿,周頤忍不住對天伸出手,大喊一句:“出征吧,少年!”

喊完後頓覺實在太中二了,肯定是連續幾天的勞累燒了他的腦子。

這一幕恰巧被周嘉看見,他眼睛一亮,覺得這個動作實在瀟灑無比,便咧著嘴跑到周頤身邊站定,然後學著周頤的動作:“出征吧,少年!”

聲音比周頤還洪亮。

周頤臉一黑,瞬間覺得蛋疼無比。

“嘉嘉,這個動作挺傻的,以後還是不要做了!”周頤措著詞說道。

周嘉堅決搖頭:“不會啊,我覺得這個動作挺好看的啊,出征吧,少年,啊哈哈哈哈....”說著維持著這個動作一路嗚嗚的跑開了。

周頤在後面看的一言難盡,瞬間覺得弟弟被自己帶的像傻缺咋辦!

第二天,周頤開始為正式搭建商業部忙碌起來。

在六部之外重建一個部門,這是亙古未有的事情,千步廊外各衙的辦公場所都已成定製,宮裡負責給商業部分劃衙門的人也為難,這周頤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將商業部劃的太偏了吧,又怕得罪了周頤,可想劃好一點兒的地方給他,也沒了。

最後幾經挑選,才選了一處和禮部挨著的小宮殿,雖然明面上六部品級相等,但實質上,禮部這種沒有實權,又沒有地處撈銀子的部門實打實的排在六部老末。

周頤倒是不在意,在哪兒辦公不是一樣?

場地不是最重要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商業部就他一個光桿司令,想要展開後面一系列的計劃,就必須要有得力的人手。

周頤有些頭疼,他剛步入官場不過半年的時間,對這些官員都不太熟悉,什麼脾性能力都不清楚,而且他上次在金鑾殿上連續撅了幾個尚書和楊知文,商業部又前途未卜,只怕沒有什麼人希望跟著他混。

最關鍵的是,人員調派是吏部的事,雖然他有一定的自主權,但也只能決定一些核心人員的去留,他剛噴了吏部尚書一回,這回調派人選只怕那萬毅斛會故意給他刁難。

周頤呼了呼氣,在分到的衙門裡轉了一圈兒,然後甩甩衣袖,施施然去了吏部。

吏部的辦公場所就在禮部的斜對面,周頤信步走過去也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當週頤走近吏部門口的時候,萬毅斛馬上就得到了訊息,吏部侍郎對著在裡間辦公的萬毅斛說一聲“大人,周學士來了。”雖然周頤領了商業部部長的職責,但那部長的稱謂總覺得古里古怪的,他們還是習慣學士的稱呼。

萬毅斛內心冷笑一聲,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現在還是要來求他。

“本官現在忙的很,讓他等著吧。”

周頤站在吏部門口沒一會兒,就有小吏出來說道:“周大人,萬大人現在正忙,還請您稍等片刻。”

周頤笑笑,彷彿不知道這是萬毅斛的報復,只溫聲說到:“無妨。”

這一等就到了正中午,萬毅斛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問道:“周學士還在外面等著嗎?”

“是,大人,周大人一直都在外面。”

萬毅斛一頓,其實他之前與周頤並沒有什麼接觸,就算周頤破獲了元平府那場貪汙案,又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但他與周頤並沒有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直到那天早朝,他當場被周頤噴了個狗血淋頭,差點氣瘋了,自從他坐到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以來,除了少數幾人,誰敢對他如此?當時他就發誓,這周頤別栽倒他手裡,否則一定要他好看。

本以為周頤這樣的人一定是心高氣傲的,自己這麼明顯的刁難他一定忍不下去,沒想到他還真想錯了這小子...

“讓他進來吧。”萬毅斛想了想,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他要是再刁難下去,別人看著肯定說他心胸狹隘。

周頤進了吏部,被人領著一路到了萬毅斛的坐衙房間,周頤先是恭恭敬敬的給萬毅斛行了一個禮,“下官參見萬大人。”

他這一番誠懇的語氣倒把萬毅斛搞蒙了,這傢伙吃錯藥了?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有禮貌,那天在大殿上見人就噴的嘴臉呢!

萬毅斛心下猜疑,面上譏諷道:“本官可當不起周大人的行禮,周大人多有風采啊,滿朝文武遇見周大人,莫不退避三舍!”

周頤直起身,聽萬毅斛這麼譏諷他,面色反而更加愧疚,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誠懇道:“哎,萬大人,下官知道上次冒犯了您,您惱了下官也是應該的。”

“本官是這麼心胸狹隘的人嗎!”萬毅斛黑著臉。

周頤心裡吐槽:你就是啊。

面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萬大人,我..看,下官又說錯話了,下官就是這樣,嘴拙,即便有好話也不能說的動聽,自那日我情緒一時激動,在大殿上對萬大人失禮後,回去夜不能寐,一顆心反覆焦灼...”

萬毅斛有些被周頤說的麻到了,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傢伙說的也太肉麻了吧,什麼夜不能寐,一顆心反覆焦灼,咋聽著像是對姑娘吐情呢!

不等周頤說完,萬毅斛就忙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周學士,請坐吧,直接說你來的目的就好了。”哎,原本還想再挖苦挖苦周頤的,可現在對著這張小白臉,也下不去嘴了。

周頤便不好意思的笑笑,坐到了萬毅斛面前。

萬毅斛嘆一口氣,不知周頤這番姿態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假的,只能說他太會演戲了,這臉皮厚的,嘖嘖....

周頤彷彿沒有看見萬毅斛的便秘臉,坐下來後笑眯眯的對著萬毅斛道:“萬大人,其實我來也沒別的什麼目的,就是想問問調派到我商業部的人選安排好了沒有,我現在就一個人,無論想做什麼也沒法子展開。”

萬毅斛聽到這裡,正了正臉色:“怎麼,你還怕本官故意為難你不成,這件事有皇上的御旨,本官自然要盡心盡力,但周大人也知道,現在要的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個部的人,這各衙門人員都有定例,一時之間本官哪裡安排的過來,周大人請再耐心等等吧,過個一兩個月,本官保證給你將人員安排到位。”

一兩個月,只怕那時候,崇正帝早已沒有了耐心,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心裡再吐槽,面上聽了,卻對萬毅斛露出極為理解的表情,“萬大人說的極是,哎,這任何差事哪裡是那麼好做的呢,萬大人的難處我都懂。”說到這裡,周頤忽然湊近萬毅斛,臉上露出極其苦楚的表情:“萬大人,給您說實話吧,這差事我也不想幹,畢竟這增設商業部,我是一頭霧水,哪裡做得來喲,但沒法子,都是為皇上辦差的,皇上要臣子做什麼,哪裡能拒絕呢!好在萬大人這裡安排不過來人手,如此,我也可以歇一歇 ,若是最後這商業部開設不起來,皇上也只好去改革田稅了!,到時候,我也可以解脫了!”說完周頤臉上一臉慶幸。

“你說什麼?你說這增設商業部是皇上的想法?”萬毅斛看了一圈兒,見四下無人才悄聲問道。

“當然啊,不然下官又不是吃飽了撐的,何必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周頤一臉的理所當然。

萬毅斛緊緊盯著周頤,“周大人,你不會是在信口胡說吧?”

周頤坐回椅子上,“萬大人,你怎麼如此想下官,下官是那信口胡說的人嗎!”說罷忽然想到什麼,又湊近萬毅斛:“萬大人,下官不著急,您慢慢來”說完還從袖子裡摸出一疊銀票,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表情。

萬毅斛眼神一緊,冷著聲音道:“周大人,你這是幹什麼,趕緊給本官收回去,你當本官是什麼人了?”

周頤見萬毅斛生氣了,慌張的收回銀票,連不跌的說:“對不住,對不住,萬大人,我只是想著萬大人公務太繁忙,傷了身體,想請萬大人喝杯茶而已,但萬大人如此以身作則,實為我等為官的楷模,是下官唐突了。還請萬大人不要見怪,下官這就告辭。”周頤說著慌張的將銀票收進了袖子。對著萬毅斛拱拱手後,忙出去了。

周頤倒是瀟灑的不帶一片雲彩的走了,留下萬毅斛確實疑竇重重。

增設商業部的想法不是周頤的,而是皇上的?皇上想做什麼?是真的想增設商業部,還是為改革田稅打掩護?

是不是周頤在說謊,這小子伶牙利嘴的,心機也有,誰知道他嘴裡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可是若萬一週頤說的是實情,那他把人員拖著不給商業部安排,這不正中周頤的下懷,最關鍵的是他壞了皇上的事,若皇上又打主意到田稅上怎麼辦?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皇上前幾年就流露出了要改改田稅的想法,若是如此,那因為他拖著,致使商業部無法成立,到時候豈不是要成為眾矢之的..

而且仔細想想,周頤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好好的大學士當著,憑他的本事,又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平步青雲只是遲早的事,何必來淌這一攤渾水.最大的可能便是,這一切都是皇上指示他做的....

萬毅斛皺著眉不斷的思索。

周頤走出吏部,回身看了看吏部的牌子,心裡好笑,萬毅斛這時候一定相當糾結吧,虛虛實實的,說不定今晚都睡不好覺了。

周頤本以為要等幾天,萬毅斛才會相通,誰知第二天,商業部就陸陸續續有人來報道了。

連續好幾天,才算是將人員接收完畢。

周頤看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商業部,滿意的點了點頭。

出得商業部,恰巧遇見了從吏部出來的萬毅斛,周頤心裡暗笑,面上卻苦著臉,耷拉著眉走到萬毅斛跟前,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萬大人,你不是說人員調派需要一兩個月嗎,為什麼這才六七天的時間,人員就已經安排了大半了?”

萬毅斛覷一眼周頤,一臉正氣的教訓他:“周學士,你是怎麼回事?為皇上辦差就應該盡心盡力,如何能想著懈怠,像你這樣,怎配得上為皇上分憂!”

周頤心裡快笑岔氣了,面上卻啊一聲,“萬大人,您那天不是那樣說的啊?”

萬毅斛一甩袖子,“本官如何辦差,莫非還要周大人來指點不成?”

周頤忙擺擺手,惶恐的說道:“不敢不敢。”

“既然如此,還不讓開?”

“哦,您請,您請。”周頤忙讓到萬毅斛旁邊。

萬毅斛或許是教訓了周頤一番,覺得心情很不錯,走路都輕快了很多。

周頤在背後看著萬毅斛有些小雀躍的背影彎了彎嘴角,自古套路得人心,萬大人,我套路的你這麼開心,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吧!

周頤剛剛套路完萬毅斛,將商業的架子和人員都搭起來了,大越朝一年一度的打馬球賽也要舉行了。

這一天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不用做衙,直接參加這馬球賽。

前一天,崇正帝還特別賞了他一套馬球服,親切的說道:“周卿,明天的馬球賽你可要好好表現啊,朕看好你。”

周頤摸摸鼻子,十分愧疚的說道:“皇上,微臣不會打馬球,小時候盡顧著讀書去了。辜負皇上的期望了。”

崇正帝見周頤不會打馬球賽有些失望,不過想到周頤出身於鄉野也就理解了,畢竟這馬球賽不是誰都能玩得起的遊戲。

崇正帝便拍拍周頤的肩膀“無妨,今年不會,學就是了,以後再參加就是了。”

周頤便感激涕零道:“微臣謝主隆恩”不等崇正帝問話,周頤又雙眼明亮的看著崇正帝:“皇上,您肯定很會打馬球吧?”

崇正帝聽了便哈哈大笑:“還行,還行。”不過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止還行的地步。

這也在周頤的預料當中,畢竟這傢伙是皇上嘛,若他和別人一起打馬球,難道對方還敢贏他不成?

或許就是這造成了崇正帝信心爆棚?

不管周頤怎麼吐槽,一年一度的馬球賽開始了。

舉辦地就在離皇宮不遠的皇家園林,這裡被圈了一望無際的草地,正適合打馬球。

這一天,凡是想上場一顯伸手的都騎上了自家的寶馬。

由於崇正帝的馬球打的不錯,臣子們為了討好他,對打馬球也下了一番苦功夫。

就連老菜梆子楊知文這一天也是勁服束髮,騎著高頭大馬,看起來倒是比平時樂呵呵的樣子多了幾分精神。

十七歲就做到四品以上官員的,滿朝文武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周頤一個,其餘的大部分都在三十歲以上。

人家大叔大爺都要騎馬上場,就周頤一個人是走來的,頓時就吸引了許多的眼光。

楊知文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周頤:“周學士,你為何不騎馬來?”

周頤便一拱手,臉上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下官不會打馬球,欣賞各位大人的英姿就好了。”

“好好好.”楊知文笑著說了一句,便騎著馬走開了。

沒一會兒,皇上駕到,即便就在家門口,但到了這園林,他也有專門的下榻之處。

周頤看過去這一片草地,這篇延綿百里的草地後面便是直接阻斷遊牧民族南下的大山脈。

周頤微微眯著眼睛,只是這片山脈又能阻擋多久呢?

忽然,遠處傳來呼嘯聲,馬蹄聲..

周頤轉身望去,只見馬上騎著的是一群鮮衣怒馬的少年,從遠處縱馬而來,嘴裡不停的長嘯著。

佟葆保也在其中,周頤看了看他們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真好啊,這才是少年人應該有的樣子啊,哪像他,雖然披著十七歲的殼子,但裡子卻仿若飽經滄桑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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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世家子縱馬而過,佟葆保在馬上瞥見了周頤,立馬拉住馬頭,將馬掉頭,騎到周頤跟前,一下子跳下馬來:“周頤,你怎麼站在這裡,沒有騎馬嗎?”

“我不會打馬球,騎什麼馬?”

那日在酒樓就聽周頤說過了他不會騎馬,佟葆保當然知道,他說道:“不會打馬球也可以騎馬嘛,你看看,這片草地這麼大,要不是因為馬球賽,皇上還不會開放呢,趁著這個機會你可以縱馬一番嘛,我跟你說,可爽了!”

周頤望一眼無邊的草地,有些意動。

“哈哈,心動了是不是?”佟葆保一拍周頤的肩膀,“這樣,我這匹馬就給你騎了。”

說著將韁繩遞到周頤手裡。

“你給了我你怎麼辦,你待會兒不是還要打馬球嗎?”周頤問。

“打馬球可不能用這匹馬,那得出動真正的戰馬!我這匹馬是我平時騎的,叫踏雪,她性子很溫順,你放心的騎。”周頤看向踏雪,全身雪白,只是四隻馬蹄是黑色。果真像踏雪歸來。

周頤摸摸踏雪的腦袋:“踏雪,好名字。”

“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好是不是?這名兒是我起的,哈哈哈,看來我也挺有才學的嘛,起得名字連你都稱讚。”佟葆保哈哈大笑。

周頤失笑,這起名字和有沒有才學有什麼關係。

正說著,又一片馬蹄聲響起。

佟葆保回頭一看,頓時眼冒精光,興奮的說道:“來了,來了,姑娘們都來了,周頤,你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這些姑娘平日裡都躲在閨房裡,也就這個時候,咱們可以看一看了。”

周頤看去,一片奼紫嫣紅,的確是好看,但是:“都蒙著臉呢,你看什麼?”

佟葆保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搖搖手道:“這你就不懂了,當得起美人的,並不只是一張臉長得好看就行了,身量,體態,無一不是風情...”

周頤笑著搖搖頭;“看來你還很懂嘛。”他說完便看過去,一眼便見到了這群姑娘中間最獨特的那一個。

她的身高宛如鶴立雞群,即便走在最中間,周頤還是越過眾人看見了她。

李應茹也向著周頤望來,四目相接,各自彎了彎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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