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人不知道滾了多久,才終於停住了。

吳邪拍了拍自己身上已經全部凝結成冰的雪花,還沒等站穩,忽然又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等等,操傢伙,這雪裡盤的是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的朝著那裡望去,只見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伸出了個十分顯眼的黑色東西。

那東西……好像是某種生物的爪子。

又細又長,密密麻麻的。

吳邪當時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來,這茫茫的雪山裡,走了那麼久都找不到個活物,冷不丁的見到這個,他的心裡十分的膈應。

他們身上的繩子還懸掛在上方的崖壁上,正是這塊小小的崖壁拴住了他們,才沒讓他們繼續往下滑。

那東西深處的爪子形狀分外怪異,看起來像是蜈蚣的爪子。吳邪他們都貼在石頭上,小心翼翼的不去打擾到那個生物。

只有最開始發現這個毛骨悚然的東西的人還在控制不住的大喊大叫。

胖子團了個雪球狠狠地砸了過去,衝著他壓低著聲音喊,“怎麼,你還生怕它醒不過來是不是?”

……

“進了雪山……那該怎麼找人啊?”燕小芙把雙腳塞進了帶子裡,屁股安安穩穩的坐上了馬身後拉的雪橇上面。

他們要準備進山了。

燕小芙覺得這種活還是交給純爺們幹比較好,不說別的,單單就提目前周圍的溫度……

有些話燕小芙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但她實實在在的覺得就以這麼個玩法,咳咳,下個月姨媽拜訪的時候她一定會疼的生不如死……

太特麼冷了。

她腳上穿了厚厚的棉鞋,鞋底還墊上了傳說當中神器姨媽巾,然而踏上這雪山才不過一個小時,她就已經覺得雙腳發木了。

燕小芙認命的坐上了雪橇,苦中作樂的想,自己還沒玩過狗拉雪橇呢,這個雖然是馬拉的,不過也差不多差不多啊哈哈哈……

馬漸漸的開始跑動了起來,燕小芙看著四周的景象。現在雖然天空中還下著小雪,但依舊是一片的陽光明媚。

燕小芙安靜的坐在雪橇上,周圍都是沙沙的雪聲。

她看著這還算是很美好的雪景,在心裡一點一點的數著時間,就等著某個時刻,宛如寂靜嶺的警報聲響起,周圍就好像“唰”的一下從表世界變成裡世界。

哇,那場面……想想就特麼絕望。

燕小芙閒的沒事跟觀眾們瞎扯,觀眾們說你啥時候能跟吳邪他們碰見啊,燕小芙說不知道啊。觀眾們說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燕小芙說不知道啊。

然後觀眾們就問燕小芙一天天的淨特麼想啥呢。

燕小芙覺得……這個事吧,還是應該盡人事聽天命的,碰不到肯定是緣分還沒到。

就像是之前第一次直播盜墓筆記的時候,她跟觀眾們眼睜睜的看著吳邪和小哥擦肩而過,一個進了店,一個上了車,彼此之間的距離由十米變成了半米,到最後又變成了十米……

這樣說來豈不是他倆更慘,慘到事後觀眾們都在盜墓裡哭爹喊娘外帶罵吳邪罪有應得。

哎……不對,吳邪為啥被罵罪有應得?

燕小芙眨著眼睛琢磨了半天,才終於在老觀眾們的幫助下想起來了。

對了,吳邪那段日子沉迷大保.健來著……

天空的顏色就像有個人拿著把灰刷子一樣,每隔兩分鍾刷上淺淺的一層,就這麼刷了一百來遍。

不知道什麼時候,燕小芙再次抬頭,天空居然已經陰得嚇人。

真的就是猛的一抬頭,周圍的景象都已經不一樣了,燕小芙閉上了嘴,放棄了和觀眾們討論“她一直沒和小哥匯合上,是不是也做了和吳邪類似的惹怒上蒼的舉動”。

其實燕小芙也不喜歡和觀眾們一直扯淡的,在這種天氣下,扯淡對於觀眾們是一種快樂的事,然而對她來說卻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一張口,冷風呼呼的往嘴裡灌,如果說上山之前燕小芙還擔心受涼來姨媽肚子會疼的問題,那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

……必死無疑,還擔心個毛啊。

“下來!”燕小芙忽然聽見控制著馬的人喊了一聲,接著馬的速度都降了下來,最後慢慢的停在了雪地裡。

燕小芙朝著周圍望了一眼,看見大家都從雪橇上跳了下來,然後看著周圍的情況,她也便跟著跳了下來。

雪橇這個東西初坐上去還挺有趣,時間長了,你就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凍僵了,然而在上面還不能動,所以最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怎麼了?”有人朝著那邊喊了一聲,前面過了一會傳來了聲音,“前面的雪下有斷層,馬不肯走了。”

“那只能我們自己揹著東西上山嗎。”那邊隱隱的有人小聲討論著,燕小芙一聲都不吭,直接從雪橇上乾脆利落的把自己的東西都拿了下來,然後背在了身上。

她是第一個這麼做的人,其他人都沒她這麼乾脆。

所以原本還有支支吾吾不願意這麼幹的,結果看了她的動作後,也漸漸的走上前去把行李拿了起來。

燕小芙背上自己的行李,看著遠處的雪山,心裡默默地想著事。

長白山的雪很大,風景也很美,而且這種美自帶一種神聖的感覺,如果現在她不在這裡直播,而是坐在螢幕後面拿著薯條喝著可樂看直播,那她一定會被這裡的風景迷死的。

即使是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周圍的景象依舊讓人感到沉迷。看著遠處的天空,顏色低沉,就好像要低低的垂下來。

壯觀到讓人有種想哭出來的衝動。

燕小芙背上自己的揹包,覺得背後的寒風都被巨大的揹包擋住了不少,頓時從內心裡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幸福感。

窮酸的幸福啊……之前不是還看過在衣服裡面塞報紙的保暖的方法嗎……要不是現在沒報紙,燕小芙還真想試試,聽說那個超管用的。

“胭脂!你現在在哪?長白山上?”直播間的觀眾們看見周圍的景象紛紛在直播間裡問到。

“呃……如果願意,你們也可以把這裡當做長白山的,真的……”燕小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半天說了這麼句話。

她的聲音在風雪裡顯得格外的模糊不清。

“不是長白山就說不是唄,還說的這麼隱晦233333”

“沒事,就算這裡不是長白山,我們也會把它想象成長白山的,我們的腦洞突破天際……”

“嗚嗚嗚,這就是我小哥要呆十年的破地方嗎,啥玩意啊別去東北,來我們江蘇吧,這還不得把他凍個好歹的。”

“樓上的,首先,小哥這十年是去守銅門,而不是cos雪女的,其次,江蘇的冬天也沒比東北的好熬,最後,咳咳,吉林的居民可以誠懇的告訴你今天我們這今天沒下雪,所以可以肯定這不是長白山了23333333”

“不是長白山……不,我不信,你看這冰清玉潔的雪花,你看這可怕的大風,這就特麼的是長白山,休想騙我!”

燕小芙站在雪地上,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大雪,正了正眼睛上的護目鏡,這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她猛的一回頭,就看見隊裡的一個小個子站在她的身後。

小個子明顯被她這一回頭嚇了一跳,他看著燕小芙的臉,支支吾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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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芙也沒在乎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個特實在的人,照她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下鬥的,還是臨時湊的,本來就不是一條心,何必互相套近乎?

誰知道誰是誰的人?下了鬥,誰知道這裡面哪個人會給她捅刀子?

別看燕小芙跟觀眾們嘻嘻哈哈的,回頭跟著這群人可不敢多說話,畢竟這群人可都是實打實的要去玩命的,這些日子在她看來,凡是敢下鬥的人,那都是狠人。

所以燕小芙這幾天一直都是這麼個高冷態度,她覺得自己肯定沒這幫大老爺們狠,也沒他們毒,就乾脆直接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感覺來把他們嚇跑。

這招燕小芙還真的是隨手就來的,前幾天有人搭訕,她都拿出了最冷淡的態度,那幾個人還真的全都被她嚇走了。

所以面前的這個人,燕小芙依舊做出了高冷的樣子,那個人果然有點被她嚇到了,不過居然沒有跟前幾個人一樣扭頭就走,而是強頂著燕小芙的目光,說:“你衣服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燕小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赫然伴著冰雪掉下來一堆碎片和渣子。

這些東西燕小芙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來是什麼,後來她蹲下來仔細的看了兩眼,忽然心裡一陣的膈應。

那是……什麼蟲子的碎片。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了眼剛剛自己坐的雪橇,上面果然也發現了這東西。

大概是雪橇跑的速度挺快,大部分都被卷到了雪橇底下,所以留下的都是這種不起眼的碎片。

燕小芙現在的感覺就跟吃飯吃出了毛毛蟲一樣,她渾身上下都有點發毛,莫名的幻想著會不會有蟲子順著她的衣領,袖口之類的地方爬進去。

剛剛坐在雪橇上她整個人都凍的都快沒知覺了,所以這些小東西在她身上爬她也不知道。

“胭脂?怎麼了?”直播間的觀眾們看不到,所以一個勁的在彈幕裡問,燕小芙拍著身上的碎片,那個小個子也過來幫她拍,兩人忙活了一會才拍乾淨。

燕小芙看著地上的一堆黑黑的東西,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小腳,莫名的覺得這玩意有點像她老家的錢串子。

“行了,乾淨了。”那個小個子男人看著燕小芙笑著說。燕小芙又回頭看了看自己腳底下的碎片,對著他小聲的說:“謝謝。”

小個子男人聽見這倆字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就跟世界重組了一樣……

不過燕小芙沒有再管他,而是轉頭就走了。

她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默不作聲的開路,其他的人都跟在她的身後。

燕小芙本以為沒人注意到這裡,結果這時候,她那驚人的聽力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看見沒有,這肉人厲不厲害。”

“厲害,太厲害了。”一個人笑了一聲,“之前一直以為是瞎掰的呢,今天才看見活的,厲害的都有點邪門。”

燕小芙隱隱的聽出來,最後一個說話的,好像就是剛剛過來的那個小個子……

她心裡忽然間就明白過來了。

我說為啥過來幫我,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原來只是想看看“肉人”是個什麼樣子啊……

不過長白山下面……居然有我能招的蟲子嗎?

燕小芙想起了當初的蠱蟲和黃蜂,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有了種強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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