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番外 體忍世家（凱）
人隨繁花散落盡, 空留孤枝樹清白。
我是邁特凱。上面那句話看起來不像是我能寫出來的, 可那真是我的原創。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寫出這麼個玩意, 或許，是我腦子抽筋了。反正我也常常被人說腦子抽筋，還被叫做白痴, 笨蛋, 討厭鬼，粗眉毛, 西瓜頭, 大板牙。至於我那頂頂大名的自稱, 蒼藍野獸，卻甚少被人叫到。
小時候的我一直搞不懂, 為啥明明大家都挺喜歡我, 怎麼還老給我起一些我不喜歡的外號呢？長大以後我就有搞點明白了，不過直到現在, 我30歲了, 才終於有勇氣實事求是的承認, 他們只是一直都覺著我長的不太好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的好看的, 如我們的四代目火影和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兒子，燦爛端正, 一看就是正面人物。而不好看的？就要分情況看是怎麼個不好看了。比如大蛇丸和團藏大人，你要硬說他們醜，真是冤枉，可你要說他們是好人, 那還真得有點真憑實據才有人信。至於我這種？
我一眼看過去就是從頭粗壯到腳趾，粗眉毛，西瓜頭，一笑滿口大白牙還漏牙床。再加上我不喜歡木葉的統一制服，更喜歡穿一身綠色的家傳緊身衣……有時候看到和大家的合影，我自己也覺著有點好笑。但是，重點來了！重點來了！如果有木葉的前輩們還記得我的父親，鐵血邁特戴，就應該知道，那樣五官端正一臉豪氣濃眉大眼大鬍子的父親……明明我的五官和我爸一個樣，怎麼會醜。
只不過我留了西瓜頭沒有留火焰山，嫌麻煩也沒有留鬍子難不成幾根毛還真能改變臉？明明是你們不長眼！就好比我的弟子李洛克。他和我穿一樣，髮型一樣就非得是我私生子了麼！明明他只有眉毛和我一樣粗還不和我們邁特家一個眉形……都說了沒血緣關係，沒有，沒有，沒有，就是沒有！總是看到些表面東西就興奮得不行到處傳些奇怪的謠言的你們讓我以後怎麼說媳婦，生兒子！
好吧，還是先迴歸正題。反正人類就是容易被眼睛所欺騙的。他們總是過於相信自己看到的，反而不自信事實，事實，事實。
啊，我終於說到了，我爸爸為什麼要把我從小打扮成這樣一副樣子，而吃了這副打扮虧的我，現在也還照原樣打扮李洛克。其實啊，還是為了清純，不，是青春，不，是活命啦活命！
精於體術的忍者，說白了就是偏科嚴重到只能照著一門課往死裡學。學成了當然堪稱大師，沒學成前就是個自找被虐的。那麼明知要被虐誰還沒點準備？
高手過招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打之前你看見我的西瓜頭粗眉毛好笑，那你就輕視我吧，就笑吧，你一輕視一笑，這毫釐就差出來了。至於綠色緊身衣？木葉是個到處都有綠油油大樹的地方，穿成樹冠色當然便於偽裝。並且你去樹林子裡亂跑還穿容易被樹枝子掛的衣服？我們邁特家只不過是穿的比上忍制服更緊身罷了。
當然，馬上就有人要提醒我世界上有一種忍術叫隱身術了。煩人！不是都說了體術忍者偏科嚴重了麼我們邁特家族就是偏科偏科都偏科，從前是，以後也是，我代言，我驕傲，歐耶。
總之，你管我是體忍還是術忍呢。反正我是一個忍者，木葉上忍，一個真正的精英，和木葉白牙一樣，和曾經的金色閃光一樣，和我的父親也一樣。
即便我的父親至死都還是個下忍。
是啊，天才上忍也不需要每天打扮的像小丑一樣求輕視成天想著扮豬吃虎了。可下忍不想死的太早就要好好挑對手。尤其像我爸，我和李洛克這種根本就不是傳統忍術世家的出身，身上也沒啥血跡界限的邁特家在我爺爺的爸爸那代還只是個拖家帶口的流浪武士而已。只是逃難逃到火之國，適逢木葉建村招募人手，就和其他人一樣，留下來開始學著做忍者。
然而沒有忍者血統的人們，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順利的提煉出忍術的必需品查克拉的，就是提煉出來有的也沒法用。所以，即便打架很厲害殺人不手軟，我的爺爺也一直只能是下忍。反正升上去也沒用，忍者是階級社會，要論資排輩，上恭下敬，怎麼可能有人願意接受一個升職艱難的體忍做上司，影響自己升遷呢。
但是愛情就沒有那麼複雜了，我的爺爺還是娶到了我的奶奶，一個真正的女忍，他們體忍結合並肩作戰，終於一同犧牲在了忍界大戰。然後是我的父親，他和他的同齡人大多類似，幼年失去雙親，卻因禍得福的被二代目大人安排上了學，接受了很正規的忍者教育，雖然依舊沒有提煉出什麼有用的查克拉，可他同樣找到了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的女忍，我的母親。我的父親總是說我的母親是福薄的人，明明只要再堅持兩分鍾，撤退的命令就會傳過來了。總之，她死了，留下了一個我，擁有四分之三忍者血統，從小在木葉忍校接受了完備系統教育並且順利畢業的，邁特家族中唯一能提煉出可以被使用的查克拉的人，雖然量少了一點，但卻已不是鴻溝了。
只是可惜，我的父親，還是沒有親眼看到我成為中忍，上忍，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變成木葉舉足輕重的人物。
因為他也死了，死在另外的任務重中。
那是木葉43年，第二次忍界大戰，戰爭慘烈，木葉減員，所以已經管不得上忍下忍了，有著超越本階級實力的，經驗豐富的，35歲的萬年下忍邁特戴，自然得當做中忍上忍用一用。那天，他帶著一份情報和三個年輕的下忍正往木葉營地跑。本來要是遇到普通的攔截，四個人配合足夠周旋。但是他們運氣太差了，碰到的是“霧之忍刀七人眾”。
戰爭時節出名的忍者可不是現在“複製忍者卡卡西”，“木葉的天才鼬”，“鬼人再不斬”這樣溫柔的傢伙們。人家一個個拎出來那都是“三忍”“木葉白牙”“金色閃光”這種遇見就可以直接掉頭跑的。
所以跑？那邊七個有名號的上忍，這邊四個炮灰下忍……
不過幸好我的父親早就學會了八門遁甲，一種打破身體對查克拉安全設限的偉大忍術，用到最後理論上能獲得比影還要龐大的力量，只是真要用到最後，就要燃燒生命了而已。所以以生命的代價，下忍邁特戴那次居然真的成功攔下了7個成名上忍，還幹掉了兩個，重傷了三個，同時也救了三個下忍的小命不知火玄間，惠比壽，還有邁特凱。
我的父親確實是為了救我而死。雖然我很希望，他救的不是我。如果那三個下忍中沒有我，在木葉評定他的英雄稱號的時候，會不會就更高尚一點呢。畢竟捨命救兒子和捨命救情報救隊友可不是一個概念。
不過我還是覺著，哪怕當天在場的沒有我，我那死鬼老爹也是會捨命去救得吧。
畢竟他生前一直這樣教育我：生命是如此精彩，生命是如此燦爛，每一條生命都是生命，而生命都是平等的。即便你是個忍者，你已經習慣了去殺人，可是你也要明白，你到底是在幹什麼，你殺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為了戰勝強者。”
是是是，爸爸，我知道我明白我瞭解，可現在是個亂世，大亂世，木葉和平了10年可世界還是個大亂世。所以直到現在，人們除了不要臉的使用暴力以外，也依舊沒什麼能講理的地方。
“是為了至死也要守護好自己重要的事物。”
好吧，父親你最重要的事物是永不放棄絕不怕死的信念，和我。那麼我重要的事物呢？
我愛我的家，弟弟爸爸媽媽，兒子女兒我的她。可是我家裡現在除了我，就死的只剩爸爸的爺爺當年逃難時候救下的老烏龜了，至於兒子女兒，我連我的她都沒有。
所以我在父親的名字刻上慰靈碑的時候就開始想，到底什麼東西還是我的。除了那只老烏龜，我自己是我的，我的錢是我的，我家的房子和宅基地是我的，我家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也是我的。可是我哪怕活了100歲死了，那老烏龜恐怕也依舊活的好好的。我不是農民，土地對我沒意義。至於錢房子傢俱什麼的，也依舊不是什麼重要之物。那麼，我還剩下什麼可以守護呢。
我只好去問了卡卡西，那個住我對門的白毛混蛋向來比我聰明，而且他當時早就和我一樣，家裡頭除了房子地和傢俱，就剩了幾條小狗崽了。結果卡卡西告訴我，“老師說，是隊友。”
可我的隊友……不知火玄間現在是木葉的總參謀長，火影不在家，木葉的小事他都能說了算。而惠比壽，他是三代目家的小少爺木葉丸的家庭教師，沒準以後能成為火影之師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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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事實證明，我的隊友根本就不需要我。
所以我之後只能再次問卡卡西，如果我的隊友不需我的守護了呢？
卡卡西這回沒有理我，回答我的是已經成為四代目火影的金色閃光，“那就請好好的守護木葉吧，反正只要木葉還在，你早晚有一天能重新找到你重要的東西的，我保證。”
可是又過了好多年，我現在還是光棍一條養著老烏龜。什麼？你說我那三個弟子。你們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弟子，我跟你們說啊，他們三個很快就會升中忍升上忍走上人生巔峰，再也不需要我的守護了。
啊，青春！
不過沒關係，我也是時候該娶媳婦了。是不是爸爸？你說我到底要去追哪個木葉女忍好呢！
月色正好。
邁特凱拿腳抹平了地上那總也寫不出下半截的詩，看看還亮著燈火影臥室，然後抬手看看表。已經是後半夜2點半，早該去叫人換班了。而且他餓了，想去廚房吃咖哩。但是孩子們都在長個的年紀，睡不好會矮的，大和跟著火影跑了一天太過耗費心神，至於本來就該執勤的卡卡西，還是讓他睡到自然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