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奪靈力惹
蕭梧桐並不知道有數以萬計的目光隔著螢幕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更不知道在這場上竟然還來了諸多媒體, 而本應當提醒他的系統,卻被他打發入侵到埃爾頓的機甲系統內部,而錯過知曉這一切的機會。
首都綜合學院的機甲演練場極其大, 這裡是為機甲戰鬥系學生準備的上課地點,最高曾容納二十架機甲同時進行戰鬥, 其廣闊程度已然難以形容。而參賽隊伍的輔助區則分別在演練場的兩側,緊貼著牆壁。
離得近的觀眾很難看到, 離得遠的觀眾又看不清。
這才是蕭梧桐對於當場演奏毫無畏懼的原因。
因為他根本不認為有人會在演練場中進行激烈比賽的時候, 關注到小小角落中的他。
蕭梧桐自顧自的彈著琴,琴聲流淌入演練場的內部,直接作用於埃爾頓的靈魂。
他雖是法修, 但曾經接觸過音修功法, 算是造詣極高的那種。此番演奏又不像是在舞臺上只為了演出的效果,而僅僅注重對戰鬥的輔助作用, 因此他的動作也逐漸脫離的常規的演奏。
大量的靈力從丹田流出, 在雙手之間流轉,隨著手指的彈奏,那靈力逐漸的將所有琴絃浸染乾淨,細小至極的弦上頓時鋪滿了大量的紋路。
那是符文。
密密麻麻的,精細至極的符文。
就算是將整個聯盟最強大的符師召集在一起, 研究上五六年,也絕無可能製作出如此精美的符來。
可這些對蕭梧桐而言已是相當簡單的一件事情了。
他並不將符文刻畫到整個古琴之上,只是將所有琴絃再三雕琢, 靈力順著符文灌入到琴絃之中,轉瞬間那流淌出的音樂便換了個調子。
急促,緊迫,一往無前。
這歌聲具有如此的感染力,只要人聽了一次便難以忘記。
蕭梧桐勾起唇角,手指從下而上,霎時間拂過所有琴絃。
音符在空氣中爆裂。
無形的靈力順著他的指尖彈射出去,帶著那激烈的曲調,直衝入演練場之中。
埃爾頓聽到了音樂。
或者說,他聽到了新的音樂。
如今的軍部早已經戰歌歌者這個編制從軍隊中閃去,在埃爾頓還是蒙戈圖格家的天才子弟的時候,他從未見過戰歌歌者,更勿論知道戰歌對於機甲戰士的的影響力了。
戰歌是個沒用的職業。
其輔助能力雖然很強,可機甲的大多是在宇宙中戰鬥,想要讓戰歌起到作用,就必須透過機甲內部的通訊系統來傳播聲音,但經過訊號的傳導之後,再強的輔助功能也變成了極弱。
那存留在千年以前,關於強大的戰歌歌者能叫其歌聲在宇宙中傳播,並直接殺死蟲族的傳聞,也僅僅是傳聞。
戰歌只是娛樂大眾的歌手而已。
這來自軍部的觀念,即使在經歷過明日之星選拔賽後,也沒有半點改變。
可如今的埃爾頓,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堅持,因為隨著蕭其樹的歌聲響起,對手的實力竟如同坐火箭一樣開始飛速增長。
力量,速度通通上升一大截,原本兩人勢均力敵的狀態瞬間被打破。
霎時,他應付的極為吃力。
這就是戰歌的能力?
不是說這些歌者只會鼓舞人心嗎!
經歷了長時間的纏鬥,埃爾頓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反映也越來越慢,從以往的經驗中他得知,這是精神力失控的前兆。
可他必須堅持住,必須在徹底無法控制機甲之前,將對手打倒!
這念頭頻繁響起,埃爾頓咬著牙根堅持,他的雙眼瞪得突出,眼底因過分用力竟染上了血紅的顏色。
太累了,太難了,頭好疼……
但必須要堅持!
不能在這裡停下!
埃爾頓如此告訴自己。
精神力與機甲的聯絡時強時弱,斷斷續續,而黑色機甲已經趁著這時候,瘋狂的開始了攻擊。
飛影只能徒勞守住弱點,力圖讓自己不因此而落敗。
這新的音樂,便是在這時響起來的。
那並不像是一首完整的琴曲,更像是演奏者信馬由韁肆意施展。
可那琴聲進入耳中,原本混沌的大腦驟然一清。
埃爾頓一愣,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身上起了什麼變化,就在此時,黑色機甲發覺了他的疏忽,迅猛的撲了出去!
它抓了一個好時機,與飛影之間的距離又著實太近,當埃爾頓反映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鋼鐵大手握成拳頭,有鋒利的刀片從手指關節處彈出,直指著飛影。
這一拳揍下去,恐怕飛影就要被判重傷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甚至不足一米!
埃爾頓大腦空白。
精神力將他與整個機甲連結在一起,那聯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堅固有力,飛影就如同他的半身,操控起來如臂指使。
而那個近在咫尺的黑色機甲……
“太慢了。”埃爾頓在駕駛艙中呢喃著。
與齊琛相比,黑色機甲的動作,就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慢且滿身破綻。
在那拳頭擊中自己的前一瞬間,飛影俯下了身體,仰面躺在地上,雙臂支撐著角度,抬起雙腿踏在黑色機甲的腹部。
隨後一個用力。
黑色機甲順著慣性,被踹的直衝向演練場邊緣,頭顱狠狠撞擊在防護的能量罩上。
巨大的聲音霎時間遮過蕭其樹的歌聲,而那被撞擊的能量罩泛起巨大波瀾,彷彿下一刻就要破碎。
觀眾臺上傳來驚叫聲。
埃爾頓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腦中琴聲轟鳴著奏樂,龐大的力量正隨著那聲音流入體內,撐的他的靈魂鼓鼓脹脹。
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埃爾頓想著。
可在他的靈魂深處,傳來深沉的嘆息。
還不夠。
需要更多。
琴聲在機甲與精神力之間搭起一座橋樑,彌補了靈魂核心損傷帶來的後遺症,埃爾頓在駕駛艙裡急促的喘息了一聲,他眼底的血絲卻突兀的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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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
他需要更多。
更多的東西來打敗眼前的對手。
有什麼聲音在他腦中嘶吼。
或者說,他的靈魂核心,極度渴求著那份隨著聲音而來的能量,妄圖用起填補自身的傷口。
黑色機甲在地上滾了一圈順勢站了起來,它戒備的做出防衛的動作,像是覺得對手肯定會利用這段時間遁入空中,可奇怪的是,飛影仍然站在原地。
埃爾頓的頭腦無比清醒。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能看到搭建在自己與機甲之間的聯絡。
那是如同蛛絲一般細小的絲線,一端黏著他的皮膚,一端延伸到駕駛艙的每個角落。
可同樣的,他又能感到這力量並非是他自己的。
脫離了這力量的自己,甚至難以控制機甲。
強烈的渴求越來越明顯的從靈魂深處而起。
不能讓這力量離開。
他需要這力量的幫助!
埃爾頓死死閉上眼睛,甩了甩腦袋。
別人不知道這琴聲是怎麼回事,他還能不知道嗎!
就算蕭梧桐那家夥沒有一點維護自己身份的念頭!
他也不能對朋友下手!
演練場陷入詭異的安靜,飛影與黑色機甲短暫的對峙之後,再度動了起來。
這一次,埃爾頓卻是成功飛上半空。
距離已經拉開,如今是他的戰場了!
烏黑卷翹的睫毛半遮半掩著棕色的瞳孔,櫻花顏色的唇瓣抿起小小的弧度,半長的黑色碎髮服帖的捶在耳後。
蕭梧桐已經完全沉浸在著彈奏之中了。
流淌的琴聲穿過輔助區進入演練場,在人眼所未知的層面上,與另一方作著對抗。
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音律的碰撞。
音律引發的靈力就像是兩顆子彈,頭對頭,不偏不倚的撞在一起,一個撞得粉身碎骨,一個卻是毫髮無損。
肉眼所不能見的世界,各色靈力衝撞在一起,到處都是璀璨的顏色。
當然,在蕭其樹操控下的靈力正一個個從黑色機甲的身周剝離開去。
蕭梧桐有能力徹底將蕭其樹的音律趕出這片領地,可他偏偏要慢慢來。
因為蕭其樹多唱一會,便是在消耗他的靈根。
看著敵人將自己送入墓穴的感覺當真是分外有趣。
黑色機甲中,壯漢感到方才支撐自己超水平發揮的那股力量,正在逐漸消退。
作為蕭其樹的隊友,他知道這是戰歌帶來的輔助力量開始減弱,但壯漢並不擔心。
這只不過是戰歌輔助作用正常的減弱,等戰歌歌者休息片刻,恢復回來,他的力量會再度回升。
蕭其樹也是這樣想的。
但他心中卻有些疑惑,因為此時還未唱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戰歌帶來的效果又怎麼會提前消退。
畢竟一首戰歌中,最能激發機甲戰士潛能的便是歌曲的高潮部分。
蕭其樹皺緊了眉頭,他眼睛死死盯著演練場中心,手裡捏著那個斑斕的話筒高聲唱著,卻未曾發覺那話筒上的符竟是出奇的亮。
彷彿其內的能量正在高速的抽取出去,當那能量抽取完畢,這些異樣的光芒也會驟然暗淡。
蕭其樹的戰歌越唱越是激昂,他幾乎拼盡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在歌唱,可那份力量分毫沒有突破蕭梧桐的防鎖,反而盡數送給了觀眾。
站在這裡的觀眾豈能與正在戰鬥的機甲戰士相比,多餘的靈力毫不客氣的闖入身體,不斷刺激著精神力,使得這些觀眾陷入了異樣的瘋狂。
他們大吼大叫,形如瘋癲,一個疊著一個往前推搡,顯出非人的狂態。
這份狂態經過光網的直播,已然傳遍星際,他們關注的地方從激戰中的機甲,轉到了輔助區無形的纏鬥。
“奇怪了,我以前也聽過戰歌,效果有這麼誇張嗎,我咋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去過明日之星決賽現場,蕭其樹的歌也就聽著好聽,怎麼可能有這種表現。”
“怎麼個情況,看個比賽還瘋起來了?”
“啊啊啊,鏡頭什麼時候轉到我家小梧桐身上!”
正說著,鏡頭便定格在輔助區內的蕭梧桐身上,專業的攝像機將他的身影拍得一清二楚,那副陶醉而詭異的彈琴畫面叫人挪不開視線。
“梧桐彈琴好好看!”
“但他彈琴有什麼意義?他又不是戰歌歌者。”
“說不定梧桐還真的是戰歌歌者呢!就算不是,認真彈琴想要幫助隊友的小梧桐也可愛到爆炸!”
“呵,可愛?傻還差不多吧!以為自己唱歌好就能唱戰歌了,太自以為是了!”
“就是啊,真正的戰歌歌者是需要資質的!”
“等會,別吵了,你們不覺得梧桐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嗎!”
評論裡連續刷過了數條資訊,撕的不可開交的人們終於注意到這一點,看向螢幕。
蕭梧桐唇角含笑,一雙眼睛亮的可怕,他直勾勾的盯著對戰的機甲,雙手在古琴上飛快的彈動,簡直能看出殘影來。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連他也被蕭其樹的戰歌帶動了情緒?
蕭梧桐不可能受蕭其樹的影響,只是彈著彈著,突然覺得不夠痛快。
他此時所看到的世界是於旁人萬萬不同的,那是各色靈力凝聚在一起,相互衝撞,然後炸開大片光芒的世界。
絢爛的猶如一幅畫卷。
觀眾的呼喊充斥著整個演練場,蕭梧桐喟嘆著看著眼前的畫面,忽的從心底湧起衝動。
“系統統~我好激動啊。”
“好想做點什麼,做什麼都可以!”
“你還能做什麼?”系統抽出空來看他,“不就是彈琴嗎。”
“對啊!彈琴!”蕭梧桐眼睛一亮,他詭異的笑了起來,“我不就在彈琴嗎~”
他唇角藏起甜蜜可愛的笑來,越過熱鬧的演練場,看向蕭其樹。
對方已是汗流直下,而他唱出的戰歌效果越發的強大起來。
這是在燃燒靈根的體現。
真好看啊。蕭梧桐開心的想著。看著人一步步將自己送進地獄裡,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但還是有些遺憾,若是能叫蕭其樹知曉他現在正在做些什麼就好了。
那時候,對方絕望的臉一定更加好看。
“你這是心理變態。”
“我才不是呢~”
手指在琴絃上化為殘影,若非這琴絃早已被符文加固,恐怕此時已經斷裂開來。
蕭梧桐不管那些,會場近乎瘋狂的氣氛刺激著感官,他越彈越是興奮,越彈越是快樂,甚至於一股腦將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琴聲之後,
靈力瘋狂的在半空中凝聚,然後在音律的控制下湧入飛影駕駛艙,闖入駕駛者體內。
埃爾頓感到了極端興奮。
有力量在瘋狂的刺激著他的大腦,那被迫升起的興奮感始終無法褪去。
但此時的埃爾頓已經不想褪去。
那些充斥在靈魂深處的力量似乎蘊含著什麼瘋狂的因素,普通人的靈魂對這種徹底的情緒滲透毫無抵抗力,在不經意間,埃爾頓已被帶入其中。
他的攻擊慢慢失去了章法,只用拳頭和炮彈瘋狂的追打著敵人,可他的攻勢卻越來越塊越來越有力,打得黑色機甲疲於應對,甚至還有心情在攻擊與攻擊的間隙之間想著其他事情。
就比如想想那幫助他的精神力操控機甲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多麼的美妙。若是能長久的停留在體內,那麼精神力受損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他還是能駕駛機甲。
充斥著靈魂的力量在音律的鼓動下翻騰著,埃爾頓那些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地願望被抓住放大,他睜大眼睛,那念頭越來越強烈。
那就把這份力量奪過來吧。
飛影高高的舉起拳頭,朝下砸去,黑色機甲慌忙避開,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地面。
可埃爾頓並未收回攻勢,他繼續砸了下去。
轟!!!!
演練場顫抖著,特殊材質製造出的地面,竟被生生砸出大坑。
蕭梧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愉悅的看向那大坑,越發瘋狂的觀眾令他的精神在危險邊緣徘徊。
而這種瘋狂,又藉著靈力的傳播,無意間操控了埃爾頓的思維。
飛影直起了身,扭頭看向黑色機甲。
然後它不動了。
因為在機甲內部,埃爾頓盯著那些蛛絲似的絲線,莫名其妙的抓了上去。
鼓脹的靈魂微微顫抖了些許。
就在這一瞬間,誰也未曾預料到的這一瞬間,那被抓住的絲線轉瞬化為純粹的力量,竄入到埃爾頓靈魂深處。
被緊緊包裹著的靈魂核心之上,小小的裂口恍如活物般微微開合,吞噬進這抹力量。
某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從靈魂深處向全身蔓延。
那感覺太美妙了,也太叫人留戀了。
埃爾頓只是愣了一秒,然後他就聽到了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咆哮。
還要!還要更多!
更多什麼?
觀眾們瘋狂的呼喊著,演練場上的戰鬥從高水平的機甲對決,慢慢變成了機甲版的互毆,那瘋狂又熱血的態勢激的觀眾更加狂熱的吶喊,而這癲狂的氛圍卻轉過來刺激了蕭梧桐。
他的琴聲開始亂了。
毫無曲調,只是一個又一個音符與靈力的疊加,那音律引發的效果卻越發的強大,靈力源源不斷的強制注入到埃爾頓體內。
若是正常情況下,接受到如此龐大數量的靈力的埃爾頓早就會爆體而亡,甚至連靈魂都留不下。
可現在,那橫亙在靈魂核心上的裂紋卻彷彿無底洞,毫無節制的吞噬著蕭梧桐的力量。
先是由外界闖入的靈力,緊接著是夾雜在音律本身中的力量,再然後,那靈魂核心竟直接藉助蕭梧桐留在埃爾頓身體中的一絲神識,奪取蕭梧桐的靈力。
這或許也不應當算是奪取,因為此時的蕭梧桐已然處於莫名的興奮之中,他瘋狂的將靈力從琴聲發洩出去,灌入埃爾頓體內。
那力量何其龐大,豈是凡人能吞噬的,於是更大的一部分,從埃爾頓身側擴散開去,那強度與力度,甚至連他自己設下的範圍限制也難以阻礙。
人們突然聽到會場中響起古琴的聲音。
那聲音急促激烈,不成曲調,卻一聲聲逼著人往前走,走入瘋狂之中。
可奇異的是,聽到這琴聲的人,竟莫名其妙的擺脫了蕭其樹的戰歌影響,神色茫然的坐回位置上,令這一度混亂的會場因此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只有演練場的中央,兩個機甲巨人瘋狂而激烈的對打著,人聲與琴聲互不相讓的在半空中傳播。
沒人知道戰歌產生力量的原理是什麼,甚至沒人知道戰歌歌者之間是否有對決。
可此時,人們卻詭異的將機甲們忽略了,只顧著去傾聽空氣中的音律。
一個勉勵支撐,一個瘋狂進攻。
聲音與聲音難以融合,卻是莫名和諧,叫人輕易的便能分開兩種全然不同的戰歌。
“宿主,你在做什麼!”
此時感到不對勁的系統,終於分神看了遍周圍的景象,但這時候它的呼喊已經全然沒了效果。
蕭梧桐勾著唇角,越彈越是開心。
他奇異的忽略了瘋狂流逝的靈力,忽略了在短暫時間內被抽空一半的丹田,猛然站起身,便想將古琴抱起來,用盡渾身最大力量去彈唱。
但他抬起頭,卻望入一雙漆黑的冷靜的瞳孔。
那是齊琛,他的師兄。
蕭梧桐的動作停止了那麼一兩秒,轉瞬坐了回去。
腰背挺直,雙手按在琴絃上,平復了琴絃的顫動。
然後他抬起頭,對著自家師兄做起了口型。
“這……是……送……給……你……的……”
他狡黠的笑了起來,手指溫柔的在琴絃上彈奏。
清晨的樹林中,有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有那黃透了的,從枝頭落下,隨著風飄飄揚揚的轉著圈。
圍著樹林中相擁的人,轉著圈。
就像是在那個清晨,他在樹林中,給帶著面具的他唱著歌。
蕭梧桐的眼睛半點不離齊琛。
他又輕又柔的彈奏著這樂曲,渾然將此時的處境都忘卻了。
可等到一曲已畢,他傻傻笑了片刻,臉色忽的驟變。
這不對勁!
他為什麼突然發瘋!
而且為什麼會耗費這麼多的靈力!
蕭梧桐臉色驟白,立刻將神識投到飛影之上。
飛昇期修士一半的靈力絕對是個恐怖的概念,沒有人的身體能承擔起這樣的力量。
可埃爾頓卻沒有半點異常,從神識的另一頭,甚至還能感到他對靈力的渴望。
這是怎麼回事?
蕭梧桐深吸一口氣。
冥冥之中,他感覺到,彷彿有東西正想透過這件事告訴他什麼事情。
一件很重要的,他必須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