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邁特凱當真對著空氣拜了拜,不過畢竟不是篤信之人, 玩笑開過也不指望滿天神佛, 只是鳴人啊,打也打不得, 罵也罵不得,捆又捆不住, 講道理還說不過,“常在海邊走哪有不溼鞋, 我是不是真該信點什麼?”

日向寧次抱著一摞檔案回到邁特凱面前, “信努力總有回報就夠了。”

凱十分滿意寧次的回答,“對,熱血和臭汗不會辜負青春!寧次, 去繞著駐地跑個200圈吧!”

寧次對自家老師動不動打雞血已經十分適應,去跑步他也沒意見, 不過那之前, “凱老師,請先工作, 後勤很多排程還等著您的簽字。”

“早就形成制度的玩意也要我天天簽字。”邁特凱口嫌體正直, 挑起黑眉拿起筆。

寧次依舊不滿意,“凱老師,您就不能多練練字麼, 內部檔案無所謂,但邊境還有很多公文涉外的。”

“嫌棄我丟人啊。霧忍不一樣也一筆狗爬爬字!”凱蹲上凳子,瞪了個大牛眼, 鼻子孔裡吐吐的冒白氣。木葉好歹還有個忍校,雖然他上學那會除了戰場上用得著的什麼都不教,也是要寫作業做卷子考試排名次的!霧忍嘛,不被同學幹掉就很不易了,誰還管什麼字不字,“現在的霧忍小孩啊,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感謝鬼人再不斬!”

“字帖就在抽屜裡,您每天寫個兩三頁一個月就能有成效。”寧次以為,自己只是被老師器重而不是喜愛,除了日向這個姓氏,不能和李洛克一樣理解邁特凱的腦迴路也是重要問題上句說霧忍字也不怎麼樣,下句怎麼就能跟一句要感謝鬼人再不斬?簡直毫無邏輯。

凱看表情就知道弟子在想啥,“字能看清就夠了,你以為家家都和你家一樣,人人那麼多閒工夫。”

寧次抬頭望天,他只是盡職責提醒老師練字怎麼還生氣了?

凱倒不覺著自己亂發脾氣,世家大族出來的忍者再趕上父母雙全,總是無法理解很多事情。比如,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並且會常常不夠用。或者你不做飯,飯不會自己擺上桌,你不洗衣服,就沒有乾淨衣服穿,你很累但如果什麼也不做的一頭睡過去,第二天就要散發著臭氣餓著肚子去訓練。而你若耽誤了訓練,就會成績變差,成績變差就會被淘汰,被淘汰就會失去很多資源配給,食物藥品忍術秘籍指導老師,沒有族人和傳承就只能靠村裡,村裡還得先保證供應家裡勢大的那些人,“現在的木葉年輕忍者啊,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感謝四代目大人!”

“……”四代叔叔當然要謝,寧次覺著自己不算話少的人,可自從跟了邁特凱他無語的時候特別多,“老師,您不會是故意找茬逃避公文吧,沒用的,早做晚做都得做。”

邁特凱黝黑的臉皮閃了閃油光,只見他一拍大腿,“你先去跑步,跑完回來我就寫完了。”

寧次不動。其實木葉對下屬各駐地的行政能力要求並不高,事情也不多,至少在日常庶務上,大家各司其職跟著轉就好,很像齒輪運動。不過齒輪也就意味著,規定了12點之前把事做完,你做不完,就耽誤下一階段別人的工作,之後再想趕上進度,就要整個駐地陪你一起加班。而邁特凱,駐地最大的那個齒輪!自從火影回木葉了以後!已經三次宕機了!

被弟子看著發毛的凱趕緊腋窩手臂的聞一聞,他是昨天忘了洗澡,還是又把髒衣服穿出來了,算了,穿都穿出來了,“呦西,我知道了!噔噔噔噔!”

寧次在邁特凱獻寶一樣的神情中開啟了桌上的小盒子工作中的四代,站在火影巖遠眺的四代,手拿三尖叉苦無微笑的四代……好多的四代身下壓著一枚果綠色包裝的,寫著激勵話語的安全.套。四代除了簽名和“已閱”,字也一般般。

“期待已久的演習獎品,哈哈,哈哈。”凱摸了一把腦門上不存在的汗,擺擺手,“拿去拿去分。”

寧次挑了一張走廊上披風翻飛的四代,照片後面寫著“我們不能選擇命運,卻能改變命運。”他喜歡這句話,比“浪費可恥”,“喜歡就去追”有趣多了。

凱則順勢把寧次推出去,門關好,一回身就看到辦公室的地板上眯眯出一條小縫,縫裡面有一對靈動的黑豆般的瞳仁在發青的眼白裡打著圈。然後一個白毛老混蛋爬了出來。

自來也敲敲老腰抱怨著,“日向家的那個小子,這麼明顯趕他還不趕緊走,真沒眼色。”

“白眼本來就沒顏色。”凱現在只關心,“鳴人怎麼樣。”

“吃飽喝足矇頭大睡,敢膽屁股衝著我。”自來也和凱對了眼,想找安慰。

但凱只嗯了一聲就蹲回椅子上,批檔案。

自來也又討了個沒趣,這讓他很苦惱,他可是超受年輕人喜愛的自來也誒,邁特凱之前也明明是他的小迷弟來著。正想著,突然樓下訓練場爆出一陣喧譁。自來也定睛一看心裡頭就更不舒服了,“女孩子我能理解,一群蠢小子居然也會為張帥哥照片打破頭,水門洗腦也洗的太過分了吧。”

“沒人否認年輕忍者對四代的狂熱崇拜有官方刻意引導的成分。”凱低頭繼續簽字,“可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總要挑一個什麼人去仰望的,仰望火影總比追國都的電影明星強。”

“嚯,木葉這是把水門當明星包裝了,有本事他也拍本性感寫真出來啊。”自來也擠擠眼,“那些無聊的貴夫人絕對會用大價錢買回家收藏的。”

“拍過。”凱當時只覺著那場面實在太有趣,現在卻恨不得一拳捶死那些國都的有錢人,“哪年來著,反正那年木葉賬上一分錢都沒有,國都卻扣著一大筆該給的撫恤金不給,三代纏了老國主很久也沒能把錢要過來。正好有個什麼導演要僱傭忍者去拍些危險鏡頭,看在錢的份上四代就親自接待了一下,結果那些人一眼就看上四代了,和你的說法一樣,他們也認為四代的寫真集能賣上大價錢。”

“哈哈哈。”

“不過幸好在大量印刷前,國都換了新國主。”

自來也哈哈了一半卡住了。

凱也終於明白木葉高層為什麼那麼喜歡鬥嘴,因為確實不能總打架,“前輩,請不要懷疑孩子們對四代大人的憧憬之心。他們知道是誰讓他們活下來,是誰每天操心他們的衣食,是誰給了他們教育以及成為忍者的機會。”

自來也撇嘴,“拿木葉的錢為自己收買人心。”

“火影是木葉的,木葉卻不是火影的,這沒錯。但木葉的錢又是誰賺回來的呢?養育無父無母的孤兒,照料無兒無女的老人,給飽受傷痛的忍者們藥物與治療,還有讓你們這些退休長老能瀟灑度日的退休金,都是誰掙回來的?是你能掙回來,我能掙回來,還是三代能掙回來?所有人拼死了做任務也不過能養活自己吧!”凱本想著要以理服人,卻莫名的很想發火,“自來也大人!四代究竟哪惹到你了,您最近也太頻繁了吧!”

自來也也在想,為什麼突然就看水門不順眼起來,“不過凱啊,你不是一直都挺看不慣我家倒黴弟子。”

“我沒。”

“你當水門什麼都不和我這個老師講?”自來也嘴上這樣說,心裡很鬱悶,因為波風水門除了拜託他照顧鳴人和問情報,確實很少和他交流什麼。

心眼直直的邁特凱卻從未想過自來也誆騙他。自來也和四代是師徒,師徒兩個湊在一起喝喝小酒說說心裡話多正常,他一個男老師還天天幫天天小少女解決煩惱呢,“是,四代很多做法我是看不慣,但那是我的錯,是我自己適應不了暗部的工作,又不代表四代做錯了。”

自來也一口酒差點卡住喉嚨,“水門究竟是哪條神經沒搭對,讓你進暗部!”

“眾所周知,在下幹過幾天火影衛隊。”火影衛隊必是暗部。而暗殺戰術特殊部隊,想想也知道是幹什麼的,他還非纏著四代好久要出外勤。一開始還好,凱也熱血沸騰的肅清過幾個叛忍,但後來,因為他執行任務期間無意叫破了卡卡西的名字,卡卡西就滅口了無辜的知情人。凱當時想不通,就去問四代,明明一個幻術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四代當時很忙,只說讓他先不要出任務,等忙過勁了再和他好好談。

只是再後來,並足雷同死了,山城青葉遠走他鄉,暗部一下少了兩個上忍,作為擁有強大戰力的藍蒼野獸還是參與了那場被各國官方定義為河之國滅國戰的……屠殺。與前年木葉上忍傾巢出動剿滅音忍村餘孽不同,河之國那場屠殺去的只有暗部,物件也不只是忍者,更多的是手無寸鐵的平民,連懷孕的女人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有放過。就像傳說中的渦之國一樣,一夜之間製造廢墟。

明明可以只誅首惡的,明明大部分人根本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啊?正義的使者邁特凱忍不住跑到四代面前去勸諫了,四代實在很忙,披頭蓋臉給了他兩巴掌強迫他看著真正的木葉暗部怎麼殺人,怎麼處理屍體,怎麼在屍體下面找到倖存的小孩一個個補刀……看到吐。

四代用血淋淋的殺戮震懾了意圖不軌的敵人,而腫臉的他則作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開除的暗部,派給了秋道大人做副手。邁特凱從不後悔當年為無辜者求情,但時至今日卻忍不住心虛,“自來也大人沒做過那些打掃戰場處理屍體的雜活吧。”

“我醃製叛忍人頭的手藝挺好的。”自來也有點接不上人有人腦子,狗有狗腦子,凱有凱腦子,霧忍那邊的情報還挺準確的。

“當頭兒和當副手就是不一樣。”邁特凱揉亂了自己的西瓜頭啊啊叫著,“丁座大人每年能回木葉是因為我幫他帶班。但我的副手是中忍寧次和下忍小李!大概得有個五六年也回不去了吧,誒喲想想就想得慌!”

“……”自來也徹底接不上了。

而木葉

時間一晃已是23日

火影辦公室

下午四點二十分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波風水門五體投床。他這一天,上午去木葉忍校鼓勵畢業生,然後到孤兒院視察,中午在木葉醫院的食堂吃飯順便探望老前輩和慰問傷員,回來就一直聽幾個上忍隊長匯報工作,剛剛又打發走了兩個來見識火影的所謂重要人士……本來按照行事曆,休息休息批幾份檔案,晚飯時間該去國都覲見國主。過年的時候沒去,回木葉好些天了還不去總歸不好,然而,“丁座,跟玄間說一聲,國都幫我拖明天。”

秋道丁座出門打電話,回來遞給水門一塊熱毛巾,“很累啊。”

“有點。”水門翻身,把毛巾扣在臉上,悠悠道,“難以想象,我的總參謀長給我安排行程的時候,居然把之前積壓的所有會面都放在了同一天。”

“嗯,昨天是誰和玄間說,不過見人而已,乾脆專門抽一天一口氣解決掉。”丁座揭開毛巾給水門塞了一塊牛奶糖又蓋上去,“你這記憶力下降的比體能還過分。”

“是麼,我有和玄間那麼說嗎?”

“你有,玄間還試圖阻止過你。”

“哎呀,懶得和你吵。”水門含著糖,咕嚕嚕,“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丁座嘆氣,手卻沒停的幫水門輕按著頭皮,“好點沒。”

“頭不痛,今天又沒做什麼費腦子的事,大概是好久都沒這樣長時間的保持火影威嚴了,肉酸。”水門承認他高估了自己身體的恢復速度,“都說了一下子休息那麼久人會變懶的,丁座,明天早點來陪我跑步吧。”

“我是沒問題,不過你確定你起得來?”丁座戳戳水門肩膀,“據我所知,某人嚷嚷要晨跑也不知道嚷嚷過多少回。”

“誰嚷嚷的你找誰去,反正我是第一次和你說。”水門揭下漸涼的毛巾,趴了回去。

丁座躍躍欲試,“具體哪裡酸。”

“肩胛提肌,背闊肌,菱形肌,豎脊肌,斜方肌。”

丁座一巴掌拍上水門後背,“你直說整個脖子後背連帶腰都酸不就完了。”

“你問我具體的。”水門被拍的呲牙,“還有小腿。”

“哎。”丁座依言一塊肉一塊肉的揉,“哎。”

水門沒理唉唉嘆氣的丁座,他有點昏昏欲睡,但卻不敢睡。果然,丁座很快就扣住他肩井穴往後一拉,只聽骨頭咔吧咔吧一陣響,水門徹底不困了。

“怎麼樣,我手藝比以前好多了吧。”

“啊……啊。”水門真不好意思說他快疼哭了。

丁座對水門舒服的呻吟聲表示滿意,掰掰手指準備繼續。

“對了。”水門趕緊一骨碌跳起來,“差點忘了,難得有時間我得染個頭。”

丁座看著翻箱倒櫃配染髮劑的水門,還有茶几上零零碎碎的化妝品,心裡十分復雜。時代的發展真奇特,三代那會,誰管各村的影長什麼樣,現在可是和平年代了,稍微露出點疲態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敢傳火影病危,“水門,你金頭髮啊,有點白色也看不出來,想看著精神點重點是平時多做面膜,補水比打粉底管用多了。”

水門默默回頭看向丁座,“你居然知道什麼是面膜。”

“我老婆一天恨不得貼八回。”丁座聲調陡然提高,“大半夜塗個黑臉能嚇死我。”

“哈哈哈。”水門心裡平衡多了,“那就染頭髮順便貼面膜,我記著櫃子裡還真有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你不是已經把火影披風撕給卡卡西了。”丁座幫水門洗頭,“等他贏了雷影回來,總能幫你分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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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還沒訊息傳回來,沒準已經被幹掉啦。”水門說完就被丁座整張臉按進水裡,“好吧好吧,只求他有進步就好,輸贏不重要。”

輸贏哪能不重要

…………

木葉62年1月23日

雷之國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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