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舉可謂雷厲風行, 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 他對秦翩翩肚子裡的孩子有多麼的重視。

不僅皇太后被軟禁了,一系列牽扯到的妃嬪,全部都受到了責罰, 無一例外。

其他沒有參與其中的妃嬪,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幸好她們沒做噩夢,也沒有光明正大地議論秦翩翩, 否則如今她們也要遭殃了。

那十幾位被降級的妃嬪們, 全部都搬離自己原本的寢殿,不得帶走任何東西,特別是清風師太送的那些平安符和經書。

這些妃嬪聽完聖旨之後, 連寢殿都回不去, 就和伺候自己的宮人去了另一個宮殿。

郝姑娘進宮替秦翩翩診脈的時候,先被請去了那幾個妃嬪的原宮殿, 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清風師太給的那些平安符和抄寫的經書裡, 都有讓人致幻的東西,接觸久了就精神不太正常了。民女問過幾位妃嬪了,每次與清風師太見面的時候,這位師太都會講一些靈異可怕的故事。都是一些很血腥讓人毛骨悚然的,有些膽子小的妃嬪不想聽, 清風師太就說如果不聽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郝姑娘一一把她檢查到的東西,跟秦翩翩彙報。

秦翩翩立刻就聽明白了,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低聲道:“清風師太這是雙管齊下啊。一邊用致幻的東西,讓她們胡思亂想,另一邊又給她們講鬼故事,不做噩夢才叫怪事兒。這老尼的確是個妖孽了,還想把這些東西都往我的身上引。皇上對她還是太仁慈了。”

她噘了噘嘴,低聲嘀咕了一句,明顯對皇上這麼放過她有些不滿。

郝姑娘輕笑了一聲道:“娘娘莫要傷懷,那清風老尼被拖回靜思庵,已經只剩一口氣了。張成小公公瞧她也死不了,便讓人先在靜思庵門口打了五板子,還有十板子留作下回。當時靜思庵香客來往不絕,都看到這一幕,有人不解還說皇家太過苛刻,結果張公公扯著嗓子就把清風在宮裡犯下的事兒說了一遍,頓時香客跑了一大半。這五板子打完之後,香客們奔走相告。第二日靜思庵就從熱鬧非凡,變成了門口羅雀。”

秦翩翩聽完之後,也跟著笑了,心情驟然就好了。

“沒便宜了那老尼就成,她一開始肯定是想把那些致幻的藥物,用在我身上。等我頻頻做噩夢之後,再去求助於她,這時候她就可以用一些害人的東西摻和進來了。不過她幾次求見我,卻連賞桃閣的門都進不來,才把心思用到了其他人身上。為了能夠把事情賴到我的頭上,她也真是夠執著的。”

秦翩翩想起之前清風的種種作為,慶幸自己幸好沒讓她進來過一次,否則就以清風的心思,估計就算看管得再怎麼嚴格,她都會時時刻刻抓住機會搗亂。

“娘娘說得對,您月份越來越大了,賞桃閣要更加戒嚴。清風師太被送走了,皇太后也軟禁起來了,可這後宮裡還有別人,您總歸要小心些。”

郝姑娘邊替她診脈,邊輕聲叮囑了一句。

秦翩翩立刻點頭:“我明白。”

***

端敏殿之中,皇貴妃一直坐在椅子上發呆,她臉上的神色越變越難看,陰鬱至極。

皇上這番大動作,懲罰了眾多的妃嬪,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宮裡其他人或許只是怕,以及覺得皇上看中秦翩翩肚子裡的孩子,卻不知道皇上這一整個佈局,都讓人驚恐。

宮裡只不過傳出流言,說秦翩翩可能懷個妖孽,還沒有具體過分的事情發生,皇上就已經請來了護國寺的方丈,還讓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把髒水倒扣在皇太后身上。

之後就是這一系列的懲罰,皇上從根源上把流言給掐斷了,自此再沒人可以利用妖孽一詞來胡說八道,秦翩翩這個孩子生下來,眾人也堅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護國寺的方丈本來就不是隨隨便便請的,而且還讓方丈說誰是妖孽清風師太那樣這種話,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位方丈大師可不像清風師太那樣,他是正經修行的人,不畏權貴也不貪錢財,一副超脫自然的樣子。

不過這位方丈與皇上私交很好,請動他必定是皇上說了什麼才如此的。

“娘娘,幸好您沒有參與其中,之前皇太后來找您聯手的時候,多虧您拒絕了,否則這把火還要燒到您的身上來。”一旁的流雨低聲說了一句。

不過祝敏的臉上絲毫沒有慶幸的表情,相反她一直皺著眉頭,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高興的狀態。

“那又如何,皇上終究最看中的是她。而且這麼一鬧,全後宮的人都知道,秦翩翩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高,沒有人再敢輕易去找茬。難道就讓秦翩翩一個人霸佔著皇上,直到死嗎?就跟高太后的存在一樣,宮裡其他妃嬪都是擺設,只有秦翩翩才能入他的眼,這讓我如何能甘心?”

皇貴妃的臉上滿是痛恨和愁苦的神情,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不只是沒有皇上,以後還沒有孩子,只有在後宮裡慢慢等死,她除了拿命去搏,還能怎樣。

流雨不說話了,主子的擔憂是正常的,連她這個宮女都能看出來桃妃娘娘美好的未來,以及其他妃嬪黯然老死宮中的場景。

像她們這些主子,如果沒有皇上的寵愛,再沒有孩子,就只能孤獨終老,而且後宮是最現實的地方,以後身邊伺候的人都一一離去,完全難以想象那種生活。

“娘娘,嫻貴妃求見。”一個小宮女進殿來低聲彙報了一句。

祝敏收起了臉上不甘心的神色,用錦帕按了按眼角,將所有的情緒收斂起來,勾著唇角諷笑一聲:“我就知道她坐不住了。”

嫻貴妃進來的時候,還是一張娃娃臉,笑容滿面,觀之可親。

“姐姐,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啊。要不是我寫信給你,姐姐還準備在那靜思庵裡住上幾年啊,你再不回來啊,不僅是黃花菜涼了,這宮裡也沒您待的地兒了呀!”

嫻貴妃行完禮之後,就輕笑著開口說道。

她這番話著實不客氣,雖說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樣,但真的欠揍。

祝敏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這也的確是多虧了妹妹,不然三年前我何必去靜思庵啊。我若是一直留在皇上身邊,說不定已經沒有秦翩翩什麼事兒了,我早就上位給皇上生孩子了。”

嫻貴妃挑了挑眉頭,眼眸裡閃過幾分尷尬的神色。

不錯,她倆之間有過節,還是很深的過節。

“姐姐你最大度了,如今我們可要聯手,不能窩裡起鬨啊。秦翩翩是這可不是盛寵,而是獨寵啊。除了她之外,皇上都不理會後宮其他姐妹的,這種時候若我們不聯手,根本就扳不倒她的。所以姐姐無論多恨我,還是忍一忍,先把秦翩翩弄倒了再說。到那個時候再來清算我們之間的賬,不是更好嗎?”

嫻貴妃輕笑了一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的狀態,柔聲開口安撫她,一副萬事好商量的狀態。

祝敏卻是翻了個白眼,她根本就不想給她臉。

“把秦翩翩拉下來又如何,你之後還不是要對我下手?再找一幫人來暗害我,然後讓我再出宮養傷幾年?這後宮最後還是交到你的手裡了?”

祝敏的語氣很糟糕,這兩人之間的仇怨還不小,嫻貴妃被她說得面色也難看了幾分。

這種黑歷史有什麼好揭開的,況且後宮就是各憑本事,當初祝敏沒有鬥過她怪誰。

嫻貴妃冷眼看了她一下,終於脾氣也上來了,不再像原來那麼笑嘻嘻的架勢,反而沒好氣地道:“那姐姐你是什麼意思?要先跟我算完賬,再去與秦翩翩那邊拉扯?”

祝敏嚴肅地盯著她看,明顯表情不佳,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沒工夫跟你算賬。就按照你說的,等把秦翩翩拉下來,再算算我們之間的賬。原本這宮裡能打的就沒幾個,若是都折騰完了,秦翩翩早生二胎了。”

嫻貴妃一聽她的語氣有所緩和,立刻心情又變好了,抬起手就想拉住她的手說話,不過祝敏一下子揮開了她的手,明顯是不想跟她有什麼聯絡。

“不過合作這事兒就免了,我還怕你背後捅刀子呢。你這種性子的人,我可不敢與你交好。各憑本事扳倒秦翩翩,你放心,我們倆的目標是一樣的,反正我是不會像你一樣,那麼喜歡背叛人。”

祝敏冷聲道,從嫻貴妃進來之後,祝敏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

嫻貴妃不由得丟了個白眼過去,也不再偽裝自己,冷哼了一聲道:“裝什麼好人呀,當年我就是比你動作快一步,你怎麼弄死我的計謀都已經想好了,只是沒實施而已。這回不合作便罷,我找別人去,不過你可別想偷懶,躲在我背後作收漁翁之利。秦翩翩可不比當年的秦驕,皇上對她是有真情的,你掌管整個後宮,若是一點力都不出,別說二胎了,她都能當皇后了!”

祝敏撇了撇嘴,道:“你放心,我比你還著急。不過現在不是好時機,賞桃閣周圍都被圍得跟鐵桶似的,根本就碰不到秦翩翩,也難以安插人手進去。等她生孩子的時候,趁亂而起是最好的。”

嫻貴妃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帶了幾分笑容。

“姐姐此言甚是,那麼到時候我們最好通一通訊息,免得弄錯了反而容易暴露。若有什麼需要妹妹幫忙的,儘管開口。”

祝敏依然是丟給她一個白眼,嫻貴妃見她不搭理自己,也不留在這裡討嫌了,起身就準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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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我可以幫你,不過我再警告你一次,這次你別想再背後捅刀子。秦翩翩不比秦驕,必須全力以赴,否則只會讓她越做越大。”祝敏見她要走,沉聲叮囑了一句。

嫻貴妃挑起了眉頭,冷聲道:“不用姐姐說,我也知道。秦翩翩身邊有高手,我這本事兒也只能專心對付她了,根本不夠一心二用的。”

嫻貴妃走後,祝敏臉上的表情比之前要更難看了幾分,嫻貴妃的出現總讓她想起非常不開心的以前。

“娘娘,您真要幫她?”流雨有些詫異地問道。

要知道皇貴妃對嫻貴妃的恨意,比天還高。

當初在靜思庵的時候,祝敏早就知道宮裡出了個秦翩翩,但是她仍然沒有急著回宮,而是等嫻貴妃實在扛不住了,寫信給她,她才回了宮。

不過就是要嫻貴妃低頭而已,一封信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現在。

“當然要幫,不過就看怎麼幫了,本宮這幾年不是白在宮外待的。”她冷笑了一聲,眼神裡盡是嘲諷的神色。

***

後宮裡變成了一片平靜,似乎所有妃嬪都畏懼皇上對秦翩翩的維護,哪怕桃妃娘娘的肚子已經越挺越大,都快到臨盆的日子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皇上第一個孩子就快降生了,哪怕後宮大部分的女人都欲除之而後快,依然不敢動彈。

秦翩翩最近很忙,她忙著找接生婆,找奶孃,外加身子越來越笨重了,還要每天都要走動,以免到時候不好生。

郝姑娘已經被安排在賞桃閣的西側殿住下了,她雖然沒生過孩子,但是走南闖北的接生倒是不少,還給秦翩翩提供了無數的建議。

蕭堯最近幾日也把東西都搬到了賞桃閣,就是為了有更長的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天氣一天天變得寒冷了,哪怕是午時,陽光都沒有那麼炙熱了。

今年的第一場大雪終於來了,鵝毛一般的雪花飄出來,立刻感到寒冷。

蕭堯躺在她身邊,給她講故事,這是秦翩翩最近迷上的。

越到臨盆的時候,她越有勁兒作,因為身體笨重了,連坐久了都困難,所以練字、彈琴這些早在懷了七個月的時候,就全部停了。

皇上消停了,她倒是不消停了,這講的故事既不能太好聽,否則她容易亢奮睡不著,也不能太枯燥,否則她心情不好還要耍脾氣。

將文武大臣都懟過一遍的蕭堯,可算是被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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