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把照片給了媒體, 發到網上當天,便上了熱搜。

大部分網友都表示可惜, 並且譴責兇手,那麼殘忍地毀了一個姑娘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 就算臉能修復,也肯定會留下痕跡, 註定醜一輩子了, 造成的心理傷害,更是可怕。

另外小部分負能量爆棚的,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有疑似直男癌晚期的網友,釋出了以下留言。

“看吧, 這就是拜金女的下場。”

“唉, 本來就靠一張照騙臉勾男人,現在遭報應了。”

“哇毀容了還放到網上來傷害大家的眼睛, 這麼想要熱度啊, 想紅想瘋了。”

“活該。”

至於其他塑膠姐妹花網紅們, 明面上在微博給阿嫣打氣加油,一個比一個真情實感, 背地裡朋友圈內涵諷刺, 網路和現實世界兩張臉。

人情冷暖,失態炎涼。

網友置身事外看戲,有的同情,有的冷漠, 終究事不關己,安慰一句不會掉塊肉,罵一句也沒損失。

真正疼的痛的,只有自己。

阿嫣獨自待在公寓裡,請了一位老阿姨燒菜清潔,大門不出,專心致志地修復毀掉的容貌。

這樣的日子,像極了魔界禁殿中的歲月。

陳阿姨總是看著阿嫣傷殘的臉嘆息,滿目不忍,有時也罵罪魁禍首,說他怎麼狠得下心,這麼害人。

阿嫣卻不在意,反倒覺得安心,平靜。

要幹的事情很多,慢慢來,不急。

照片散播後的第三天,堆積了灰塵,很久不用的門鈴響了。

陳阿姨開門,看見來客一愣:“警官,我們沒報警……”

秦鬱雙手抱胸,語氣淡淡的:“……戴嫣呢?”

陳阿姨進門,叫阿嫣:“戴小姐,外面來了位面生的警察,是不是案情有進展,抓到嫌犯了?”

阿嫣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抓到也沒用,頂包的小嘍囉,又不是主謀。”

走出去,看見秦鬱還站在門外。

一張臉冷冷淡淡,緊繃著,顯得十分嚴峻,一雙眼睛鋒芒畢露,銳氣盡顯,看誰都像審犯人。

阿嫣有點驚訝:“阿sir……秦警官?”

秦鬱看見她,上下打量一眼,揚了揚手,轉身便走:“……來看看你有沒有自殺。”

陳阿姨等著他走遠了,抱怨起來:“嘴怎麼這麼臭呢,說話也太難聽了……這還是咱們人民的好警察嗎?戴小姐,你等著,我下了班就去警察局投訴他,一點也沒有為人民服務的自覺。”

阿嫣搖搖頭:“嘴兇了點,心挺好的。”

陳阿姨狐疑:“怎麼看出來的?”

阿嫣點了點自己的鼻子:“聞出來的。”

陳阿姨:“……戴小姐又講笑話了,不好笑。”

又過了一天,阿嫣難得開啟一次微博,更新了最後一條動態。

——等我一個月。

陳阿姨今天家裡有事,燒完晚飯沒留下,回去了。

阿嫣調好紅酒,聞著香噴噴的飯菜,心情極好,甚至有了浪漫燭光晚餐的興致,想和自己的臉來一場甜蜜的約會。

她從房間裡拿出一面小鏡子,放在桌子上,調整角度,正好對準康復中的臉龐——修到一半,皮膚還是坑坑窪窪的,至少沒那麼令人不忍直視了。

很好,多麼幸福的兩人世界啊。

剛喝了一口酒,門鈴響了。

阿嫣以為陳阿姨忘了東西,折回來取,便走過去開門。

站在外面的又是秦鬱。

他揚起手裡的手機:“你發微博了。”

阿嫣挑眉:“發微博也犯法啊?”

秦鬱問:“什麼叫等你一個月?”

阿嫣笑了聲,斜倚在門邊:“秦警官,你關心我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秦鬱還是冷著一張臉:“我沒拐彎抹角。你什麼意思?一個月後自殺?”

阿嫣又問:“你對報過警的市民都這麼關心嗎?”

秦鬱回答:“有自殺傾向的報警市民,是。”

對方這麼坦白,阿嫣沒有了戲弄的心思:“我說了不會自殺,那就肯定不會,你——”停頓了下,語氣帶了點好奇:“你看著我的臉,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害怕嗎?”

秦鬱淡淡道:“屍體比這難看的,多的是。”

阿嫣笑了起來,本想眼神一勾——即時止住了。

不行。

狐狸尾巴藏藏好,良家夫男,而且還是官府捕快,少碰。

秦鬱又說:“潑硫酸的嫌犯抓到了,他說沒人指使,他就是單純看你不順眼,想給你點慘痛的教訓。”

阿嫣點點頭,波瀾不驚:“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秦鬱聽了,手在半空中揮了下,走出幾步,又停下,回頭:“你有客人?”

阿嫣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看見桌上浪漫的燭光晚宴和閃閃發亮的鏡子,目光變得溫柔:“嗯。”

秦鬱似乎想說什麼,沒說出口。

阿嫣略帶遺憾地看著他,說:“秦警官,不好意思,本來可以邀請你的,但我已經答應了它——”抬手摸摸自己一點也不平滑的臉,微微一笑:“——今晚,只屬於我們兩個人。”

秦鬱怔了怔:“兩個人?人呢?”

阿嫣平靜的看著他:“我和我的臉,美好而幸福的兩人世界。”

秦鬱愣了片刻,冷哼了聲:“神經病。”

阿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關上門,繼續回去享受甜蜜的約會。

聶勝和抽完一支煙,從陽臺上回來,女人已經洗完澡,換上昨天那套衣服,正在把玩他的車鑰匙。

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艾米?貝蒂?……哦對了,安吉麗娜。

又不是外國人,偏起個洋人名字,難道起個繞口的英文名,人也能變洋氣?——不還是流水線上出來的整容臉,矽膠胸。

但他喜歡安吉麗娜眼裡流露出的慾望,貪心的不加掩飾。

坦白的女人,還是有那麼點可愛的。

聶勝和走過去,冷不丁摟住女人的腰,埋在她頸窩裡,小小咬了口:“喜歡嗎?”

“哎呀,聶少——討厭。”安吉麗娜回頭,輕輕拍了他一記,拿起豪車的鑰匙:“你的車子?”

“我的車子之一。”

安吉麗娜眼神一轉:“借我開開唄?”

“那不行。”

安吉麗娜嘟起紅唇:“……小氣。”

聶勝和笑的痞氣,捏了把她腰上的肉,把鑰匙搶過來,然後拿起床頭櫃上的兩包夾心餅乾:“喏,餓了吧,帶回去吃。”

安吉麗娜氣的臉色發青:“你拿這個打發我?”

聶勝和依舊笑,漂亮的桃花眼帶著玩世不恭的輕浮:“寶貝,你跟我睡之前,沒聽過我京城第一鐵公雞的外號?”

安吉麗娜憤憤咬住嘴唇。

聽過,騙炮界扛把子,京城第一鐵公雞,渣男懸賞令第一人,誰不知道?

可她犯了很多網紅界前輩同樣的錯誤。

——總以為她會是特別的那一個,他的special one.

聶勝和開啟房間的冰箱,拿出一瓶啤酒,開了喝一口,想了想,彎腰拿起另一瓶冰可樂,給女人:“來,這個也給你。”

“誰他媽要你的可樂!”

安吉麗娜快要氣瘋了。

要說他是個假富豪吧,那肯定不是。

住著房價最貴地區的獨棟帶泳池豪宅,開最拉風的跑車,還不止一兩輛,每年養車都不知花多少錢,一屋子的東西,吃的用的傢俱電器,全他媽是最貴的。

——偏偏對女人摳門的要死。

“別生氣。”聶勝和一手搭在櫃子上,慢條斯理道:“什麼樣的女人,配什麼樣的價錢,給你一包餅乾一瓶可樂,不虧了。”

安吉麗娜飽滿的胸脯起起伏伏,氣到名貴的胸都要炸了:“操!聶勝和,你就是嫖只雞也得花錢吧?你當打發叫花子呢!”

聶勝和輕笑一聲:“這麼說就傷感情了。”

他慢慢走過來,微微俯身,看著女人憤怒的眼睛,唇邊漫開一絲笑意,總是脈脈含情的桃花眼,夜色下勾魂攝魄:“誰嫖誰還說不定。像老子這樣的男公關,這身材這臉這能力……玩一次,你可得傾家蕩產。”

安吉麗娜有片刻的失神。

這男人……太好看了。

聶勝和直起身,繼續喝他的黑啤:“想通了?”

安吉麗娜醒過神,臉上一紅,拿起一邊的包就走:“媽的,不僅摳門,還他媽自戀。”

聶勝和聳聳肩。

人走了,他穿好衣服,下樓。

正巧碰見從外面走進來的聶勝棋。

他的大哥看了眼擦肩而過,氣沖沖往外走的女人,轉過頭的時候,眼神帶了幾分不滿:“……又是過夜的女人?”

聶勝和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哥,繞了小弟吧,就是不想你和爸媽嘮叨,我才搬出來住的。”

聶勝棋問:“你又怎麼打發人家了?”

聶勝和勾起嘴角笑:“餅乾可樂,人家沒要,正好,省下來給下一位過夜的。”

聶勝棋:“……”

良久,他平復了心態,總算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你準備玩到什麼時候?能不能收收心?你的名聲壞成這樣,以後誰還敢嫁給你?”

“我玩我的,礙著誰了?”聶勝和不耐煩的皺眉:“至於名聲……憑什麼我非得給人家封口費?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她們又不吃虧,我還覺得我虧了呢,那些女的十個裡面九個是修過的,就我一個原裝的,我還沒問她們要過夜費,已經算厚道了。”

聶勝棋深吸一口氣:“我不跟你說這些。上次你得罪段家,害的一個女孩子毀了容,你知不知道!”

聶勝和笑:“段輝也是慫,有本事來潑我硫酸,打一架也行,拿女人出氣,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聶勝棋忍無可忍:“夠了!總有一天,你會吃到苦頭。”

聶勝和漫不經心:“到了那天再說。”

聶勝棋說:“小舅舅問起你了。”

聶勝和這才收斂玩世不恭的痞氣,瞬間正經起來,語氣緊張:“哥,你別嚇我……我幹什麼了我?那個女的……段輝的女人,戴什麼的……她是被人下藥了,睡死了跟頭豬似的,可跟我無關啊,我回房就看見她躺我床上,我只當是別人送的大禮包,不拆白不拆啊。你快幫我跟小舅舅說,我是清白的!”

聶勝棋冷笑:“現在知道怕了?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小舅舅查到了什麼——你就等著這位鐵面無私的大爺,送你蹲牢房去!”

“嘖。”

聶勝和無奈,手抓了抓頭髮,心煩的很,走了幾步,嘴裡吐出幾個字:“……真他媽晦氣。”

段輝看著微博上的那一行字。

——等我一個月。

可笑,等了一個月,又能怎麼樣?

他的女人,不管他要不要,至少在他沒拋棄她之前,就不能劈腿。

現在這樣純屬活該。

反正就是個出來賣的女人,他給過的錢,也夠像戴嫣這樣的小市民過一輩子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同情的。

“你在看什麼?”

段輝回頭,看見白槿走了過來,便藏起手機,笑了笑:“隨便看點微博上的新聞。你今天下班這麼晚?”

“是啊,報社一堆事情,累死了。”白槿挽住他的手臂,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撒嬌:“我想吃日料。”

段輝寵溺地摸摸她的臉:“好,我帶你去。”

車開到半道上,白槿停止刷微博,抬頭:“段輝,你前女友的事情……你知道嗎?”

段輝面不改色:“知道。”

白槿嘆氣:“好可憐的女孩子。手術費很貴吧,你能幫就幫點。”

段輝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側頭對善良的女友微笑:“這種女人,給點甜頭就會纏上來,你太天真了,傻乎乎的。”

白槿皺眉:“可是——”

段輝截住:“放心,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

阿嫣正在泡澡,整個人放鬆地躺在浴缸裡,聞著玫瑰薰香,心裡默唸‘我會變的更美,我會變的更美……’,唸到第十遍,手機響了。

她看都沒看,接了起來。

“你好。”

對方的聲音很冷,依稀帶著譏諷:“戴嫣,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你玩不過我的。你這輩子餓不死,冷不死,有地方住,該知足了。”

阿嫣慢慢睜開眼睛,氤氳的水汽中,神情模糊:“你是段輝?”

對方冷哼了聲。

阿嫣的手撩起溫熱的水,撲在臉上:“是你叫人潑硫酸,毀了我臉的?”

段輝冷笑:“你想套我的話?我勸你放聰明點,跟我鬥,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算威脅?”

“你儘管報警。”

“不,不……”阿嫣慢吞吞說了兩個字,從熱水中起身,那雙本該柔情似水的眼睛,卻逐漸冷淡:“多謝你打這個電話來。”

她跨出浴缸。

水聲流動,一圈圈的漣漪擴散開來,又恢復平靜。

阿嫣的語氣,就像那壓抑著洶湧暗濤的水,無聲的掩蓋所有的情緒:“我記住你了,段先生。”

說完,再無猶豫,直接結束通話,然後將那號碼標記為詐騙電話,拉進黑名單。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阿嫣依然在家裡過,但是堅決閉門謝客,交代陳阿姨,不管是誰來了,只說她去鄉下養病,過段時間才回來,就算她親爸親媽來了,一樣攔下,不準放進家裡。

陳阿姨疑惑:“戴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阿嫣一本正經的回答:“有個專門治臉的老中醫給了我一副藥方,只能一個人在房間裡試藥,不能叫人瞧見。”

陳阿姨大驚:“這該不會是江湖郎中,詐騙的吧?”

阿嫣說:“偏方,試一試才知道。”

於是,阿嫣獨自一人關在套間裡,平時只叫陳阿姨把吃的放門口,輕易不出房門。

戴母果真帶著兒子來了一次,聽說阿嫣毀容了,隨口問了兩句,得知沒有生命危險,又擔憂起來:“那嫣嫣的男朋友,該不會不要她了吧?她弟弟結婚的房子,可還指望著她出一份子力呢!還有,她以前賺的錢呢?總還有點剩下的?不能再拖了——男孩子在鄉下,這年紀必須談朋友了,不然要讓人家笑話的。”

陳阿姨不滿:“戴小姐臉上叫人潑了硫酸,你知道什麼是硫酸嗎?”

戴母急道:“你不說她在醫院住了幾天,已經出來了嗎?那就是沒什麼大事了。哎唷,阿姨你不懂的!我兒子到了結婚的年齡,家裡還沒房子沒積蓄,不能給他討老婆,我急都急死了!”

陳阿姨覺得和這人沒法溝通,像阿嫣交代的那樣,把一個裝了點錢的信封塞給她,叫她回去。

戴母數了數鈔票,嘴裡嘖嘖有聲:“不夠,不夠啊!嫣嫣到底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你跟我講她去什麼地方了,我自己找她說,我們家裡的事情,你不懂的!”

陳阿姨推她出去:“戴小姐去哪裡了,連親爹親孃都沒告訴,怎麼會跟我說?你找找她的親戚朋友,他們可能知道。”

送走了戴母,陳阿姨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有點心疼主人。

小姑娘孤零零的一個人,臉毀容了,物件跟著別人跑了,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精神有點不正常,每天只會捧著面鏡子,照那張看多了會作噩夢的臉,還露出詭異的笑容……可憐,可憐啊!

她時常去敲門,問一句:“戴小姐,你還好吧?”

裡面總會傳來回應:“很好,放心。”

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戴母倒是沒上門,阿嫣也沒什麼探病的朋友,可上次那個態度很有問題的警察又來了。

陳阿姨說:“戴小姐出門了,去鄉下養病。”

秦鬱面無表情道:“不可能。戴嫣沒駕照,也沒有出行記錄——”瞄了眼走廊盡頭的房間,他皺了皺眉:“關在裡面多久了?”

陳阿姨板起臉孔:“你怎麼不講道理呢?你怎麼知道戴小姐沒駕照,沒出行記錄?你是不是查了?你這是侵犯公民隱私權,我跟你講,我懂法律的——你往哪裡去呢?你怎麼自說自話就進來了——?”

秦鬱走到房門口,抬腳準備踹門。

房門從裡面開了。

時隔很久,阿嫣難得又用繃帶纏上臉,看著來人的眼神帶上了一抹不耐煩:“阿sir,我不知道上次是誰報的警,浪費了公共資源,總之不是我。你就放過我吧……我都說了不自殺了,你用不著隔三差五來看一眼,不會要你替我收屍的。”

秦鬱就像沒聽見,只問:“你這兩天都關在房裡?”

阿嫣反問:“這犯法嗎?”

秦鬱深邃的目光越過她,看向裡面:“戴嫣,我懷疑你加入了非法傳銷團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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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嫣實在煩他,側過身子,讓出路:“你儘管搜,搜完了趕緊回家吧,大晚上的,你下班了沒別的事情幹嗎?”

秦鬱說:“下班早,來看看你,然後回家。”

阿嫣瞥了眼時鐘:“八點多了,快九點了,還早?”

秦鬱語氣平靜:“比平時早。”

阿嫣抱著手,剛才用古董鏡ps修容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斷,氣性便上來了:“好了,你也看到人了,我沒自殺,可以走了嗎?”

秦鬱點點頭,真的轉身走了。

阿嫣看他一眼,叫他:“秦警官。”

秦鬱止步,轉身。

阿嫣看著他捲起的褲腿,又看了看他穿到腳踝上,兩隻款式不一的襪子:“……你家裡缺鏡子嗎?”

秦鬱回答:“不缺。”

“哦。”阿嫣點頭:“再見。”

送走了秦鬱,阿嫣進房,開始整理東西,準備找個五星級酒店住幾天,進行最後的臉容修復,省的出現今天這種突發狀況。

陳阿姨問:“戴小姐,你要出門?”

阿嫣說:“是,去鄉下住兩天。”

陳阿姨嘆氣:“你家裡人不講道理的。”

阿嫣不在意:“鄉下有很多地方,我不回老家。”

陳阿姨便不說話了,隔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火熱的八卦作媒心:“戴小姐,那警察是不是看上你了?怎麼三天兩頭的往家裡跑呢?”

阿嫣疊起幾件衣服:“不知道,可能吧。”

陳阿姨幫著疊衣服,嘴上也沒閒著:“我瞧小夥子長的挺周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那身板瞧著也好,肯定能幹的動家裡的重活,穿著邋遢了點,男人嘛……馬虎一點也沒關係,這不結了婚有女人管著呢麼?”

陳嫣直截了當:“我想睡的不是他。”

“哎喲。”陳阿姨頗為不贊同,瞪了她一眼:“女孩子講話文雅點。”

陳嫣收拾好了箱子,揣上同樣津津有味聽八卦的老古董:“不睡他,不想勾搭他,以後如果秦警官還來,勞煩你轉告他,我出國了,十年後回來。”

住酒店的前五天,阿嫣終於又過上了平靜幸福的生活。

美容,修臉,對著鏡子憐惜自己一天比一天光滑的皮膚,一天比一天耀眼的美貌,順便幻想大功告成後,微博出對比圖,網友會如何驚訝,繼而給予誇獎和讚美。

對了……她應該再請一個助理,以後總得有人負責整理評論。

阿嫣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展望和信心。

第六天。

房間的門鈴又響了。

阿嫣現在聽見門鈴聲就煩,從貓眼看了下,發現不是酒店的保潔人員,而是那張熟悉的欠債臉,更加煩,站著不動。

秦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開門,我是警察。”

阿嫣戴上帽子,用圍巾圍住半張臉,壓著怒氣打開門:“秦警官,附近就沒別的人報警自殺嗎?你為什麼總盯著我不放?”

秦鬱想了想,說:“有。”

阿嫣說:“那你去關愛他們啊。”

秦鬱接著說:“最近只有一個,情傷想自殺,後來和女方複合了,不想死了,下半年準備結婚。”

……

阿嫣煩躁起來:“我跟我的臉過的好好的,我也不想死啊,阿sir,秦警官,你作個人吧,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打擾我和我的臉二人世界,你小心遭天譴。”

秦鬱擰眉:“我懷疑你精神不正常,你跟我去醫院。”

阿嫣真的受不了了,修復了大半的眼睛掠過一絲怒氣,很快平復下來,眼波一轉,如輕煙淡霧掠過秋日湖面。

一眼萬年。

她靠在門邊,抱住雙手,悠閒地盯著他看了會兒,低聲道:“秦警官,我自認不是個好女人,但我也是有原則的。你對我沒有利用價值,我也沒有勾搭你的必要,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話沒說完,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聲,停在這層。

一名酒店員工走了過來,看了看門牌號,對阿嫣說:“小姐,剛才外賣小哥把您的外賣送到櫃檯上,我拿上來了。”

阿嫣接過來,一個謝字沒開口,突然接了個空。

秦鬱開啟飯盒看了一眼,又丟還給員工:“扔了,沒什麼營養。”

員工小哥看了看阿嫣,又看了看秦鬱的制服,最後還是默默離開了。

電梯門再次關上。

阿嫣認真的說:“我是個心懷夢想,很危險的女人——”

他問:“你喝粥嗎?”

阿嫣一愣,懷疑自己沒聽清:“……什麼?”

“喝粥嗎?甜的鹹的?”

阿嫣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鬱解釋:“我肚子餓了,可以捎上你的。”

……

……

阿嫣看著他,沉默了一會,說:“秦警官,你總有一天會後悔。”往旁邊讓了讓,她不生氣了,微笑起來:“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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