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看著她噘嘴的樣子, 稍微猶豫了片刻, 最後低下頭與她親了一下。

當兩個人嘴唇碰嘴唇,“叭”的一聲之後,彼此都愣住了。

秦翩翩眨了眨眼睛, 不對啊,她剛剛被掐住臉的時候, 肯定爆醜無疑了,他竟然能親得下去!

果然狗眼是看不懂人的審美!她又在奢求什麼!

蕭堯親完之後, 也有些後知後覺, 她要親他就親了?他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男人,怎麼變得如此聽話,而且還這麼訓練有素, 很不對勁!

張大總管站在一旁, 看他倆這自然無比的動作,彷彿是刻進骨髓裡一般。

桃婉儀真是訓練有方啊, 看把狗皇帝訓練的, 她撅個嘴他就巴巴地湊上去,像不像逗狗時候,拿根骨頭過去,那狗就搖尾巴。

秦翩翩最先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她的臉還把掐住, 笑得有點醜。

皇上鬆開手,手指捻了捻,好像指頭上還傳來她臉頰那柔嫩的觸感。

“嬪妾不是故意要說的, 只是因為嬪妾一離開您,這心裡就開始惦記您了。所以太醫當時問我什麼,我根本沒有聽清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回答了,那只好順著話頭說下去了。況且您招幸嬪妾的時候,每日勤勤勉勉,並沒有影響朝政,何來的禍國妖妃。這只是皇上與嬪妾之間的小情趣,那些朝臣們怎麼會懂?若是當真有言官來參嬪妾一本,那肯定是他嫉妒嬪妾,可以夜伴皇上,而他不行。”

秦翩翩邊說邊順手挽住了蕭堯的胳膊,這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

伴隨著兩個人身體交流的增多,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沒話說,那麼化解尷尬甚至是討好皇上的最快方式,就是與他進行身體接觸。

並不一定是曖昧或者調情的,哪怕就這麼靠在一起,似乎兩人之間的隔閡就一下子消失了,反而變得很安心。

皇上還沒怎麼樣了,張大總管已經聽不下去了。

桃婉儀能講出這話,那是她沒見到前殿那些朝臣們長什麼樣好嗎?

越是肱股之臣,就越年紀大,都是一些鬍子拉碴半隻腳邁進棺材裡面的老頭子,這些人來常伴皇上左右,還在晚上陪伴,估計是嫌棄皇上命太長了吧。

一睜眼看見個老頭在旁邊,嬌滴滴地喊他皇上,二狗子能忍,他都不能忍。

“找打是不是?又胡說八道,你這話往外面一放,估計那些言官能觸柱而亡表清白,還說朕更是被妖女迷昏了頭。”

蕭堯並沒有想到張大總管腦補的畫面,他是筆直筆直的,沒有龍陽之好,所以沒察覺到桃婉儀話裡面的陷阱。

他作勢又要掐她的臉,秦翩翩這回卻是學乖了,眼看他的手要過來,不退反進,直接撅起嘴要親他。

蕭堯的手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親一下,嬪妾就不亂說了。”

就是皇上這猶豫,給了秦翩翩苟延殘喘的機會,她立刻抓住了說話哄他。

蕭堯看著她嘟起的紅唇,水潤潤的像是他愛吃的櫻桃一般,他又低頭親了她一下。

“這是你自己說的,親一下就不亂說了,那下回如果再亂說怎麼著?”他低聲問她。

秦翩翩歪了歪頭,故作無辜地道:“那您就再親嬪妾一下?”

蕭堯被她的無恥給打敗了,努力想崩住臉上嚴肅的表情,但是終究沒撐住,勾著唇角笑了。

“你呀,讓朕說你什麼好?在宮裡踢毽子踢得好玩兒吧?腰扭著躺在床上舒服吧?”蕭堯邊搖頭邊嘆息,看著她歪坐在這裡,方才噘嘴要親親的時候,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他還真吃這套。

張大總管眼瞧著小妖精就這麼哄好了皇上,來之前皇上還氣得咒罵了好幾次,說什麼一定要好好懲治懲治這禍國妖妃,整天胡說八道,是對他的一種抹黑。

桃婉儀踢毽子把自己腰扭了,結果還跟太醫說是皇上與她歡好多了,才扭著的。

這事兒本身就駭人聽聞,其他妃嬪就算如此扭著也藏著掖著,生怕頭上被扣一個大帽子,結果她倒好,人家還沒想起來編排呢,她就叭叭地往自己身上攬。

氣得怒火沖天的狗皇帝,到了桃婉儀這裡,剛開了個頭,就被兩個親親給哄好了。

那他一路上氣得怒火中燒是什麼玩意兒?

天子之怒?呵,狗屁不是!小妖精親一親就消氣了,還喜滋滋地衝人家笑呢。

之前狗皇帝好歹是個冷靜聰明的品種,如今直接轉為賣蠢的哈士奇了。

親也親過了,話也說得差不多了,蕭堯覺得該起身告辭了。

畢竟九五之尊的時間還是很緊湊的,除了批閱奏摺之外,見到女人基本上談情說愛的時間很少很少,都用來打炮了。

如今桃婉儀腰都扭著了,這炮也打不起來,他輕咳了一聲就想說走了。

他嘴巴一張,秦翩翩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出來,她當然不會輕易地讓他走。

笑話,皇上好容易送上門一次,她能放他走?

他要是走了,自己這盛寵的名頭不就丟了,或許二狗子在回去的路上,又撞到什麼小妖精,覺得看著還順眼,就地來一炮,那她的臉往哪兒擱!

“皇上,嬪妾教你摺紙如何?”她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語氣裡帶著幾分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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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堯猶豫了一下,反正他回去也不是立刻看奏摺的,留下來陪她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紙鶴的話,朕已經會折了。”他輕聲說了一句。

“折別的呀,嬪妾心靈手巧,什麼都會折。”秦翩翩胸有成竹地道。

蕭堯看著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副認真的模樣,他就信了。

事實證明,桃婉儀說話的時候,越認真就越假,因為她先把自己騙過去了,才能把別人也忽悠進來。

除了紙鶴之外,她屁都不會。

“愛嬪,你究竟想折什麼?這張紙都被你揉爛了,也沒變出個形狀出來。還有你方才這兩個步驟就一直在重複,疊好拆開拆開疊好的。”

不過片刻,蕭堯的耐心就告罄了。

秦翩翩她不會折別的玩意兒吧,還虛張聲勢,那張紙在手裡頭轉來轉去也沒有個定點,她那十根手指動來動去,還假裝動作很快,都化成殘影了。

秦翩翩皺著眉頭,她在□□這張紙的時候,就一心二用。

她在想自己折不出像樣的東西來,要編個什麼理由來騙他,但是到最後她也沒能想出來。

最後她用力將那團紙揉揉,擰成一個厚實的球,然後塞進了他的掌心裡。

“這是嬪妾給您的龍蛋。”

“這是你給朕的心?”

兩人是一起開口說話的,只不過答案卻截然不同。

內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柳蔭都嚇得抖了抖身體。

這倆人一定是靈魂互換了。

皇上說出來的理由竟然這麼肉麻,完全是桃婉儀膩膩歪歪尬出天際的風格,但是卻被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說出來了。

而桃婉儀走了另一條不靠譜的歪路。

“是嬪妾輸了。”秦翩翩心裡一片抑鬱。

她竟然輸了!而且還是慘敗,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在噁心人這方面,她竟然敗給了皇上。

眼前這個男人不愧是高太后生出來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前他體內的表演欲-望都被封印住了,但是秦翩翩這個大戲精來到他的身邊,從身體到心靈的全方位開發,讓皇上飆出了新高度。

蕭堯頓時覺得手掌心裡躺的這個紙團異常燙手,他想都沒想,立刻就像是扔了燙手山芋一般,把這玩意兒拋了出去。

“哎,您的蛋嬪妾的心啊!”

秦翩翩一臉心疼地看那玩意兒落地,整個人都皺縮起來了,似乎替那個蛋在疼一樣。

要不是她如今腰不好,她肯定馬上就起床去追它。

“快撿起來撿起來,皇上您對您的蛋和嬪妾的心,怎麼那麼心狠!”她急得直揮手,焦急地指揮柳蔭去撿。

柳蔭猶豫著,她不敢啊。

皇上扔的東西,他老人家不開口,她哪敢撿起來。

“別把龍字丟了,難聽。”蕭堯咬牙切齒地糾正她。

“好嘛,龍龍龍蛋,您把它摔了,也就只剩蛋了。”秦翩翩順著他的心意道。

“撿什麼撿,不許撿,就一破紙團,你當朕傻啊?”蕭堯看著柳蔭猶猶豫豫的,似乎想要咬著牙撿起來,立刻惡狠狠地看著她說了一句。

柳蔭乖乖地站好,那頭都快低到塵埃裡了,就盼著皇上忽視她。

其實她才最委屈呢,這的確就一破紙團,是個人長著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不過也不知道是誰硬說它是桃婉儀的心,這變臉的速度可真快。

“嬪妾都已經認輸了,是嬪妾沒有想好,那的確是嬪妾的心。”秦翩翩那叫一個急啊。

其實她並不是很急,就一破紙團,誰撿誰是傻子。

但是她不能表現得很平靜,一旦冷靜下來,對面狗皇帝的情緒也會冷靜下來,然後就會追究她除了紙鶴之外,屁都不會卻要騙他,那欺君之罪又要重提。

她不想面對,唯有跟他扯蛋還是心的事情了。

如果張顯能聽得到她內心的想法,必定要給她瘋狂鼓掌,桃婉儀這通歪理簡直太正確了。

狗子的注意力是有限的,當你想轉移一方面的時候,就拿另一方面來誘惑他。

“呵。”蕭堯回給她一個冷笑,顯然是很難哄好了。

但秦翩翩是誰啊,是激發皇上體內隱性戲精基因的小妖精啊,根本不會認輸的。

於是她伸長了脖子湊上前,雙手捧住他的臉,對準他的嘴巴“吧唧”就啃了一口。

“您看嬪妾又說錯話了,方才您跟嬪妾說好的,再說錯話您就親我一口,嬪妾就不再說錯了。地上的那個紙就是嬪妾對您的心,您把它丟在地上,它就會碎成渣,嬪妾會很傷心很傷心。皇上,您是不是要厭棄嬪妾了?”

她邊說邊眨了眨眼,瞬間淚水盈滿了眼眶,一雙秋水眸也紅成了兔子眼。

周邊看她這戲說來就來的本事兒,都在心中為她鼓掌。

就憑這想哭就哭的本領,桃婉儀還能稱霸後宮二十年,其他妃嬪只有望塵莫及的地步了。

秦翩翩這一段話,臉上變了三個表情,先是親他時候的情深意切,再到說那個紙團是心的認真與嚴肅,最後提起皇上要厭棄她,那滿臉的驚懼與不安,可憐巴巴的很。

蕭堯冷臉看著她,最後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扭頭對著發愣的柳蔭道:“愣著做什麼,撿啊!你家主子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使喚不動你了,就這還是從龍乾宮出去的,姑姑們是怎麼教你的!給朕丟臉!”

柳蔭嚇得打了個哆嗦,快速地撿起紙團,雙手捧過來。

她的動作極其小心翼翼,要知道她這掌心裡捧著的可不是一般的紙團,這是皇上的蛋和婉儀的心。

等皇上把紙團拿走之後,柳蔭立刻站回了角落裡,她再往前衝她就是豬!

她才是最委屈的好嗎?

這兩人神經病啊,談情說愛的時候總愛發病,誰在前面伺候誰就是替罪羊。

反正兩位主子不高興了,總得找人背鍋,對方不背那就這些奴才背唄。

張顯能看著明顯有些小情緒的柳蔭,默默地嘆了口氣,他這個大總管都背鍋好幾次了,他說什麼了嗎?什麼也說不出啊,狗皇帝讓背誰敢不背。

蕭堯掌心裡握著個紙團,她拉著皇上的手,兩個人膩膩歪歪地又說了一通肉麻的話之後,秦翩翩才放他離開。

這會兒外面天都黑了,就算哪個小妖精冒出來,那也看不清臉,多半是要被當做女鬼處理的。

皇上離開的時候,還叮囑了幾句,讓她好好養身體,不要亂動不要瞎折騰,免得腰傷嚴重。

秦翩翩一一應下,兩人依依惜別之後,看著皇上那寬闊偉岸的背影,完全高興得像個二百斤的小豬仔,桃婉儀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狗子真好哄!

蕭堯是手裡攥著紙團出來的,一路昂首闊步的,那叫一個雄姿英發,明顯是被桃婉儀哄得高興了。

可是這路走到一半,被冷風一吹,他的智商就上線了。

不對勁啊!

他本來是去賞桃閣幹嘛的,探病只是其次,找秦翩翩那個口無遮攔的小妖精算賬才是正事兒啊。

可是他去了,這賬剛算了個開頭,就被親得暈暈乎乎,莫名其妙開始學摺紙。

娘的,摺紙倒是認認真真折啊,最後揉一紙糰子,跟他說這是送他的龍蛋。

龍蛋?

他當時腦抽還主動說那玩意兒是秦翩翩的心!

那女人有心嗎?有的話也堅決是塊石頭做的,又臭又硬。

“張顯能!”清醒之後的皇上非常震怒,大聲地叫了一句。

在前頭領路的張大總管打了個顫,幹你娘,說了吧,他又要頂鍋!

“奴才在!”

“朕方才去賞桃閣是訓斥桃婉儀的,結果給忘了,你怎麼不提醒朕?”蕭堯咄咄逼人地質問他。

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會出錯嗎?不會的,有錯也一定是身邊人沒提醒他。

張顯能想衝著自己的手掌吐口口水,然後糊狗皇帝熊臉上,這能怪他嗎?

明明是狗皇帝自己禁不住小妖精兩口親的,就把這事兒擱置了,然後跟她玩兒什麼智障摺紙遊戲,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豬仔。

“奴才知錯。”他低頭認錯,態度誠懇。

“還有這是什麼?一破紙團還讓朕攥著出來,攥這麼久!”蕭堯捏著那紙團,異常激動地上下晃著,繼續聲嘶力竭地質問他。

顯然狗皇帝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把這紙團一路攥到現在,冷靜下來的他,覺得無比的丟臉。

一斤的豬仔都比他聰明,更何況他已經長到兩百斤了,該懂事了。

他正激動著,手一滑那紙團就呈拋物線甩沒了。

皇上的呵斥聲頓時停了,氣氛有些冷場。

張顯能輕咳了一聲,試探著道:“咱回龍乾宮還是賞桃閣?”

“回什麼回,那玩意兒丟了你沒看見嗎?找!”蕭堯怒氣衝衝地對著他瞪眼,一副多此一問的模樣。

張顯能覺得自己的手巨癢無比,真想糊他一臉。

狗皇帝都已經明白過來了,這真的就是一個破紙團,你他娘的撿個屁,真當寶貝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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